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说到何勇,自然就想起魔岩三杰和他们在香港红磡的那场演唱会,还有就是他说的两句经典评论:一句是1994年说的——“四大天王除了张学友都是小丑”,另一句则是2004年说的——“我们是魔岩三病人,张楚死了,我疯了,窦唯成仙了”。
说到何勇,自然就想起魔岩三杰和他们在香港红磡的那场演唱会,还有就是他说的两句经典评论:一句是1994年说的——“四大天王除了张学友都是小丑”,另一句则是2004年说的——“我们是魔岩三病人,张楚死了,我疯了,窦唯成仙了”。
何勇在音乐上的造诣不如窦唯,在歌词的深度上不如张楚,可他自有其独特之处,他就如同古龙笔下的小马,以凌厉的愤怒著称。这位小马一辈子做的事,都是他自己愿意做和喜欢做的,不像他“事理通达、心气平和”的同胞,他时时愤怒,拔拳相向,专打敌人的鼻子。于是,一招鲜,吃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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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场》和《姑娘漂亮》最鲜明地体现了何勇的这个特点。前者开篇就唱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就像一个垃圾场/人们就像虫子一样/在这里边你争我抢/拉的全是思想/吃的全是良心。何勇的声音愤怒而绝望,几近嚎叫,如果用一幅画作来类比,那一定是爱德华·蒙克那幅著名的《尖叫》。这幅石版画中所有线条都趋向画作中唯一的中心,即那个高手尖叫的头部,似乎全部景色都分担着那一声尖叫的痛苦和刺激;《姑娘漂亮》则略带调侃,它以反西游的方式讲了一个新故事: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沙和尚驾着船要把鱼打个精光/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唐三藏咬着那方便面来到了大街上给人家看个吉祥。很明显,这个新的西游叙事体现了市场经济起步之际人们的彷徨无措,歌中的穷小伙面对商业狂潮以及随之产生的或好或坏的伦理道德问题都还没做好准备,“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问得尖锐无比,近乎恶毒,但不得不说,他还是喊出了部分的真相。听听早于此歌两年问世的《我不想说》,或许更能理解这种愤怒:杨钰莹在歌中唱出了人们在改革开放初期复杂而矛盾的心理,梦想和欲望潜流暗涌,而传统价值观又挥之不去,最终都化在了一声“我不想说”里了,与之相反,何勇是赤裸裸地喊出来了。当然,这种直接并非人人都可以接受的。
就个人偏好而言,我还是最爱那首《钟鼓楼》。如果说《垃圾场》和《姑娘漂亮》因其时代烙印而有助于人们理解一个时代的话,那《钟鼓楼》则具有一种超越于时代的精气神,因而更有传世的可能性。这首歌并不是没有愤怒,而是将愤怒隐藏于一片市井气息之中,三弦和慢悠悠的演唱带来了浓郁的京味,令人悠然,但在高潮处,何勇的犀利还是再次出现:
钟鼓楼吸着那尘烟/任你们画着他的脸,
你的声音我听不见/现在是太吵太乱。
你已经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这最后一句堪称经典中的经典,写出了一种超越时代的普遍的精神困境,而且这种精神困境是为所有人共有的:因为渴望自由,所以拒绝被规定的人生。
当年何勇就像西方文学史上的现代派作家一样,以一种诚实的态度唱出这个世界的丑与恶,精神的危机,人的异化,旧伦理的崩塌,这些都被他直截了当地怒吼出来。在社会转型期,这种愤怒必须有人代言,而且最好是诚实地代言,何勇自觉不自觉地担当起这个代言人的角色,必须说,他做得非常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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