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的身体 突围的生命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北京金丝带 Author 煊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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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的身体 突围的生命
记住苦难的力量,不要记住苦难本身
我在北京呆过两年,因为生病。但是我不想以病人的身份追忆那段在北京的日子,我觉得我更像个地地道道的北京小院里的居民。
那时我住在北京儿童医院对面的南礼士路三条。每天早上八点从小区出门,院子后街护国寺小吃店的蒸笼正冒着腾腾热气。母亲提前买好我最爱的梅干菜味包子,然后和父亲一起用轮椅送我去医院。(当然了,门冬期可吃不了这么好吃的包子)走过月坛中学,有一家新开的南瓜饼店。我很喜欢小甜点,但是只能在大剂量浓度过了之后的自由时间里才敢享受这人间美味。依稀记得大剂量的“通过模式”是浓度达标就能回家,于是每天玩命一样喝水,连大家常有的“反胃”都忘记了,满脑子都是喝水、抽血、回家。我知道家长之间把大剂量传的像是不生即死的极端恐怖分子。父亲母亲大半夜看到我微信有了动态,以为我身体难受到无法入睡,担心的不行。但是事实是,我和几个同组的朋友刚刚打完牌准备睡觉。有人搓麻将彻夜不归,那斗地主和争上游当然值得打到十二点嘛!上门冬的时候,回家早一点。路过南瓜饼店的时候,刚出炉的南瓜饼就派它香甜软糯的气味分子溜进我的鼻子里,不断地诱惑着我惨兮兮的吃不了它的胃。
气味也是一种记忆,过了将近十年的光景,还是最喜欢南礼士路三条夏日傍晚的味道。余晖落满街道,空气里飘着微尘,弥漫着一种慢悠悠的味道。虽然形骸被束缚在轮椅上,可是灵魂早就变成了穿梭在身边和叶梢的风。老街的仲夏傍晚似乎就该和着北京胡同大爷大妈们操着一口京腔儿的闲聊。“吃了吗您呐” “今儿天儿挺好” “哎呦,可不嘛”······要再配上几把蒲扇,几张板凳儿,手里拎着泡着茶叶、带着划痕的水杯。蒲扇摇啊摇啊,大爷的白色老头背心也一晃一晃的。如果你突然看见了刚从月坛中学的校门走出来的女生的发丝飘起,那是我刚好路过。那些日子,余晖的光影就这么摇着,淡淡的日子细水长流的过。
如果你看到一家报亭,上面挂着各种贴纸和杂志,那是老街的出口,左手边有一家马兰拉面,我们那一批孩子没有不爱吃的,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还好不好这口儿。
走过了马路,就到了儿童医院,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每天期待的地方。有好多好多朋友陪你打扑克,只是可惜护士阿姨又要生气了。
我不知道此时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你是谁,你正在经历什么,是千锤万击的水深火热,还是千帆过尽的劫后余生?穿刺针扎进骨头的声音,升白针戳破皮肤注入身体的疼痛,的确很难忘记,PICC留下的疤也会一直存在。可是亲爱的,我想告诉你,它们并不想提醒你那些靠着墙缓缓滑下的无助时刻,它们也并不想你记得眼泪和争吵。它们是想提醒你,你有了别人不会拥有的美好时刻,那是无数人追求一生的闲暇,是你在未来乘风破浪的护盾。
你正在阅读的这篇文章,是一个大一学生的记忆。她已经翻过了山,她现在正过着自己喜欢的人生。她来到了985大学,坐在将近100年的教学楼里上课;她认识了很多很多新朋友,她在北京的时候结识的朋友现在依然陪伴着她;她现身于各种公益组织的活动,她研究如何让世界更美好;她带着喜欢的书册去看祖国的钟灵神秀,万千河山;也在路途中遇到了自己爱的人。她正在成长为一名优秀独立的女性,孜孜不倦地追求着向上的人生。而她能拥有这一切,她之所以能变得积极、宽容、平和、坚强,是因为她经历过风暴,在风暴里,她看到了善、学会了韧、得到了爱。她记得苦难带来的力量,她从未执着于苦难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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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之后,我曾经有过多少存款,住过什么样的房子,开过什么样的车?都不再重要。但是,如果我对一个孩子的生活起到过重要的作用,那么,这个世界也许会因此不同。”——波士顿儿童医院走廊上的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