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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吃土拨鼠致死的鼠疫病例,并不能说明什么

小世儿 世界说 2019-12-20


昨晚,一篇五月的旧闻在微博和朋友圈刷了屏。由于两位来自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患者在北京被确诊为肺鼠疫,许多人联想起了今年4月底蒙古国刚刚爆发过的一次重大鼠疫疫情。


那篇刷屏的旧闻大致内容是这样的:今年4月27日,在蒙古位于蒙俄交界地带的省份巴彦乌尔吉,一名38岁的俄罗斯男性游客在生吃土拨鼠后因感染腺鼠疫死亡,三天后,他的妻子也同样因腺鼠疫发病而宣告不治。


巴彦乌尔吉省位于蒙古国西部,与中国接壤,这一敏感的地理位置让很多人开始联想,中国鼠疫的源头,会不会就是那几个俄罗斯游客?


但是,大多数人可能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的后续。5月3日,蒙古卫生部宣布对曾与这对夫妇发生过接触的158人实施隔离观察,其中的17名俄罗斯游客也被暂时限制离境,万幸的是,这些接受隔离的人群中没有再发现感染病例。


目前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内蒙古锡林郭勒的疫情来源于这几个生吃土拨鼠的俄罗斯游客。


“黑死病”已成历史


没有人知道那对夫妻为什么会选择生吃土拨鼠,但实事求是地说,他们实践了如今常见鼠疫感染途径中最匪夷所思的一种。


鼠疫或许是全球最著名的烈性传染病。通常所说的鼠疫由鼠疫耶尔森菌引起,按照发病部位的不同可分为多种类型,最常见的三种为:腺鼠疫、败血症型鼠疫与肺鼠疫。其中致死率最高、发病最为剧烈的败血症型鼠疫,也就是成为欧洲历史噩梦的“黑死病”。


● “黑死病”——欧洲中世纪的噩梦 / 网络


在不少欧洲主要语言当中,“鼠疫”与“瘟疫”都是同一个词,但那个“瘟疫”特指这种传染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20世纪初发现鼠疫耶尔森菌,并进一步探明了鼠疫传播方式及规律以后,全球鼠疫发病案例和致死几率都出现急剧下降,到最近的2010-2015年,五年全球总病例数量只有3248例,其中致死病例为584例,不到总数的18%。


在这三千余例发病案例当中,近四分之三发生在东非小岛马达加斯加,五分之四的死亡病例也集中在这里。这意味着在马达加斯加之外的地区,鼠疫的发生和致死都已经是数量极低的散发偶然事件。


随着大规模人际传染在全球销声匿迹,鼠疫的传播方式也被迅速削减到了它的原初版本:被带菌的跳蚤叮咬,或主动接触带病啮齿类动物。


● 土拨鼠看起来很可爱,但最好不要和它近距离接触 / 网络


由于既不可能扑杀所有可能携菌的野生动物,也无法完全消灭自然界中的跳蚤等寄生虫,直到目前,鼠疫仍是一个无法被彻底铲除的问题。


但与此同时,防控它的办法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已经足够简单:减少接触啮齿类野生动物、以及野生跳蚤的可能,以及如有不适,立即就医——在这个时代,鼠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最常见的腺鼠疫往往只需抗生素即可治愈。


遏制鼠疫,北边的朋友已经尽力了


自2014年鼠疫在境内重新出现开始,到2019年至今,俄罗斯有据可查的鼠疫病例一共5人,五次病例全部和土拨鼠有关——2014和2015年的两起病例当中,患者都是猎杀土拨鼠的猎人,处理过土拨鼠尸体,2016年,阿尔泰地区一名10岁的男孩也被诊断出感染,发病之前他帮助他的爷爷处理了猎到的土拨鼠。此后两年,俄罗斯没有出现新发病例,直到今年4月“生吃土拨鼠”病例爆发为止。


● “腺鼠疫回来了”:红色为发现腺鼠疫疫情的地区,黄色表示染病人数,黑色表示致死人数 / 网络


俄罗斯境内部分地区是多种土拨鼠(旱獭)的重要栖息地,为了防止鼠疫感染,俄罗斯政府已经明令禁止了在疫源地猎捕土拨鼠。


尽管有禁令就会有人违反,5起病例的发生也表明民间对于猎杀土拨鼠活动依然充满兴趣,但5起病例均未造成疫情的进一步扩散,也证明了对鼠疫的防控机制已见成效:在俄罗斯,自1961年以来还没有发生过人传人的鼠疫疫情。


过去五年,俄罗斯政府每年在鼠疫防治工作上投入的财政拨款少则数千万,多则上亿卢布,除了国内的检疫、灭虫、灭鼠等防治工作之外,还参与到了周边地区如蒙古国和哈萨克斯坦等地的防疫与研究工作当中,并已成为政府计划的一部分。10月16日,俄罗斯政府再次宣布,将在未来三年中投入3.19亿卢布,“以在高加索、中亚和蒙古等国家抗击鼠疫”。


今年五月,蒙古的两起病例一度在俄语舆论中引起一片惊呼,不止一篇文章选择了这样的标题:“瘟疫(鼠疫)回来了!”


他们的担心并未成真。至少在目前看来,作为瘟疫的鼠疫不会再回来了。(责编/朱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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