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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西衙内|我决定把我再卖一遍

2016-03-29 宛西衙内 星期一诗社

宛西衙内,本名袁树雁,60后,祖籍河南南阳,毕业于重庆科技大学,专业天然气,后在中石化中原油田搞技术工作。喜欢活色生香的文字,有少量诗歌作品及其他文字在《诗刊》《汉诗》等刊物发表。

 


 

下班路上


楼房挺立,芭蕉低回。
小孩被家长接住,家长被汽车载走。
“我剩下的部分,松如野径”。

夕阳斜得厉害。
“如此来到人生的高处”,
有些树枝,是在底层而被照亮的。

石油

我们在淤积的平原上下钻,

总要几千米,穿过一道道岩层。
真理逐渐显现,
就像胡耀邦脸上的笑容,已经到了文革后期。
但这是值得的,

一股股热流,终得倾诉,连秦始皇也是冤屈的。

流经胜利路的马家河

除了主动,我们什么不给它?

清亮的河水,像一个突然塌掉的人,
它含意不申,抬着头,四处找人攀谈。
就像牛圈里人们沤制一段偶然得到的黄花梨原木。
垃圾堆的意思,就是干净的东西也能扔。

闪电

毡房外面,我和巴特尔谈起长调,

夜晚忧郁,如芬芳的奶茶。

草叶的轻快是羚羊的,

青稞的浑圆是松鸡的,

那峻岭的悠远给了土狼。

他留给野马的仅仅是一条曲折的裂隙,

这裂隙,是天空的裂隙。

麦城

温润的荆州,
是大雪在攻城略地。其时,
远在北方的洛阳正在起着宏大的关林。

义兄随雪送去了脑袋,
然后起身,单刀赴会。
沮水凉,义兄一顶帽子盖了一切。
市人辏集,
市人是知道偃月刀的。

在海船上


海上生明月。
汽笛是琴声的一部分,
就像腥恶, 40 37785 40 15262 0 0 2985 0 0:00:12 0:00:05 0:00:07 2986波涛的一个重音。
它满足航灯,
也满足风暴。
创造者,拥有者,
大海,我请求过它,
它几乎就是两个女人拼抢的一条醉汉。

安宁

我的被窝里钻进来一只公鸡。
被母鸡开销的家伙,把我的怜悯当成了软弱。
它的爪子蹬在我的肚皮上,甩开脖子吵闹。

每天,我都要哄它入睡。世界需要它来唤醒,可这管我什么事儿?

放鸽子


马颊河。
因为一种叫声而停下脚步的人,
随手拳起几根短指。一个
并不存在的勾引者,被他冷不防地端了出来。
那无辜的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断过,或者
掉在地下,还听人指挥。

多余


在海上,月光是多余的
在聚落,狗叫是多余的
只有黄河平原才有这么潮湿的风
露水起来,露水多余打湿一条影子
人群中,情人是多余的
身体中,心跳是多余的
横跨五个街区,从苏北路到胜利路
这是时代多余的

总调度室


在黄河下游一处

顶楼中央的大办大公室里。
电话,电脑,传真,电视,
各种指示灯,此起彼伏。
那唯一烧黑的按钮,
由上帝负责。
三十年了我在这里,
为了世界的秩序,
我从未见他向远方发出过任何一条指令。

记马颊河上一位晨练的老人


腿在桥栏上一遍遍地压着,
人类的第一部刑法,在他的手里慢慢地成型。
衣服是传统的松弛,
这让他可以在一种高度上认识痛苦。
老个子的坑货,
他让自己的脊柱慢慢地享受牵连。

在双手的引导下,他观察善恶的身后,
大地,承认有罪。

假如有天你得到自由


突遇停电,
不是供暖季检修,
居民没有得到通知。
一时忙乱,“猖狂不知所如往”,但似乎也提醒了你,
赶紧去订报纸,交话费,交水费,买气。

楼下,

一个流浪汉坐在草地上慢慢地掰他的馒头。
猴子,
一边啃着肮脏的爪子,
一边抬头看着主人,
似乎在期待一声铜锣。
而这一切实在不影响你关上手机,
在未来的某天,如果你决定关上它。

杜甫


太阳的招子,还是天下是最亮的招子。
致君尧舜上,
我以植物之恶,对付动物。
我矮,有愧姓氏。
女儿像饥饿一样活泼,

妻子在鄜州反对月亮。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当一个人在一场病中,越出边界,
多少个百年是同一个百年?
黄河平原,国家又熟了一季,
而我依然在蹂躏阳光。
有一刻,我的心像榨菜丝一样难受。

旗帜

冲在最前头的,
或许并非那些不要命的刀客。
还有竹竿棍儿,
比竹竿棍儿更轻的意志,已经在那儿有了动摇。

森林


一头“非法的种公牛”跑了,
世界一时没了讲理的地方。
我们上楼,
金币,女人,红头文件,规矩的东西都在这里。
“一个蚊子哼哼哼,
两个苍蝇嗡嗡嗡。”
权利找到了卫生纸,
民主找到了卫生球。
我不是垃圾桶。确实不是。
而这里也不是打滚的地方。
一头野驴逃离港交所的时候,
捧着自己红肿的屁股。  

马颊河


炊烟起来,和家乡的记忆竟无二致。
太阳不低了,我还在河边走着。
不少栾树的幼苗,藏在草蓬中。
栾树的种子容易发芽,长得却不快。
风吹草动,这些小家伙一时忘了饭点。
有时候,哪个厉害角色故意把头埋起来,不出一声。
母亲在玉米林外喊着,慢慢地焦急起来,
白鹭一只接一只地落在河滩上。

遗址


我还在坡上用力,
是真实的。月光,
影子的影子。
掉落土崖的运粮车,
是不真实的。
母亲是不真实的,
母亲在崖子下面哭泣。
黑暗的东西都是非真实的。
黑暗是火,
它烧制了东山,
也烧制了半坡兽面纹彩陶盆。

雪野

乌鸦把天山叫走,像一颗

会飞的脑袋。河流做你的衣襟。

在风中,高原严密。桦树林

消失在掐腰的地方。“裁剪雪
把它缝在一起”。一位滑雪姑娘

从峰峦飞下,像根手头,落入了扣眼。

麻雀

不能说你知道,也不能说你

不知道。至少你听到了

“其鸣喈喈”的声音,

当它们写到幸福两字。

提点横折,没人在黄河平原上

运笔如飞,是这些笔头自己

起起落落。当它们涂黑命运的

结构,是师爷自己把自己惊散。

狐狸

雪峰让月光有了藏身之所。

就像危楼上的一个“拆”字,不过是以多余

对付多余。没有尾巴就不会漏出尾巴。

当一个女子离开大山,平楚是

尖锐的仇恨,和开阔的代价。
一条小路长出了第二茬耳朵。
想起和解,
我穿了一件最小的衣裳。

我的阿富汗

我得给祖国面子,

一枚硬币抛了又抛。

种罂粟,当地主,
杀人,养蛐蛐,
娶五个老婆,一起挨饿。

我的诗要有这些,

虽然我花出去的,不过是两面。

我决定把我再卖一遍

为芝麻发明一种机器,

为芥菜发明了酱。

炭火和花生在商量炒货的后事儿,

虾米向虾皮打听丢失的自我。

吃豆腐的拿个瓢,

卖豆腐的掂把刀。

一只破鞋在给鞋匠下针,

一挂羊肉在教屠夫使刀。

落日

立在寨子的中央,没人孤立他。

你知道什么叫一路拔高吧,大海就做这件事儿:

男人,焦岩,一切的善,他不再噼噼啪啪,

他的手已经长成,他就要把自己推下山去。


山水谣

不可能是男的,同时又是女的,

我现在还没有调门。

一条舟里,

我不能同时是两个人。

远山,雾凇,

我人性平淡,一点碧绿都谈不上。

不是淹漾的打鱼人,

我是一首渔歌,正在归位。



东风

过了洛阳,
一台台黄土就开始别扭。
太行山和秦岭纠缠在了一起,
华山,仿佛置身事外而有了高度。
论理的沟壑,
像一群挤在一起的空眼窝。
尘沙阵阵,潼关,
背着铺盖卷的人,刚刚出门。

共工之怒

但颛顼这回他被卡住了。

他是黄帝的后人也没用,
他是江山也没用,
他是一块狗头金也不好使,
他是一穗金黄的思想也没用,
他修德也没用,这回他被卡住了。
他是一粒豌豆成么,
他是泡沫渣滓,孤魂野火也没用,
他是凶恶的阴毛成什么话,
他是倏忽也不行,

共工不仁,但颛顼,这回他被卡住了。

他卡在共工的气管里。

精卫记

依然是风。冰雪消融,
柘刺有足够的充沛,书写泪水。
每一根羽毛都是啼鸣,
每一根松针都是波涛。
当她对仇恨赋予意义,
大海,像生铁一样咆哮。

黄帝

炎帝那老爷子并不好冒犯,
阪泉一战,轩辕爷多有侥幸。

把他贴在封面上,
我们自以为天衣无缝。
而以他老人家的美德,
不可能不发现一点浆糊。
当我们谈论熊罴貙虎貔貅的时候,
不是我们自己在思考战策吧?
丈量田头原是邻里的应有之意,
你管他尺子是谁发明的?
我们还偏是对此津津乐道,
不管是正册,还是野史。
我们其实并不了解仁义的痛苦:
“都是什么体面的事儿吗?”

帝舜

历山的农民争地头,舜去耕作,

期年而水渠顺,田亩正。
河边的鱼人争夺沙梁,舜去打鱼,

期年而懂得礼让老人。
东夷的陶工有低老坏的毛病,舜去制陶,

期年而得到了牢固的器物。
弱水的小两口多年没有孩子,舜去家居,

期年而有了生产。
西戎的土地大面积盐碱、沙化,舜去放牧。

那一个个满身故事的人,正低头啃着草根。

风吹草低,

世界如此无关紧要,简直就是新的。

阪泉之战

在河北打,还是在山西打,不必过于计较。
华夏开篇,不能没有一场像样的战争,

而战地,并非是必须的。
黄帝修德振兵。
我们的发明人,驱赶着他的豆师,

莴苣师,草鱼师,水师,云雨师,鸟师。
他们凭空而战,鸡血异常。
地图上的漏洞有的是,

“通,挂,支,隘,险,远”,并非是必须的。

马陵之战

庙堂崩塌,
梧桐自立。
爱情和仇恨,
风暴有两样东西从来不碰。
黄河滚来滚去,
大平原天赋的好战场。
麦苗青青,
取人家膝盖骨当然是不对的。

城濮之战

光荣属于尊周求霸的人,
胜利不是第一位的。
我们施恩报德就是了,
我们喜好礼乐,崇尚诗书就够了,
允当则归吧,别再提什么艰难困苦。
跟对手跑的小国揍他一下,
不成器的,给楚王送女人的家伙,也不妨教训一番,
可以略微激怒子玉,把他的使臣扣留下来,
但我们不能正面迎击。
撤吧,
如果胜利要来,胜利自己有腿。
不要坏了路数,
小90里,我们还是退了再说。

炒神

有猢鼬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窝火,
善火中取栗,好什一之利。
有声誉,经年大富,势压半城,
是为炒神。
窝火生颠影,颠影生宋诗,宋诗生十二月。
九月生菜,困,与穷。
菜为灶神。
困处江水,经营泡沫,掩有西海,为追求劲爆的人所祝愿。
穷这一枝卵生,其后号有穷氏,尚祀窝火。
至阪泉大战,这些细枝末节们皆因襄助黄帝而得累世垄断炒货市场。
炒,从火从少,凡炒之属皆为炒。
是故有穷氏之流,皆得焦,黄,苦,涩之妙。

秦始皇

不要怀疑历史。
背叛了大海,一石鲍鱼,驱驰在官道上,
车马奔腾。
就算没有祝福,时代也决定这么走。

荆轲


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满意,
你无意刺偏一点。
我尊重你的无情,
我们的相交,原不是义气。

在鹳河


白鹳飞翔。
河水绿了,
一条浑浊的目光

绿了。结冰的沙洲,
姑娘们迷上了卵石。
另一种论语,另一种仁。

黄河赋

一条大水,以其汹涌而形成了准绳,

以其汹涌澎湃而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老黄历。

山脉沉沉,青鸟通灵,

平原人家,歌舞升平。一个地方

有一个地方的戏剧,影响主要来自另外的心跳,

草木戚戚,几乎没有置喙的地方。

我们以风暴说话,我们以野火说话,

三月开河,我们以泛滥的冰凌说话。

被薜荔兮带女萝。

她赶着羊群,

象赶着遍地落叶。

她捏青了萝卜,

搓圆了土豆,

把生姜吓得不像样子。

端起山火揽照自己,

又一脚把镜子踢碎。

她的统治远达天际。

而沿河的迎春,已经搬出了嫁妆。

她惊起了鹧鸪,

吓出了豆芽?

蚂蚁奔跑

蚂蚁奔跑,
有断头的欲望。

世界不缺少阳光,
但缺少一片草叶。

所以,在它被碾死的时候,
小蚂蚁已经跑过去很远了。

大风

三千宠爱在一身,
多大的幸福,走在时代的边缘。
世界要是喜欢一个人,
就会把所有的物质,一下子都塞进他的眼里。

雀鸣


从潮湿的阴影里爬起来,
鸟儿们还在林荫里商量。
樱桃已罢,苹果正红,
一串串葡萄都有了最圆的酒桶。
难以适应的依然是阳光,
季节给予的,黄河正还给南风。
而这一根根指头还没有找到手掌,
展翅欲飞,正在开放。

沙蟹


礁石,鸥鸟,浪头和铁船,
还有忘情的赶海人。
大海,要有这些。
一滴水也有自己的完整,
很少一点生活,
还要分割八条腿,和一大片海涂。

立冬记


鹰嘴岩展翅欲飞,
伴着低沉的鸣响,朝河谷深处飞掠。
平原之上的群山,
因为一只猛禽的降临,而怀上了风暴。

杨花记

昨天为是,今天为非。

昨天系小红,今天乃女人。

昨天夹七夹八,像指责,落在你的脸上,脖子里,

今天大彻大悟,忘在麦冬田里,风吹不动。

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以你不知道的方式,

那毕竟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真理。

要么确实是昨天,

但不是这个时代的昨天。

一身慵懒,包括它的舌头。

坐在动荡中,假装没有说嘴,

而骗过了上帝。

它的利爪也骗过了女人,

把它抱起来,以两笔

巨大的的债务。什么烂了

他都赔得起,这个胡子。无理的还有幸运,

身段灵活而柔软,每次从高处跳下来,

远方都有一个恶人放下了屠刀。

两眼大睁。

有时候它也怀疑,

自己是否真地来过这个世界。

几乎没有劣迹,

它的敏感,仅仅够刺耳记住。

它的灵魂背着它去外面流浪,

也是一副被骗的样子。

那是一根真正的骨头

露齿的仇恨,
仿佛骨头生了他

我观察一条反噬的黑狗
如何为骨头赋予光芒

那是一根真正的骨头,
几次,都竖了起来。

大海

口拙的父亲,
那些暗淡是温良的,
那些无奈是开阔的,
一碗水坐在收获后的黄昏里,
潮气慢慢上来。
我清楚听到了低处的波澜,
轻微的,一种羽毛拔节的声音。
没人知道,他也有飞的愿望,
甚至,他本来就“盘旋”过。

袁沟村

白茫茫的夜里,

我回到了白茫茫的怀抱。
皇帝来了,不是我请的。
山匪来了,不是我请的。
异族来了,更不是我请的。

某个时代来了,让他们修一座水库,
他们就抱着芦苇入眠。





空里流霜不觉飞。
噗嗒嗒掉下来的是椿骨儿。
不小心招着哪棵,
够你拣一阵儿。

有时候就能碰上父亲。
夹着铁锹,肩着撮箕,
一声不响地从雪林中走过,
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水汽。

父亲从来没话

特别是当他从农场回来。

但我知道,该拣起来的,再硬他也会拣起来。

那种农场,也是农场。

局限


当然有表妹,两个表哥。
房后是一片土山,门前是一条小河。
我知道外婆埋在哪里,
但不知道外爷埋在哪里,
他大概是被枪毙的,人们忌讳这点儿。
实际上,我也没有见过外婆,
不过是舅舅,像两笔债务,
大舅还清了,三舅还在饥荒。
我没有见过二舅,也或者见过,
二舅是舅家门上的人?
再远是梨花,和薄薄的烟雾,
而牛铃和山鸡,已入想象。

仿佛他已经宽恕了未来

坐得久了,屋顶上的瑞兽有天起来活动脚垫。
沿着屋脊,他一声不响地向前走去。
在意识到自己离开房山很远的时候,

他两眼一闭,直直地趟了过去。
第二天有人问他,谁在瓦垄上乱踩。

而我们保护神他有面色铁青,一声不吭的权利。

距离


距离产生美。
苹果与梨的距离是苹果梨,
驴子与马的距离是一种歪嘴,
56个民族之间的距离,就是某个国家。
但国家不能产生距离(骡子哈)。
所以,海峡是自然的,

自然,是可以幻想的。
客观的距离,必然要通过我们。
而由我们产生的距离,“无论罪孽或善德,都无法促进诗。”

吠叫

马颊河是死的

抽水房是死的

粘脚的黄泥是死的

唧唧呱呱的乌鸦,是死的

杨树,用很少的几片叶子呜呜地哭

大雪正在清点,

死的,全是死的

而小雪攥紧唯一的呼噜声还不撒手

我从破门洞里伸头细看

一个老丐

独挡北风

把头抵在地上还不放心

又用两手紧紧抱住

面对我们的公共财产

他放出来一只凶恶的屁股

蜗牛


如此之快,以至看起来
好像跑到了铁轨的前头。其实不过是
在一片高粱叶上凭空呼啸,
仅仅依靠一小段粘液。另一个错觉是,
它已经完全抛弃了大众。
不,猫叼走的仅仅是猫的那口“红烧羊头”。
时代是所有人的时代,
它宽大的手掌,
当然也包括这些至为简单,
根本就不构成知觉的生理反应。
“先出犄角后出头”,
现实从不把那坚硬的东西薅出来。

该死的蚁窟,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出于对重心的尊敬,
这一粒粒眼睛,
正在槐树粗糙的表面上爬行,
把它们的洞穴搬到高处。
浑身响的星光俯下身来询问,“需要帮忙吗?”
火车回答,“不用。”
确实不用,一座座森林原地不动,
露湿的灯火,仿佛生前。
阴暗,潮湿,曲折,
强大的黑暗,它当然要经得起各种打量。

一枚黄叶掉在路面上


一枚黄叶掉在路面上。
航班开始了,
有没有接机,都要降落。
“当我归来我不会得到问候”。
叫唤的老屋,丢失的黄狗。
我有开始的保护,
也有结束的杳然,我不过缺少
中间一节。生生不息的土地,
太阳晒在背上,像那唯一的盗伐者。
四体不勤,
没道理的一堆脸混在一起,
而成为黄河上空的一片流云。
流水泱泱
它举目望去,对岸站着三个人。

黎明


鸦鸣是一个人,
稻草是一堆人。
“那枯树是帝王而那荆棘是荣光”,
种族,战火,道德,裤头……没有一滴冻雨在流浪。
黎明是我的私产,
但没有哪个不可以践踏。

过洮水


典雅,崇高,静穆,
夕阳再次照亮雪域。
鸟鼠山,马衔山,长岭山,
一群群牛羊下到草场。
苦瘠的盛世,
悲剧从不在这种地方发生。


信心


你把多少重量藏在你的蹄子里?
山脚下,一只猴子追问大象 。
如果我足够巍峨,
大象说,我将不回答你的问题。


谈出生,作为基因的饥饿

海的最深处是饥饿

欲望是淫荡

老鼠偷油

锅盔打在开裆裤上

总有一天

我会把国家整得没吃没喝

星星

“天空吃了好多油水”

夜空

下弦月。一个头脑到底能想

多少东西,海岸能想多少东西?

白杨树想风,

一刹古庙,想起了北方。

一座疯人院疯掉了,

仅仅想起了北京的“四点零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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