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思维习惯是人类最强悍的复利武器
编者简介：本文为【红与绿投资专栏文章】，作者李炜，东英投咨管理有限公司的执行副总裁，中国大陆及香港近十年投资银行业务经验，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及经济学双学士，香港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合作工商管理硕士。我们坚信：唯有多阅读、勤思考，才能不断发掘机会，静心投资。此心可安住，红绿任逍遥。今天将李炜这篇《思维习惯是人类最强悍的复利武器》分享给大家，欢迎留言。
思维习惯是人类最强悍的复利武器
引：
The Outsiders中文名叫《商界局外人》，在接地气一点儿，可以叫经商门外汉。因为领导、教授、专家、报纸都告诉我们的事儿，他们似乎不这么干。特倔，还特轴。他们是在概率的正态分布的一端的最边缘一角，平均世界里的被剔除者。不过恰好，他们不是某村某屯的马大帅或者驴得水。他们是巴菲特和他的好朋友们（包括本书的作者）。他们的朋友圈自然地成为世界上最牛逼的俱乐部。你甚至买不起一张与他们共进午餐的餐券。所以本书也可以叫做《巴菲特和他的好朋友们的赞歌》或者《巴菲特的择友指南》。《乌合之众》告诉我们，大众总被一种一致性领导。但是，生活经验告诉我们，总是有些不摁套路出牌的，他们要么是最早被弄死的傻叉，要么是领导着未来的某种一致性的先驱。任何行业，任何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人，他们是不是门外汉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些正确的思维，并且习惯性一如既往地这样去做了，无论别人说什么。如果把投入产出比视为唯一的衡量标准（无论是投入时间获得价值，还是投入资本获得回报），他们无疑都是回报的超人。同时，将实际拥有的每一块现金，每一秒时间作为换取价值的筹码，并几十年贯彻执行，那种超然的理性更是藏基因、历练和思维习惯本身的超级武器。也正如此，我们以为1美元的投资是容易的，100百亿美元的投资是困难的，之于他们可能并无差异。
”It is impossible to produce superior performance unless you do something different.” — John Templeton
既然是择友指南，那归根到底是一本识人断事的清单目录。通读，感受颇多，拙记一二三。
1、 投资终究投得是什么？
是人、是人、还是人。
可以提炼出三个维度：
-八种特质。效率决定生死、聚焦资本配置、绑定股东利益、高效运用杠杆、敢于逆向而行、数据思维制胜、永远关注现金流、首席执行官就是首席投资官。
-向CEO学习八点。总是做数学、分母很重要、顽强而自信的独立、领导人的超凡魅力被高估了、隐含耐性的鳄鱼般的性情、偶尔为之的大胆之举、在制定大小决策中始终使用理性分析的方法、一种长远的视角。
-人本身的一些特点。都是特例独行的人，违背主流的意志（逆向思维）。同时，理性、务实、敏锐。有突出的“识人”的本能。成为公司绝对权威的能力和实权。有名更有兵。
以上，道理并不新鲜，很多指标已是当今的主流，但我们往往会忽略简单大道理的巨大威力。冯仑说，大道理是少数人做，而多数人说的。凡是大道理，都是不可能让人舒服的。伟大的人，都能够把大道理留给自己，把小道理留给别人。
投二级市场的人，多数看的是账面的数，加上市场消息。看EBITDA、看每股现金流、看公司回购，这些都不新鲜。但真正牛逼的公司，所谓的价值投资，投的是公司的核心管理人。这一点天使VC界更加看重，因为那个阶段的公司根本没有帐给你看。你信这个人你就投。当我们说一个公司低估，通过各种数据和对未来市场发展，公司战略的调查得到判断，这是一种方式。但依旧是短期的方式，它决定的是进入的时点。而长期的价值投资方式是，不仅“知其然”，即知道公司做什么决策，更重要的是“知其所以然”，即知道公司为什么做这样的决策。一个公司的灵魂人物以什么样的思维，能把公司带到什么样的层次。你信这个人，你就跟着他。这决定了一次投资的退出时点。巴菲特说，如果有你职业生涯的投资次数就只能有20次，那你的投资决定一定会不同。
2、 最伟大的人，他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1）关于企业管理理念的颠覆。
董事长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实际拥有者。重大决策不是董事会决定，而是董事长兼CEO，他们都把日常运营管理的职能交给了COO或者副手。我们不说关于CEO职责的定义问题。然而他们本质上就是投资人。他们之所以能够专注于配置和投资，是因为他们都有称职的副手，把企业的运营管理得很好。企业本身业务做不好，配置什么都是扯淡。当然，最不济，他们会把业务卖掉，伺机而动。
（2）他们的回报不是一个人的成绩。
如果他们没有胜任管理运营的另一半，一切的回报都可能成为泡影。之众以外的偶像破坏者。他们总是在平均斯坦的两端，其中之一。我猜想最好的和最坏的可能也是十分相似的，可能恰恰是另一半成全了他们。墨菲的副手丹伯克，公司经营的好，退休改了一支球队，也在他的经营下成为了最受欢迎的球队之一。我们曾经有一个合作的基金团队，两个人有不错的策略，配合做出了很好的业绩，基金规模不断成长。副手拿着业绩记录在获得了足够多的投资人支持后自立门户了。结果是原来的基金，业绩一路下滑，规模下降，勉强支撑。而副手的新基金的业绩，从未好过。
（3）1%的不同，用复利的方式进化为你的绝对优势。
识人断事的基础是认识自己。曾经在投行做中国传媒业的项目。接触过一些中国传媒企业，媒体的、动画的、主题公园的，各个都声称要做中国迪士尼。其中一些拿着补贴熬日子，郁郁而终。另外一些，后来想做中国的暴雪、中国的时代华纳了。
“我大概率无法成为那最顶尖的1%。我大概率找不到最顶尖的那1%的标的。就像我不可能总是在最低谷买到票，又恰好在最高处卖掉一样。”
3、 我们向伟大的CEO学什么？
同样的逻辑，就像说全体高三学生要向历史上最强的高考状元学什么？普通的科研人员要向伟大的科学家学什么？猴子要向人学什么才能像人一样聪明？猴子和人都是灵长目，但分属不同的科，人知道与猴子不同，但猴子未必知道。
墨菲改进制作，控制成本，这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原因。问题在于How, 而对于所有具体问题和措施的更进一步的问题是why? 为什么他这么想，为什么他想出了改进的办法和节省成本的办法。这就是基因。
必须承认，这世界上的人和人是不同的，是基因里的与生俱来的不平等。能直接从伟大的人身上学到的东西很皮毛，只是管窥一斑式的模仿。当然，仔细研习能模仿个三板斧出来，对于自身或许已经是很大的提升。
但是，终究我们不是他们，即便我们知道了他们DNA的全部编码，我们依然不是他们。在读《从0到1》的时候，已经有了这样的感受，那些所谓的教你创新的方法和思维，几乎等同虚设，因为他们的思维里对一件事情的决策和判断，是基于他们的基因和他们几类的知识架构得出的，这样的思维与他们的心跳同在。我们或许可以部分模仿，但这一机制，就像我们需要一块超大容量硬盘存储着他们的资讯，在需要的时候去搜索组合，再得出一个结论。
我们甚至很难在现实中找到他们中的一员，直到多年后他们已经积累到非常有名地步，你才知道他。因为我们大多是社会的平均数，应该比平均数稍好。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类型的人会相互吸引。（这一类牛逼的人，他们都来自格雷厄姆多德村，你老家又在哪儿呢？）
发挥个人优势的渐进式改造还是立地成佛（顿悟）？
佛祖把比丘弟子分为两种，一种叫声闻，一种叫缘觉。声闻注定不能成佛，听佛讲，看佛经，最多修为阿罗汉。缘觉，能够成辟支佛，而且不一定需要日日念佛，可以顿悟。当巴菲特19岁读了信了追随了格雷厄姆时，他或许是个声闻。尽管格雷厄姆给了他20多年第一个A+，但仍没有在他毕业时给他工作的offer。在于芒格的交互作用下，他转而更加关注未来，而成就了今天的他。那是一种自我发现的顿悟。
所以，学是一定要学。但重点是学什么。我以为，学自己与伟人的相同，看看人家做到了极致是个什么样。学自己比别人的不同。想想我们印象里的武林高手，无论他们四肢是否健全，家庭是否美满，他们都有各自行走江湖的必杀武艺。
比如，作为引言标题的这一句，“用理性打磨自身特质的伟大CEO”，我以为非常有深意和触动。核心是“理性”。他们到底有多理性我不知道，是否真的在美景、美人、美酒、美事面前仍是坐怀不乱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人有太多繁荣的非理性，把天堂上亚当斯密头顶的光环砸得碎碎的。他们的理性是何等的倔强，始终坚持现金流至上，价格合适衷心热爱的事业亦可以一次性卖掉，运营稍有差池，便可一举大规模裁员换血。这仅仅是书中文字一隅瞥见的理性。如是的铁血就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
生命的进化或者源于基因突变，但是进化的过程则归功于复利。足够长的时间，或者说足够多的周期或足够多的刻度数上，一点点的差异，在时间的洗礼下，终究带来巨变。想起2016年我认为最励志的名言，“（1+0.1%）^365=37,（1+0.0%）^365=1, （1-0.1%）^365=0.02.”发现一点点地改进，并坚持做下去。人生或大不相同。如老话所讲，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观己推人，识人断己。毕竟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要打好自己手里的牌”。对于一个公司，集中每一分钱去优化核心；对于一个个人，集中每一秒去优化核心。
（几个八卦，共同生活在美国国运蒸蒸日上的时代，多数是富二代出身，3/8是海军退役。）
后话
标准应与时代背景紧密相关。
今日，他们仍是伟大CEO的标杆，明日还是否？价值投资是否已死？Alpha go已经横扫围棋界，下一步是否就是股票市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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