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梦乡的门|掩着的门，透过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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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我们熟悉的将要死去 ，
我们不熟悉的慢慢生根。

我记得发过这样一条朋友圈，“老爸，我还是亲生的么？”随后附带了父亲与我的聊天截图，父亲在微信中留言道，“门已锁，你不要回来。”我遵命道，“OK！”

评论里，好友们无不哈哈大笑。

看着觉得好笑，其实很暖。因为父亲生怕我夜深独自走回家会更危险，便索性不让我回家了，让我在同学家过夜。

那时候，我已经大二了，作为大学生，在外面过夜已是十分正常。尽管我撒谎说在学校有事，然后不回家，父亲想必也不知道我外出潇洒。

父亲在家时，睡前总会先走到我和哥哥的房间，看看我和哥哥睡了没，然后将我们的房间门关上，紧接着将家中大门锁上，而后才安心地关上自己的房门睡觉。

家中大门一打开，便是一条三四米长的长廊，长廊右侧是我的房间，走到尽头便是哥哥的房间和主卧室。长廊中间挂着一盏黄灯，黄灯照射到三间房间的木门上。这盏黄灯在我和哥哥还小的时候，并不常打开，而后，随着我们长大，它被点亮次数便多了起来。

每次我和哥哥深夜还未回家，父亲便会责备母亲，“快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底回不回来。”

以往，父亲总会等着我和哥哥回家后才回房睡觉，后来，随着父亲年纪的增长，随着我和哥哥的长大，他也就免了坐在沙发等待我和哥哥回家的瞌睡。我和哥哥在电话中都会说道，“你和妈妈先睡觉，不用等我回来。”

待到夜半回到家中，我都会悄无声息地打开家中大门，慢动作推开它，生怕它发出一丁点咯咯的声响吵到父母。

每每打开家门，总会有昏黄的灯光照着长廊，倍感温馨，而后偷偷摸摸地回到房间将自己房间的灯打开后，才又蹑手蹑脚踮着脚尖走到门口将长廊的灯关上。躺到床上时，夜也深了。

我是一觉睡到天明的人，所以，每当有人和我说道，“昨晚下暴雨，还打雷。”我都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有么？我咋没听到？”

我的父母亲便是极易在半夜醒来的人，我想，大多数的父母都是这样吧？他们需要半夜起床看看孩子们盖好被子了么？睡得安稳么......

我的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时常在我睡着之后偷偷亲亲我的额头，然后才又心满意足地回房间睡觉。这都是母亲告诉我的，长大后，便少了这样的亲昵。

俗话说，儿子要穷养，女儿要富养，我想我的父亲是把我当小公主养了，对我极其溺爱，这也是我今时今日傲娇任性的原因吧。我小的时候对父亲没大没小，时常顶撞父亲，一直到初中才有所收敛，而后对父亲渐渐多了份理解和照顾。尽管现在已是大人，每当想起儿时对父亲的无礼和鲁莽，我依旧感到深深的歉意，懊悔不及，毕竟我总是逞一时之气，拉不下脸来正式地跟你说一声抱歉。尽管没来得及说出口，我猜想，凭你对我的溺爱必定是原谅我的了。

还记得那天，十二月的深圳寒风阵阵，天色很晚了。我拿出冰冷的钥匙慢慢地打开了门，长廊上的黄灯依旧亮着，我缓缓地向房间走去，看着哥哥的房间门关得紧紧的，突然，主卧室的房门在微风的吹动下发出咯咯的响声，我向主卧室望去，房门并没有关紧，灯光透过门缝照射到父亲的脸庞。

原来，每次我和哥哥还未回家时，父亲都会凭借透过门缝的微光来知晓我们是否回家。那么多次深夜归家，你尽管睡了，但是你依旧留着那一盏黄灯，那一点点门缝，闭着的双眼感受着微弱的灯光。

母亲告诉我说，“你们没回来，你老爸都睡不好。”

很抱歉，睡觉时的你都担心着我，父亲，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早点回家，然后轻轻将灯关上。

一年了，深深地怀念你，我亲爱的父亲！

2016/12/8 

LOVE

葉落

写作是写作，生活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