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之八：疫情下的行走札记 A231公路 目击严重交通事故，以及疫苗护照意义何在......
之八
大流行、疫苗、失业、复苏
与病毒共处……
2021年7月20日
A231
上午十点钟，七月二十日，
A231公路，布尔戈斯到莱昂方向
四十公里处道路中央，横亘着一辆翻倒的
法国牌号汽车，车头瘪了，车顶上的
行李架甩到一边，甩到一边地上的还有，
零落着的几只撞飞出来的
袋子。两个人试图扒开
车窗，一个人被拉着从车里
爬出来，踉踉跄跄摇晃着
走了几步，路边传来一声
呕吐般的叫，然后戛然而止，仿佛
刚吐出来的无限痛楚和悔意
重又吞进到胃里，声音来自身穿
黑色短袖T恤的男子，他双手抱头，蹲在
路边的隔离护栏外面，他面前是
一道斜坡，更远的地方，起伏的
金黄色的麦田，美丽、宁静、祥和，
斜坡草地上趴着一个人，不知还有没有
呼吸。经过的车辆减速、靠边，打双闪
小心翼翼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的人们
面色凝重，无声无语。三个讲西班牙语的
男人，急匆匆走近，商量着并开始
拨打电话，其他人无能为力地在一旁
佇立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几分钟后，或者
十几分钟之后，会有救护车、拖车、警车，
然后，过路车会知道这里交通堵塞，大约
一、二个小时之后，道路疏通，一切
如常。幸运者面对不幸者的家人，不知
如何启齿，也许，不久的将来，路边会出现
一束小花和几只蜡烛。我们继续
赶路，收音机飘出如泣如诉的
弗拉门戈音乐，我们默默地不再追问
那个人怎么会飞出那么远。
是的，7月20日一早出发，公路上就没几辆车。我们从布尔戈斯到莱昂方向，大约开始40公里的样子，看到了这样的景象，那辆车应该是我们前面车子的前面一辆，更前面的一辆车也停下，从车下来的人的神情看，他们可能是同路的朋友，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突然之间发生的。
我们没有拍照片也没有拍录像，其实，有一点纠结。
别人——别的私人出了这样的不幸事件，我们刚好遇到，如果能帮一把手，就尽量帮忙，如果帮不上忙，就不要添乱，不应该介入他们的痛苦。
从另一方面讲，当这件不幸发生的时候，发生在公共道路上，需要公共机构来处置，已经超越了私域，总要有暂时把情感搁在一边的功能性的记录，我们都可以充当这个角色。我做过记者，也写纪实性文章，其实很想充当这个角色， 但又很怕被人指指点点，算是选择了虚伪的政治正确吗？
路遇这样的事情，内心，不管怎么说，是有些不淡定的。本来想在途中给徐晖搭把手，终于，这一天，我都没有开车。
▼配图为里斯本景观
与内容无关
接下来，我们穿过西班牙，进入葡萄牙。
出发之前，简单看了葡萄牙的高速路攻略，攻略里细节写的很清楚，但是，忽略了整体，或者阅读过的内容不符合我们的理解习惯，总之，有点理解歪了。
这样说吧，葡萄牙的高速路，是分段收费的。基本的收费方式，还是像法国、西班牙、克罗地亚一样，遇到收费路段，经过打票机，取一张卡，离开收费路段的时候，在缴费口或者机器或者人工那里缴费。
葡萄牙还有一些新修的高速路段，收费但是没有设这种路卡，经过这样的收费路段，就需要在公路管理网站做个注册登记，输入车牌号和付款用的信用卡号，这样的路段会自动扫描车牌号自动计费自动扣款。另外，和很多国家一样，在葡萄牙停留时间比较长的人，比如本地人，经常开车进进出出，可以购买类似中国ETC易通卡，打包收费。
我们读攻略的时候，目光集中在网站登记扫描缴费，虽然登记网站上写得挺清楚的，有通过这种方式收费的公路号码，但没有像事后理解这么透彻，当时有种错觉以为扫描收费和收费站口是可以互相替代的，对公路号码也不熟悉，结果经过收费站取票口的时候，就有点恍惚，网上登记过付费信用卡还要在路卡缴费吗？对语言标识也陌生，一下子就从T口也就是相当于ETC走的易通口冲过去了，意识过来的时候，在高速路上，已经容不得开倒车，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等到离开收费路段，却终于没敢再走ETC口出去——将错就错，结果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铁面无私，既然我们无法出示进入高速路的入口凭证，那就收个全程高速公路费，心肝肺都疼。我们后面的车主很好心，并不着急催促，反而看到我们有话说，特意下车来帮我们翻译，然后耸耸肩，跟我们说，我也没办法了，这就是葡萄牙，道路贵、汽油也贵，什么都贵，言外之意，大家一起逆来顺受吧。
这位陌生人淡定友善的态度，滋润着我们，如同烈日下一缕清凉的微风。
下午时分，抵达葡萄牙波尔图的酒店。对了，我们本来计划在入境葡萄牙之前做一次Antigenic核酸检测的，因为在葡萄牙要停留好几天，无疑是旅行目的地，作为旅行目的地，葡萄牙的入境要求里面，明确需要要么完全疫苗满14天，要么感染康复证明，要么48小时之内的Antigenic检测阴性证明或者72小时之内PCR检测阴性证明——对于这三条，我已经像背诵什么语录一样牢记在心了。
从捷克德国边境、德国法国边境、法国西班牙边境的情况，以及法国、西班牙酒店的情况看，我们想着，到葡萄牙遇到问题再说吧。而且，在西班牙布尔戈斯也没发现街面上的检测点，波尔多水镜池不远处倒是有个检测点，每天的开放时间很短，我们路过的时候，特意看过，没有开门。
还真遇到了一点小问题，边境没事儿，到了酒店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工作人员问我们有效的疫苗证或者康复证或者检测证，都不符合要求，没关系，酒店解释说，我们这里有现成的核酸测试盒，用我们购买的原价提供，请到旁边的座位区自行测试，等待满10到15分钟，给我们出示测试条，如果是阴性，我们填个声明，就可以入住了。
儿子在布拉格上学的时候，学校每个星期都给他们做一次测试，所以，他比我们都有经验，操作还挺熟练，不到一分钟，鼻腔液体通过测试条，抵达验证区，证明测试成功的小队长一道杠横线露出颜色，这道验证横线呈现出颜色之后，再等多久前面那道测试阴阳线也不会再变化显灵了，无色继续无色，有色维持有色，怀孕测试也是这样的。但，规定是等待满10-15分钟，所以，我们只好坐在那里傻等了10多分钟，酒店前台认可，签了一张声明书，算是办完了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