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美学之书赏析
自18世纪末以来,人们普遍认为犹太人对视觉艺术的贡献甚微。美学领域忽视犹太人的主张大部分都归因于摩西十诫中的第二诫:禁止雕刻偶像,和以理性为中心的文化对视觉领域缺少兴趣。甚至有人认为犹太人天生有色彩缺陷。
自18世纪末以来,人们普遍认为犹太人对视觉艺术的贡献甚微。这种观点始自启蒙运动的思想家,如康德,他不屑于感观体验,赞赏他认为极度抽象的、无意象的,而因此是哲学本质的古代希伯来宗教思想。自此以后,美学领域忽视犹太人的主张大部分都归因于摩西十诫中的第二诫:禁止雕刻偶像,和以理性为中心的文化对视觉领域缺少兴趣。甚至有人认为犹太人天生有色彩缺陷。
图片源自英国国家图书馆:《三部祷告书》(The Tripartite Mahzor)卷二中的一幅插图,展示西奈天启(the revelation at Sinai)的场景。图中男性是正常的人头,女性的头则是各种动物头像。德国,康斯坦斯湖地区,约1320年( Germany, Lake Constance region, circa 1320)。
尽管前现代犹太人的仇视意象(iconophobia )得到了学者们的彻底展露——卡尔曼·布兰德的《纯朴的犹太人:中世纪及现代对视觉领域的肯定与否认》(Artless Jew: Medieval and Modern Affirmations and Denials of the Visual (2000))详细讲述了犹太人的艺术理论和艺术生产的历史——但是都经常用千篇一律的概念来代替犹太艺术,描写的都是长袍、骆驼或者跳舞的小提琴手,总之都是原始的和完全是粗劣的作品。在那些思想单一、刻板的犹太学者的学说中,用这些刻板印象来强调犹太人的文化差异,因为这些陈腔滥调将犹太人想象成是古朴的、乡野的或者是外来的人,用生活习惯、服饰和思维方式将他们从所处的群体中分离出来。
《羊皮纸天堂,笔墨海洋:犹太彩绘手抄本》(Skies of Parchment, Seas of Ink: Jewish Illuminated Manuscripts)这本由马克·爱泼斯坦(Marc Epstein)编著的图文并茂的巨著向几乎所有关于犹太身份、差异和艺术的假想发起了挑战。12个极具启发性的章节和287张全彩的图片极好地串联在一起,组成了一部关于关于犹太人的图文并茂的巨著,从十二世纪横跨到二十一世纪。他们的很多法律文件大量使用金箔,《哈伽达》(haggadoth,犹太教逾越节家宴祈祷仪式书)和祈祷书的边缘用动植物装饰。尽管这些手稿服务于犹太人宗教的目的,但是爱泼斯坦再三强调它们与同时代给基督徒和穆斯林看的书籍(在风格、构成、质量和价格上)有相似之处。
图片源自英国国家图书馆:德国犹太人苏塞克斯公爵的《摩西五经》(The Duke of Sussex Ashkenazic Pentateuch)中的一幅插图,图中的部落首领展示为骑士形象,列于神龛四周,作为《民数记》(Numbers)开篇“神说(And [God] spoke)”的装饰。德国,康斯坦斯湖地区,十四世纪初(Germany, Lake Constance region, early fourteenth century)。
《羊皮纸天堂,笔墨海洋:犹太彩绘手抄本》也包含了一部分与犹太教的习惯毫不相关的世俗手抄本。只有那些希伯来字母可以告诉我们,史诗《征服之书》中的那位勇猛、裹着头巾的主角是一位犹太人而不是波斯英雄。而一部用拉丁文书写的医学书背叛了它的“犹太性”,只有在看到一张展示阴茎受割过的男性图表中才得知它的真相。大部分插图用的都是当时最潮流的风格,经常是出自由那些喜爱书籍的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贵族或中产阶级资助的艺术家和工作坊之手,这表明犹太人和他们的邻居有着相似的社会价值观和审美观。
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书中描绘的人物共享着服饰、习惯和大多数文化环境。在一部十三世纪的法国杂录中, 所罗门王被描绘得像是卡佩王;一个正在惩罚学生的教师像是任何一个受过大学教育的基督教教员;西班牙的《哈伽达》中一幅描述摩西及其家人从米甸归来的插图几乎(事实上,他们就是直接模仿)和玛丽、约瑟及耶稣逃往埃及相同。那些装饰书页的混合体野兽和怪物像中世纪基督教彩饰书稿者想象出来的狂野的飞禽一样奇特、不合常理和诲淫。尽管犹太人一般尽量避免描绘神性,即便在神偶然出现时,他的半身会环绕着光环从云端探出,指导唱诗者,就像任何一篇基督教手抄本中描绘的一样。
图片源自英国国家图书馆:左图:金制《哈伽达》中的一张图片,展示了摩西及其家人从米甸返回埃及的场景,西班牙,巴塞罗纳,约1320年;右图:贝济耶的Matfré Ermengau写的《Breviari d’Amour》中的一幅插图,展示了玛丽、约瑟及婴儿耶稣逃离伯利恒前往埃及的场景。西班牙东部,十四世纪末。
几乎毫无特殊性的犹太艺术和自我呈现有一个例外之处:有一小部分十三和十四世纪的德国手稿描画的人物的头部是狮鹫、鸟禽或者其他动物。可以肯定地说,这种手法不单单是为了遵守第二诫而用避免用真实的人物形象,更是犹太身份认同中将尊重自然作为积极象征的一种创造性的方式。根据我们在这部美丽的书卷中遇到的成千上万的人物形象,我们不禁怀疑,他们是否是利用选择庇护者这样的方式,来将他们从基督徒和不严格遵守教义的人中区分出来——这在中世纪的犹太人中显示出极丰富的多样性,甚至张力。
犹太教在大部分历史时期中,可能是少众的、排他的甚至是遭人唾弃的信仰,但是这次对犹太带插图书的调查发现,中世纪的犹太精英在时尚、口味和奢侈品方面,毫不在意是否与基督教或伊斯兰教相关。在追捧美和奢侈品时,他们雇用和基督徒及穆斯林一样的艺术家、共享同样的美学理念、穿戴一样的衣服饰品、甚至使用一样的艺术成分和(经过修饰)的标志。有些学者和敏锐的犹太人发现,这些共同点与犹太信仰难以调和,有些构成了对犹太教的合法性不安的事实。在她的书《中世纪德国希伯来彩绘手抄本中反犹主义的标志》中提到,路得·梅林科夫(Ruth Mellinkoff)甚至猜测基督教的艺术家在为那些毫无疑心的犹太主顾绘制手抄本时,狡猾地夹带了一些反犹信息。爱泼斯坦和他的同行,更加确切地看到了模糊的文化界限和多样性进行了汇合、互渗、混杂和模仿,形成了一种具有创造力的方式和自信甚至反抗的标志。但是所有这些争论本质上都基于对犹太历史的尊重。或者,事实上,犹太性唯一的“本质”是在妥协与反抗中始终如一、融合混杂,最终无法分辨。
图片源自英国国家图书馆:迈蒙尼德(Maimonides)《米示拿律法》(Mishneh Torah)开篇,葡萄牙里斯本,1490
图片源自英国国家图书馆:圣经和其他文本混合的一本杂录中的一幅图片,展示了所罗门审判,在这里,所罗门排列得像是一个卡佩王,法国亚眠,1277–1286。
图片源自英国国家图书馆:科堡《摩西五经》中的一幅图片,展示了一个穿着基督传统服饰的老师,正在惩罚学生,科堡,1390–1396。
图片源自英国国家图书馆:《三部祷告书》卷2中的一幅图片,展示了路得在波阿斯(Boʿaz)的土地上拾穗;男性人物是人脸,但是女性人物是各种动物头面。德国,康斯坦斯湖地区,约1320。
(源自:译言网;翻译:对角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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