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人的悲痛,应能换来一些改变
这是思维补丁的第535篇文章
很喜欢,单曲循环系列。
头图为武汉医护人员临时休息。
新型冠状病毒爆发一个多月,确诊患者人数已超过了“非典”。
媒体高频密集的报道,几乎全景式地呈现了疫情笼罩下的武汉社会图景,这是好事情,我们应该感谢那些冒险穿梭在疫区医院里的媒体人。
他们的文字和影像,记录的不仅是灾难面前的时代波澜,世道人心。更重要的,是让每天不断变化的疫情播报,不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有了震撼人心的温度与哀恸。
有几篇稿子看得人非常难受,相信很多朋友已经读过了,比如凤凰在人间那篇《妈妈在武汉隔离病房去世》,朋友圈刷屏的转发语中,很多人表示,看哭了。
这是灾难时普通民众的共情,近乎白描的笔法,却让很多人读出了窒息感。人们不由自主地会想到,如果这不幸降临到自己头上,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力量去承受那漫长的恐惧、挫败、无力以及难以言说的悲伤。
大时代的小颠簸,对普通人而言,就是叩问命运的大难题,我们这些卑微渺小的普通人,面对这人力所难御的考验,真的很无力。
悲观的声音很多,包括对疫情周期的判断,以及人们开始讨论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对就业和中小企业的冲击。
这些天我每天的阅读量很大,平均每天要看几十篇文章,还不算刷微博的时间,坦白讲,连我这种日常习惯大量信息获取的人,都觉得有些“过载”。
很多朋友给我转来了各种各样的报道,并向我表达了他们的愤怒、失望和无力感。
说真的,当下这个阶段,我其实不建议各位将太多时间和情绪放在关注疫区内的悲观消息上。
因为对个人而言,除了捐款之外,其实我们能为武汉人民做的事情非常有限。灾难面前,我们能对病毒做出的最好反抗,就是做好隔离,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为学习和工作充电加油。
坦白讲,我没那么悲观。我依然相信钟南山院士所言,这次新冠病毒疫情不会持续SARS那般漫长。
我在初中时遭遇SARS,学校停课,连中考的科目都做出了调整。但回忆那段时光,坦白讲我几乎没有什么恐惧的心理印象,感觉身边的大人也没什么紧张焦虑的情绪,新闻虽然全天都在播报,但如果你上街,依然可以看见很多不戴口罩的人。
时代进步的印记是很明显的,这两天我出门,街面上超市里,口罩的佩戴率几乎高达95%以上,连最顽固的老头老太太们也包了个严实,要知道我所在的城市目前仅出现了2例确诊病例。
武汉一线医护人员的付出和辛苦更不必多谈,他们不仅仅顶在所有压力的最末端,还站在所有风险的最前沿。
网络上一组组医护人员憔悴的睡姿,令人心疼。
有那么几天曾有媒体担心疫情会在乡村蔓延,因为乡村的卫生设施和防疫意识跟不上。如今,网上流传着很多村镇五花八门的防疫宣传方式,这是好事,说明防疫的意识和管制已经落实在了社会最基层。
这样的反应速度和动员效率,的确是无可比拟的,是其他国家不敢想象的举国之力。
这两天,有超过2000万网友在线观看了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的施工直播。武汉10天便可建成容纳千名病患的应急医院,这让没什么见识的老外惊叹不已。
这都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也的确显示出了我们面临灾难时强大高效的管理应对措施。这一切,都是远超SARS时期的进步,更不用说我们在病毒研究、医疗手段和生命支持设备上的进步了。
这一切,都是支撑疫情将很快迎来转折的信心。
“中国效率”的确世界称道,也值得我们伸出拇指点赞。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该认真铭记被病毒压垮的一个个悲情故事。实际上,我担忧疫情过后舆论上只剩下赞美“胜利”的廉价感动和狂欢。
武汉人的痛,应该换来一些改变。
这改变,不仅仅是为了祭奠那些不幸罹难的同胞,也是为了我们再一次遭遇重大疫情时,能少一些眼泪和恐惧。
昨天,疾控制中心流行病学首席科学家曾光,谈到“8名散播武汉肺炎谣言者被警方查处”的新闻时表示:
这八个人是可敬的,他们是事前诸葛亮,是忧国忧民有一定见解的。
事实上,很多媒体的采访都间接证明了一点:
很多武汉一线的医生,在去年12月末就以各种形式,向社会发出了力所能及的警告和提醒。
但是,这些声音撞上了一层坚固的“围墙”,然后被迅速消解。事后看来,这一切造成的损失和教训,几乎大到无法评估。
比如,中青报《冰点周刊》发了一篇稿子,题目是《钟南山发话前,武汉这位医生向附近学校发出疫情警报》。
报道记述了武汉市第五医院消化内科吕小红主任,在钟南山院士公开肯定病毒人传人之前,就以自己作为医生的敏感性,为防疫做出了很多努力。
比如提前设立发热门诊,比如连夜装修完善医院的隔离区,比如给医院旁边的高中校长发预警短信,而好消息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听从了她的建议,立刻给高三学生放了假。
为吕小红主任这样的武汉一线医生点赞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反思,为何医生们的预警没有引起武汉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
回顾武汉当地的疫情通报,从1月6日开始到1月10日,甚至连续5天没有任何疫情披露。
2003年,铺天盖地的SARS报道,引来了一些质疑的声音,有人公开指责媒体报道是制造恐慌。
时任《财经》主编,今《财新》总编辑胡舒立反驳:比恐慌更可怕的是轻慢。
从SARS到三聚氰胺事件,再到今天新型冠状病毒的发酵,这么多年下来,你总会发现有一些人,对当地重大事件的第一反应,几乎形成了“肌肉反射”般的瞒压心态。
说实话,我其实不关心疫情过后是不是有人会被处理,相对于某个人的仕途跌宕。我更关心,武汉这次这么痛,能否为我们换来一些教训,能否带给我们一点改变?
我们应该正视当下一些地方信息披露的模棱两可。
如果把社会比做一艘巨轮,那信息透明度无疑是雷达和瞭望塔。
泰坦尼克号的悲剧不在于船开的太快,而是因为瞭望员的“望远镜”被二副锁在了柜子里。
擦亮信息披露机制的透明度,可能无法从根源上避免自然界病毒的侵袭,但至少能够为巨轮转向和急停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窗口。
如果我们不能反思和铭记灾难中的惨痛教训,那么显然,我们就会重蹈覆辙。
这里是思维补丁,谢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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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慧超,前媒体人、资深品牌公关顾问
作家,已出版《这个世界不欠你》
作者系网易新闻·网易号“各有态度”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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