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个兜兜的马兜铃
自 然 笔 记
~ 我们都是生活的记录者 ~
文/图:@蔷薇的果果
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刷花了,心想隔了这么久,马兜铃的果实应该成熟了吧。传说中它的果实成熟后会开裂,很好奇裂开后会是啥样,所以一直掰着手指算时间,就等它成熟。于是这天趁着阳光正好赶紧跑去看。
当我正准备跳进沟里,直奔马兜铃而去时,突然沟边藤架上一个微红的“晒衣架”引起了我的注意。赶紧收回悬在空中正准备往前跳的右腿,就像流畅的画面突然卡了壳,然后慢动作般地回放了一帧。一定是这个衣架子施了魔法,把我钩了回去,马兜铃等等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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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衣架子是 络石 的果实。两个多月前还没这么红,挂在枝上毫不起眼,没想到入冬后颜色竟变得如此娇艳,仿佛时光在它身上倒流,越发好看了。不禁想起花期时,它的花像一个个白色的小风车,我是怎么也想不到风车会秒变衣架子。
有朋友说它的花像风火轮,其实也挺像的,但相比下它的同科姐妹山橙的花就更像无敌风火轮了(参阅《山橙不是橙》)。一个婉约,一个不羁,但它们都是夹竹桃科的姐妹。秋冬季花虽没有了,但果却呈现出不一样的美,随时带给人意外的惊喜。不知我心心念念的马兜铃现在啥样了,想到这里我赶紧调转头。
还没走拢就看见一个兜兜挂在藤蔓间随风轻轻摇晃。我一直以为马兜铃果实成熟后是从底部裂开,将种子撒下,没想到竟是从上面裂成个兜兜,而且连同茎也一起分裂成了六根,像极了儿时春节最洋气的降落伞烟花,让人喜爱至极。
兜兜里的种子已经随风飘散得所剩无几,仅剩两颗留在兜底,像画了一对眼睛,呆萌逗比,堪比川南马兜铃那个张着大嘴惊声尖叫的小恶魔(参阅《尖叫的马兜铃》)。
这是马兜铃本种,从去年开始我就在守候,零零星星偶尔一两朵花少得让人泄气,更别说果了,根本就没看到。今年却意外地开得相当旺盛,爬满了几个藤架。
前不久看过一段视频,说马兜铃的花除了会设置陷阱把传粉昆虫关在里面外,它的花未授粉时开口会朝上,以吸引昆虫爬进陷阱,完成授粉后,花就会掉转头开口朝下,表示不再需要昆虫助力。好牛逼,以后看到花就可以装逼地说:“嗯,这朵已经授过粉了,那朵还没有...” 定能俘获无数崇拜的小眼神。
这是还没成熟的马兜铃果子,也就是刚才那个兜兜3、4个月前的模样。它就是沿着上面的纹路开裂的,只是最没想到的是就连上面的茎也一起撕裂成了六份,竟然还没有断,是怎样做到的?这一年多的守候没有白守,一年四季都值得期待,植物的智慧常常让我觉得脑回路不够用,贫穷的认知限制了我的想象。或许这也是迷恋植物的一个原因,它随时都能带给人意外的惊喜。
我绕过马兜铃,来到旁边的藤架旁,硬骨凌霄火红的颜色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温暖。如此寒冷的季节,它却傲然枝头,难怪叫它硬骨,名副其实。
冬天的太阳跑得似乎很快,一下就落到了树后,微弱的光亮在树缝间随身影的晃动而闪现。我正回头凝视它,却猛然发现一株长得像葛的植物正开着花,一脸豆科气质。
<< 向左滑动图片查看 “葛”
赶紧发群里询问,丁蜀说这植物有个很牛气的名字,大叶千斤拔。一查,果然它和葛同为豆科,难怪会如此神似。
选了串开得还不错的花来拍,透过镜头发现花上停了只细细弱弱的小蚊子,一动不动,心想可怜的小家伙被冻死在了花上。探头正想看个仔细,却发现它不易察觉地微微动了一下!咦,难道是活的?这让我有点小兴奋,最近受法布尔和翅膀老师的影响有点迷昆虫。蚊是双翅目,此时它正逆光出现在我眼前,展开双翅呈飞翔状。有小伙伴看了后说“好精致的生命,感觉再拉近就会发现骑在上面的精灵了一样。” 好美的意境。
我盯着它看,它也盯着我看。我疑惑着刚才看见它动是不是幻觉,它也疑惑着眼前出现的庞然大脸是啥怪物,有没有危险。就这样对视了两秒,它试探性地轻轻挪动细腿旋转了90度,它这一动,让我确定它是活的了,惊喜地往前凑了凑,就在这一瞬,它不屑地飞走了,留下一脸痴迷的我僵在原地。我还没看清呢....
藤架上木通的叶子长得很旺盛,果却一个都没有,使君子也是,两年了只见开花,不见结果,不知为何;木瓜倒是成熟了,如梨般大,一个个砸在地上摔成两半;山茱萸抖落满树如糖豆般的小红果,准备越冬;边上的 乌柿 成熟了,一个个金灿灿地躲在丛中,让人垂涎欲滴。
春天时,它的花可是费了我不少快门,一朵朵像个小铃铛,把我迷得心都要融了,蹲在这里看了又看,舍不得离开。
乌柿的花
这个季节整个园子看上去很清冷荒芜,我顺着墙边的主路慢条斯理地往前走,左顾右盼搜索着身边的植物。栀子花的果实色彩明艳,橙绿参半,饱满地挂在枝间,看上去很卡通,有点像《绿野仙踪》里戴上王冠的稻草人; 木本曼陀罗一如既往地垂着硕大的花朵,这佛教里圣洁的花,吹向天宫的号角,似乎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它的身影。绕过它,猛然看见墙边一大捧夜香树密密匝匝的小花缀满枝丫,着实把我惊到了。夏天曾因错过它的花期,而懊恼悔恨,没想到初冬时节它的花竟开得如此厚密,实在令人惊讶。
后来才知道原来成都的夜香树盛花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难怪夏天总遇不到盛花,原来是时候不对。清冷的空气令花香也缩减了不少,站在树下居然没被它香晕。但花蜜一定很好吃,许多花上密密麻麻地布满黑色的蚜虫,加上天气好,蚂蚁也出来一边晒太阳一边赶着蚜虫放牧,透过阳光能看见一个个小黑点在通透的花上移动。
夜香树旁一大丛 板蓝 也迎来它的盛花期。去年底在赵公山看见零星的几朵板蓝就已经把我们激动坏了,现在这么一大片,还开得这么热闹,丝毫不像冬天。不由感叹,初冬也有初冬的颜色,它并不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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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蓝,爵床科,又叫马蓝。过去,人们常用它的叶子来染色,能染出蓝靛色。看到它自然而然想到板蓝根,我很嘚瑟地把图拿给母上大人看,问她知不知道这是啥的花,当我说是板蓝根时,心满意足的看到了她一脸的惊讶。
后来才知道原来板蓝根有几种,最常用的是十字花科的菘蓝,它适应性更强一些,北方都能栽种,所以称之为“北板蓝”。而我们西南地区多有栽种的爵床科板蓝,则称为“南板蓝”。
我本打算离开主路到园子里面去看看的,但又固执地认为很久没来了,万一主路上还有啥别的花呢。在岔路前犹豫了几秒,继续沿主路前行。这条路上我知道花不多,很多都还没到花期,结果子的无非就是麦冬和万年青,蜘蛛抱蛋也还没开始抱,枸橘的果子也早已落了一地,枝条上露出长长的刺,看着就让人肉痛(参阅《枸橘不是橘》)。树上攀援了许多藤蔓,一朵粉色的小花出现在眼前,像个铃铛。好眼熟,绒绒的花蕊,这不是铁线莲么!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一行人去赵公山寻找尾叶铁线莲,也是这样的铃铛花,只不过是白色。当时就听说有一种铁线莲是粉色的,我很想看,没想到时隔一年终于如愿。这粉色的是毛蕊铁线莲。
以前一直知道这里有株铁线莲,它的藤像帘子般垂在这里,两年了,第一次看见它开花。或许曾经它开过,只是各种原因让我错过了,如果今天我没有沿着这条小路继续前行,可能又将再次错过。
我们时常调侃,真不知花有什么好看,要费那么多时间来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