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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身份给卡夫卡的诸多影响 · Franz Kafka

Israel Plan 以色列计划 2021-03-18
作者/Osher

1924年的今天,弗朗茨·卡夫卡因病去世。这位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作品的影响力辐射到了包括马尔克斯、博尔赫斯以及莫言、余华等诸多中内外知名作家。


卡夫卡(左),布洛德(右)

卡夫卡在临终前,曾嘱托好友布洛德将他大部分的手稿烧毁。布洛德可能不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但对整个世界来说,多亏了他的整理出版,我们才能读到《变形记》、《城堡》等这样不可多得的作品。布洛德自己也就此辩解过:“他知道我是不会烧毁它们的,所以才找到我。”


1939年,布洛德带着卡夫卡的手稿逃到了当时的巴勒斯坦,临终前交给了自己的秘书霍伏,指明要将它们转送给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特拉维夫图书馆、或者海外。但霍伏自己留了下来,高价卖出了一部分,将剩下的留给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2009年以色列政府要求霍伏的女儿按照布洛德遗愿交出手稿,在长达7年的官司后,2016年以色列最高法院将手稿宣判给了以色列国家图书馆。


1883年,卡夫卡出生于布拉格的一个犹太家庭。他并不是一个典型的犹太人,至少他对时间的概念挺糟糕的,他的朋友也抱怨他“一直迟到,还老是有莫名其妙的借口”。


布拉格的卡夫卡雕塑

他所在的也并不是一个传统犹太家庭,父亲赫尔曼·卡夫卡发挥着犹太人特有经商天赋,靠着艰苦创业白手起家。他是位成功的商人,但显然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尔曼对卡夫卡实行着大家长式的专制教育,对心思敏感的卡夫卡来说,这使得他的一生都生活在恐惧里。


1919年,36岁的卡夫卡写了一封四十多页的长信,试图向父亲说明他的行为所造成的影响。卡夫卡并没有直接交给父亲,而是选择转交给母亲。他的母亲在读完之后,还是退回给了卡夫卡。


后来,少年时的我不明白,你怎能以你对犹太教的走过场,责备我(哪怕是出于虔诚呢,你这样说)没有努力做出类似的样子。就我所见,这确实是在走过场,寻开心,甚至连寻开心都谈不上。你一年去四次会堂,在那儿并非郑重其事地教徒,倒更像无动于衷的人,你例行公事一般,耐心地念完祈祷文,有时居然能把祈祷书中正朗读到的地方指给我看,让我惊讶不已,此外,只要是在会堂里,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四处闲逛。

《致父亲的信》-卡夫卡


卡夫卡生长在德语的环境中。18世纪末,《宽容令》的颁布,在清除部分歧视犹太人规定的同时,还暗含着要求犹太人进入德语教课学校的条例。这导致出现了一大批完全接受德语教育的犹太人,他们处于身份认同的迷惘中,在哪个民族都显得格格不入。卡夫卡也是其中一员。再加上自身性格原因,青年时期的他,即使拥有一群坚持锡安主义的朋友,也保持着旁观者的角度。


一直到1910年,卡夫卡在观看一场由犹太演员用意第绪语演出的节目后,突然想要了解他排斥已久的犹太文化,在3个月内一连看了20多场演出。其后他开始阅读犹太经典,探索犹太人的精神世界。34岁那年,尽管被确诊了肺结核,他仍学习着希伯来语。


在给爱人密伦娜的信件中,卡夫卡坦率承认害怕甚至憎恨身体上的犹太性。这也是当时部分犹太人所面临的问题——他们原本更优渥的生活,却因为犹太人的身份遭受驱逐和迫害;但另一方面,他将自己被现实包围的孤独感投射到民族的孤独感中,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集体。


《城堡》

K抵达的时候,天已很晚了。村子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城堡山笼罩在雾霭和夜色中毫无踪影,也没有一丝灯光显示巨大城堡的存在。K久久站立在由大路通向村子的木桥上,仰视着似乎虚无缥缈的空间。

《城堡》-卡夫卡


《城堡》写于1922,讲述了一次徒劳的斗争:土地测量员K应城堡招聘而来,在多次尝试之后,却始终无法进入。有一种理解将K解读为无法被接纳的犹太人,在哪个国家都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陌生人。书中的K尽管是合法聘请过来的,但走到哪都像是一个外来者。他追逐着城堡,像是追逐一个虚幻的梦想。这种异乡人的身份焦虑,极可能是卡夫卡看到一战后大量涌入西欧的东欧犹太人所感受到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理解。卡夫卡作品的难懂也因为其多种解读的方式。他的几部代表作中都充满着荒诞,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主角就被宣判了如此的命运——《变形记》中,突然变成虫子的格里高尔;《审判》中,突然被告知“有罪”的K。这种无法预见、无法避免、突如其来的恐惧,一方面来自性格粗暴的父亲的儿子,另一方面受突然迫害的犹太人


有专门描述卡夫卡这类作品的词语「卡夫卡式」(Kafkaesque)。根据卡夫卡传记作者所说,卡夫卡式是“当你进入一个超现实的世界,而你所有的支配模式、所有的计划、编制自身行为的整套方法都开始分崩离析。你所能做的就是用自身拥有的全部资源与其对抗。”


这一点可能有来自哈西迪教派的影响。1915年,卡夫卡在写给好友的信中表示,他接触到了哈西迪教派。1923年,在最后一段恋情中,他的恋人是来自哈西迪教派的犹太人,以下附上一则非常的「卡夫卡式」的哈西迪教派故事。


有一年,有拉比宣称有一种麦子吃了会使人发疯,只有一个家庭相信了。果然,除了他们其他人都疯了。可那个唯一一个清醒的家庭就被所有人认为是疯子,于是那个家庭就决定吃下麦子,但是在彼此的前额上刻上“我们疯了”。


卡夫卡将自己隐藏在写作里。他的一生并没有惊心动魄的经历,他的文字聚焦于每一个小人物身上,聚焦于日常的现实中,却拥有英雄式的力量。


撰文丨Osher


参考来源:

Max Brod’s postscript to The Trial

THE JEWISH ESSENCE OF FRANZ KAFKA

Who Was Franz Kafka? Jewish History @ J Dr. Henry Abramson

《卡夫卡絕對想不到,這份他想燒毀的手稿,竟在百年後掀起跨國爭奪戰》

《卡夫卡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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