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7/4锵锵三人行》视频‖资本惯坏了小鲜肉流量明星们
《资本惯坏了小鲜肉流量明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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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由
7月4日
资本惯坏了小鲜肉流量明星们
影评人周黎明从上海电影节“载誉归来”，他在上海电影节中主持的几场论坛成为“爆款”，尤其是冯小刚在论坛上炮轰“垃圾观众”引起广泛争议。对于观众，冯小刚说“是不是有很多垃圾观众，才形成了那么多垃圾电影？”“你如果不去捧这场，它就没有生存空间，制作人也不会拍垃圾电影了”，可现状是，“往往垃圾电影的票房还很高！”这话糙理不糙，去年、前年不少电影都是票房与口碑天差地别，多少人一边骂着一边又掏钱买了张电影票去看看有多烂？
对新生代演员，冯小刚说“最新的20岁的男演员，有一个特别不好的倾向，就是女性化，就是这些小孩太娘。很多经纪人起了极大的坏作用，公司拿了很多的预算、拍照，都在修图。演员演戏的技术没学出来，修图的能力都挺强。"这话一出来，不少网友就直指鹿晗。
嘉宾介绍
周黎明
1962年生，毕业于湖州练市中学，1982年毕业于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外语系，获学士学位，主修英美语言文学；1985年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外语系，获硕士学位，主修西方文化；1992年毕业于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哈斯商学院（美国十大商学院之一），获MBA，主修战略策划和行销。
李菁
2001年5月入职《三联生活周刊》，任社会部记者，现为《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先后主笔《“中国好声音”还能火多久》《黄永玉：一蓑烟雨任平生》等报道。著作有《记忆的容颜》《往事不寂寞》《活在别人的历史里》等。
窦文涛
主持人，1967年生，河北石家庄人。1989年供职于广东人民广播电台，1996年加入凤凰卫视，1998年推出闲谈节目《锵锵三人行》。
《资本惯坏了小鲜肉流量明星们》
文字版
窦文涛：李菁今天够黄的。
李菁：要黄一下。
窦文涛：为什么？你是看到什么黄道吉日决定穿衣服。
李菁：喜迎19年。
窦文涛：是我节目19周岁，那咱们这个19周岁迎来咱们的周黎明，著名的影评人周黎明老师，周黎明老师也是刚刚从上海电影节载誉归来。
周黎明：我没载誉，我只是去打工了。
窦文涛：我说你载誉是你主持了一个论坛，这个论坛赢得了很高的荣誉和批评，对吧?和争议。
周黎明：其实跟我没太多关系，我一共主持了7个论坛，但只有这个论坛爆款了，是因为它有冯小刚导演、徐峥导演、陆川导演跟宁浩导演，功劳归他们。
窦文涛：这四大金刚放出的言论，李菁你看到了吗？
李菁：我看不是冯导,小钢炮又开炮了。
窦文涛：上次我们本来就想请周老师来聊，聊过一回，所谓有垃圾电影是不是因为有垃圾观众，这句话炸了。
周黎明：但这句话其实不是出现在我的论坛，是我前一天另外一个论坛，我那个论坛也是很火爆，爆了好多好多的料。
窦文涛：你给我爆爆。
周黎明：其实小刚导演几乎每年都去上海电影节，据说他只要在上海电影节出现，在论坛上出现，媒体是给他留版面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小钢炮一定会有非常棒的可以有用的话出来，但是每次我都看到网上有人会骂他，我个人觉得他这回说的那些话可能是话糙理不糙.如果换一种说法就是说我们现在市场在飞速的发展，有很多新的观众，这些新的观众他们的鉴赏能力有待培养。我这么说出来很好听吧，但是我觉得如果冯小刚导演这么说，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外交家，那我不希望一个艺术家变成一个外交家，所以我宁可听一些你觉得很刺耳的真话，而不愿意听一些很舒服的，但是也许也是真话，但是包裹得很严实的，密不透风的那种客套话。
窦文涛：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政治正确”了，我找到一个例子。我现在发现社会人群是分圈子的，所谓“政治正确”就是说在面对所有圈子的时候，你得找到一个最大公约数的用词。比如说没有垃圾观众只有垃圾电影，这个是所有圈子都能同意的，但是有没有垃圾观众在小圈子词典里是有的，任何一个小圈子肯定都会骂另一个圈子的人这帮垃圾，这帮脑残。但是我发现政治正确就是，你把你这个圈子里的用语如果在更大范围里说出来，就是说咱们在桌面上说的时候，就容易政治不正确，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李菁：其实小刚导演我也是觉得你仔细听他的话，他还是说的有一些道理。你比如他说观众和导演关系应该是对手，我觉得这个形容还挺好的，我应该不断的挑战你，而不是说我来迎合你，我有一个你什么烂片我都来看，那这样的话那个导演对他也没有挑战了。但是我觉得反过来讲为什么大家反弹这么大，可能也还是有一些潜台词，或者有一些背景的。比如说这当然我是小人之心了，大家都会说，怎么每次到你的新电影你就要出来区别骂一番，就是好像切割不开来，我觉得你要是不跟你的新电影联系那么紧，你骂也就骂了，咱们就是单独就事论事，是不是这样效果更好一些。
周黎明：实际上新电影还有三个月呢。
李菁：但是他不是宣传的时候已经开始。
周黎明：宣传已经开始做。
窦文涛：我现在发现，每次我看到冯小刚放炮都有人这么说，从小人之心来说这么说有他的观察点，但是我这个从宽阔里想，我后来想这个社会上谁不在炒作，有所言说就在炒作，至于说你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我就跟你讲，没法猜。再说因为我是炒作，我说的话就不值得重视吗？这是两件事，就好比说我是不是好人一件事，但是我说的这个道理可不可以听一听，我觉得咱们要是作为科学发展观得这么观察这个问题，所以实际它是说到了一个什么，很多人都在讲，你看我们这编导听说周老师来还专门写了一句话，说请周老师谈一谈是谁惯坏了让冯小刚怒怼的小鲜肉流量明星？
周黎明：是资本吧，因为我觉得资本他不会看剧本，不会看梗概，他没法判断这个故事好不好，因为他们全是外行。但他又很傲慢，他觉得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来收买，但偏偏好电影你在开拍之前你真的不知道这个电影会火爆，你可以用最多的钱，十倍于现在最贵、昂贵的电影来砸一部影片，请全世界最好的编剧、最好的导演、最好的演员拍出来可能是部烂片。
窦文涛：刚才周老师给我分享了一个底下说的话，这话我听汪海林也说过，说为什么？也并没有证据流量明星一定就能挣着大钱，就一定就能让电影有高票房，但是为什么长此以往长盛不衰呢？他就说说是因为很多机构负责买片那个大姐，都是大姐，李菁你作为小姐，你说这个女性想男色这种心理有关系吗？
李菁：不是说摘自己，其实小鲜肉我都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真是觉得他们，我是对他们号召力和他们的影响力，我也真是叫什么。
窦文涛：叹为观止。
李菁：对，瞠目结舌，我就记得现在冒出个人名我都不知道，因为现在你比如说韩国人名字也跟中国很像，我经常问我们同事，我说这是韩国人呢，还是什么大陆的，还是台湾的还是哪儿，我现在搞不清楚。然后我就记得看了一个什么新闻，我就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就说鹿晗深夜是在上海一个什么邮筒旁边照了一张像，他其实也没有，就发了一张去慰问一下粉丝，第二天说上海那个邮筒排了几公里的长队，粉丝都跑到邮筒去合影，我就觉得我要说是不是无聊也太伤害人家这个粉丝，但是我确实是不能理解。但是我想我又反过来，我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追过，但是觉得也没有这么狂热，所以我是不能理解。
窦文涛：但是就是说这个东西在鹿晗出现过的地方排长队，和鹿晗演的电影就大家都去看，仅仅为了看他去看，这两件事是一件事吗？
周黎明：我觉得他们应该出现的时候，他就不出现了，因为你排长队比如一千人排长队，那是巨长巨长的队，但一千人去买票的话，没多少人。所以我是觉得所有这些流量明星我个人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一个巨大的粉丝群，但这个粉丝群的数字是被资本给夸大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到电影院里去看他们的包场，你闭上眼睛他们一个人可以发出五十个人的声响，他们在网上也是这样，他一个人一天可以发一百条，那我平时夸一部好影片，我现在大概平率是一两个礼拜去夸一个好影片，那我跟他们频率是，发表意见频率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窦文涛：那我问你你现在有没有证据表明，比如说流量明星扎堆的电影，但是在票房上失力。
周黎明：《长城》10亿多，里面很多流量明星，但是我个人觉得最大的功臣不是这些流量明星，而是张艺谋，不管成也好败也好，你喜欢这个电影不喜欢这个电影，主要的贡献者是张艺谋，这个应该大家同意吧？鹿晗也好，TFboy在里面都有，我相信他们也是会带来一定的票房，但是这个票房成败应该不是靠他们，还有一部去年的《爵迹》，《爵迹》里面用了大概十来位流量明星，从范冰冰到吴亦凡，还有我都忘了叫不出名字。
李菁：郭敬明的那个片子是吧。
周黎明：郭敬明3亿多票房，那我觉得如果把《爵迹》他们每个人粉丝叠加的话，应该是超过中国的总人口的，按照他们粉丝数。但是卖票的时候去哪儿了呢。
窦文涛：所以他的证据是不是说明流量不能跟票房划等号。
李菁：对，我记得还看过一个新闻，比如说我们看到娱乐新闻，一个明星到机场到什么公共场所好多人尖叫，后来有人说那是有人给他们付钱的，我也不太明白这个市场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因果链？是谁付钱，他要制造什么样的效应，他的诉求是什么？我看就很疑惑，是经纪公司给他们付钱，三更半夜也有人。
周黎明：吴彦祖拍过一个伪纪录片，就是讲这些，这个对于那些还没有太出名的，想当明星那些人特别有用，他雇一些人来，造成一种虚假的那种假象，让人家觉得这个人特受欢迎。
李菁：他是为了抬高自己身价是吗？
周黎明：对，然后这个尖叫声转过来就可以卖给广告商，广告商一看这个人。
李菁：有流量。
周黎明：甚至包括迈克尔·杰克逊在以前最红的时候，他真的是有很多粉丝，但昏倒那些场景，那些细节后来都有人质疑，这个不是真实的。
窦文涛：而且李菁我跟你说，你要承认人类是一种自组织动物，比如说有些事情自然会发生，首先有了一个我们共同的偶像，一开始我们就是一些粉丝，然后我们粉丝要活动，活动就需要组织，组织就需要纪律，纪律就需要统一行动，行动就需要资金，于是还是在我们这个网络里，有人把钱组织来了，有人发布行动，那真的有些粉丝会、粉丝俱乐部，我觉得演员跟一个大公司没有什么，各种分工明确。
周黎明：比公司厉害多了，我觉得像是军事机构。譬如说你是到什么级别你才可以去机场接他，不是你想去就可以去的。
李菁：是一个严密的教会组织。
窦文涛：你也配？！那么再一个你像上次马未都也讲，我发现马爷一下给指到未来了，就是你们包括冯小刚导演，我现在发现，我现在有点怕被时代抛弃。我有点不清楚未来的方向，就那他他讲一个观点，电影讲究演技讲究表演，是不是你们是一个即将逝去的古典时代，就是纵观未来，你比如我们刚才就讲到今天的孩子们为什么他可以不看演技看张脸就行，就是说因为他们这一代看MV长大的，玩电玩长大的，你看MV拍这些歌星那是不需要表情的，全看导演怎么给光。那他看这样一些面孔长大，就是说演技这种东西你觉得会不会在未来成为一种古典的东西？
周黎明：可能变成小众，但它绝对不会被抛弃，因为很多新的观众他可能对演员诉求就是看脸看颜值，其实他们使用的是影楼美学。
窦文涛：冯小刚是窑子美学。
周黎明：你比如说三十年前我们那个时候，过年的时候有大量的挂历，那你挂历上出现的俊男美女漂亮就行了，他不需要演技，但一定要漂亮。实际上大量的观众尤其是新观众，他对电影的要求就停留在那个阶层，我就不用冯小刚那个词了，因为那个词大家觉得不符合民粹主义氛围，但实际上的确是这样。我们觉得演员应该是服务于这个故事，服务于这个剧本，服务于这个角色，这个观念是全世界所有演电影、演话剧、演电视剧的，大家是共识的。但是新的观众出来，他们跟我们共识不一样，所以他们的诉求是不一样的，他们就一定要漂亮，如果他喜欢的那个偶像去演了一个像刘易斯那种一个残疾人，或者是长的很不好看的，他们会造反的，他觉得你背叛了我，因为我对你的期望是这样的。所以我是觉得这个就是很不一样，我们去看那个电影的时候，我们当然也希望看到美好的东西，实际上你对美好东西的定义跟他们一些粉丝是完全不一样的。
窦文涛：但是你说这些鲜肉明星你觉得他们自己意识到这个吗？
周黎明：这个要看人了，我觉得他们都是年轻人，每个人都有成长的过程，不是说谁生出来什么都懂的，像美国的约翰尼德普，莱昂纳多，他们出道的时候，最红的时候也是，年轻的时候也是鲜肉、帅哥，后来他们转型了，转型了以后变成演技派。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毁形象，但自毁形象如果他有一帮粉丝说你不能自毁形象，你自毁形象我们就把你抛弃了，如果有这种情形也许他们就害怕了，但是他们还是觉得那条路是应该走的，因为那才是艺术之路，使他们怎么能把事业能够发展、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境界这么一个必经之路。
窦文涛：另外那天那个论坛上，我听你们导演还提起自杀年轻艺人乔任梁，为什么提起他？
周黎明：因为他们觉得有导演跟他合作过，觉得这年轻人很用功，他也很想进步，但是他的团队或者他身边的人希望他不停地工作，因为像他们流量明星收入比较高，如果他停止工作的话可能会对他们团队的收入带来影响，这个当然是我的逻辑分析，但是实际上当时有几位导演说，你如果接了一部大的戏，你拍完了以后你应该是休整一段时间，因为一个人不能像，你机器也得停，马也得停，你得休整一下，然后你再做下一部戏，你不能像以前，像香港那边说同时拍9部电影，那些也是不好的。
窦文涛：香港一个歌星一年能开，原来说一百多场演唱会，我的天，不说别的，光这体格，但是我觉得他刚才讲的就照今天计算机的语言，真是两种算法，就出现了。我有时候觉得我也挺能理解，你比如说为了演好一个戏，你让一个鲜肉明星自毁形象，或者说提前一个月，提前一个月现在算奢侈。
周黎明：不可能，现在提前两三天都是很奢侈的。
窦文涛：有时候我们过去讲究半年去体验生活，就像咱们最近你要去爱尔兰，最近丹尼尔·刘易斯著名影星宣布息影了，我看说这个人演戏能演到什么，他演《最后一个莫希干人》，长达半年的时间他就那身打扮，拿着长矛，就这半年时间他不吃不是自己打猎猎来的猎物，你说这样去进入一个角色，可是我就说这个算法就是这样的，我的天几千万上亿的金钱，你要了解这些年轻人，他跟你到深山沟里体验一个月的生活，哪个老板会这么算，这是上亿金钱的损失，他要是天天参加综艺节目呢，他要天天拍一些什么烂剧呢，谁跟钱为难，你说这事，要叫你你觉得该怎么选择？
李菁：我觉得是这样，还是跟个人你自己的追求有关系，比如说可能咱们这么比也不公平，你说丹尼尔·戴·刘易斯还是说迪卡普里奥，那全世界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但是我是觉得他们给我们一个好的启示是什么，我有很好的基础，也是可以靠脸蛋吃饭的，但是我毅然抛弃了这条路，你看丹尼尔·戴·刘易斯演一个屠夫，演一个纽约黑帮，那个脸一出来我简直很伤心，因为我喜欢看他演穿古典那衣服，英俊、潇洒。
窦文涛：英国绅士。
李菁：对，但是演那个黑帮那个屠夫，真的是觉得恨他、讨厌他，你就觉得他真是个艺术家，但是我们也得看，这也是大浪淘沙淘出那么几个金子来。所以我觉得对这些小鲜肉，我是觉得资本的力量是挺无情的，但是我们也希望他们能有自己的坚守，我真是希望能有人能告诉他们，你要是想自己的艺术或者什么说的白一些，你应该有一个自己提升的要求，不要被眼前暂时的利益所蒙蔽，但是这个信息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我也觉得他们周围一些，就包括乔任梁之前写过他的一个长文章，还在圈里引起挺大的轰动，他就讲他周围的环境，他也想突破自己的环境，他也想去尝试走一个好像实力派，不是去走小鲜肉的路，但是各种阻力各种阻碍，最后他就妥协了、让步了，最后走上一个悲剧，这也是我们揣测。但是能不能有人真的强大到我足以抵抗住这种眼前的商业利益，我们期盼着这些人能走出来。
窦文涛：能抵抗资本吗？
周黎明：我觉得像他们现在我们叫得出名字的几个小鲜肉、小鲜花，其实他们市场号召力已经大到，他其实就是老板，而且是蛮大的老板，他如果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不是说放弃商业，你还是赚你的钱，只不过你留出一点点时间来给表演艺术，就是比较有敬畏心来对付某些工作，你比如一年我有18个工作，里面可能有两个工作是需要你这样付出的。
窦文涛：我说的是另一种资本，就是那个投资电影的，因为你知道我今天觉得，咱们现在文化真的就面临一个被资本入侵，为什么我用入侵这个概念呢？有些资本是好的，是懂行的，你看很多美国的大片拍的很好，都是有资本，但是你看我现在跟资本打交道我都会感觉，他是粗暴的，甚至他是傲慢的，甚至他是我给了钱我要什么不行，就是你知道我们这一代人，我过去还是比较保守的，我认为你资本不能侵入节目本体的，资本不能侵入内容的，当然现在我都接受了，不让接受不行，可是这个口子一放开那好侵入到什么程度，那比如说资本指定，是资本在指定我要这个流量明星，但是其实他的脑袋也是一锅粥，就是我刚开始问您这个问题，您知道现在投资电影的其实有点像赌徒，他也是稀里糊涂，您是研究电影的，我现在作为外行，我就觉得高票房没有规律，我个人，我觉得就是蒙。你真是说不好，因为一个电影在没拍成之前谁都不知道它会怎么样，但是你知道作为资本，他总希望有点抓手，要不我为什么把大笔钱给你呢，希望花这个钱，比如说有个流量明星，有个鲜肉，他这个脑袋是怎么有的这种思维咱不知道，但是他至少，你不能说我这故事好，这个好像不够他大把银子拿出来，您觉得是不是这么一个。
周黎明：对，电影最后是直面观众的，电视剧不太一样，电视剧你不是直接放给观众，你一定是先卖给电视台的，所以电视台那一道很严格，你如果没有流量明星我就不买你，所以你拍的再好你却见不了观众，所以电视台那边对流量明星的依赖远远超过电影，电影我们刚才讲到我纯粹靠一个流量明星很少是上两亿的。
李菁：我还想问周老师，就比如说您刚才说的这些小鲜肉什么抠图这个，就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就是在您的观察，因为现在等于是无论是外面的舆论，还是业界等于反弹已经很强烈了。就您的观察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了，还是说还会愈演愈烈？
周黎明：我觉得没有过去，但是小鲜肉这个词从一个褒义词变成贬义词，我相信在汪海林、冯小刚导演他们的努力下，基本上已经成功了，因为现在没有一个流量明星会自己骄傲的说我是小鲜肉了。你真正要过去，我觉得我们要走过一段类似像莱昂纳多一样，莱昂纳多演完《泰坦尼克号》以后，他可以永远演小情圣，然后拿全世界最高的片酬，但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因为他有追求，这样有追求的人我相信我们现在的年轻演员里面也有。
窦文涛：你说这个咱们现在都说了市场经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不是小鲜肉人家自己抢你的钱，是你愿意给人家，这事那怎么说呢。
周黎明：就是需要观众跟评论者有一个判断力，你演的影片好不好，其实你演的时候。
窦文涛：你觉得到底是观众绑架了资本，还是资本绑架了观众。
周黎明：应该是资本绑架了这个团队，最终决定的是观众，但是观众跟资本之间实际上不是一个完全透明的东西，对观众的评判，对市场的评判里面是有失误的。中国观众巨大，但是他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三年前那种口碑跟票房倒挂的现象特别严重，到去年就越来越少了，就表示我们的观众是在成熟当中，但是我们观众里面有鉴赏能力不高的人有没有，有，而这个数字也非常大，但是我相信大部分观众看电影看多了以后，他的鉴赏能力会提高。
窦文涛：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咱行外人不懂，我怎么最近频频就发现他们谈的都是，人家好莱坞影帝来的时候就一个人来，最多随身带个助理，人家自己在那儿等着，好像很多人都谈到有一个情景似乎让你们很不爽，就是说所谓流量明星一来，十几辆车在拍片现场，甚至有些老艺术家感觉非常不满，在车里半天不出来，最后晃一下走了，身边十几个。
周黎明：然后拿走了70%、80%的预算。
窦文涛：对，这个事情在电影业的人看来特别让人搓火。
周黎明：在电视界更严重一点。
窦文涛：你们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是心里不舒服吗？
周黎明：我觉得资本家愿意给他这么高的片酬，这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个我觉得没有问题，赔了钱也是资本家，资本家觉得我投他值，他起码投的时候觉得值，但是你答应做一个项目，不管这个项目预算有多大、多小，你有一定付出，这个付出是有一个底线的，比如说一部电视剧要拍多长时间，然后你是男一号或者男二号，你大概付出多少时间，如果连这个都不能保障，你台词不背也就算了，有一个提示卡，但是如果提示卡也不看，我就说一二三四五六七，我觉得是突破底线。
窦文涛：但是为什么有些这样拍出来的电视剧收视率仍然爆棚呢？
周黎明：最近这一年内这样拍出来的片被人家诟病的现象越来越多，因为人家发现很怪，他镜头切换特别快，你突然一个很近景然后变成一个背影了，后来发现就不一样，里面是靠抠图抠出来的，那我觉得不是说不能用替身，好多情况下都用替身，我们不能让所有演员都用成龙大哥的标准来衡量，成龙是危险动作都自己做，但是有些，说台词总得自己说吧，台词让别人说我觉得太荒唐。
窦文涛：就说马未都那天讲的意思，未来电影甭说小鲜肉偷懒，全是图像抓取，抓取你的脸，完全电脑把你编出来了。
李菁：其实这个资本渗入到各行各业，我们做记者这一行也是，未来都是机器人写了，你都不用自己写，但是我觉得人情感还有一些东西是不可取代的。
周黎明：最高的阶层我觉得是替代不了人的，但是那些很常规的，最机械的工作可能是很容易被取代。
窦文涛：所以小鲜肉领先一步把咱们代入了机器人时代，有点这感觉。
周黎明：有点这感觉。
窦文涛：有点这感觉，人工智能时代了。
感谢这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