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蕊香|我可以用任何框架描述一朵云
着陆，就是地图上的某一点
谁没有思念，可爱的朱喙鸟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可以抱住你的羽翼
追随飞机的螺旋桨吗
飞机上并没坐着我认识的人
我只想多看看那条白线
那曾经出现在学生时代的白粉笔字迹
天空也是一个讲堂
飞机并不是唯一写板书的老师
我为什么如此喜欢它
它着陆，就是地图上的某一点
我可以用手指
轻轻碰触那个位置
火车就停在门前
火车就停在门前
一场随手开门既可展开的旅行
就停在门前
我知道，曾经以腊肉形式存在
那些刀印子被团的圆润
死亡的血小板被悬挂，且馥郁芳香
此刻，在一枚钉子上扭伤脚的风筝架
也不足以使我留恋这间屋子
在月亮磨锋这个夜晚的时候，雷达闪烁一个血点
仿若远方举起狙击枪时，跃上我头颅的梅苞
我能感觉，明艳的红梅盛开
我真的推开这扇门，只提走一箱羁旅的心
走到哪，撒到哪，与撒一些茉莉花瓣
在浴盆，雷同
哲学削出片面的世界
穿过骨哨
穿过呈弧度排列的牙齿
穿过细密的气息
穿过一切储存哲学的洞口
思想家如坐针毡
一切虚拟的空间
都抽象成扁平的小花
心与皮肤的高地持平
又一个不能储物的平面，飘在枝头
在同一时间
燕子和喜鹊的白肚皮，齐飞
世界悬挂着片面的黑，片面的白
思想家的木鱼开始剃度风声
妖人
天空这面镜子，一旦照下来
大地上的行人，都是妖怪
他们互相发脾气
毫无因由的
我合拢翅膀，落在缀满碎草的堤坝
他们无形的翅膀和爪牙，激烈相撞
上飞下跳、胡乱挠抓
我执意远离妖群、怪圈
白鹭落满船头
江水一波一波
向海天一线递送我的脚面
当然，水界的安静常使我小腿抽筋
我还要适当的返回泥土
带回几颗星子
或是娇艳的玫瑰和忘忧
我的框架
一
一张白纸只是白色的一个片段
我写诗，诗要借墨的弓
弹在纸上，全部内容都在片段之上
我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如同此刻
我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飞鸟
只要它飞出框架
我便恐惧的将视线收回
二
脚下踩着一只豹
它的骨骼被植入风速，跑，
路上的芦管一起响
我如同缱绻在深入直驱的深渊
在豹的骨头上追赶自己的肌肉
追赶自己的32克灵魂
我的脚趾离奇的钳住豹的一颗尖牙
三
软的东西不易形成框架
我的心也不只是心脏的形状
它可以是一切抽象的感情
从双眼倾泄出具体的两径
我可以用任何框架描述一朵云
让它看起来如我的心
用手撕碎，就是泛滥的细腻
就是
海棠树上随意点缀的粉白
四季以外的季节
花影，飞鸟一样闪过
未曾落下，就没了踪迹
小虫方由泥土起步
草叶就断成一双蝴蝶
一切都驾着季节飞走
怎也遥望不到
我方知世界是一个会飞的笼子
遨游天际之时，与大雁擦肩
俯瞰大地之时，与四野的触角摩挲
这心如此激动
我已然站在四季以外
在渴望与战栗中四溅毛发
投掷标枪
不在现场
风不在现场，空气中
唯独摇曳着蛙鸣
今晚，你也不在现场
灯光里，我的影子摇曳在窗上
一本书，在手里翻着
一米之内的风响
恰似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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