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 中贸智库：企业获得感视角下的RCEP数字贸易生态发展
半年来，RCEP15个成员国中生效协定成员数量已达13个，RCEP作为高水平的自贸协定为企业创造了进一步的发展空间，我国企业已从RCEP生效实施带来的关税优惠、通关简化、贸易投资便利等红利中受益。与此同时，随着数字经济浪潮席卷全球，数字贸易成为国际贸易发展的新力量，着力完善RCEP区域内国家数字贸易生态正当其时。
中贸智库专题调研组对57家有代表性的平台企业、外贸企业进行了调研，以企业RCEP实践的获得感角度，对RCEP数字贸易生态系统的多方面内容进行了评分。结果如下所示：
一个光明前景
RCEP数字贸易生态初步形成。调研显示，在5分制情况下，企业对RCEP数字贸易或跨境电商的生态系统完善度的平均分值为3.46。其中高于3分的企业占47.37%，低于和包括3分的占52.64%。
六个主要驱动力
一是庞大市场驱动。RCEP是全球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它涵盖全球29.7%的人口、28.9%的GDP以及全球最有增长潜力的中国和东盟两大市场。
二是货物贸易驱动。RCEP生效后，区域内贸易额持续走高。
中国：中国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我国与RCEP成员方进出口总额达60423.1亿元人民币，其中进口30282.8亿人民币，出口30140.3亿人民币，分别比去年同期增长17.8%和5.6%。
日本：日本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22年5月，日本与RCEP成员方的进出口总额为76151.46亿日元，占日本进出口总额约45%。
韩国：韩国产业通商资源部的数据显示，韩国5月出口额为615.2亿美元，同比增加21.3%。
越南：今年前5个月，越南全国进出口总额达3061.6亿美元，同比增长16%，净增422亿美元。
柬埔寨：柬埔寨商业部数据显示，柬埔寨首季出口至RCEP成员国的商品总值增长了11%，柬埔寨对RCEP其他14个成员国的出口总值高达19.56亿美元。
三是政策制度驱动。中国近年来十分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党中央、国务院对发展数字经济形成系统部署，数字经济顶层战略规划体系渐趋完备，行业与地方形成落实相关战略部署的系统合力，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已具备较强的政策制度优势。中国信通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显示，2016年至2021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从22.6万亿元增至45.5万亿元，增长1.01倍，总量稳居世界第二，占GDP的比重39.8%。
尤其是2022年7月25日，国务院发函同意由国家发展改革委牵头建立数字经济发展部际联席会议制度，标志着数字经济的顶层设计得到完善，未来我国将更加系统、全面地自上而下推进数字经济战略的实施。
RCEP多国出台促进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和政策。
四是技术发展驱动。近年来，大数据、区块链、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快速推广应用，为数字贸易发展奠定了坚实的产业基础。数字贸易平台借助物联网技术下的智慧仓储及配送提高物流管理效率；通过区块链技术在金融领域的应用降低融资信用门槛；以大数据积累优势形成对市场的预判。新一代信息技术应用将持续推动数字贸易快速发展，助力数字贸易的商流、信息流、物流与资金流的高效配合与流通。
五是基础设施驱动。在传统基础设施方面，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中国与RCEP各国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得到进一步深化。
例如，截至目前，西部陆海新通道铁海联运班列累计开行总量达到20000列，今年1月至7月，通道发运外贸货物9.2万标箱，比2021年同期增长52%；中老铁路货运列车全程最快仅需30小时，运输成本下降40%至50%。早在2009年，东盟正式发布了关于设施互通建设的联合声明，并于次年通过一项总体规划，包括700多个项目，并积极通过各种投资方法进行全面推动。2012年，东盟对该计划进行了完善，东盟地区的陆、海、空运输网络建设全面启动。2016年，《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2025》正式发布。随着RCEP生效，新一轮的基建大潮也将到来。
在数字基础设施方面，中国可以说是领跑RCEP区域。来自工信部数据显示，我国已建成全球规模最大的光纤宽带网络，具备覆盖3.2亿户家庭能力，建成5G基站超过160万亩。而正如上述政策驱动下，其余RCEP国家也在不断加码投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六是资本投入驱动。据艾瑞咨询2021年的《全球数字贸易白皮书》显示，近5年来产业互联网在经济转型中的作用日渐提升，资本持续涌入产业互联网与传统行业融合发展的产业，为数字产业平台的快速发展提供了雄厚的资金支持。
2016年，电商2B领域的融资数量占比60%，2C领域的融资数量占比40%。2021年，电商2B领域的融资数量占比80%，较2016年增加了20%；而2C领域的融资数量较2016年下降了20%，占比为20%。
2016年，电商2B领域的融资金额占比36%，2C领域的融资金额占比64%。2021年，电商2B领域的融资数量占比51%，较2016年增加了15%；而2C领域的融资数量较2016年下降了15%，占比为49%，两领域相差不大。
以数字生态观念看待RCEP
RCEP本身就对电子商务十分看重。RCEP电子商务章节是首次在亚太区域内达成的范围全面、水平较高的诸边电子商务规则成果。这不仅继承了部分传统电子商务规则，还首次就跨境信息传输以及数据本地化等议题达成重要共识，将为各成员加强电子商务领域合作提供制度保障，有利于营造良好的电子商务发展环境，增强各成员电子商务领域的政策互信、规制互认和企业互通，大大促进区域内电子商务发展。
值得重视的是，正如上面6个RCEP数字贸易发展驱动力所示，数字经济的潜力在于与实体经济结合，数字贸易不仅仅是数据服务、内容流动，也包括传统贸易数字化内容，这贯穿于产品设计、制造、交易、运输、推广、销售等各个环节。未来，推进RCEP向数字贸易方面升级，一方面对标CPTPP、DEPA等高标准自贸协定，另一方面需要面向RCEP中的发展中国家，提出包含产品设计、制造、交易、运输、推广、销售、数据流通等数字贸易解决方案。
为此，受访企业对RCEP区域的通关便利化、投资自由化、数字基础设施、普通基础设施、跨境物流体系、跨境数据流动、当地配送速度、海外仓（前置仓）密度、客户和合作方对RCEP熟悉程度、消费者权益保护、知识产权保护等各个方面进行了获得感评分。如图所示。
四个短板制约RCEP数字贸易发展
一是各国对数据流动表示担忧。调研显示，66.67%的受访者认为开拓RCEP市场的难点是地缘政治因素。当下各国围绕数字经济的竞争和博弈日益激烈，特别是各国出于对国家安全等的考虑，对数据流动表现出敏感担忧。
二是各国基础设施水平分化。调研显示，在数字基础设施方面，RCEP区域平均分值为3.67，对日韩地区的评价最高，为3.82；在普通基础设施方面，RCEP区域平均分值为3.74，日韩地区最高，为4.0。而东盟在这两方面评分较低。此外，企业表示，跨境支付系统之间还未建立互联互通机制，一定程度上对数字贸易发展带来压力和挑战。
三是RCEP区域内营商服务仍有较大缺口。过半数的企业认为，获取经济信息渠道有限，不了解当地的消费偏好，以及当地营商环境尚待改善；40.35%的受访者表示不习惯使用当地平台。
关于RCEP的相关服务，71.43%的企业希望得到市场信息服务；希望得到风险防控服务的企业占62.50%；希望得到RCEP条款培训的企业占比58.93%；希望得到区域营商环境分析服务的企业占比57.14%；46.43%和39.29%的企业希望得到展览会议和商事争端解决服务。
四是数字经济人才储备少。数字经济新模式新业态更新迭代速度较快，目前的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课程设置较为老旧，不能跟上发展潮流。此外，数字经济发展，降低了国际贸易门槛，大量中小企业从事国际贸易，但资金等各方面限制，导致企业留不住人才。在RCEP区域内国家，由于企业缺乏相关人才，企业对客户、合作方对RCEP熟悉程度方面的平均分值约为3.49，一定程度上影响企业拓展RCEP市场。
四条建议：完善RCEP数字贸易生态
一是推动我国企业利用RCEP条款实现更好布局。一方面推动物流企业、基础设施企业、数字经济平台企业、数字服务企业高质量“走出去”，在区域内更好布局，畅通数字贸易通道；另一方面进一步完善中小企业营商服务，切实加强为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提供有关RCEP条款、原产地证书申请等内容的高质量培训，及时宣介RCEP区域内国家有关政策变动和市场信息，提供高质量各类营商服务，提升中小企业数字化水平，助力企业开拓市场。
二是各国政府加强跨境监管合作，营造更开放、活跃、包容的市场环境和监管环境，助力区域内跨境贸易健康持续发展。例如，研究推动各国跨境支付系统建立互联互通机制，畅通结算渠道，提升跨境支付时效，探索允许符合一定条件的支付机构接入各国支付系统，提升本地结算效率，降低业务成本。
三是培养吸引更多数字贸易人才。积极推动建立跨学科、操作性更强的数字经济高等教育、职业教育体系，加强产学研结合，为企业输送更多的人才；提高配套服务，打造更适合国际人才生产生活的环境，吸引更多国际化人才落户。
四是打造数实融合典型案例，增强各方互信，为跨境数据更好流动奠定基础。推动企业用好RCEP国家市场海量数据和丰富应用场景优势，在当地打造数实融合的典型案例，这既有利于企业重组和利用全球要素资源，赋能当地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也有利于将自身利益与当地用户的利益牢牢地绑定在一起，树立起企业品牌，减少数据跨境流动的阻力，从而更好开拓RCEP市场。
来源：中国贸易报（调研组：中国贸易报记者 张凡、刘禹松、刘国民、王曼，实习生翟骏，执笔：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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