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林老师：疫情下的挑战与机遇
June Lin 导师项目是职业发展中心的品牌项目之一。项目导师林军老师拥有近三十年的金融行业经验，曾是竞争激烈的基金管理领域中为数不多的女性高管，也是90年代初期中国股市最早的交易员之一。林老师拥有南开大学经济学本科与硕士学位，加拿大约克大学MBA以及复旦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
从2015年项目启动至今的五年里，林老师每个月均以小班讨论的形式和上海纽约大学的同学们深入探讨金融、科技和经济学领域的行业动向，并结合自己的资深行业经验，梳理理论框架，以新颖的形式诠释不同市场背景下的经济学理论。同时，林老师坚定地倡导“生活与学习”的理念，为同学们讲授理论知识的同时，也会通过自己的阅读故事和艺术创作和大家分享自己对职业发展和生活的真知灼见。五年里，已经有50名同学从导师项目“毕业”，开启职业生涯发展的新篇章。2018年，林老师秉持着为项目校友提供一个持续的成长支持平台的初心，倡导成立了“松林驿站”：项目校友每年定期与林老师小聚，继续探讨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我们所热爱的“生活与学习”。
2020年3月，项目读书会首次以线上访谈的形式进行，在这个特殊的时节，林老师与同学们共同探讨及分享自我管理、市场、股市与国际形势等同学们关心的话题。
C = 姜辰其
L = 罗力强
J = 林军 June
* 采访中的问题与文字稿均由June Lin 导师项目的同学提供及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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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疫情受困在家期间，林老师都做了哪些事呢？从二月份起，上纽大开始了网上授课。很多同学都觉得在家里学习是一件非常有挑战的事情。我们知道林老师一直保持着高效的读书和工作习惯，那么有没有一些提高效率的好方法可以分享一下？谢谢。
J: 在疫情变得严重以后，我几乎不出门，通过互联网媒体关注各个地区疫情发展、了解新冠病毒的特征以及对生命的危害，并在志同道合的读书会闺蜜微信群内互相交换有关外界的信息，加以甄别讨论，并且大量时间阅读了有关心理学历史和缘起的书籍，因为通常这样的群体性疫情造成社会危害和心理的危害会持续许久。并且，我还协助了我投资的企业的进行了投后管理。投后管理具体情况是这样的。这家企业的主要业务是治疗肿瘤，但那时疫情当前，新冠以外的疾病都或多或少被忽视了，但是患者有些治疗是不能等的，这个群体很值得被关注，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企业看到后联系全国顶级的肿瘤医生在平台上做义诊，我就帮助企业策划联系人民日报和今日头条，来更大范围推动这次义举活动。
对我来说，在家中工作生活其实觉得时间甚至是不够的。举例来说，我早上七点起床，一直运动到九点，然后三餐家务清洁与阅读穿插着进行。到了晚上我还会留出固定的时间来看一部电影。在春节期间没有家务工作人员帮助琐事相比往常显得更多了。时间仿佛还零碎了，更紧缺了，似乎大块专注的时间更少了。如果各位同学苦于无法提高在家中学习效率的话，我建议大家要做好精确的时间规划，也就是说大家一定要对自己每日必做事务有一个时间估计，然后再在多余的时间内合理安排自己的学习计划。比如在早7点到晚11点间，我把必要的时间减掉，可以看到花多少时间可以做弹性和有取舍的事儿，这样的话大家对自己一天的每一个时间段都能有一个明确的安排而不至于无所事事。
同时，同学们对于每天时间的安排不能让自己感到枯燥、焦虑。在做安排时，一定要给每天的自己留一个牵挂与期盼。比如说，我每次一想到晚上看的电影，可以很好的缓解对疫情迅速变化与未知担忧的焦虑，以及枯燥读书的乏味，因为你的期盼使自己有了一个愉悦的释放。
所以，总结起来宅在家中40天，“闷”死病毒，自律响应国家号召，我读了4本书，看了近30部电影，写了2份心理学的介绍，画了4幅水彩画，做了2次义诊宣传推动与部分义捐，等一下都分享给大家看。再补充一下在纷乱的信息资讯时代做出判断与决策的想法：足够的信息加上足够的智慧似乎可以决策。但现实中，信息往往是不对称的，有缺陷有盲区的。我们只能鼓励信息尽可能透明。善于发现信息中的盲点，鉴别真假，并从不对称中有所洞察，从而先人一步做出更有预见性的选择。谁也不能保证做出正确决定。能努力的就是让决定更加审慎和保持弹性。
林老师的水彩画 2020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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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林老师觉得政府在疫情防控与经济发展之间会如何决策？如何在这样的两难之间取得一种平衡？
J: 我认为我们国家这次做的决策是很及时很正确的。这么大的病情，政府采用包括封城等举措，的确是牺牲了部分的经济发展，这个是毫无疑问的，并且这样的举措并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有资源和能力承受的。各个国家都有不同的选择，政府资源的匹配与各国怎么看待民众，怎么看待病情有关。中国之所以选择封城是考虑到春节的因素，春节是返乡的时间，大家都回家过年是聚集的时间，如果病情聚集，中间不停的聚集，再爆发，可能就像当初的黑死病一样带来几千万人的死亡。各种可能性都会有，因为当初对这个病不了解，用什么方式可以抑制它可以治疗都是未知，而且一开始的时候，死亡率还是很高。我觉得现在中国政府采用这种封城隔离，然后启动紧急的制度很有勇气，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中国政府现在这届领导人很明显地要把病情抑制在中国，保护民生。对于武汉一些能力不够的领导班子进行了更换，对于红十字会对于资源分配不对的时候进行的调整，在对于控制武汉疫情上面，中国做的挺好的。武汉的疫情控制住了，对于其他国家也是帮助。对于怎样实现经济和疫情防控的平衡，也是各国都在考量的事情。怎样以短期的紧缩换来长治久安，确实很考验政府的管理能力，目前中国的疫情已经到了第二阶段从拐点到下一阶段的复工，而海外疫情刚刚开始蔓延，同学们也可以以中国的作业为参考，看看其他国家怎样来答题。也可以观察这个新冠病毒怎样递进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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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这次疫情如很多文章所说，给中小企业带来了非常大的冲击，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生存。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出台了一系列经济金融的刺激政策。请问林老师觉得这些金融刺激政策能带来多大的帮助？
J: 对企业带来冲击在所难免，但可以确定的是，政府一定会下大功夫来促进经济发展和保障中小企业生存。这些措施背后的动机是很明确的，在控制住疫情以后，恢复经济成了我们今年政府的头等大事。今年按计划是中国实现全面实现小康生活的十三五收官之年。在这些重要节点的背景下，国家的财政刺激政策出台是及时的，而且是强有力的，我相信我们各个产业都会看到国家更多的投放，补贴，包括对经济转型上的支持。这些都会带来相对宽松的财政政策。
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人民银行新增贴现的额度共计5000亿元，对符合条件的企业采取市场化的方式进行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小额贷款的利率从原来的2.75%已经降到了2.5%。同时，各地政府延缓了三项社保缴费半年来缓解企业的资金压力。政府还设立一些特别的补助和特别的发债对中小企业增加支持，减少负担，然后优化服务。这些都能够实实在在地帮助到各类中小企业。同时，企业贷款的期限也进行了调整：还款安排延迟到了6月30号。落实到地方，从地方政策举例来说，2020年3月1号到5月30号，湖北省的增值税小规模纳税人适用3%征收率的应收税款，免征增值税。适用3%预增率的，预缴增值税项目暂停预缴。其他各省市自治区原先是用3%征收率的应税销售收入降至1%。同时，为了保障个体工商户电气供应，对无力缴纳气电费的个体工商户实行欠费，不停工的措施。包括有一些国有租房是国有企业的，房租都给予减免。以上都是一些从来没有采取过的措施，目的就是帮企业减轻负担，迎接挑战，也确确实实地缓解了一些企业的燃眉之急。
当然，挑战当然是存在的。我们也要注意到，以上这些措施并没有解决许多中小企业现金流紧张的困境。比如西贝这样一家大型餐饮连锁企业，据报道它的账目上现金只能维持不到3个月的消息就引发了各方关注。总的来说，尽管各个企业都会遇到一些困难，中央给予的强有力支持大家都有目共睹，有了这样一系列政策的支撑，短期内对个别企业商户造成的冲击也许无法避免，但是长期稳定增长的预期不会受到影响。
林老师在宣介会 2019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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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下一个问题我相信是很多人都比较关心的，就是在疫情影响下的股市行情。那么林老师您认为疫情对投资市场有什么样的影响？
J: 疫情爆发后，中国股市决定延迟开市。但是除了开市第一天，也就是2月3号有了一个断崖式的下跌对疫情进行了反应，紧接着便是爆炸增长，涨幅大部分集中在科技股，尤其是5G芯片。这样的上涨在同学们看来可能是非常反常的：觉得疫情那么不容乐观，生产无法恢复，股市理应暴跌。但是正如我之前给大家上课有讲到过影响股市的因素有许多，在考虑到宏观经济的时候不要忘记资本的流动性，资金链，以及投资者的情绪。首先，从宏观经济上来看，第1季度肯定是不乐观的，中国去年GDP是6.5%，今年原本预计5.5%。Q3，Q4必须要有强劲的反弹才能保持住一个中高速的增长率。
同时我们要注意到，这个疫情对于不同行业来讲是有喜有忧的。首先，诸如服务业、餐饮、旅游、住宿这样的产业肯定是很不乐观的，但是同时医疗行业和数字经济有关的产业并未受到太大损失，甚至取得了意料之外的增长。比如药品业和口罩生产企业，我们可以看到口罩需求庞大到汽车的生产商都去生产口罩。再比如我投资的一个企业是生产自动机器人的，他现在快速生产了一款生产口罩机器人，就被国家机构所订购。这家企业在年初其实在业务上陷入了迷茫，但是在疫情爆发的大背景下被激发出了活力。
更宽泛地说，那些在疫情期间可开工企业，包括了被政府征用的企业、提供视频与娱乐的服务商、医疗辅助品生产企业都会在第一季度出现很好的业绩利润。这又会间接拉动金融行业，因为股市一火爆，成交量必然水涨船高，会给券商带来大量利润。所以疫情对于整个经济来说，虽说有影响，但也存在结构性的好处。
让我们倒回去从技术层面分析原因。拉动股市的第一个因素是流动性。因为国家害怕经济不好，所以实行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宽松的流动性留在市场上，目前没有顺畅地进入实体企业，导致这些热钱暂时停留在金融领域内部循环。
除此之外在于一些产业确实让大家产生了乐观的预期。比如半导体行业最近上涨了近50%。大家又看到了新5G、高端计算机等等这些行业，都有实打实的企业盈利存在。这也给一些投资者对中国经济产生了一个乐观的中长期预期也有一个新的观点。他们认为这次疫情也许可以解决中国科技与生物医药制造的国产替代，并给中国带来了一个内需的增加。
股市强劲上涨的另一个潜在因素是资产荒，全球都还找不到好的投资标的，但是大家手中都持有海量资金。相对来说，中国因为众多的人口基数在互联网消费和在半导体行业和创新科技取得的进步，以华为为带动的5G领先的新基建都将会给中国带来了一个长足的发展。这些利好消息给大量资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投资方向。正是由于这一系列乐观的预期造成了股市先动于经济强势上涨。
往届学生返校分享 2019年12月
李海波 June Lin 导师项目首届校友 现就职于英国伦敦巴克莱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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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林老师可以谈一下对近年来的中国股市的总体情况的看法吗？
J: 现在的中国的股市很分化。上证指数、创业板指数、深圳指数、中小板指数还有科创板指数全都走出来很不同的一个态势。
从我们在做投资的人来说，我们会认为从18年开始，中国已经有了结构性行情，结构性牛市也可以称作是震荡市，也可以称作是牛市。甚至如果从万得全A指数去看结构性18年开始的结构性的牛市，实际上已经是全股牛市了。去年很多人都赚钱，但主要是专业机构赚钱。资金量是有限的，有局部性的，它不是所有的人都受到财富效应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牛市，一个影响因素是宽松的货币政策，第二个是整个科技周期。中国处于一个大的周期中间，并且中国的国产进口替代的力量非常的强盛。中国要在科技领域发展自己的企业去替代美国的东西。第三个是我刚才提到的全球目前的资产荒。全球到处在找，哪里可以投资，让资金更加升级。第四个就是财富效应。因为货币一直在发，人们得到的钱变多了。尽管货币超发可能会带来贬值效应，但财富也会相应地成长。财富效应一旦存在，人们就会有对消费升级有一个强烈的需求，他要更好地吃，更好地用，更好地去精神享受。
这四个原因让投资者找到了可期的、有未来的产业。而企业的实际盈利确实也给投资者带来了一个信心，认为它不停地会有利润上涨，生产上的扩大。
“松林驿站”年度小聚 2020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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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您对疫情过后股市行情以及中国经济形势有什么预测？疫情期间及过后会有哪些商机和机遇？
J: 影响股市是四个方面：宏观经济，企业的基本面，资金的流动性，投资者的情绪和信心。国家在疫情期间采用了量化宽松政策，使得流动性增加。这一次的中国股市涨幅是在于流动性给市场带来的福利，再加上投资者因为疫情逐渐得到控制而产生的乐观情绪。
盈利的企业主要集中在半导体行业、芯片行业、5G产业，医疗产业和数字化产业，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在政策的指导下的反弹。因为科技股的定价有些太高了，所以最近大家也逐渐把目光转向了基建：新、旧基建两个部分。整个中国的市场今年是成长股的市场，而这个市场是结构性牛市。但因为资金不够，所以只能选一些有真实盈利业绩的企业去投资。所以总体来说新基建产业是未来有前景的，有一个长达近十年的产业周期，而且我们进口替代政策也会促进它的发展。电商，电子数字化的消费端，比如一些互联网企业，像抖音今日头条，美团，拼多多，也有长足的发展。新媒体领域潜移默化影响大家的收费模式，可能会在疫情结束后进一步实现这个行业消费模式的转型。
新能源车，包括以特斯拉为例，所带动的产业链也是可期望的：投资是投未来的。现在随着疫情的冲击，短线的消费需求受到了压制，但在整个宏观大经济环境下会恢复的。新能源车占据了一个长短都可期的一个位置上。同理，医疗行业也是。
归纳起来，其实同学们都想了解的是经济问题和股市会怎么样，但是我说一点，经济和股市是两件不同的事情。如果按教科书来说，股市是先于经济先动的。但除此之外，股市还要受资金面影响，投资者交易情绪的影响，企业本身的业绩影响。对于经济的看法，只能去评判宏观经济怎么样，所以股市呈现出来的态势是跟经济是两个状态。我认为全球的经济都不好，但全球好的一点是通胀还不厉害，所以国家还有调整的手段和措施，可以采用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手段。这些政策会带动消费与生产疫情对于消费的影响是很大的，对全球产业链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因而经济也不大好。从成熟国家的角度去看，经济不好，股市肯定要先下跌。我们拭目以待。
五年感谢会 2019年11月
彭汉智 上海纽约大学学生事务部主任（图左）林军 老师（图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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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目前有说法说因为央行想通过多发行货币来增加货币的流动性，但是与此同时，为了避免通货膨胀，会抬高一线城市的房价。因为相比于食物等商品等上涨，房产的上涨要对通胀的影响稍弱。林老师您对这种说法怎么看？
J：央行实行了宽松的货币政策，但他又要避免通货膨胀，因为一旦通货膨胀发生的话，他就不能够宽松货币，这是一个悖论，对吗？在宽松货币和抑制通胀之间的确有一个两难，但提高房价我是不认同的。你们可以看习主席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说聚焦疫情对经济运行带来的冲击和影响，围绕做好“六稳”工作，他说“房住不炒”，所以国家目前是要把房价的真实需求与供给结合的更好。房产股在最近上涨的20%，不是因为因为它是成长股，也不是因为房价要涨，而是因为房产股的估值太低了。因为当成长股的逻辑不能运作的时候，股市必须需要找价值股的逻辑。它总是在这两个风格中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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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疫情对于中美贸易战的影响有哪些？为何最近出现了缓和的迹象？
J: 这个原因也是源自于特朗普要大选了，他觉得打了他就会失去选票，不打就吻合了某些集团的利益。我认为中美贸易其实打到这儿，疫情是其次的，核心还要看美国的大选。美国的大选会对中美两国之间的产生出一些博弈的关系。中国的全球制造业中心，让大家看到了它迅速实现产能的希望。美国的高端的制造，脱离不了到中国中下游来做。美国企业基本上又都是全球性企业，他会考虑这个部分是它整个经济的一个产业，实际上还是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代表。
美联储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其实他是担心美国的经济很糟糕了。所以他实行了一系列政策，但实行之后对美国经济到底怎么样？这是一个难题。如何保持经济增长其实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西方资本主义已经保持现有的货币财政政策很多年了，他缺少一个像当初的凯恩斯那样的变革经济学家：国家得需要有一个变革。
我觉得现在是在一个全球的科技变革，经济理论体系变革，甚至包括政治制度变革的一个可能点上。因为大家一开始都觉得中国这种制度不行，但现在国际上包括美国人很赞同中国这种制度带来的执行力。中国迅速地隔离、迅速地动员、迅速地出台政策，这是只有在一个社会主义体制的国家，一党领导的国家才能可以干，才有能力可以调配。尽管我们不用担心美国的疫情，他们是肯定有能力去治疗的，但是恐怕美国没有像中国那样迅速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在线研讨会 2020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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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的水彩画 2020年3月
文字整理 | 姜辰其
韩欣遥
危亦宁
编辑 | 谭铃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