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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春林《安良笔记,或个人史》

2017-10-21 高春林 星期一诗社


高春林(1968—),1989年开始写作。主要著作有诗集《夜的狐步舞》(2010年,河南文艺出版社)、《时间的外遇》(2013年,阳光出版社),《漫游者》(2016年,长江文艺出版社)等,和随笔集《此心安处》(2013年,长江文艺出版社)。部分诗歌译介到国外。主编诗歌选本《21世纪中国诗歌档案》。曾获第三届河南省文学奖等奖项。



安良笔记,或个人史


我此刻就在当时的地方:

在话语的同一个庭院……

光线是水,水是透明的时间

眼睛在那里将自己的形象洗净

——帕斯



1

在辽阔的隐逸下,一两声布谷、乌鸫

以及不知名的鸟鸣在破空,在穿透尘世。

父亲说:这两年人们不猎了,鸟从山外飞来。

我再次记起:自然,约等于人的良心。


2

我随手丢开面具,像抛开忧郁,

微风拂在脸上,再也不是某个幻象。

我的确是这里的石子,不管离开多久,

在黑时间的褶皱里也“山河在”。


3

为了一个清晰的梦境,我们上山。

为了眼界所抵达的尽头。或许一条向上的

运河,看见相应的心情。

我划动我的船——眼界里的无边浩渺。


4

“她那被灵魂托起的巨大的乳房,

出自上帝的爱情。”的确,诗在爱里,

诗走出山谷,并佩带了山谷的光明。

我因此在途中,看见一个上升的风景。


5

山不一定有楼高了现在,

水长亦或被人为截断了现在。

红石山的归感中我突然想到:

陶潜与苏轼。黑暗银河里的良知。


6

我爱安良这个词,就像爱曾经青葱的日子。

侵扰我的,指定有几个不明飞行物——

它们与世界纠结。有幸我身体里

尚有一个异己,他纠正我,还有我的河。


7

我写到的自然都是从这里跃出的,

王维的石头,或杜甫“山河在”。

在星云上,神奇于当小镇的风向、水流

有了倾斜度,山还是自然跃动的星石。


8

我是来去,我是我的召唤。我哑然于

我曾经的混沌之城,我暗下去,

庭院之门呵,我终于明白一个事实:

我的爱不在远处。山是我们的公约数。


9

刘秀石在上。前坡,风摇水动的树,

后坡,起身立着的石头似兵。

兵阵即帝国的墙。这貌似隐秘

声音唤醒着我。风景即内心安宁。


10

山风呼啸而来。它悬在树梢弯曲的造型

在世界之上跃动,跃动。又瞬间消隐。

如果我不是山里人,我不会想起

每个人都携带了一种风。时激荡时隐逸。


11

我必诵读,我山水里的皂角,

诵读梦幻山林,旷明大于凌空的政治。

诵读天真,如峰耸于月明下,

诵读我的兄弟姐妹,晨出似清露。


12

我是个诵读的人,必溶于诵读。

我诵,明净和红石是我神圣的诵词,

我撇开街头广告、疑惑的卡佛,

面向群山,轻声地诵出爱的实词。


13

向群山,我看到红石之上云霞所栖, 37 40839 37 15265 0 0 2692 0 0:00:15 0:00:05 0:00:10 3009

柿子、还有另外的秋果呼应着,

给词语一个高度——生活之上的高度,

就是一个人的独自清醒。


14

我曾经为了“蝎子”寻遍夜晚,

我撑灯盏——笨拙的“马灯”或“鳖灯”。

我曾经为石头下的发现而惊喜。

我微弱的灯或词,对抗过时间的黑暗。


15

时间就是辨识。辨识石质,辨识草药。

辨识曾经路,和身体里的罪过。

早晨上山,山是孤寂的光线,

终极之美在于无界山顶,给出辽阔。


16

我是村子最后一个见过狐的人。

这么说我们的山上有狐,

这么说了近半个世纪,狐都去了哪里。

狐还是否聊斋的样子?时间即人心。


17

破开时间,也即破世界过多的符咒。

红石的幻象也可理解为躲避城市的尘嚣。

在原始的部落里,一切皆神。

我们采药,为了天空通透,亦曰获救。


18

展开的自然是从雪开始的。野性

之雪,身体之雪,世界进入我们曾经的

遗忘里。或暂时释怀,

或从它彻底的白中交出印花的虚妄。


19

又是雪天。小时候还未读“红泥小火炉”

也无酒。雪的飘扬要大地赤裸出美。

我深陷的脚印,从雪的山到灰的城以至于

这个冬天我惊觉,必须重唤美的意识。


20

从我的眼睛跃出。旋动。掠过雪野。

我盯住那个影像,它是什么。一只狡兔

或一匹狼?以至于多年后我告诉我的孩子——

跃动之美——所有的线条都是生命,包括词。


21

有一年初冬,在我上到山顶的时候,

看见对面的山梁,似白马跃动,

我屏住气,内心却是急急奔腾的风声,

我第一次知道,初冬之寂可脱兔。


22

看冬日里的山草演绎马鬃,

烈烈风中奔腾的山势——那的确叫

白马山,空旷中撼动静寂,

给予我大山之外的远方,仅需一跃。


23

给予我命运——一旦知道了我

还有一个命运在山外,在我性格之外,

我就携带了干粮、河流、马鞭。

没有一种缰绳比驰骋更让人勒得紧。


24

风景遮蔽了政治。但一座山有时代的

陀螺,它有节奏或无节奏地转呀,

如同转我的经历、我的电影,和变迁。

同时代人,在于能在某个未来彼此相识。


25

诗是什么?为了寻找我的词,

我已失去很多,包括安宁、前程以及

这个夜晚的欢娱。痛,即灵感。

十二月,我仍是梦和梦的一个姿势。


26

山水即诗,但我已不能待在山水里,

即便,我血液里的红石山。

我是城的一个刺点——以我的词

穿越暗街巷。但不知春风何倚。


27

不论走到哪里,我都在我的个性里,

像河,以它的水洗尘世的灰。

所有的神秘都隐藏在我的诗句中,

它抵御着冷,我行走在我秘密的小径。


28

不论是哪里,岔路都很多,

我走过无数的街道,窄的、宽的,

众多的夜,像嘲笑我的夜盲。

我因此钟情本地的风景,石透明。


29

我做奇怪的梦,梦里的我在山上,

红石、白石、荆蒿中的石。

隔一段日子,就在这样的梦里滚动,

仿佛我也是石,而非城之器。


30

想起俚语:滚回老家去!

在红石山上,安梦或为梦释义。

在山上,行走似梦游,

山高草自由。释梦,也即安宁。


31

我回老家一次,很久就不再做

跑山的梦。但能在这山上,掼春风,

扶阳光的脸,就不用折磨词,

如此,我是我的真身,天远地偏。


32

现在我能清晰地感受耳廓里的轰鸣,

打炮眼,给石头塞炸药。然后等待,

然后是一声巨响。那贫穷时间的罪是美的。

一个巨大的响声之后的惊喜,是美的。


33

一个甘美的周末,突然说起胃疼,

我每周的干粮,是周日下午母亲烙的烙馍,

周三过后即便是烙馍发霉我也吃了。

一个时代饥饿,出逃无门或水能溶火。


34

烙馍卷,卷鸡蛋。生活的变迁在于生活

生出了很多鸡,鸡鸣于醒来的清晨。

我拍打我尘世的灰,我总会记起

我是那个苦童,因黑暗我找我的词群。


35

走出去的那个我,已经下落不明,

这好像佩索阿说的。我正从井台上

与水镜中的人相认,我们问的,竟是

同一问题:是谁动摇了我们的红石。


36

“离家这么多年……”说这话貌似走得

很远,事实上再远也要回到内心。

远方是一个充满想象的地方,未必是诗。

诗即心中之山。我撬我的红石。


37

走得太远就丢弃了草色。岸石也是暗示。

我转了一个圈后,回到原地,

水草依然是水的一个面皮,明净即飞鱼。

我拍打身上的灰,像拍打变异的物种。


38

“自然是我们之所见——”

狄金森说的再好,也没有抵挡

自然的减少——扒山、挖石,

我们的罪在于不认识:自然即正确。


39

什么是节奏?你能让时代慢下来

你就是我的上水石。山里的“日头”,

即慢生活,慢即诗的脉搏。

我厌烦高速,却借用了速度的滑翔板。


40

“梦挂在一颗颗星上”,因我所在的

山下,慢是生活的石头。梦是什么,

我从大山走出来,在无尽的时间、街道

寻找它,像寻找时代的一支挽歌。


41

我们从黑暗中醒来,我们

在晨之雪上奔跑、我们彼此雪仗。

我们制造我们的洁白,自由,

我们不再想知道还有另外的世界。


42

深夜拔花柴。队长下令后,我们

紧张得像做贼。我们拔呀拔,半干的

棉花棵——各家各户的“花柴”,

垛在门口像“寒年代”想往温暖的证词。


43

众星在来临的夜空闪耀出星河,

偶尔流星划过,仿佛谁的一个闪念。

群山之间奔跑的人就要睡去,

而他们饱有向往的闪念,明亮着。


44

我已经不可能有个性——经历太多。

经历是一个转动的磨具。

唯河水还是先前的清,在原本的

岸边,一个人是他自己的河。


45

我写下的词,就是自然给出的物种。

我是我的火焰,它摧毁我的过往,

是水印叠加了一层薄薄的晨光,

确切地说我的晨光就是我的歌唱。


46

我也想,像他那样带一根魔杖,

用它探寻解我渴的那一眼井——

这井水,不再干涸,也不沾染外界的

欲念。由此我绝不再抬眼,远方随它去。


47

神秘在于“不是长游客,哪知

造化灵?”但终是做不了

隐者,而束缚梦里,像一个心虚的

人。我隐词,词是我的城池。


48

我擦玻璃。净如,我与世界无隔,

净如,不再有经历的苦楚。

有时候,我还是想哈哈气,给眼界

以朦胧,或是不想见过多阴影。


49

如果我设计,我宁要本土建筑。

如果我奔跑,我宁要来路。

我是我的逆行,我转身。

不是说一种坏,是时间遭遇了难堪。


50

你改善我的房子吗?我求你,别

改变它。我曾是这里的土著,我的脚步

走出了门前的一条路。我不是再找什么,

而我有记忆,记忆即我的瓦尔登。


51

无论走到哪里,“一个地方,

它仍是本源。”我漫游在红石山,

我在陶潜声音的辽阔里,

确信了山有菊花,和采菊人。


52

从红石山的这头,到红石山的那头,

我即拥有一部辽阔的自然史。

确切地说,是草木的灵性,

给出我时间的尊严,以及时间坡度。


53

沿后大路走到山顶。风吹无涯,

群山层峦过眼——过艳羡的自由。

群羊如飘逸的雪,飞鸟是词中之词,

难言的是,时间错失了多少隐逸。


54

以至于多年后,我想起萤火,

萤光,如同黑暗里声音在闪亮。

我确信:源头,即故土之上的一切。

故土即温暖,及时间的呼应。


55

在宽阔的黑夜里,萤飞亦是山舞。

萤火在半山,似山在半空漂移,

我小的时候有人给我说那是鬼灯,

但这星月般的光,捅了黑暗的软壳。


56

我需要一个萤火瓶。因拥有一个

萤火,我走在不同的城池、夜和斜坡。

我用什么构筑我的灵魂?

我是我的萤火,我涌动我的微光。


57

安良和都城的紫外线,投射的

大地之热压根儿就不一样。

我怜惜,我仅见的小片阳光下,

而不是外边的万千。无厘头。


58

红石山明澈,犹如老杜所言——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不无担忧的事在于,尘嚣会随着

挖掘机的爪,慢渗来。我抗议。


59

我的确是走了不少地方的一个人,

我因而感知红石山的明亮——

我身体里的岛屿、椰子和黑格尔,

真与不真之间,我是我的星河。


60

来路也即去路。我已被山涧的鸟鸣

唤醒过一次。我再次醒来,

等同于我再次迷途于另外的阐释。

诵读取自如斯的水,我向它躬下身。


61

这卞洛古道上的镇子、学校,

我曾在此三年。后来颇具现代性地

进城、漫游、辗转,或是寻找

属于我的词。但哪个词能与安良堪比?


62

高楼,东西长850米,南北宽600米,

椭圆形聚落的人,以红石头筑墙,

围而为家,九月十五这天举物交大会。

但很少人知道,这村是女真遗民。


63

孙垌,红石山东麓,一个火柴盒般的

小村子,24户,119人,耕地220亩。

我这般说时,像是回到我的少年,

春山蔓发,时间皆是透明的植物。


64

我这般说时,像是从未离开过,

红石崖、院落、井台,以及皂角树,

在一种仿佛隐居的明澈中,

破解时间之谜。又回到时间深处。


65

相传,清康熙年间,村人凿垌,

零星安居,山谷生出400米光辉。

我也由此像是一个有历史的人,

我由此走出,去寻我的一个边界。


66

走出,或许如帕斯,“我远离自己”,

我有“岩石和山羊的小径。”

我从红石走出,从一个清晨的梦示,

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另一个我。


67

漫山的红石,跟随来的红石,

曾经火焰的红石,命中的太阳石。

我梦一般行走其间,帕斯说——

“我寻找一个活的日期。”


68

我一直不愿说到隐——隐村、隐居。

隐人即是隐忍。坏世界里的小正确。

的确,我赞美这里的隐生活,

等同于控诉外边大世界的不正确。


69

与“采薇”,以及与陶渊明的

桃花源都没有关系,现实是一截生铁,

到哪里都得自己扛住,即便瘦,

即便一些门被另外的门毁坏。


70

只要在晚上,看着山崖之上的

金星,以及金星之下的墨峦,就会

想到时间是凝定在了这时,

不再需要路标。来吧,举杯的人。


71

这时,说与不说都是语言。

金星之下的剪影,柿子、动的枝杈、

水泊、毕加索。归于灵魂之寂

和灵魂的干净。我忘掉了我的城市。


72

我终将忘掉的。忘掉赞美、霓灯、

忘掉广告词、舞步,忘掉思,

像是一个不再虚妄的人,忘掉

无聊的遇见,忘掉曾经的另一个我。


73

山即漫游,或者半日浮云在。

自由在于以辽阔的心,以轻骑,

脱缰的微光为了一扇白昼之门漫过

山体。我自不旁骛中上升眼睛。


74

再也没有哪个山给予我回来的念想,

我感到山在我的体内,我在我的

红石上。时间终将变得不再有愿望,

我因此自嘲,笑我曾动摇过垒石。


75

只有词。词,即我意志里的血液,

词即漫山的滚石,我外省的寻找。

词是时间消隐在某一黑暗后

我仅有的歌唱,我唯一的俄耳甫斯。


76

石头里的大海,石头里的灯。

意思是说,如果你清澈,山就是你

辽阔的境界。蜻蜓羽翼之下

从未见到阴影。在此我再说到爱。


77

“城里的生活,比我住在山顶上的

生活更小。”当我读到佩索阿,

我浮现出我的牧羊、少时山、狂跑。

关键,真想逃城,山里放羊去。


78

一切都在快,人情在薄,

我回山里,唯一能做的,给自个

减减速;唯一想要的山高水长不过是

愿望里的一个词。世界之眼。


79

我不要讲故事,在被制造的寒夜,

我听得够多了,我已经厌倦了

故事里的街道与人们。我宁愿以我的

单薄渡河——这山有我的钥匙。


80

忆少年,多会忆苦。饥肠辘辘,

野菜、玉米糊、烧火的花柴,

所有的东西,时间长了是一种现实。

时间能困死人,如果不去破时间。


81

风雪紧。沟底路被打旋的雪填平,

我于放学途中,一而再地越过雪漩涡。

母亲说:下午就别去了,雪还在下。

我不,我刚趟出路眼儿。她笑了。


82

母亲说,要磨面了,揭开缸盖子

一看只剩下半缸麦了,腿一下子就软了。

“才刚过罢年,离收割还远着呢,孩们吃啥?”

我在意于,母亲说时沟壑的脸在舒展。


83

许多年后,母亲还说到大雨和山洪,

“一夜之间沟满河平”,母亲说,一早

就不见我,找啊找到水库,看见我

水面上只露个头——我一个人在游泳。


84

母亲说,记恨我外公,那一年找他

要粮,不给也就算了,还说——

“永远也填不平你那穷坑……”

母亲说着居然噙泪,我说你想他了。


85

母亲说,我上初中那一年,我进城

买立体收音机,雨大,她跑到小南山

也没接住我——我是走安良的路。

她说时,我看着她,我们都笑了。


86

我说,我小时候算是没吃过苦,

母亲说,你带的烙馍都是铁丝绳上晾过的。

我张了张嘴,然后抬头看天,真蓝,

没告诉她,在校没少吃长毛(发霉)馍。


87

母亲说,今年棉花好,多轧些,

要给阳阳准备那儿。我笑她爱操心,

她却不瘟不火,这搁以前早恼了。

棉花啊,就是山里温暖的现实主义。


88

红石山的星空下,每一颗星都是黑夜的

一个词。母亲也是黑夜的一个词。

母亲说,年轻时怕黑,后来什么也不怕了,

有孩子们草木茂长,还有什么不能过。


89

“突然间你发现,望向哪里都有一个画面,”

我只是不知道这是否就一直是我内心的东西。

一些影像在丧失、毁灭——甚至从自然

到良知。的确需要安良这个词筑天空之城。


90

没有人再看到词的重量,就像没有人

再看见石头之重。在这个时代,城嚣拥挤,

不知耻的喧哗里,该说些什么,

我唯一的母语,血液。撇开黑暗之霾。


91

怀旧时,就站在东风桥上,不是看静流的

广阔渠水,不是看岸上长藤纠缠景致,

红石刻上影像后,我们的时间被建筑,

一个人在谈论中清晰。泛黄。如光。


92

我一直说,父亲的善良就是安良,

一种绝对的光辉,在村子移动,影响到我,

以至于影响到我的女儿。他有简约的

现实,我女儿通常以单线条勾勒她的画。


93

我分到一棵大柿树,九月红,妖冶于野,

这让我有理由做个野孩子。

后来我移居城里,柿树悬孤独之灯,

很少说起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


94

要我说一个方言,指定是“私跟”,

私跟不是私奔,是一段路上浅相随。

当我说到这个方言,我指定想起了安良,

那里,三三两两的人当中,有我至亲。


95

我小时候见过的天空,是蓝的,

我小时候吃过的枣,是野生的。

我多么希望我的眼睛,以及我最初的

味觉,如初晨,我是我的原身。


96

不管走了多少路,光明依然是唯一。

诗在路上,在安良。风紧时,

或经城市之寒时,拥词群取暖。

或如修行,光明给爱以视线。


97

在这清亮处,诗回到生活本身,

诗歌再也不是忧郁的镜子。

毕竟难以看到王维的“卷幔山泉”,

我有幸在安良的山上坐拥词群。


98

迷迭香,老山薛花海;竹柳,龙山福苑;

铫期,望小台;段沟,大刘山峡谷。

每一个人或植物,呼应着一个想往的词。

词为时间上的安良释义内在的神祇。


99

向南,眼明有寺;往北,神前瓷像隐喻的

一个化身。我行其间,仿佛可省略词,

仿佛由此通向未来。梦境也即心境,

深邃的星空,事物本真到不需要另外角色。


100

安良,的确是我们的词。从前的人

用它筑寨,也顺便呼唤良心。

我像从前走来的人,我反复用这个词,

等同于“坐看云起时”,安良即诗。


2017年5月




星期一诗社由大诗兄、文古、叶落之吻等人于2013年5月4日发起成立。诗社坚持一切从诗歌本身出发,寻求真诗、纯诗为出发点,提倡个性、先锋、自由、开放写作。星期一诗社主办有《星期一诗歌周刊》网刊,并成功出刊23期;举办同题、诗歌月赛、周赛,诗评等各类活动五十余次,吸引了大批诗人参与其中。诗社先后创办有论坛、部落、豆瓣小组等交流平台,展示推介诗社内外相关诗人作品。如今,星期一诗社依托微信公众平台,举办各种活动、推介诗人作品,已成为网络诗歌的一张耀眼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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