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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三人行20081225音频》罗大佑: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

2017-08-28 凤凰男

《锵锵三人行20081225》

罗大佑: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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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罗大佑 马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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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窦文涛            
本期嘉宾:罗大佑 马家辉       
本期话题:大起大落2008,个人发展与时代发展该如何协调?网络虚拟世界与物质现实世界哪个更重要更自由?台湾人为什么总会为“悲情”所动?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还是Merry Christmas。咱们就都聚在香港了,所以大佑哥,还有家辉兄,咱们这是过了一个圣诞节。

罗大佑:对。

窦文涛:三个老干葱。

马家辉:快乐的圣诞。

窦文涛:家辉是魅力50人嘛,从此让太太感到极大的焦虑。你要说最近,我还真是就老觉得得带点儿红,穿袜子、穿内裤,我就觉得总要带一点红。因为就是老觉得很邪,就是觉得红好像能辟一些。

罗大佑:是可以啊。

2008年 “大起大落”

窦文涛:因为他们觉得最近这个流年非常奇怪,从这个金融海啸,就觉得有些事情邪的厉害,所以就要辟辟邪,有些人就有这种心理。所以现在来了的嘉宾,我都问问他们,就是说聊聊2008。2008年大佑哥你这个时代神经这么敏感,这一年可真有意思吧。

罗大佑:很厉害,很厉害。雪灾之前我人是在桂林的,跟几个香港的朋友我们在桂林玩的,那待了几天,我因为要到上海去,他们大概是20几号,大概21、22号就走了,我人在桂林待了几天,那就还好我到上海的时候,就是也走的快,到25、6号走,之后就雪灾。那我觉得后来就事情就没完了。

窦文涛:“5·12”。

罗大佑:对。

窦文涛:“5·12”你在哪儿?

罗大佑:我在台北,那时候不是选举刚完吗?马英九不是上了吗?大家都很开心,然后在美国西岸有一些团体,就希望够号召一些比较支持马英九的朋友嘛,希望我们能去那边也唱唱歌,替马英九祝贺一下。

窦文涛:嗯。

罗大佑:那原来是祝贺的两场演唱会,结果正好碰到地震,那我那个时候在等,我的美国的国籍也没有了。

窦文涛:对,不要了。

马家辉:一怒之下。

窦文涛:为了反绿,是吧?

马家辉:都是陈水扁害的。

罗大佑:就是申请出入证。申请一直不下来嘛,我估计他们可能对我的考虑也比较多一点,正好碰到那一天,我就坐在那儿看电视,哎呀,糟糕,对,从那个时候一直等到5月19号,我觉得那个时候还挺对,定个“国殇日”,然后。

马家辉:对。

罗大佑:那个还蛮严重的,因为我在台湾看到,连布什都到纽约的中国领事馆去。

窦文涛:对。

罗大佑:很严重的事情。

马家辉:对。

窦文涛:是,就是说今年啊,就是让人觉得,你要是看命盘,你会觉得就是难测,就是非常难测。

罗大佑:对。

窦文涛:你说它是有这么大的灾难,但是很多人都跟我说,甚至个人生活当中的巨变也都在今年发生。

罗大佑:都在今年。

窦文涛:今年非常有意思。

罗大佑:对。

窦文涛:对,有的是好事,有的是坏事,你像这个奥运,这中国不也挺火的吗?也是在2008。金融海啸也是在2008。

罗大佑:对,大起大落。

马家辉:因为外面发生那么多事,你个人一定也随着调整你生命的步伐,像我好几个年轻的朋友,都是今年大学毕业,医科生、法律生,也是因为发生震灾等等事情,他们以前这种生命的轨迹,一毕业了就去赚钱了,赶快去专业赚钱。他们现在不是,给自己停两年,要去做、去参加国际义工组织,不仅去中国,还要去南非等等其他地方,去贡献、奉献自己,所以整个生命跟着外面的步伐。

罗大佑:人生观都改了。

马家辉:对。

罗大佑:人生观都改变了。

马家辉:假如这样都不改的话,我觉得特别他们20出头那一批,假如都不改的话,可能就没有什么理想跟血性了。

罗大佑:对。

窦文涛:而且也是顺应当前的现实形势的,这些年你知道几百万大学生一出校们找不到工作,完全找不到工作,甚至就是说大学生什么民工化。我就想几百万的大学生他处在一种没有工作,而且你知道说是什么进入老龄社会啊,现在就讲,我那天看调查,就是靠父母的,就叫“啃老族”嘛。就是到现在可能28、9岁,30岁,还赖着让父母养,因为现在父母工作比较稳定,也有一定的基础,年轻人就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罗大佑:对。

窦文涛:这个比例啊直线上升,将来就是说这个很大年龄的年轻人,他还住在父母那儿,靠着父母养活,这种现象也很严重。

马家辉:哎呀,这也不止是中国,整个全世界高龄化一直在讲怎么能解决,所以以后的医疗负担、以后的种种的福利负担,是非常非常巨大。

马家辉:时代是平台 配合个人发展

窦文涛:当然你要讲到这种说是年代啊,我就觉得,咱们昨天还聊中年嘛,中年有的时候会有回忆嘛,有人哪就提,我最近看见南方朔写了篇文章,就是想到大佑哥可以聊聊这个。说是台湾已经日益远离一度拥有的黄金时代。

我突然想起来,台湾是有一个所谓黄金年代的,大概就是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也就是70年代、80年代,还不光那个时候是经济上。南方朔这篇文章说的是什么呢?最近这个王永庆死了,王永庆就代表上世纪60年代这个“经营之神”。

罗大佑:对。

窦文涛:说台湾人那阵儿叫什么,筚路蓝缕的、艰苦奋斗的那种经营的精神,亚洲四小龙嘛。但是最近又有一个人,台湾的新金融教父郑深池最近涉嫌政商勾结的这种脏事儿,给抓起来。

罗大佑:对。

窦文涛:他说他又是代表了这个新一代台湾的这种腐化。所以说在今天这个时候去看,包括很多文化界人士,就是说不光是经济上的黄金时代,七、八十年代,你看台湾的这个现代民歌运动,传到大陆后来就说是侯孝贤的电影,很多而且包括文化,让人们觉得那个时候好像还有一种理想的、甚至是浪漫的,在现在很少看到的一种东西,你有这种感觉吗?

罗大佑:其实人有时候大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但是就是那个时候有那个条件说,当初听的都是一些英文歌曲、日文歌曲,其实台湾早期是一样的嘛,我们现在骂人家说翻版那么多,怎么都买翻版的?怎么不买我的正版的?其实说实在我们那个时候也是从听翻版的开始嘛。

窦文涛:是吗?终于承认了,终于承认了。

罗大佑:学生哪会有钱嘛,我大概初中的时候也是买8块钱台币一张的那种学生之音,而且是全部挑第一名的歌,全部是那种精华之选。学生哪会有钱,对不对?一直到大概大学之后,自己开始储钱了以后,零用金多了,才开始去买那种正版的东西。

到了有一天,开始不满足了,为什么老是听别人的歌?我自己想写自己的歌,突然之间想买吉他了,对不对?因为小时候有一些钢琴的训练,想买自己的吉他,想写自己的歌。到有一天,想组一个乐队起来了,到有一天突然想出自己的唱片起来,就是帮别人写歌还不够,自己想出唱片了。

马家辉:可是在你这个发展的过程里面,所谓一个时代,也要成为一个平台可以配合你来发展。

罗大佑:对。

马家辉:整个开放的累积。

罗大佑:其实我从主观的镜头上看,我完全不知道说旁边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回去想这个过程,环境里面一定发生什么事情是可以让我这个想法可以来实现的。

窦文涛:嗯。

马家辉:你这种情况,所以大概有这样一句话,什么叫喜剧?喜剧就是悲剧加上时间嘛,有人说悲剧加上距离,时间跟距离,你隔远了看,那个悲剧好像是有些喜剧感在里面。所以说刚才文涛说70年代、80年代,对,那是台湾的黄金时代。

罗大佑:跟你家辉谈可能比较贴合。

窦文涛:他当时在台湾嘛。

马家辉:我在台湾。

罗大佑:对,因为你从香港去台湾念书。

马家辉:对,因为当时其实大佑已经身临其境,音乐也受到各个方面很多的压力,当然市场、民间很欢迎,官方还是有所避讳,对不对?

罗大佑:对。

马家辉:当时坦白讲,我不相信你当时没有烦恼,对不对?

罗大佑:对,一定有。

马家辉:一定会觉得好生气、很愤怒什么。

罗大佑:第一张唱片就被禁了五首歌。

窦文涛:《之乎者也》,我记得,这是1982年也是很重要的一年。

罗大佑:对,1982年。

窦文涛:他的《之乎者也》出来,然后当局给毙了五首歌。

罗大佑:4月23号。

窦文涛:然后那一年呢,说是2月10号李敖出狱,一出狱就揭露这个监狱司法的黑暗。然后台湾有个新竹少年监狱,那年也是暴动。

罗大佑:对。

窦文涛:就是一系列的这种事件,你看到后来就是那年的2月24号,还是胡适逝世的多少年,二十周年。

罗大佑:对。

窦文涛:而那个时候国民党戒严已经三十多年。

罗大佑:对,是。

窦文涛:那个时候说什么言论自由、开放党禁报禁那个运动也风起云涌。

罗大佑:对,然后龙应台的《野火集》也是大概那一年。

马家辉:1985年结集,83年登出来,里面没写我的事情。

窦文涛:你那年干什么呢?

马家辉:我1984年读大学二年级,台湾大学出版第一本书,谈李敖的,里面只不过轻轻提到国民党几句而已,第一个,我要用笔名来出,那个出版社不敢用我的真名,其实真的很轻皮毛的。然后学校的教官就整天找我麻烦,跟我聊天,跟我谈心。

罗大佑:是吗?

马家辉:没写进去啊。

窦文涛:没写进去。

马家辉:南方朔说的不对。

窦文涛:你像他的歌词就反映那个时代,像什么《鹿港小镇》这儿有这个歌词。

马家辉:来,你来唱唱我来弹。

窦文涛:“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而且,那个时候讲说是《未来的主人翁》,说这张唱片在台湾四首遭禁,新加坡一口气禁掉了八首,就是当时对他有争论,说你到底是文化斗士还是青少年人的洪水猛兽,一度就有这个争论。

罗大佑:对。

窦文涛:但是你看,那个时候他写的一些歌词,我觉得看看今天。你看当时他的歌词是什么,“我们不要一个被科学游戏污染的天空,我们不要被你们的发明变成电脑儿童”,这是那个时候的一个呼喊;但是到了今天,还有你看紧接着《现象七十二变》,包括这个“一年过了又是新的一年,每一年现代都在传统边缘,在每个新的一年365天,我们都每天进步一点点”。还有什么“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马家辉:那一首一听就哭的。

窦文涛:对,我们在大学就唱。

马家辉:一听就流眼泪。

窦文涛:我是有一个什么感觉啊,就是你看今天啊,跟七、八十年代,前一阵儿我在这个内地,也跟一些音乐人谈,他们就讲,你比如说郑钧他说当年嘛,有一些歌手凑在一起的时候,他说我们就是自己这个喜欢唱歌、喜欢写歌,包括那个什么那英都是今天的明星,他说我们第一次在这个演出场合见面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像学生,谁都不认识谁,更甭说身边什么跟班啊、保姆一大堆,没有明星的。

罗大佑:对。

窦文涛:就是一群喜爱音乐的年轻人凑在一起。

罗大佑:对。

窦文涛:他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到后来就变成了那么一种工业。

罗大佑:对。

窦文涛:你像现在就是说唱歌为了出名嘛,有些你在音乐方面就是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音乐细胞的人,但是没有所谓的,这个工业打造的是偶像,可是回到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至少有些“真心英雄”吧。

罗大佑:对。

窦文涛:比如说不管是反革命的、反国民党的、坐牢的、唱歌的,从这些歌词你看出来,他好像有一些真诚的感情,质朴的那种东西。

罗大佑:对。

窦文涛:但是今天人看起来算不算幼稚、天真?而且这种东西今天还有没有?

罗大佑:比较难,因为现在很多东西是可以从一种虚拟的世界里面找到。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到底还需不需要自由这个东西,因为你一上网什么都有了。

窦文涛:对。

罗大佑:那个虚拟的自由本身其实也算是自由了。

窦文涛:超自由了。

罗大佑:超自由,什么都有了,就是你去旅游吧,你去哪里,你看那么多吃的、喝的、玩的、乐的什么东西都有了,到底自由这个本身是不是已经算是我们上网几乎已经有了。

马家辉:现在有人讨论,有人讨论说自由啊,当你说需不需要的时候,可以换一个说法说自由跟我有没有关系?有什么样的关系?

罗大佑:对。

马家辉:很多年轻人,对他来说,不要说自由,连在现实生活里面的承受,我们一般人觉得说,比方说事业、财富、爱情,什么那些承受。

罗大佑:没错,没错。

马家辉:他都觉得跟他无相关,什么样的挫败都没有关系,因为他只要回到家里,坐在房间在下来开开电脑,里面他要什么就有什么。

罗大佑:没错,没错。

马家辉:他注重的是那个东西。所以这个分离的情况,的确我们面对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游戏规则。

窦文涛:你就说这个游戏儿童,电脑游戏,我现在觉得有很多20几岁,以至于30几岁的人,他发现了一个世界,说实在话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了。

罗大佑:对。

窦文涛:什么都有了,因为他一天可能除了睡觉、吃饭,他全在这个但是游戏的世界里,而且他有他的哲学。比如说有人你跟他说,一说就跟你急,说你懂什么?我这个电脑游戏,有艺术、有音乐、有灵魂。

罗大佑:对,没错。

窦文涛:你们以为我就是玩儿吗?

罗大佑:没错,有他的想象力,那么大的想象空间。

窦文涛:甚至有政治。

罗大佑:没错。

窦文涛:这里面的游戏,有搞三国的,什么都在里边。

罗大佑:没错。

马家辉:那打阿扁也可以在里面。

罗大佑:没错。

马家辉:在里面打阿扁,所以文涛刚说的这个情况,就套回南方朔的文章的标题,《失去的黄金时代》,假如用刚才你说的那些游戏儿童的角度来看,这种标题是没有意思的,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电脑在,只要有电源在,黄金时代不会失去的,永远在,一天24小时、一个礼拜7天、一年365天,它不会有感慨失去一个黄金时代这种感觉,因为完全黄金时代就在网络世界。

窦文涛:大佑你会留恋那个时候的很多故事吗?

罗大佑:我当然会留恋那个时候。譬如说我们回到最基本的,甚至不要讲说那个七、八十年代,我在回到60年代、50年代那个时候,我们讲圣诞节,那时候,哎呀,圣诞老公公来了,明天会有个礼物给你。

窦文涛:哎呦,真是。

罗大佑:我会从烟囱拔下来,我说我家里没烟囱啊,我爸爸就说,对,家里没烟囱,可能会他开窗子从窗子爬进来。后来一想,当然就是家里人办的嘛,这个事情,这个谎话总会在你开始明白事情以后,哎,那个圣诞老公公就不见了。

窦文涛:但是那种惊喜啊,那种感觉永远在心里。

罗大佑:对。

窦文涛:我记得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盼着就是过春节嘛,第二天早上起来,那个时候大陆人一年就穿不了几件衣服的,春节爸爸妈妈会给你新衣服。

马家辉: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

窦文涛:我得还是一种蓝的什么涤卡布的,我就知道一睁眼,枕头旁边就放着那个新的蓝的涤卡布的衣服。就是你现在不可能有这种感觉,而且现在有这个网络之后,人家还在讲说,好像七、八十年代的你们,包括六、七十年代,说人透着一种认真。

至少是愤怒,愤怒或者是真诚的思考,但是今天的人看起来,今天不都聊什么犬儒吗?就觉得你们要奋斗什么呢?你们要干什么呢?我们什么都有了。这个你有比较过没有?

罗大佑:比较过啊,我基本上把这些,怎么讲,我们还是有现实嘛,当我们一拔电以后,我想电视、灯都不亮了,电视也没有办法work了。

窦文涛:那崩溃了。

罗大佑:对,那就崩溃了嘛,其实游戏机也是一样,我们还是有真正的现实世界,太阳一下山我们还是叫它晚上嘛。

窦文涛:太阳下山明天依旧爬上来。

罗大佑:对,明天还得爬上来,这圣诞节过了当年明年会来,但是没有人保证就是明年一定还是三个人会坐在这里,因为不知道嘛。所以人生最重要,你刚才讲那个棉衣会放在那边,就是因为有爱,因为一定得坚持说得有爱,人得有希望,就是得把一个鞭炮放在那边,把年赶走,得有个圣诞节放在那边,大家坚持到底,明年才会过得更好。

马家辉:才有新的一年。

窦文涛:好,爱,Merry Christmas。最近这个台湾说《海角七号》特别火嘛。

罗大佑:对。

窦文涛:大家有人想起“海角七亿”了嘛。就是说《海角七号》就表明人们在今天这个年代是怀旧的。

罗大佑:对。

窦文涛:因为他觉得就是你说的这个爱,也许他觉得过去的某个时候,黄金年代是有爱、有梦,那么这个是怎么破灭的呢?

罗大佑:破灭我想是来自于这种当局者的贪心吧,贪心跟自私。你刚刚不是在讲,节目一开始不是在讲红色的嘛对不对?06年我们是一大堆人穿着红色的衣服,“红衫军”嘛。

窦文涛:对,对,你还唱歌呢。

罗大佑:对,幸与不幸了,我们也算是参与其中。

马家辉:那你的感觉是怎么样?当年你参与其中,在上面唱歌,现在终于看到这个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那个姓陈的家伙。

罗大佑:对。

马家辉:现在事情还在进行中,那你最大的感觉是什么?

罗大佑:我想当初施明德发起“红衫军”的运动,那个还是起了蛮大、蛮大的作用,虽然“红衫军”的运动到后来是比较,好像很多人是失望,说它没有达到当初“倒扁”的那个预期的效果。不过到后来整个判决书一下来,那么厚将近300页的整个罪行跟这种行贿、受贿、贪污的过程,过程跟事实摆在前面,当然后面还有两个很大的案子还没结嘛,对不对?

窦文涛:嗯。

罗大佑:一提到陈水扁我就要“不好意思”

罗大佑:还有这个“二次金改”跟其他的事情还没结,不过我想那么清楚的东西摆在眼前的话,我想连民进党本身他们都有人跳出来讲说,陈水扁,你不要再讲话了好不好?

窦文涛:但是这个问题我就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台湾怎么会出来个陈水扁呢?

罗大佑:哎,真的不好意思。我每一次提到这个人我就一定要跟大家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窦文涛:台湾人其实说实在的,就是平常咱们接触,我觉得台湾人都挺好的,后来他们讲,就是说一群烂好人就会出来一个坏人把他们治住。

罗大佑:会,因为怎么讲,台湾地处中国东南角一个海岛,它其实是比较孤独一点了,所以台湾人生来就有一种悲情意识。假如说有人可以去利用这种悲情意识,把它转成另外一种好像是一种赚钱的一种本钱的话,他其实是可以得到无限的利益的。

窦文涛:哎呦。

罗大佑: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好像我是被欺负,你来拯救我的感觉。

马家辉:召唤大家的意识。

窦文涛:而且还是一忽悠就走。

罗大佑:这个人开始就当做我来拯救你的这个被欺负的感觉,所以陈水扁他最后进到特侦组被审问的时候,他不是讲过,好,你放了他们吧,我来做救世主吧。这个救世主一进去以后,出来以后就讲说法警打他了、法警打他了。

马家辉:政治迫害,马上说。

窦文涛:都是制造悲情。

马家辉:那我觉得这说起陈水扁,我要想到大佑的好朋友李敖,他先知,他八年前,2000年已经出书拆穿陈水扁。

罗大佑:对,对。

马家辉:里面讲的非常清楚啊,陈水扁要骗财、弄权,当时坦白讲包括我在内都不相信。

罗大佑:对,大家都不会相信,当然是有一点没有那么相信这个人,觉得他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窦文涛:但我是觉得,你说这个悲情,当然刚才咱们说的,黄金年代很多愤怒和真诚的思考,它也是跟情感有关。

罗大佑:对。

窦文涛:所以到今天这个社会有人说,大家都很犬儒、很物质。

罗大佑:对。

窦文涛:其实是不是也好?人太心理涌动各种各样的悲情,也容易被人翻云覆雨去忽悠、去利用。

罗大佑:对,对,我觉得不好。

窦文涛:反而是人都很庸俗了,我们就是打工、挣钱,享受一下圣诞节,这个社会呢,庸人的社会,庸俗人的社会其实很平和,就不会有特别大的危险。

马家辉:我觉得这个看你是在什么样的社会背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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