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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则强|诗是一种相遇

2016-02-05 星期一诗社


 

姚则强,笔名向北,1981年底出生于汕头,现居潮州,任职于韩山师范学院诗歌创研中心,《九月诗刊》副主编;在《诗选刊》、《诗林》、《中国诗歌》、《潮声》等刊物发表诗文,出版个人诗集《心如止水的忧伤》。

 

 

我常想“诗”是什么,什么才是“诗”。在长时间的阅读和写作中,我发现诗歌或者就是一种人与世界(自我)的相遇,不期而遇。而相遇,是在时光中寻找灵魂的安顿。只有这种时光的遇见,才能让你感到生命、生活的存在,而不是虚无。或者也是虚无,但那是被活生生打亮着的,尽管孤独地暴露在眼前。好比生命有一种根本的孤独——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给友人的信中说:“一段时间以来,我不曾开口说话;我终于把自己禁闭在孤独中,而我投身于工作就像被果肉裹住的核一样。”;鲁迅在《野草》的题辞中说“我将开口,但同时感到虚无”——生命需要有一种遇见,在时光中有共鸣和认可……

 

通过阅读和写作,在追忆与回味中,文本承载了生活乃至生命,也即诗歌承载了诗人的一生。印象和记忆靠写作这种古老的技艺得以固定下来,阅读则是对印象的重新演绎与再现。阅读不仅可以依靠文字、图像,同时也可以依赖个人心中难以再现的回忆和印象,就像骆驼在反刍一样,阅读时便是在咀嚼别样的人生/生命的况味。读书和写作从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如果说写作是人们与时光做抗争的手段,那么,读书就是这种抗争的纪念或者说缅怀。

 

在阅读中,我提倡一种心灵相遇式的阅读。阅读令我们的心灵时光产生了停顿,并在停顿的时光中去领略阅读的风景。北大的陈平原教授早前来潮州做过“读书·风景”的讲演,列举了古今中外多种读书的“风景”,听后更是豁然开朗。读书可以游目,可以骋怀,可以遣兴,可以寄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想是对读书最高的评价了。同样是北大教授的钱理群就有一本讲稿《与鲁迅相遇——北大演讲录之二》,书名直接用了“相遇”,并且在书中多次提及钱老阅读鲁迅——与鲁迅一种心灵相遇的阅读体验。“我们这一代人差不多是通过文革才体验到鲁迅,文革之前都读不懂鲁迅,经过那场灾难,进入绝望的境地,这才找到了鲁迅,与他相遇。”“最近一次与鲁迅相遇,却是在这次大病中,也是有了一种绝望的生命体验。这门课在某种意义上正是这次相遇的生命记录。”

 

写作上的遇见,就是“回归”。回归用了个引号。也就是说,不是指我们回去的那个回归,是我们在文学创作上讲到的“高峰体验”。我写过一首诗叫《心如止水的忧伤》,“日子像阴天的雨/隔在窗外/当我们老的时候/皱纹常常在笑”。最开始,我感到那些词语不是我写出来的,那些词语写下来以后,我才发现那些词语是我写的。你会发现,当你对生活有一定观察的时候,能体验到那样一种冲击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跟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生活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一种结局?这个过程中,你有一个巨大的冲击。这些字、这些词仿佛就是从笔尖流露出来的。写下来之后,你会非常的诧异,仿佛一个你曾经认识的知己不期而遇地回来。每一个字写下来都是一种回来、回归。好像你很多年没回家,打开门,你打开门,你的父母,潸然泪下,说,哦,你回来了。这样的相遇大概就是写作上的遇见。

 

张爱玲的《爱》里面说,“这是真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个美丽的爱情神话感染许多人,被世人反复引用,甚至背诵,相信爱情和不信爱情的都如此。遇见,该与不该都已不重要,然而有了这样的记忆,忘却变得徒劳。因为我们的生命是向上帝借来的一段时光,在刚花费的时光中,是记忆牢牢地牵扯着时光的尾巴,来不及选择,于是遗留下喜怒哀乐和酸甜苦涩……因为这样,生命也变得丰满,因为有遇见,生命才得以有了明证。

 





 

因清欢而静好,因恬淡而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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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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