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乌龙院》百年资料集：1909年唱片~2019年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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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目前的舞台上，《乌龙院》主要是麒派风格，偶尔会有马派、奚派，几乎不见余派演出了。其实，在余叔岩先生著名的“十八张半”里就有《乌龙院》，但即便是余派传人也很少关注这出戏。

      最早的唱片可能是路玉珊、王雨田1908年左右在百代公司灌制的，韦久峰在1909年左右灌制的2面利喴唱片，在当时很少一出戏灌制2面，因为早期的钻针唱片大多是单面的，往往一出戏也就灌一段。

      韦久峰生于1872年，是票友下海，宗法“孙派”，曾经与孙菊仙同台配戏，足见其学习“孙派”是有出处的。

      刘鸿声（1874~1921）在百代公司灌制了2面，宗“刘派”的名票刘叔度（1894~1942）也灌制了1面，正好补齐了出场的【四平调】唱段。

（头段）

（四平调）宋公明打坐在乌龙院，

猜一猜大姐袖内机情。

莫不是茶饭不对你的口；

莫不是衣衫不合你的身；

莫不是街坊得罪了你；

莫不是妈儿娘打你的身。

这不是来那不是，

莫不是来想我宋公明。

（二段）

（西皮导板）一言冒犯宋公明，

（原板）骂一声阎惜娇无耻的贱人。

曾记得那年遭荒旱，

你母女三人来至在郓城。

遭不幸尔的父丧了命，

你的母卖尔身葬尔的天伦。

从清晨卖到（快板）午时正，

午时卖到近黄昏，

大老爷打罢了退堂鼓，

衙前来了宋公明，

从头至尾将你问，

说明根由买你的身，

我为你改造乌龙院，

我为你化了许多银，

我为你父母堂前少行孝，

我为你舍了夫妻情，

恨不得赶出乌龙院。

      虽然谭鑫培先生以及谭小培、王又宸、言菊朋等“老谭派”继承者并没有留下《乌龙院》唱片，但同样宗法“老谭派”的罗筱宝（1895~1926）、贯大元、夏山楼主等都灌有唱片，说明“老谭”当年也演过此戏。管绍华（1902~1981）与梅门弟子魏莲芳合作灌了4面唱片，足见对此戏之喜爱。

（头段）

（四平调）大老爷打鼓退了堂，

衙前来了我宋江，

那一日闲游在大街上，

遇见好汉小刘唐，

他把那事体对我讲，

请我到梁山去为王，

行一步来至在大街上，

又听得众宾朋说短道长，

好话出在君子的口，

句句不听小人言，

一步来至在乌龙院，

青天白日把门关。

（二段）

宋公明打坐在乌龙院，

猜一猜大姐腹内情，

莫不是茶饭不合你的口，

莫不是衣衫不合你的身，

莫不是邻居们得罪了你，

莫不是妈儿娘打骂不成，

这不是来那不是，

莫不是思想我宋公明。

（散板）那日大街闲游定，

店家言语不好听，

话到舌尖留半句，

讲出口来你难为人。

高庆奎、李慧琴《乌龙院》剧照

      在“前四大须生”中，高庆奎、马连良经常贴演《乌龙院》，而余叔岩也在长城公司灌过唱片。研究“余派”仅有的18张半唱片里就有1面《乌龙院》的【四平调】，余门弟子杨宝忠、李少春也都演出，但后来的“余派”传人倒是很少演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京剧院的耿其昌演过此戏。

［四平调］宋公明打坐在乌龙院，

猜一猜大姐腹内情，

莫不是茶饭不随你的口，

莫不是衣衫不合你的身，

莫不是邻居们得罪了你，

莫不是妈儿娘打骂不仁，

这不是来那不是，

莫不是思想我宋公明。

(白)少陪了！

［四平调］大堂上打罢了退堂鼓，

衙前来了宋公明。

那一日闲游在大街上，

偶遇好汉小刘唐，

他把那实言事对我讲，

请我到梁山去为王，

富贵岂是人妄想，

自有天爷作主张，

移步儿来至在大街上，

啊？又听得众宾朋说短道长。

好话出在君子口，

立志不听小人言，

移步儿来至在乌龙院，

青天白日把门关。

李少春、侯玉兰《乌龙院》剧照

《乌龙院》全剧录像

耿其昌、赵乃华  主演

    在“四大须生”中，马连良是精于唱念并且擅长做工的突出代表，他的《四进士》《青风亭》《乌龙院》《打严嵩》《铁莲花》《十道本》等与周信芳一样，也是其代表作，尤其是与筱翠花、马富禄的合作可谓珠联璧合。“马派”传人安云武、“筱派”传人秦雪玲等曾合作演出过此剧。

【大中华1面】

［四平调］大老爷打罢了退堂鼓，

衙前来了我宋江，

那一日闲游在大街上，

偶遇着好汉小刘唐，

他把那实言对我讲，

请我到梁山去为王，

这富贵岂是人妄想，

自有天爷作主张，

行一步来到了长街上，

又听得众宾朋说短道长，

自古道世事常滔滔，

大丈夫不听小人言，

移步儿来到了乌龙院。

【蓓开1面】

［四平调］宋公明打坐在乌龙院，

猜一猜大姐腹内情，

莫不是茶饭不对你的口，

莫不是衣衫不合你的身，

莫不是邻居们得罪了你，

莫不是妈儿娘打骂不仁，

这不是来难坏了我，

莫不是思想我宋公明？

马连良、李玉茹《乌龙院》剧照

《乌龙院》“闹院”

安云武、秦雪玲 主演

    在“四大须生”中，还有一位也擅演《四进士》《乌龙院》《十道本》等戏，那就是奚啸伯。最早奚啸伯和管绍华等，都是北京的名票，后来先后都下海，成为专业演员，并且奚啸伯在拜言菊朋之后，又广泛吸收余派、马派的特点，逐渐自成一家。

    解放后，奚啸伯与旦角名家吴素秋有一度在北京长期合作，经常演出《乌龙院》，到了河北之后，与旦角杨慧云也合作演出过。其弟子欧阳中石在纪念奚啸伯诞辰75周年时与吴素秋、钮骠、奚延宏合作演出了此剧；“奚派”再传弟子张建国、张建峰等也演过。

《乌龙院》全剧录像（1985年）

欧阳中石、吴素秋 主演

    以上可见，《乌龙院》作为一出传统戏，历代名家都有演出，老生留下唱片的就有孙、刘、谭、余、马、奚等各派，但现在的舞台上最常见的是“麒派”。

杨小朵《乌龙院》剧照

    对于此戏的旦角，早年杨小朵（杨宝忠的父亲）、路玉珊、筱翠花等，后来陈永玲、童芷苓、李玉茹、吴素秋、赵晓岚，再后来宋长荣、孙毓敏等荀派传人以及台北魏海敏、昆曲名家梁谷音等也皆擅演。

    这是因为早期的《乌龙院》主要就是“闹院”“杀惜”两场，周信芳先生演出时进行了加工整理，解放后又再次进行完善，删除了老戏中把宋江演成嫖客及情杀的描绘，增加了“晁盖坐帐”和“刘唐下书”两折戏，突出宋江同情梁山，也为后面宋江杀阎惜姣的原因埋下伏笔。

    同时，刻画了阎惜姣是个放荡狠毒、忘恩负义的反面人物，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宋江，最终导致悲剧发生。周信芳对于此剧的加工和完善后，丰富了人物的心理内涵，剧中许多表演脍炙人口，被视为经典范本。“刘唐下书”“坐楼杀惜”两折在1961年被拍摄成彩色影片，更使得“麒派”《乌龙院》成为家喻户晓的经典作品。

电影《下书杀惜》两折（1961年）

周信芳、赵晓岚、王正屏 主演

    “麒派”传人对于《乌龙院》这出戏是作为经典代表作加以继承的，大凡传承者都能演出《四进士》《追韩信》《乌龙院》《打严嵩》等。尤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恢复传统戏演出之后，“麒派”《乌龙院》是京剧舞台上的常演剧目，一方面是因为此戏在唱、念、做等方面都非常突出，演员很有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戏人物不多，易于排练和演出。

    《乌龙院》留有演出录像的二代传人有周少麟、萧润增、小麟童、董春柏、孙鹏志等，三代传人有陈少云、裴咏杰等，四代传人有王志钢、郭毅、于同辉、鲁肃、杨曦等。

《乌龙院》“闹院”（1985年）

周少麟、童芷苓、孙正阳 主演

《乌龙院》全剧录像（1998年）

小麟童、程景祥（前）、宋长荣（后）主演

《乌龙院》“闹院”（2018年）

郭毅、毕玺玺  主演

《乌龙院》“下书”（2018年）

鲁肃、杨一驹  主演

《乌龙院》“杀惜”（2019年）

陈少云、魏海敏、杨小安 主演

《乌龙院》全剧实况（2019年）

裴咏杰、袁婷、谈元 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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