电影·音乐 | 纪录片《二十二》：最后一次深情凝视

文 | 椰子

编辑 | 美龄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至今，已72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此期间发生的很多事已经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但是对于经历过的人来说，影响却是一生的。

二

十二

导演/制片人：郭柯

类型：纪录电影

拍摄地点：黑龙江、山西、湖北、广西、海南

拍摄日期：2014年

上映时间：2017年8月14日

对白语言：中国各地方言、普通话、韩语、日语

1937年至1945年，中国曾有20万，甚至更多的女性被日军强迫，沦为日军发泄性欲、任意摧残的性奴隶。她们在战争期间受尽各种难以想象、难以启齿的虐待，其中大部分当时就被折磨至死。少数幸存者即便侥幸逃生，也是落得伤痕累累，甚至终生残疾。

《二十二》既是影片的名字，又是一个残酷的数字，这个数字一天天减少，直至清零。影片拍摄的2014年，仅存22位幸存者。而到现在，仅剩9位老人。影片以中国内地所有愿意面对自己当年遭遇的老人作为大背景，以个别老人和长期关爱她们的个体人员的口述，串连出生活在全国各地的这些幸存者，展现她们的生活现状和周边发生的事和出现的人。

这分布在湖北、海南、黑龙江、山西、广西五省的二十多位老人在当年有着同样的遭遇，七十多年过去了，她们在不同的地方过着怎样的一生，这是牵动人心的话题，却也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不得不关注的问题。

拍摄初心：记录本身就是一种使命

2012年，导演郭柯在微博上看到了一篇文章《一个慰安妇生下的日本孩子》，这是介绍慰安妇韦绍兰老人生活的故事，他当时就被韦绍兰传奇般的故事和顽强的精神所感动，于是将她的故事拍成了纪录短片《三十二》。

彼时郭柯刚过30岁，当了多年的副导演的他也希望有一次独立的创作来实现“而立”，当他看到这个故事时，他觉得自己内心真正想寻找的东西找到了。

当时他对慰安妇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于是找了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专家苏智良教授，在教授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下，郭柯很快找到了住在广西偏远农村的韦绍兰。

破旧的老屋、简陋的生活、一个直不起腰的老人、一个守着老人的儿子。韦绍兰九十多岁了还忍着病痛洗衣、种菜、喂鸡，每三个月会长途跋涉去县城里领90块钱的生活费。提及封尘的记忆时，她还是老泪纵横。从慰安所逃出来活了命，却一辈子顶上“慰安妇”的头衔。经历了这一切，她却很乐观地说“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都要留出这条命来看看”，“只愁命短不愁穷”。

韦绍兰顽强的生命意志深深的感动了郭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韦绍兰的故事拍摄下来，将这位老人身上强大的精神力量带给观众，同时也让这段历史故事世代保留。

拍电影需要投资，拍摄《三十二》的过程一波三折，经费常常捉襟见肘，为了节省成本，导演将预算压缩到了百万内。2012年12月，影片顺利开拍。很快，这部时长43分钟的纪录片《三十二》问世了，由于当时全国仅剩32位“慰安妇”幸存者，故将片名取为《三十二》。

当那个因为日本血缘而一辈子不能上学、娶不了妻的70岁老人在镜头前讲述自己的一生时，B站上弹出了铺天盖地的弹幕：“你是中国人”，这一幕真的叫人太心碎。

自2013年底，《三十二》陆续在国内外电影节中展映，影片受到了一致好评，在豆瓣评分9.1分，也带动了更多人对韦绍兰母子及二战时期“慰安妇”幸存者这个群体的关注。

《三十二》广受好评对郭柯是种鼓励，更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任务远远没有完成。他决定要将中国所有剩余的“慰安妇”幸存者完整的记录下来，让这些老人的故事世代得以保留。

节制地展现悲痛，平凡的生活自有力量

2014年初郭柯走访了全国上下所有的“慰安妇”老人，却不幸发现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曾经幸存的32位老人，只剩下了20几位。这个不断减少的数字让郭柯开始着急，于是马上着手准备第二部纪录片的拍摄。《二十二》将老人们的故事、生活和精神展现给世人，让我们真正去了解这个群体。

《三十二》是通过这三十二个老人中的一个来展现慰安妇的生存现状，而《二十二》是群像式的展现，每个老人都是主演，故事、叙事框架在这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把她们的日常生活记录下来，让后人翻看这段历史的时候有个更客观的认识。

因为资金的限制，拍摄进程十分缓慢，可等到有些老人相继去世，导演越发觉得时间紧迫，在不少明星艺人的帮助下，在31850名网友参与了众筹后，电影才顺利进入了拍摄期。

拍摄的过程也是漫长且艰辛的，《二十二》里的老人，没有一个人直白地讲述自己曾经作为慰安妇的那段经历。拍摄时，老人们说的最多的是“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导演和制片就产生了分歧，制片希望增加更多的矛盾和冲突，而导演郭柯却想还原最真实的状态。

随着和老人们接触的更深入，郭柯开始找到拍摄的节奏和方向了。他不提问也不寒暄，把机器架好，静静地等。

“把这些老人当作亲人去看待，你的拍摄就有了分寸，问题就有了底线。”郭柯说，自己很倔，在市场面前，他也曾自我怀疑过，但从没想过低头。

整部纪录片没有华丽的辞藻，刺痛人心的旁白，所有的讲述都由操着不同方言的老人讲述，需要很大的耐心才能看完。也许导演想要表达的正是：在她们面前，把所谓的创作力全部拿掉，我来听你慢慢说。

釜山国际电影节组委会评论这部电影：运用节制的拍摄手法，似乎不想侵犯她们的生活，小心翼翼靠近去倾听她们的故事，在远处静静看着她们生活。关于那段遭遇，有的历历在目，有的记忆模糊，也有的难以启齿。在她们说与不说的停顿间，其实已经传达出很多故事。这22位老人各自不同的生活和记忆碎片拼凑在一起，浮现出一段厚重的历史。

影片在电影节上展映后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已经获得了釜山国际电影节、莫斯科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纪录片提名、北京大学生电影节、雅尔塔国际电影节的评委会特别奖。

因为《二十二》，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这个群体，这对纪录片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功。8月14日上映的这部纪录片《二十二》，真正的圆了郭柯让更多人关注到慰安妇群体的梦想。

在接受专访时，郭柯说，影片在扣除成本之外如有盈利，将全部捐给灵山慈善基金会——资助这些老人未来的生活。

那么这究竟是怎样一段历史，历史中的这些女人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也许这部纪录片能给你最客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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