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山城重庆最后一批棒棒!
对很多人来说,属于山城重庆的印象,除了重庆小面、火锅,大概就是《山城棒棒军》这部电视剧了。
棒棒是重庆独有的一种职业名称,一根棒棒,一捆绳子,爬坡上坎,挑挑抬抬。
他们游走于重庆大街小巷,靠出力气活来换取一份工钱。
他们多半来自农村,生活拮据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状态。
三十多年来,有人唾骂他们衣衫不整,影响城市品味。
也有人感慨是几十万棒棒,用肩膀挑出了一个新重庆。
15年前,60岁的唐永柏从遂宁到重庆,成为山城棒棒军的一员。
老人回忆说,年轻的时候在村里面还当过生产队长。
后来老家赚不到钱,才到重庆来赚钱的。
老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多攒点钱,回老家治好自己的病,养老。
老人说,现在重庆人的生活好了,需要棒棒的地方没得好多了。
东西少的不会找他,东西太多也不会找他
万一他扛不起有个好歹怕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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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更替,随着经济飞速发展,公路四通八达。
今日的山城,正在告别肩挑背扛的历史,曾经浩浩荡荡的棒棒大军,十之八九都已改行。
只有和唐永柏一样眼睛花了,头发白了,脊背驼了的人,还在艰难守候着,这个后继无人的行业。
最近有一部关于重庆棒棒军的记录片《最后的棒棒》。
这部片子记录了一个正团级的退伍军官为了挽留属于重庆独特的城市记忆,走进一个名叫自力巷53号的地方。
为了记录片能够拍得真实,他拜棒棒为师,跟着一群棒棒共同生活、工作了一整年,用镜头记录下了山城重庆最后一批棒棒的酸甜苦辣与冷暖人生!
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是片中导演何苦说的:
能大口吃肉,喉咙往上冒油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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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岁的老黄是有着22年经验的老棒棒。
他住在自力巷53号。
从繁华的解放碑到破败的自力巷,只有一墙之隔。
他朴实善良,任劳任怨。他总说帮女儿还完房贷,就回去带外孙。
除了干些体力活外,老黄也会兼职做些没人愿意做的脏活累活。
为了赚20块,徒手在厕所下水道里捞铁勺。▼
老黄事后用香皂洗了三遍手,没去在意雇主嫌弃的脸色接过了钱。
脏、累、赚得少、不受人尊重,是棒棒们的生存状态。
尽管命运如此,却没有人被打倒。
棒棒间虽然存在竞争关系却会在关键时刻相互扶持。
再穷也依然坚守自己的底线,人穷志不穷。
有次老黄和雇主走散了。扛着价值数千元的货物,辗转了一天才找到雇主。
雇主拿出100感谢老黄。老黄拿过钱,又从包里找给他70。
“说好的工钱是20,但是找了他一天,耽误了我去做别的活,所以我多收10块。”老黄一板一眼:“当棒棒,要看得起自己。”
棒棒们并没有因为贫穷而丧失做人的底线,反而是更加质朴,更加善良,甚至有些高尚。
老黄的邻居兼棒友老甘,在25岁那年,交往了整整5年的未婚妻突然悔婚。
老甘痛定思痛之后,决心发奋图强到重庆干一番大事业,并发誓有朝一日,把大队长家的千金娶回家。
进城头十年,命运接连和他开了两次玩笑。
第一个五年他攒了10000块,准备开一个小面馆,从银行回来的路上被人摸了包。
第二个五年他攒下了25000块,在准备盘下一个日杂店的关键时刻,小偷破门而入把钱偷走了。
于是,三十五六的老甘开始相信命运,还专门请十八梯的李半仙,认真地给自己算了一卦,结果是自己会在60岁的时候开始转运。
60岁生日就要来了,他下定决心要在今年攒10000块钱,风风光光回老家办一个六十大宴,目前已经攒了700。
虽然还没想好六十岁之后往哪个方向发展,但是老甘已经为迎接人生鸿运做了相当务实的工作。
“我一直在解放碑当棒棒,都15年了。”
老杭今年68岁,遭遇婚姻变故后,他从南川老家来到重庆当棒棒,想多挣点钱。
“前几年钱好找一些,现在不好找了,活儿少了,主要靠给门市送货、搬家挣些钱。”
老杭说:“一天挣得到五、六十块,但比起前几年,生意差太多了。”
除去每个月的房租和日常花销共600块左右,老杭把剩下的钱都存了起来。
“我三四个月回去看一趟孙子孙女,存点钱给他们买糖吃,给他们读书用。”
老杭说:“每次他回家,孙子孙女都很高兴地来迎接他,只要老杭一脱鞋子,孙子孙女就忙着端洗脚水过来,他们乖得很,在外面虽然辛苦,但也值了。”
老杭的儿子在外务工,只有儿媳一个人在老家照顾孩子,老杭期盼着早日攒够了钱回家帮忙带孙子孙女。
去年秋天,有一个老家队上的熟人给老杭说,可以给他介绍个活儿挣大钱。
一心想多攒点钱的老杭相信了他,那个人说需要交1140元登记费,老杭毫不犹豫地把钱交给了他。
结果熟人消失,老杭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我们找一点钱不容易,都是一滴汗一滴汗挣出来的。”老杭一讲起被骗的事就想哭,因为他觉得离回家带孙子孙女的愿望又远了一点。
今年4月25日,在南川区大观镇石桥村的老家,有人将630元钱和一纸道歉信塞在了老杭家的门缝里。
信中,送钱的人自称当年骗了老杭,但看了《最后的棒棒》后备受煎熬,他最终决定,当一个有道德的坏蛋,还不如做好人。
630元,还差510元,剩下的等他有钱了在(再)给。▼
现在,老杭就盼着早点攒够钱,回老家安度晚年。
“岁数大了,脚杆提不起了,当棒棒不行了。孙子孙女也长大了,我想早点回去带他们。”
为了这个简单纯粹的愿望,老杭继续在这座城市努力着。
这部纪录片刚开始看是心酸,无助和无力,看到后来,所有人都为他们这群“最后的棒棒”感到骄傲和欣慰。
在自己经济状况如此困难的情形下,他们还可以将善良和良心放在第一位。
他们如蝼蚁一般爬行,却如高山一样伫立,他们如细流一般蜿蜒,却如洪流一样激荡。
对待比自己苦的人,依旧心存善念,力所能及地伸出援助之手。
对待客户,诚实守信,不该赚的钱不赚,不该拿的钱不拿!
有多少身居高位,家财万贯的人,却不知善良和良心为何物!
棒棒虽然贫穷又"低贱",但是人性的善与恶是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他们,向我们诠释了在生活重压之下,人性最美好的那一面。
随着城市经济发展,棒棒这个行业将永久消失。有关于棒棒的一切都将成为历史,但是棒棒曾经陪伴这座城市成长的记忆将永久留存在我们的心中,那是属于重庆这座城的永恒记忆。
大家对于棒棒有什么记忆深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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