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余秀华的真爱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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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顺序是女人、农民、诗人。但是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忘记我所有的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

                                      ——余秀华

近日，朦胧诗代表人物食指针对农民诗人余秀华发表了一段义正言辞的批评，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舆论关注，尤其是在微信，微博两大媒体平台，短时间内出现了大量的争论。这件事的起源是诗人食指在北京的一场新书发布会上的发言，“看过余秀华的一个视频，她理想的下午就是喝喝咖啡、看看书、聊聊天、打打炮，一个诗人，对人类的命运、对祖国的未来考虑都不考虑，想都不想；从农村出来的诗人，把农民生活的痛苦，以及对小康生活的向往，提都不提，统统忘得一干二净，这不可怕吗？评论界把她捧红是什么意思？评论界的严肃呢？我很担心。今天严肃地谈这个问题，是强调对历史负责。不对历史负责，就会被历史嘲弄，成为历史的笑话。”

此言一出，隔着屏幕的网友们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在各大媒体平台上留下了自己的看法。在一大部分支持和反对食指言论之外，还有一小部分网友也从客观面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在这其中也不乏有人说这事情其实只是一场高调的炒作而已，一时之间网络上众说纷纭。在网友们正说的起劲时，这一事件的另一个主角余秀华对此做出了回应：“食指先生说我不提‘农民生活的痛苦’……可是，我从来不觉得农民生活是痛苦的啊，真是一个高深的课题：人们向往田园生活，凭什么又鄙薄它？真正的痛苦是作为一个农民，眼睁睁看着乡村文明的流逝啊。再过几年，哪里还有原始的农村啊。”这很余秀华，就像在回应外界人把她称为中国的艾米丽·狄金森时，她只是说，“我就是我，余秀华”。

1976年，余秀华出生于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因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脑瘫，使其行动不便。因为出生带来的缺陷，余秀华从6岁才学会走路，那以前，她总是在院门口爬来爬去。行走对于幼年时代的她非常困难，家人先是给她做了学步车，后来又换成拐棍，再后来终于可以摇摇晃晃地走了。余秀华19岁时辍学，在非自由恋爱情况下嫁给了比她大12岁的尹世平。2014年，余秀华与丈夫离婚。

其实，对于余秀华这个人，我唯一的关于她的记忆就是2016年《朗读者》里，她与董卿的那番对话，上天将才华当成弥补给了这个女人，当她的作品被出版，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时，她迎来了很多人的羡慕和崇拜，但只有她自己深知，也仅仅是才华而已。当她们在聊到她作品中的爱情时，能看出她的眼里是溢出纯真和欣喜的，一句“缺什么补什么”简单的6个字，无比轻快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这个女人对于现实生活中的爱情的向往和渴求。当面对“为什么会选择离婚？”这个话题时，她却又是笑着回答“离婚，是因为我有钱了。”也许很多人都不理解，也难以理解她这样的一个人。而她自己也说过，“我真的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越来越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余秀华称自己是一个纠结的矛盾体。一方面她可以很勇敢，可以什么都不怕，主动去追求任何自己喜欢的人和物；一方面她却时常在逃避，很自卑。她曾说，她很害怕别人看到她吃饭的样子，就是现在也依然是这样。但也许正是这样的灵魂把她带进了神奇而美妙的诗歌世界。就如她所说的，幻想，她一直都依靠幻想在活着。

这是在《朗读者》里朗读的那首诗《给你》，她说这首诗要献给曾经我喜欢的那些人和将来会来到我生命里的更多的人。

一家朴素的茶馆，

面前目光朴素的你皆为我喜欢

你的胡子，昨夜辗转的面色让我忧伤

我想带给你的，一路已经丢失得差不多

除了窗外凋谢的春色

遇见你以后，你不停地爱别人，一个接一个

我没有资格吃醋，只能一次次逃亡

所以一直活着，是为等你年暮

等人群散尽，等你灵魂的火焰变为灰烬

我爱你。我想抱着你

抱你在人世里被销蚀的肉体

我原谅你为了她们一次次伤害我

因为我爱你

我也有过欲望的盛年，

有过身心俱裂的许多夜晚

但是我从未放逐过自己

我要我的身体和心一样干净

对于这场如今已升级为“理想主义与享乐主义包括实用主义的碰撞”，“严肃文学是不是死掉了”，如何平衡“精致文化”与“大众文化”的社会舆论风波，我想起了如今的网络文学的盛行和之前很多网友写的一些网络作家与文学家之间PK的文章。在互联网普及的今天，有很多人都很喜欢现代兴起的网络文学和网络作家，于是就开始出现很多“文化糟粕”“文化垃圾”的符号和字眼，在一段时间里，我们手机屏幕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网友的如浪潮般滔滔不绝的言论刷屏。然而，舆论过后真正留给我们的真正有用和实质的东西却是如在大海中寻找珍珠，寥寥无几。而如今的这场关于食指与余秀华的争论，网络舆论很多很杂，甚至是目不暇接，可是在众多的舆论之后，又有多少人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获得了真正有用的东西？

“余秀华坐拥自己的世界，与境遇无关，与身份无关，她就是这样纯粹的诗人。”诗人马灯这样评价余秀华。就像在文章开始那句余秀华对自己的评价一样，她希望，在读者阅读和欣赏她的诗歌时，读者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她的诗歌而已，就像她在创作她的诗歌时，她的眼里和心理也只有她的诗歌而已，其实他们需要的都只是，仅此而已。

一个人毕生所求，不过真爱与自由。希望我们爱的余秀华终获一生之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