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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评论 | 神圣幻象,景中狂欢

围炉weiluflame 围炉 2022-08-15


前言


「围炉评论」是由围炉审稿组成员参与写作的一个评论性栏目。评论将围绕一个关键词展开,成员各抒己见、独立成文,既可以指向对相关社会热点的冷峻批判,也可以是从个体生活经验出发的诗意表达。本期评论关键词为「景观」,欢迎读者朋友来稿与我们一同言说,围炉写作。

 

我们所处的世界充斥着各种景观。景观,既可以是视觉上可见的、客观的景象,也可以指向人为参与的、带有主观意识或者集体无意识的表演。无论是加上滤镜人工改造后的自然风景、疫情下魔幻的都市群像,还是日新月异的互联网奇观,我们都在同时成为演员和观众,制造并享用眼前景观化的一切。在这个意义上,景观也容易成为资本和政权集中大众目光与意识的工具,暗含支配与反抗的可能。当视觉感官通过技术得到无限延伸,爆炸增长的视觉信息主宰大脑,我们或许应该思考,真实的生活是否已被符号和表象所遮蔽,个体的主体性又如何在真假难辨的感官世界保持整全?



  1  

 滤镜下的景观 

文 | Alexa


在决定去旅游之前,你会搜索并参考他人拍摄的风景照片吗?

 

很多人都会。在旅行前参考目的地的照片,或者是偶然刷到一张某某地的绝美风光,在光影与色彩的刺激下向理想的彼岸出发,等到行色匆匆身临其境时才发现——这里和照片上的并不相符啊!

 

大多数人会认为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人为造成的。几个月前为一众网友所诟病的“某红书滤镜”便是如此,起源于一位网友发布的几张照片,某博主拍摄的旅游图片和自己实地探访得到的结果,去掉滤镜,美景变得杂乱无序。

 

诚然,过度的修饰、美化图片,确实让很多景观都只能生活在滤镜之下,致使网红景观只能做“照骗”。貌似安静伫立在海与天之间的咖啡店,仿若置身云端的楼梯,在离开滤镜之后往往都差强人意,似乎是“圣托里尼岛效应”的骗局。许多人反驳,为朋友圈、微博上传的自拍照p图大有人在,为什么不允许为风景p图呢?在科技的加持下将风景还原为理想状态,使所得为所见,除去商业虚假宣传、引流的需要,后期修图让风景焕发生机其实无可厚非。脱离自然景观本身,滤镜修图下宛如争相表演的相片,组成各个拍摄者所期待呈现的众生相,好似社会生活图鉴。在依照自身审美和愿景加工而成的恒定风景,展现的是山川江河本身还是作者本身?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景观,尤其是自然景观,是具有时效性的,光与影的变换对于风景有重大意义。《醉翁亭记》中提到四时之景不同,盛夏看不到野芳发而幽香,初春看不到佳木秀而繁阴,生活在滤镜的拟态环境下,我们默认了风景长存,殊不知不同的时节、天气,甚至是观景角度都会让眼前之景与滤镜下的景观产生差别。生活中的许多美好是由众多细微的偶然组成的,美景亦是如此——自然中的光影、时节等往往才是真正的滤镜。

 

我们需要反感的不是滤镜本身,后期人为的也好自然导致的也罢,而是对于景观的虚假宣传。



  2  

 朋友圈中的“生活” 

文 | Kairos


我一直对于微信朋友圈抱有警惕的态度,不仅仅是因为它充斥着大量广告、拥有严密的审核机制,更重要的是,动辄九图的日常分享让人感到奇妙的压力。

 

这些分享非常类似,大都以高饱和的滤镜拍摄食物、花花草草和阳光,偶尔配上一杯饮料、和朋友的自拍,再加上“浪漫”的文字,当满屏朋友圈都是类似的内容,的确会有一种类似恐怖谷的感觉——因为它很像现实生活,但绝非现实生活。这是被精心修饰过的产物,按照某种标准选取美好的碎片,而出于被认同的需求与精心建构的叙事逻辑,这些标准千篇一律。

 

记录生活中的仪式感自然是重要的,问题在于,一种建构出来的视觉机制正在逐渐把我们吞没并形成垄断。每当我翻到这些,都会想起影片《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细碎的日常变成了一种表演,而操控它的不是个体敏感又千变万化的内心,而是无法动摇的、非我的意志。朋友圈作为“日常生活的自我呈现”,成为了一种供人欣赏的东西和展现自己的媒介,其内容也变成了景观。作为被观看者,必须接受景观的支配,并呈现它们;作为观看者,则没有权利选择能看到的事物。同时,没人能拥有足够自信,宣称自己能摆脱这两个身份,站在人群外漠然注视,深陷其中,最终被这种标准同化,使得自我衰退成观众,似乎是种必然的趋势。

电影《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海报

但,我们并非没有武器,正如布罗茨基所言,抗拒某个不可抗拒的东西的方案,正是极端的个人主义、独创性的思想、异想天开,甚至——如果你愿意——怪癖。在经历之后,要是能全身心地体味那些时刻的感觉、情绪以及联想;在记录之前,要是能有意识地进行思考,发现真正触动内心之物,自我的真实也更容易从中浮现,并为我们提供更坚实的仪式感。



  3  

 深度数字化时代,

 我们还需要线下实体书店吗? 

文 | Iris


在《窃读记》这篇耳熟能详的小学课文里,1918年出生的林海音,回忆起童年放学后在书店“窃读”的情形,那是一种快乐又惧怕的心情。身处数字化时代的我们,恐怕难以体会这种情感。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第19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显示,当前100人中有约80人采用数字阅读方式,除了手机阅读、网络在线阅读、电子阅读器阅读、听书外,视频讲书也承载了国民的阅读需求。与此同时,从中国出版协会公布的2022年5月图书零售市场数据看,实体书店在图书零售市场的占比不足10%。在这个线上阅读资源充盈且阅读选择多元的时代,我们还需要线下实体书店吗?


2011年,有人在微博发起征集实体书店存在的100个理由活动,有269人参与,相关讨论达357条。那一年,知名书店如光合作用、风入松等相继倒闭,对书店的情怀在网络弥漫开来。十几年后重温这些对话,我们会发现书店仍有其永不过时之处。



这些征集到的100个理由,大致从三个方面入手讲述了实体书店的意义。首先,最常被提及的是,实体书店的空间属性。人们眼中的书店,窗明几净,永远不刺眼的灯光下,一本挨一本的书填满了木格子,穿梭在书架间,目光在书名上跳跃,浓浓书香让人想深吸一口气。这里隔绝了城市的喧嚣,让人在温馨的阅读氛围下,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享受时光流逝、寻求内心的宁静。逛书店找书不一定是为了买书,而更像是一种生活方式,是溜达时光的消遣方式,是享受本身。


其次,逛实体书店如同抽盲盒一般,你永远不知道,会在哪个角落,邂逅一本好书,或许是被书名打动,又或者是被封皮吸引。这种不期而遇的惊喜与快乐是网上书店无法比拟的。另一种快乐来自于挑书时多感官的体验——书的图、文、色带来的视觉上的冲击,书的质地、肌理、和手感,翻动书页的声音,纸张和油墨的香味。在实体书店选书,是摸得着的幸福。


最后,书店是结识书友、交流思想的据点。一个人去书店,你不会感到寂寞,因为“那里还有很多颗心,在安静地旅行”。一间间不同风格的书店,是店长独具匠心的创意产物,同时亦构成了城市空间的独特人文景观。它们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地标,默默滋养着城市的阅读氛围。或许,我们没有时间和金钱让身体一直走在旅途上,但我们可以走进书店,让灵魂一直在路上前行。



  4  

 初见不识景中意,

 再见已是景中人 

文 | 殷凯文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笔者刚刚离开曾经的魔都,现在的“死城”上海,成功离沪的艰辛不必多言,在汽车驶入昆山的时候,所有乘客都欢呼雀跃,回望过去的疫情时代的几个月,作为一个第一次离家的大学生,这是第一次,远方的苦难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在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曾经让我读过苏珊 ·桑塔格的《为什么要思考远方的苦难》“知道我们与别人共享的世界上存在着人性邪恶造成的无穷苦难,这本身似乎就是一种善”,这句话一直记在高中的笔记本上,很有深度却始终无法参透。


然而在封闭的隔离中,苦难已然降临在我的身边,物资缺乏,人手短缺,最危险时我离阳性患者只有几米远……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为什么要思考远方的苦难,因为人生本就是一部苦难的连续剧;而有些人,特别是学生群体,只是过于幸运而没有亲身处在这样的场景之中。二零二零年武汉疫情期间,身处家乡的我只觉得这场疫情与我无关,而武汉发生的一切成为了我眼中的社会景观,众生相一览无余,每天阅读新闻数据却难以共情。我曾经是一个观众,在第四面墙的后面观察这个世界,当时,我并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就此失去,也从未从个人的角度思考苦难。


而大部分上海外的人对上海疫情的态度和两年前的我一样,上海成了一处社会景观,一处好戏,医生,专家,大白,社区,你方唱罢我登场,冲突不断。他们对上海发生的事情是冷漠的,麻木的甚至是因为害怕而戏剧化的,作为一种社会现象,苏珊 ·桑塔格早已将这件事诠释清楚,也可以理解。但是当我真正身处这出景观之中时,我才意识到这种冷漠和麻木会对景中人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当我们真的在为下一顿饭而发愁的时候,当我们因为疫情彻底封闭而恐惧的时候,网络上的声音却一直是嘲讽与讥笑,有一段时间很多身边的人都不敢看评论,因为太过残忍。


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思考远方的苦难,而不是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去欣赏一处社会景观,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极大可能身陷某一次的苦难中,疫情,战争,自然灾害……而到那时,我们希望的是有人能说两句同情的话,而不是冷嘲热讽。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一颗能对远方苦难的共情的心,不然,只怕是初见不识景中意,再见已是景中人。



  5  

 支配与抵抗景观 

文 | shinefornow


凌晨三点打开抖音,不少定位在上海的博主正在直播虹桥火车站附近的情形。白天,手拉行李箱、身穿防护服的人们行走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夜间,他们躺在虹桥火车站外的草坪上休息,仍然规规矩矩戴着N95口罩。迫切、无力、顽强的感情汹涌在离沪潮中,顺着网线猛击屏幕前浏览视频和直播的观众。


浩浩荡荡的离沪潮被不约而同坚持徒步的普通人赋予意义,已然形成疫情防控政策下的一种景观,它与斯科特笔下农民偷懒的情形相似:行为被一般化与符码化后,构成了安全的抵抗。一人徒步至火车站的行为意义寥寥,但数千人宁愿露宿仍然向火车站前赴后继的景观必然有隐匿的表达,它的背后是数十日封闭的麻木、对秩序生活的向往、在无常中把握恒常的努力、在目睹生死后对生的执念。景观在合法地发声,表达隐匿的抵抗。


离沪潮作为景观是抵抗的艺术,它抵抗的对象也同样是一种景观。前一月,《听我说谢谢你》登顶各大音乐平台榜单,一个孩子对着防疫志愿者们边唱边跳的景象至今历历在目。之后,从单人舞到集体舞,感恩的形式更新迭代,批评的声音姗姗来迟。其滑稽之处并不在于孩子、志愿者、老师任何一方,而在于工作人员肃穆站立、音乐舞蹈互相加成、少年精心表演所组合成的景观。这样的景观一旦形成就成为具备政治含义的符号,其下的人都成了为了暖心而被摆弄的NPC。这种景观也在正能量地发声,表达公开的谄媚。


某地一男孩为防疫人员唱跳《听我说谢谢你》


献媚的景观与求生的景观在互联网中被并置,一方支配一方抵抗的意涵更加凸显。实质的谄媚太明显,深层的抵抗太危险,于是呈现出景观与景观的对抗、表面与表面的争夺。再看红蓝条的艺术、摆烂和躺平的语汇、夸张的致敬,支配与抵抗通过景观造像柔和地打太极,无休无止,不知疲倦。



  6  

 观看中的世界 

文 | 雷沐春


看到“景观”一词时,居伊·德波的《景观社会》跃入脑海,最近令我痴迷的知觉哲学也与图像和景观密不可分。我对二者的关注几乎是出于同一个原因,那便是视觉经验以及视觉经验的对象——图像或景观,在今天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正如居伊·德波所言,人们已经不再实际地通过触觉与世界打交道,而是通过观看图像认识世界。如此一来,康德式的观点似乎以新的方式得到了阐释。我们无法知晓世界本身是什么样,只能在“经验”中获得对世界的某种理解。世界本身不仅在我们面前隐遁了,还玩起了唬人的把戏,表象如魅影般令人醉生梦死。正如德波所言:”所有活生生的东西都仅仅成了表征“。



我们对世界的体验和把握愈来愈浅尝辄止,人与世界及寓居于其中的世界渐行渐远,不再处于一种切近把玩的关系之中,而是在外部驻足观看。笛卡尔开启的哲学的认识论转向对许多人来说并不陌生。在这一转向中,发生变化的不只是人认识世界的方式,还有人与世界的关系。古代哲学关注世界的本原,欲探寻万物如何发生,依照怎样的秩序运行,世界本身应当是是什么样。那时的人将自己视为世界的一部分,并在世界中寻找自己的原型。就像诺瓦利斯在《夜颂》中所说的,“远古,那时以崇高的火焰/情欲明净地燃烧着,那时,人还能够分辨天父的手和容貌。心胸高洁,秉性单纯,还有人酷似自己的原型”。自笛卡尔以降,人们不再关心世界的本原,转而关注“我们能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什么”,何种知识是确凿无疑的、清楚明白的。哲学家将自己视作世界的旁观者,世界是有待认识之物。近代是理性主义旗帜高扬的时代,这时感官尽管作为经验的发生地和来源已经受到重视,但还没有发展到不可一世的地步。随着大众媒体的产生,未经反思和批判的感官成为理性的代理者,视觉不仅接收事物,而且评判事物。世界的本原已经遁入神秘的迷雾,关于世界的知识只对少数专家具有吸引力,人们的生活充斥着图像和景观。这便是景观社会的特征。


“景观社会”即由图像构成的虚拟世界,在景观社会中,“商品”这种坚硬的物质舞台消失了。如果说在马克思所批判的物化阶段,在人与商品打交道的过程中,人沦为商品的奴隶,在其中丧失了作为制造者的价值。那么在景观社会中,人是在观看“图像世界”中不知不觉地丧失了自己,图像所构筑的虚假世界牵引着人们的欲望。图像不仅仅在广告中、在报纸上、在电视荧幕上,图像不仅仅是眼前绚丽多彩的画面,我们对世界的言论和理解也建立在图像之上,图像已经拥有自治的地位。“对于景观的被制造性,人们心知肚明”,却依然不可自拔地沉迷其中。任何事物倘若不出现在报纸、电视等媒体上,就仿若不曾存在过。而这种影像式的存在又升格为“看似真实”的存在。恰如鲍德里亚所言:“原始社会有面具,资产阶级社会有镜子,而我们有影像”。在前两个阶段,面具和镜子仍然是依附性的,而在我们生活的时代,影像是主导性的更“真实"存在。景观“已经无孔不入地扩散到现实存在的方方面面中去了”,这神奇的不可捉摸之物。



  7  

 AI创作:

电子万花筒中的虚拟景观 

文 | 童不四


近来AI创作在微博上火了,不少人争先恐后地晒出AI作品,并且连呼“不用找插画师了”、“AI比我会写作”。


几篇AI大作观赏下来,画面绚丽,辞藻出其不意,风格千变万化,似乎只要操作者输入指令,AI立即会反馈以你想要的作品。然而,我似乎更愿以一种“工艺品”称之,而绝非艺术品。经典艺术作品中的情感价值难以复刻,我们为AI创作喝彩、称奇,却独独不会为其落泪。无论在画作还是文学作品中,任何一项艺术创作都由作者与观众双方成就,赋予情感的作者与解读情感的观众,任何一环的缺失都会导致艺术品的“失格”。而对于AI创作而言,一向只有观众单方面地赋予其情感,如此看来,对于作品一切的解读倒成了观众的顾影自怜。学者王小林曾在《走入十牛图》中提到,“智慧和艺术,一旦脱离我们的身体,无论再高超再精美,都没有任何意义”,艺术如果做不到传达人类的共同情感,正是最大的“失格”。


因此,与其称AI创作为艺术,不如说是一种新奇的把戏,一种博人一笑、赚人眼球的东西。人类为何竟不用自己的灵魂去观察,而须对电子万花筒中的虚拟景色啧啧称奇?


时常觉得,现在的人已经没有灵魂了,人人都像工厂里的产品。有时在书中读着过去的人,会恍然间觉得现代人就像身处一个进化过度的未来之中,用放大镜对准书页,固执地学习人类的灵魂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在AI的程序中导入秦观,导入莫奈、穆夏,然后对万花筒中的景观赞叹不已。然而万花筒中分割的灵魂仍然来自秦观、来自穆夏,所谓AI创作充其量是对于前人灵魂的不断反刍。现代人的灵魂早已处于四面环海的孤岛,却仍固执地耽于电子万花筒,这是一种荒唐的行为。由此观之,比起AI成人,我们何不担心人成AI?



文 | 围炉审稿组

图 | 来自网络

统稿 | Ronnie

封面设计 | 言冰

排版 | 姚亦楠

围炉 (ID:weilu_fl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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