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实务】13岁留守儿童的回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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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13岁的初中一年级学生。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在学生刚入校一个多月小组招募中。第一节小组后她问我“可以画画吗？”我回答：“小组活动中暂时没有画画的内容，不过会有很多其他的机会，比如画海报，欢迎你来帮忙。”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落又转向惊喜。但第三节小组开展时，小红却没有出现。原来，从这周一开始，她就没有来学校。我当即通过电话与她取得联系，确认她辍学的信息后，我们约定了第一次家访。

她骑自行车到村口接我，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很快她便和我讲起了她的故事：出生3个月被妈妈的离弃，爸爸常年外出打工，养育她长大的爷爷过世了，现在一同生活的大爷对她百般疼爱......但提及学校，小红说，“一看到校门心里就发慌，真的不想进去”。究竟是什么因素使这个天性活泼的女孩在刚刚入学不久就承受这般的心理负担，最终选择离开呢？社工联合小红及其家人、老师和同学的力量，最终探出了谜底。

在多次与小红的面谈中，每当小红讲到在小学时候跳舞和大家都称赞她的画时，小红就会兴奋不已。在舞蹈和绘画的世界里，她是快乐的，家人、朋友和邻里的认可使得她颇有成就感。但上初中后，学习科目的增加让她失去了自由支配的时间和空间，以学习为中心的应试教育氛围压迫着她不能追求自己的兴趣爱好。与自己的期望相违背的中学生活让小红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新班级唯一的好朋友此时也与她渐渐疏远。

面对小红成绩不佳、学习动力不足的情况，教师采取的是“差就罚”的策略，这更降低了小红对学校的归属和认同。而对于小红辍学一事，爸爸和大爷劝导无效后，很快便表示会尊重她的意见。就这样，家庭、学校、教师、同伴便成为了小红离开学校的助推力量。

社工的关心让小红感受到了来自学校久违的关注，在她心中，社工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愿意关注和关心她的人，也是她值得信任的人。然而，不被同学和老师关注使她也感受不到自己留在学校的价值该如何体现。恰巧当时社工服务的另一所学校在筹备开展圣诞节的班级活动，社工便邀请了小红参与。全新的校园环境、漂亮的圣诞节装饰，活跃的校园氛围、活跃的同学、与同学们亲密无间的老师，都给她带来了全新的感受。在活动中，她积极玩游戏、参与竞答，并在社工和同学的鼓励下跳了一支舞。活动结束后她仍旧很兴奋，说以前不知道中学也可以这么好玩，老师与同学关系可以这样亲密。

此次活动后，社工开始与她一起回想在她的学校中，是否也有她认为好玩的事情，是否有一些她还没来及感受的快乐。新的校园体验重新诠释了她心目中的中学，也促使她开始学会发现中学校园里的乐趣。

小红对学校态度的改善引发了社工与老师共同的反思：小红在校园中受到的关注主要来自于老师和同学，她能否重返校园关键在老师。在社工的建议下，班主任董老师多次约小红到学校进行面谈，一方面澄清老师在教学中的态度和角色，另一方面向她分析和解释中学校园的氛围、文体活动等。董老师还专程邀请她担任班里的文艺委员，并负责元旦节时学校的活动筹备。

面对这一切，小红开始犹豫了。社工适时与她一同对接下来的人生道路进行思考和规划，发现离开学校后她对未来并没有太明确的期望。在综合了她的兴趣、能力并分析了内外部环境后，社工与她一致认为，她今后通过学习考上舞蹈学院或者艺术专业是一条不错的路。但小红没有勇气重新回到学校去面对和以前一样的学习和生活。此时已经临近期末考试，“如果不回校参加考试，将自动注销学籍，以后想读书都没有机会了”，董老师提醒她。也许是出于对机会的珍惜和把握，小红重新回到了学校。

重返校园是一个重大决定，小红也面临较多挑战，如学习成绩的提高、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朋辈关系的建立、自信心的巩固等。此时，社工的陪伴无疑增强了她反思过往和直面未来的勇气。董老师也为她调整了座位，为她营造更好的学习气氛，好朋友则积极帮助她复习功课。在大家的关心下，小红日渐活泼起来，主动加入到同学们的课间活动，积极的参加体育运动，还参与排练了班级组织表演的藏族舞。明媚的笑容终于重新绽放在这个13岁女孩的脸上。

作者：邢媛媛

启创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社工

原载于《中国社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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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编：蓝天（微信/QQ：97541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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