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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纺织女工到上海市科协主席,67岁的她做到了事业家庭两不误

沈湫莎 中国妇女报 2018-10-26

在9月25日下午举行的上海市科学技术协会第十次代表大会闭幕式上,中国工程院院士陈赛娟被推选为新一届上海市科协主席。



陈赛娟曾经是七届、八届中国科协副主席,先后主管女性科技工作者和青少年科技工作。在她身上还有个青少年科技辅导员协会理事长的头衔,不久前,她参加了青少年人工智能和Stem教育的论坛,感触良多,她表示在人工智能时代要抓好青少年的教育创新研究和科普工作。


陈赛娟是市科协第三位女主席,在她之前,固体物理学家谢希德担任第三届科协主席,天文学家叶叔华担任第六届科协主席。她与两位科学家都打过交道,两位主席严谨扎实的科研作风和如沐春风的待人态度让她至今仍然留有印象。“她们都是我非常敬仰的人。”陈赛娟说。


健康的身体是当选科协主席的基础


“能够当选科协主席,我觉得比较重要的一点是我身体比较好。”采访中,陈赛娟风趣地表示。她认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从小参加田径运动的经历为她打下了强健体魄的基础,而且儿子也让她比较省心,因此她有精力能够平衡科学家、妻子、母亲、科协主席等多重身份。


尽管多了一个科协主席身份,但陈赛娟表示并不会放松对科学的追求。她说自己还在招收研究生,有很多课题需要研究。比如,目前APL(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的治愈率已经在90%以上,但仍然有一些高危患者治疗后容易复发,他们希望为这些患者提高治愈率,让每一个白血病人都有治愈的机会。


陈赛娟和丈夫陈竺均师从王振义,创下了师门三院士的佳话,对于未来招收的研究生,陈赛娟对他们寄语说:“你们现在的条件比我们那时候好很多,希望你们能加强动手能力,在科学上下足苦功夫,将来一定会比我们创造出更多科学成就。”


▲新当选的上海市科协主席陈赛娟接受采访。


【延伸阅读】


陈赛娟:我首先是一个科学家,然后才是女性


法国导师曾这样评价她:“她是一个非常有韧性的女性。”


丈夫陈竺这样描述她:“她事业心强、个性强、性子急。和你面红耳赤地争到底,是家常便饭。”


她自己则这样面对事业:“科学的本质是不懈求知、求真和捍卫真理,要保障知识的真实可靠就必须诚实守信。”


▲陈赛娟和课题组成员在一起。


从纺织女工到王振义院士的“高徒”


1951年,陈赛娟出生在上海卢湾区太仓路一个石库门弄堂里。她排行老二,兄弟姐妹五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懂事的陈赛娟没有向父母提出更多要求,只想在狭窄的阁楼里放下一张能供她看书的写字台。


1968年,17岁的陈赛娟被分配到上海第五丝织厂,在嘈杂的机器声中,在三班倒的辛苦工作中,懵懵懂懂地度过自己的青春。只是心底,陈赛娟依然有梦。工厂离家很远,她每天总是步行45分钟到厂里。其间要路过上海第二医学院(现上海第二医科大学),望着那高高的围墙,她羡慕地想:什么时候要是我能进去学习就好了。


梦想终有成真的那一天。那是1972年,陈赛娟正在机器旁工作,在嘈杂的声浪中,党委书记在她身边大声说:厂里有一个上大学的名额,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推荐你去。


当时有两个选择,在上海第二医学院和上海外国语学院之间,陈赛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因为她希望自己能为千家万户的病人解除痛苦。3年后,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成为上海瑞金医院的一名内科医生。


1978年10月,全国恢复招收研究生制度,陈赛娟再次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以总分第二名的成绩师从著名血液病专家王振义。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第二名”,便是最后一名,因为一向要求严格的王教授只招收两名研究生,另一个研究生,便是陈竺。


▲师徒两代,三位院士。左起分别是:陈竺、王振义、陈赛娟


陈竺和陈赛娟在一起上课、做实验。1983年3月,这两位知根知底的老同学终于把双手牵到了一起。当婆婆许曼音知道儿子陈竺的恋爱对象是陈赛娟时,她说:“早就听说她是个孝敬父母、爱好读书的人,而且还是二医掷铅球的运动员,我为儿子感到庆幸。”陈赛娟嫁到陈竺家,大家没有感到丝毫生疏,好像原来就是一家人。


祝贺她当选院士的第一封邮件,是丈夫发来的


1984年,陈竺凭着优异的专业成绩和掌握英语、法语两门外语的优势,来到巴黎圣·路易医院血液中心实验室。1986年1月,陈赛娟狠心抛下不到两岁的儿子,也来到陈竺在法国学习、工作的研究所,攻读细胞遗传学博士学位。


陈赛娟接手了一个高深的细胞遗传学课题,攻了整整半年,未见一丝成功的曙光。陈竺前来助战,此后整整两年中,中心的人都知道,“半夜还亮着灯的实验室,一定是陈的”。甚至连实验大楼的大门钥匙,都由陈竺夫妻掌管,因为他们来得太早,走得太晚。当夫妇俩在新课题上大有进展的时候,导师却让陈赛娟把它交给一位新来的、自命不凡的美国人。但陈竺夫妇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开始了又一轮“地下工作”。半年后,美国人一无所获,而陈竺夫妇俩合作发表了6篇论文,在白血病分子生物学研究领域取得了被誉为“突破性的成果”。


▲陈竺伉俪情深


他们的研究成果使同行们咋舌,法国导师欣喜之余恳请陈竺和陈赛娟留在巴黎。可是,陈竺、陈赛娟决心要把自己的知识和智慧奉献给自己的祖国。1989年7月4日,夫妇俩毅然回到了培养他们成才的土地,回到对他们寄予厚望的瑞金医院。


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在临床医院里建一个基础研究实验室谈何容易!陈竺曾经像“流浪汉一样”骑着自行车运送“贵重娇嫩”的标本,陈赛娟更是心疼地看着国外带回来的试剂因没有低温冰箱而报废。幸而在老师王振义和各界的无私帮助下,陈竺、陈赛娟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建成了系统的白血病标本库、细胞遗传学实验室和分子生物学实验室。他们在治疗白血病等恶性肿瘤的研究中取得重大成果。



事业与家庭两全其美并不容易。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夫妻俩都保持着自己的风格与相互的宽容。由于他们研究的领域很接近,但想法却是经常不一致,实验室里的争论往往会带回到家里。有一阵子,为了保证在家里有片刻的放松,他们只好约法三章:在家不准争论科研上的事。可最后夫妻俩发现只有以包容的胸怀看待学术上的分歧,放下争执,用数据和结论审视自己的观点,才能让他们更加充满同进退的激情。


2004年初,陈赛娟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祝贺她当选的第一封电子邮件,是丈夫发来的,一句“祝贺你,你行”让陈赛娟泪流满面。


“上海方案”让APL成为全球首个可治愈的白血病


2015年,陈赛娟领衔的课题组凭借“髓系白血病发病机制和新型靶向治疗研究”项目,摘获上海市自然科学奖特等奖。


白血病是一组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恶性血液病,死亡率在我国成人恶性肿瘤中占第八位,在儿童恶性肿瘤中占第一位。


▲陈赛娟和课题组成员在一起。


2009年2月,瑞金医院陈赛娟课题组率先向世界报告了APL的最新治疗研究成果,文章发表于著名的《美国科学院院报》,旋即引发学界轰动。


根据该课题组的这份报告,经三氧化二砷和全反式维甲酸联合治疗,可使APL治愈率达90%以上,成为人类抗肿瘤史上第一个可用药物治愈的髓系白血病。


全反式维甲酸是维生素A的衍生物,它能诱导分化APL的肿瘤细胞,让它们“改邪归正”。上世纪80年代后期,瑞金医院上海血液学研究所前所长、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振义率先应用全反式维甲酸治疗APL,在临床上取得良好疗效。以陈赛娟、陈竺为代表领衔的课题组,在此基础上进行分子机制研究,发现了全反式维甲酸与三氧化二砷两者协同靶向治疗APL的调控网络。在临床上,经全反式维甲酸与砷剂联合应用,还减少了原本单纯用全反式维甲酸出现的高复发率问题,至此,APL终于从高致死率转变为高治愈率。


该课题组新发现作用靶点的三氧化二砷,在中国又称“砒霜”。2010年4月,该课题组在《科学》杂志上向世界首度揭示了砷可直接与APL癌蛋白结合并使其降解,由此阐明了砷剂“以毒攻毒”的作用靶点。这一“以毒攻毒”的传奇治疗思路吸引了加州大学ScottKogan教授专门就此在同期《科学》上发表题为“砒霜之吻”的评论。


目前,这个上海课题组提出的这一新型协同靶向治疗方案,已作为APL的一线推荐疗法写入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CCN)肿瘤治疗指南,并在美国、日本、法国、英国等世界多地广泛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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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汇报

编辑/吴苏锦

美编/李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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