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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玛厄斯》:马特·达蒙在火星待了4年都没有发现这座「空中花园」

2015-12-17 李兆欣 开智学堂



你从儿时读《海底两万里》爱上科幻,后来读了《银河帝国》《三体》……你老家的箱底还躺着厚厚一沓《科幻世界》杂志,你被科幻的无边脑洞和神奇的未来世界吸引,你一直认为科幻小说写作的世界离你是几万光年远的另一个星球。


其实不是这样的,本周五晚「开智学堂·科幻写作公开课」给你一个公式学会写科幻。


在上课之前,先预习一篇来自本期主讲老师李兆欣读《流浪玛厄斯》的精彩书评。

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虽然很少人知道其中的细节。对空中花园传奇的印象,思古之情有之,仰慕技艺有之,关键还是在于三个字「没见过」。没见过就可以通过后人的想象来造就历史,造就一个人类永远无法追忆但永远无法忘怀的「空中花园」。艺术的规律,亦然。所谓「没见过」,是一件颇有利的条件。所谓画猫画狗难上加难,画鬼画妖信笔拈来。


所以现在科幻越来越难写,因为信息越来越滑,流动的阻力越来越小,最终不是我们的脑子进水,而是所有人的脑子都融成一大锅信息粥,难分彼此。你写出些什么来,总是有人说见过了、不新鲜、没意思、这是硬伤啊等等让你只恨自己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半夜里就该背着书包上学堂去。


如果你确实没时间和精力去构造一些具有惊人体量和美感的小说出来,那么不妨换个思路,不要试图无中生有创造全新的世界,尤其是避开那些物理和哲学的诱人陷阱。你可以试着组合一些常见和简单的概念。


作家和一个建筑师的差别其实不大,不需要尝试创造新的建材和力学规律,因为一般来说你会失败的。你只是需要了解尽可能多种类的材料,掌握一些最基本和有效的规律,然后忘掉那些复杂的规则,开始搭积木。积木是一门大学问,所以才有个乐高,一个实际上在生产文化和娱乐的营销公司。


就在这几天,我看到一篇小说,确认这个作者确实具有一些特质,一些类似乐高的特质,她就是郝景芳。这篇小说,是《流浪玛厄斯》。



郝景芳

新星出版社

定价: 20.00元


走进景芳创造的这座繁复的花园,拨开那些花朵和枝叶,最终看到的是两组对立的概念,分别以「地球」和「火星」为代表。它们如同建造花园的设计图,分别掌管着花园的两边。


读者们不难在下面续写自己发现的词汇,比如分散/集中、市场/计划、竞争/限制、商业/艺术等等之类,这些符号通过一个个事例和人物展示出来,建立起一个属于这部小说的语言系统。在此之后,阅读将会围绕这一语言系统进行,如果作者和读者能够同时使用好这些语言,这将会是一部成功的小说。


把我们现在的世界作为元世界,那么所有小说都是一个比喻,对元世界的比喻。这些比喻中存在的中心概念,都是来自元世界中,因此才能建立阅读最终的认同感。


如果小说的中心概念无法在现实中找到对应,读者就会被搞晕,不知道如何自处,进而放弃阅读的努力。所以即使是创作科幻小说,也不要去创造太多的假设。


「原力」这种东西有一个就行了,其他的老老实实用公主骑士游侠魔头的设定就好。景芳并不贪心,她故事中的火星和地球互为镜像,实则并没有创造什么崭新的假设。


其实在整部小说中,作者所要诉说的,是究竟何为生活。生活是被迫的,被塑造的,但也是可以选择和改变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就是通篇的核心。


在《流浪玛厄斯》这个世界不但是高科技的,还是高度艺术化的,虽然后文将会提到将物质和精神分离开的前因,但是这一假设更是巨大,很难想象能够真正进行区分,而且不存在空子可钻。


不过到了后续的部分,作者对情绪高潮和人物走向的处理就合理多了。相比之下地球成了一个简单的符号,好似一个充满欲望、缺乏心智的臃肿怪兽,类似于某些恐怖故事中不出场但时刻存在的缺席的力量,驱动故事前进。作者没有明讲,但我认为这一切的根源是作者赋予了火星一个外部的对立面,这个对立面不是地球,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一体的。


这个对立面是大自然。人与自然是一个古老得多的母题,也是无穷力量的来源。当火星代表了向自然挑战的那一群人,实质上就是代入了历史中那些伟人、哲人、拓荒者的角色。


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身体对抗自然,胜利或者失败,他们代表了人类。当作者把地球对抗自然的任务抹掉,全部放在火星人的肩上时,也就注定了作者无法再将两者作为平衡对立的两面,当然还有读者。因此,失衡,无法避免。


于是火星变成了实体,而地球沦为哈哈镜。当然这也不是致命的问题,没有什么必要一定要保持平衡。阅读看重的是体验的获得,而不光是技巧的炫耀。但失衡就带来了问题,作者在第一部中还用了很大篇幅去展示一个地球人的内心,试图通过对比的手法来展示火星的生活。


当平衡失去之后,我们看到作者索性扔掉了那个人物,完全扑到了火星本地生活的细节上,不再在意对比的必要性。在后面的部分里,这一工作还是完成的相当不错,一个更深层次的火星展现在了读者的面前。可是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这里的割裂是难以弥合的,无论是叙事还是情绪,都无法解释这两部分之间的差异。


当然任何手法都有优点。景芳的叙述优势在于,能够让读者很快地代入到人物中。这一能力如果足够强大,可以弥补结构上的缺陷,强行夹带着读者进入故事中去。她把节奏放慢,让读者慢慢体会人物的感受,同时以不准确为代价,将人物的喜怒忧思强行附加到客观世界中,用大量的低烈度情绪感染读者,不去进行大的刺激。


于是,读者往往不知不觉进入了人物,进而进入了故事。这样当后半部分景芳开始加强故事的推进,并舍弃掉不必要的对比之后,读者就已经无法脱身了。


故事中除了勾人的叙述和精密的情节,还需要客观的材料、素材。比较常见的是小人物、小事件,还有大段的回忆和转述,再复杂一点是戏中戏、文中文,这些内容构成了故事世界的空间感和时间感,因为一般而言我们的故事会在有限的时空里展开,以便保持情绪和人物的连贯性。


之前提到,景芳是个具有乐高特质的作者,指的是她能通过一些简单、纯良、温和的构件,搭造出一个巨大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细节往往缺乏实感,但是整个世界却散发出惊人的存在感和指向性,每一件乐高玩具,都是在对我们提出疑问,想知道我们是否把现实看的太细节,而忽略了其中更简单更直白的内容。




乐高式写作的文本散发着柔和的光茫,照亮了他们自身的巨大世界,也就是我们自己心中一直存有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存在,让现实显得不那么现实,或者说不那么理所当然。


在《流浪玛厄斯》这本书的最后,当我们眼看着飞船离开火星,看到人物发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的叹息,这一刻我们几乎就在那里,感慨着自己逝去的时光。


评论的目的往往是解构作品,寻找不同的审查角度,分析一些或关联或因果的问题。但是评论也应当帮助建构作品,从不同的角度增加文本的可读性,虽然往往这会成为过度解读,但偶尔也应该干这么一回。


如果把这本《流浪玛厄斯》作为单独一本书,后面的章节作为不太相关的另一本书,又能有另一个阅读的视角。


第一本其实不是在讲述地球与火星的故事,而是两个边缘人寻找所属的过程。而第二本书,将会是火星寻找自身自由的叙事诗,为我们讲述人类在火星求生存,从地下走向露天,从坑谷走向高山的过程。一路向上,向上!


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们,这会是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物,也许,一切都会更好。


但是就像景芳要说的,生活就是这样,那样是对的,这样也不是错的,所有全部都是生活。你没有办法重来,不能说这样是不是更好,你只有做出选择,选择是否写下去,选择是否买下这本书,选择你的生活。


选择吧,朋友。即使你出生于火星的巴比伦,你也有选择。


本文来自《流浪玛厄斯》李兆欣书评,原文标题为《火星上的巴比伦》,内容有删减,全文请查看:

http://t.cn/R42EZP3

兔子瞧(李兆欣)


短篇双语平台「彗星科幻」创始人,科幻评论作者、科幻翻译者,《美国年度最佳科幻小说集》译者,从事电商行业技术管理工作,在全世界发掘自己欣赏的小说。

「科幻写作」公开课预告



你被科幻的无边脑洞和神奇的未来世界吸引,你好奇科幻作者们脑袋是长啥样的,能写出天马行空的小说,你一直认为科幻小说写作的世界离你是几万光年远的另一个星球。


其实不是这样的,写科幻小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可以为你带来很多好处:释放对现实压力的不满,找回退化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为观察生活找到一个新的视角,培养一个好玩又训练思维的爱好……


本周五晚,你和科幻小说写作,只有60分钟的距离,《彗星科幻》创始人、科幻评论作者兔子瞧老师用一个方程式教你写出人生的第一篇科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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