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基洛科斯,公元前7世纪中叶的希腊抒情和讽刺诗。他的诗用古希腊语的伊奥尼亚方言写成,有哀歌、颂歌、寓言诗等。他首创了抑扬格,并分别利用抑扬格和扬抑格组成了抑扬格三音步和扬抑格四音步,是第一个使用长短句的诗人。他的诗语言简洁有力,形象生动,但没有一首完整地保存下来。古希腊人曾把他与荷马并列,他对古希腊的诗歌、悲剧和早期喜剧有相当大的影响。
我的心,你要沉着
我的心,你心慌束手无策时,
要顶住!挺起胸去抵抗,
把敌人打退,枪林中向敌人进逼,
站稳脚跟。胜利不要得意,
失败不要在家中躺下哭泣。
欢乐时欢乐,遇到艰难
别垂头丧气。须知人生节奏如此。
水建馥译
俭朴生活
古革斯①有多少黄金,我不关心,
我不羡慕;我不妒嫉
天神的功业,也不谈君王伟大,
这一切都不在我眼下。
①古革斯是公元前716至678年在位的吕底亚国王。他是著
名富有的人,曾向德尔斐神庙献过无数黄金。后来"富比古
革斯"便成为希腊的一句谚语。
小议阿尔基洛科斯的残篇及不完全补遗
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将悲剧分为六个成分,音乐居第六位。尼采认为音乐居于首位,且悲剧并不是诞生于任意一种音乐,而是诞生于狄俄尼索斯(酒神)音乐。亚氏如此放低音乐的位置,大约是被“模仿自然”迷魂了吧,这就又回到了什么是音乐的半命题。而一个荷马的世界,和一个阿尔基洛科斯的世界,于存在之母,都只是一种比喻。
不要说有什么出乎意料或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要誓言旦旦说此事不会发生,因为宙斯,
奥林波斯之父,藏起太阳的明晖,从正午
造出夜晚,使令人不安的恐惧降到人身上。
如今一切都可以信赖。没有什么突兀新奇。
哪怕你见到海豚和狮子对换它们水底的家,
从前喜欢在林莽森森的山间生活的野兽,
突然觉得海里激荡的浪涛比陆地更加可亲。
——阿尔基洛科斯的残篇【31】
阿尔基洛科斯的抒情诗和讽刺诗音乐性很明显,在其为数不多的残篇中,悲剧的三个特点的关系是这样呈现的:“生命力”弱化了“崇高感”,以此获得“快感”。诗作中战争和性的痕迹很重,阿尔基洛科斯喜欢把战争比作大海,而自比野兽,不以隐喻暗示欲望,而深深沉浸在酒神支配下的自弃之中。对此普鲁塔克说,“甚至那些有鄙俗之嫌的诗,也能使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受益。”
<致旧情人>
你的玉肌的花颜早已凋尽,
干巴皴皱;丑陋的老年把你俘获。
俊美的容颜上,可爱的魅力
无处可觅。毕竟,几度冬季的寒风
将你侵袭,多少次……
你带来许多瞎了眼的鳗鱼。
•
当我还是个血气正旺的青年……
常探寻你那崎岖的幽谷
正是这种强烈的性欲,悄然爬进
我的心里,令我深受蒙蔽,
夺去我这年青人的神智……
<草地上的邂逅>
……不,我亲爱的朋友,
我被膨胀的欲望征服了。
“……离得远远的……
如果你按捺不住心中急切的渴望,
我们屋里还有一个人儿
如今正盼着有个男人,
一个苗条可爱的少女,在我看来,
她的长相无可指摘。
为何不跟她交个朋友?”
她就这样说,我回答她说:
“安菲美朵的闺女,
那位忠贞的淑女
如今已埋进腐朽的大地深处,
爱神为年青儿郎
提供一大堆赏心乐事,
不是只有圣事,做其中的哪一件都行。
我们将从容畅地畅谈这一切,
你和我,当……的时候
……暗下来,愿神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会依你说的去做。
可是我的宝贝,若是我穿过拱门
进来,你可莫要不愿意;
我会在草地边上停泊靠岸,
你尽可放心。至于妮俄波勒,
让别人去搞她。哎呀!
她已熟蔫了,年纪是你的两倍;
她少女时代的花瓣已凋零,
所有的魅力都丧失殆尽。
她从不餍足;
她已经证明了她的……的分寸,疯狂的女人。
让她滚远点——滚到乌鸦那里去!
我祈求我的朋友们可别让我
去娶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子,
让街坊邻居笑掉大牙。
不,你才是我想要的。
你不会背信弃义,口是心非,
她那么轻率、那么心急,
跟一大堆男人交朋友。
我可不想婴儿瞎了眼或早产,
像俗话说的那只母狗,
由于太过率尔从事。”
我就说了这些话;然后抓住那女孩,
让她在鲜花丛中躺下,
用我那质地柔软的大氅
盖在她身上;我的手搂着她的脖子,
她很害怕,像一头
不再试图逃脱的小鹿。
我轻抚她的双乳,青春的肉体
透过裙子的边缘若隐若现,
她才刚刚步入成熟期,
之后,我把她可爱的身子爱抚个遍,
射出炽热的能量,
一边轻触她金色的秀发。
还真是,淫x荡啊。<致旧情人>第一节中的“你带来许多瞎了眼的鳗鱼”被认为是在与性有关的语境下所写。据说阿尔基洛科斯的出生地是农业女神德墨特尔的主要崇拜中心之一,与这种崇拜仪式相联系的是当地的一种短长格诗传统:“在特殊的节日里举行下流或色情的朗诵和歌唱,原先的目的,无疑是想通过性描写来促进丰产。”萨福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未开化的怪酵母。
谁都知道,酒神或变作山羊、牛、狮、饱等动物,或使酒、牛奶、蜂蜜不断地涌出地面。当阿尔基洛科斯因妹夫在海上丧生而悲痛欲绝时,醉意发挥了作用,他以畅饮和作乐对抗悲伤,并且吟出这些话:
哭泣非良药;纵欢寻乐
对谁都无害。【10】
阿尔基洛科斯其他长短句抒情曲残篇:
与你对战就是水,
我口渴难耐。
众人的欢乐,可爱之子,
我有一个有趣的故事
要告诉你,我最亲爱的伴侣,
我担保你会喜欢它。
她是一个骗子——一手拿水,
一手持火。
父宙斯,我没有婚宴……
他不付出代价就休想从我这里离开。
狐狸晓得许多伎俩,
刺猬只知其一——它却是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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