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空间场景设计：活动、游戏、学习、创造
为何需要改变学校设施？有人会说，学校现有的模式在过去的一百年间也都运营得不错，许多传统学校建筑设计顽强地维持不变。那么，为何需要改变？
因为教育的目的已经改变。过去的教育侧重于把“知识”灌输给学生，但当知识成为易于获取的商品，现在的教育应该侧重于培养强大的社交、创造和概念性思考的技能，塑造个性和学习全新的文化素养。根据世界经济论坛的报告《工作的未来》，2020年排名前十的工作技能将是：
1. 问题解决能力，
2. 批判性思维，
3. 创造力，
4. 组织管理，
5. 团队合作，
6. 情商，
7.判断力和决策力，
8.服务意识，
9.人际交往，
10. 认知升级。
理查德•埃尔莫尔博士言简意赅：“任务预测表现。”意思是学生在学校时需要做他们长大后能够擅长的事。既然我们知道未来排名前列的工作技能是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设计相关的学习体验，让学生在学校就能实践并发展这些技能？显然，由于实体设计的限制，加上以老师为中心的教学法的掣肘，传统教室很少能为学生提供机会训练前述十种未来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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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场景：交互体验给予情感与精神的滋养
“活动”涉及学生在学校时，来自个人与社交环境中的所有体验。这个领域也给学生情感与精神的成长和滋养提供最好的机会。
小组合作。2020年所需的前十项技能中，几乎所有技能都需要团队合作。可以确切地说，学生离校后的人生当中，有一部分要求是他们学习如何成为团队不可或缺的成员，与其他成员共同完成更高的目标，这样的目标并非个体独自付出努力就能做到。
学校应为学生学习和团队合作提供最好的环境。可以利用教室以外的一些区域让学生团队进行合作。这样的区域可以是让两名学生结对合作的小组讨论区；也可以是供五到八名学生使用的小组活动室，一个圆形咖啡桌，一张舒服的沙发，甚至是让小组在户外合作的长凳和桌子。老师也可鼓励学生在教室合作，让学生分成小组围坐在桌子旁，或者把小书桌合并起来；不过若在一间小教室让几个小组的学生同时进行团队合作，这样的环境并不理想。
放松。放松的需求很容易被搁置，容易成为学校无法提供给学生的奢侈品。科普作家卡尔• 齐默曾写道，“研究人员认为游走的心智对于设定目标、探索发现以及平衡的生活也许是重要的”。所以学校为学生提供时间和地点休息一下也有意义，哪怕只是在一个通常排满课程和活动的学校日休息片刻。
从建筑学的角度来看，软座、豆袋椅、沙发、扶手椅、窗座以及远离活跃区的安静区域——若能与大自然联结更好——这些都是学校能够鼓励并庆祝“放松”这一概念的重要方式。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考虑送孩子们到户外放松、学习或交流。学校和学校设计师常常忽略户外作为放松之地的价值。
社交。 有位宾客到访我们一位教师朋友的课堂，观察到他的一些学生很投入地参与讨论，于是就问他这些学生为何如此活跃。老师解释道：“他们不是在讨论学校的作业。他们是因为昨晚当地棒球队比赛的险胜感到激动。”对于教师朋友而言，他的学生这么做很自然。他没有一开始就下禁令：在课堂上只能开展“真正的”学习。他意识到社交实际上也是真正学习重要的一部分。确实，社交技能常常被当成事业和人生成功的决定性因素。因此，我们应义不容辞地确保学生在校期间有充分的机会开展社交。
学校各个地方的设计都应该考虑空间是否能够成为好的社交场所。大家对社交空间的需求是非常多样化的，学生会被这样的社交区域吸引——不仅满足了他们的个性需求，也让他们在这里找到可以相处的伙伴。从高能的咖啡屋到安静的学习区，从圆形剧场风格的室内外席座到与学习工作室毗邻的小组讨论区，多样性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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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情景：有序而灵活，在玩耍中成长
游戏在21世纪迅速成为学习的主要形式。自发游戏是自然的，有活力和创造性，需要策略，让人投入且激动人心，还能帮助你从错误中学习。从学习的角度来看，游戏体现了我们理想的学校体验的精髓。
社交游戏。如纸牌游戏、棋牌游戏以及诸如象棋这样需要大脑灵敏的游戏，通常都在室内进行。但许多户外区域也可以用于开展这类社交游戏，比如孩子们在户外大型象棋棋盘下棋，这样的社交游戏也包含了身体活动和练习。
许多人文学科的教学采用角色扮演是非常有效的方式，但自然学科也可以这么做，比如学生可以扮演他们喜爱的科学家等。从学校设计的角度来看，角色扮演可以在学校礼堂这样正式的场地开展，也可以在学习社区里毗邻学习工作室的公共区域这样不太正式的场地开展。
体育活动：游戏与运动。这类活动可以在室内体育馆开展，也可以在户外的操场进行。这类活动提供了关键的健康益处，同时发展重要的生活技能。尽管不是每所学校都负担得起让学生受益的完整系列的体育活动，学校也应该努力联系当地合作伙伴签订协议，共享诸如体育馆和游泳池这样的社区设施。
在自然中玩耍。自然主义者斯蒂芬•莫斯说：“自然不仅让孩子们体验更广阔的世界，更让他们自我体验。因此爬树让孩子学习如何对自己负责，如何为自己权衡风险。从树上掉下来是对于风险与犒赏的最好的一堂课。”
我们建议学校至少每天留出两小时让孩子们参加贴近大自然的户外活动，非组织性的游戏就更好了。不该让天气妨碍外出。所有学校都应该相信这样一句话：“没有坏天气，只有不合适的着装。”
孩子们在户外最好的体验是做人们在户外自然会做的事情，比如农耕、照顾动物等；即使在比较正式的操场，我们也建议把一些现成的塑料滑梯、秋千和攀玩架换成自然景观，允许孩子们做自发的、相互交流的以及创意性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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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学习社区：不止于学习本身的探索
学生从真正的学习中获得的益处应该远远超越取悦老师或考取好成绩。让我们回想埃尔莫尔教授对学习的定义：学习要求学生“有意识地”参加某项活动，以此作为“改变”他们世界观和“学习”某项事物的序曲。
直接教导。学校的设计决定着直接教导的方式，即一群群学生被安置在不同教室，每间教室分配一位成人。一旦不再强求老师必须和一群固定的学生在一起，那么“直接教导”可以有全新的含义。一位老师能够帮助一小组学生，也可以对一位学生进行一对一指导。直接教导可以采用简短讲座的形式。如果做得好，这样的讲座可以向学生有效地传递重要信息，让学生将这些信息应用于他们接下来的学习。
不再给一群被迫上课的学生授课，不再受“上课时段”等日程的限制，都是改变的方式。一堂直接教导的课程可能短至两分钟或长至一个多小时，取决于所教授内容以及学习者的需求。
合作型学习。合作型学习这一学习方式现在被广为接受。“不像个人学习，本质上带有竞争性，学生一起学习可以让彼此的资源和技能最优化（向对方咨询信息、评估对方的想法、督导对方的学习等）。”
虽然可以在教室里开展合作型学习，但如果是涉及团队或小组活动的合作型学习，教室却不是理想的场地。首先，教室的空间不够；其次，与个体学习相比，合作型学习中团队成员有更多的互动，这将增加教室的噪音，影响学习的质量；其次，当学生开展团队活动来解决某些重大问题时，不同的成员需要完成不同的任务，而他们可能需要应用更多的学习方式， 而不是被局限在教室中。
由于上述原因，需要进行小组合作的合作型学习最好在学习社区而不是教室开展。学习 社区提供多种学习模式，有更多的空间可以移动，为合作型学习提供了更有效的环境。
创业精神。学生企业家有广泛的机会来表达自我。比如，他们可以在学校开启小规模商业孵化，为当地社区服务；他们可以通过办展览及出售学生作品来发展学生艺术项目。我们提议设计“年轻企业家工作室”，在这个实体空间，学生企业家可以学习策划、启动并运营某项真实的商业。
项目。让学校所有的学习都以“项目”为基础开展，这么做也许是必要的。毕竟，事实和数据若与真实的情境或应用的机会脱节，这样的“学习”持续的价值何在？
从空间设计的角度来看，成功的基于项目的课程需要包含更多可以动手实操的学习领域。换言之，少讲理论、多做实践将需要更多的场所，不仅仅是科学实验室和“制作者空间”。学校教学楼的多数场所，包括户外学习区域，都应该用于积极的学习，这意味着需要大面积的工作台、水源、耐磨地板、高天花板、可以使用相关的设备、有存储空间及展示空间、有妥当的日照光、隔音效果以及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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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发创造的环境：在合适与多元的空间里表达与创作
当学生从被动的网络吸收者转变成活跃的贡献者，年经人的巨大潜能得以释放，他们也能更好地为有创造力、有挑战性的人生和事业做准备。学校应当训练学生挖掘自己创意的一面，并为学生提供相应的“空间”，让每位学生在这样的“空间”完全体现创意技能。
音乐、美术与表演艺术。音乐、美术及表演艺术都属于同一类别，本质上都是学生得以探索独特性和原创性的媒介。音乐提升听力与注意力，促进大小运动技能的发展以及诸如看、听、触摸等感官的协调。美术除了可以促进科目学习，也给学习者提供非学术类的益处，比如提升自尊和动力、美学认知、文化接触、创意性、情感表达的提升，还有社会和谐以及对多样性的欣赏。
学生可以通过许多方式接触音乐、参加音乐活动并接受正式训练。不像其他活动可以在通用的空间开展，正式学习音乐一般需要特殊设计的空间。从独奏、合奏训练室，到合唱和乐器音乐工作室，到录音工作室、黑匣子剧院和大礼堂，学校需要多种多样的场地来开展音乐活动。对于艺术室来说，设计和地点需要特别关注，好的日照很重要。艺术室看起来、感受起来必须与典型的教室不一样。对于表演艺术，许多学校选择建立黑匣子剧场，以取代常规的学校礼堂或者作为礼堂的拓展。它是一个多功能空间，可以用于戏剧、舞蹈、音乐，可以作为圆形剧院，也可以用于媒体制作或作为一个多功能的展示空间。
创作。很少有创意性的活动能像写作一样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教室这样的环境不利于人发挥创造力。图书馆更适合创作，但学校日程紧凑，学生无法在图书馆待很久，同时会感到于期限内完成作业的紧张，这同样扼杀创造力。
当然，不是所有人在同样的空间都有创造力。有些学生想要一个安静的角落，其他学生更喜欢随意活跃的空间（想想星巴克）。所以我们提倡建立各种正式与非正式的场所，让学生自然地身处这些场所，不管他们是用钢笔和纸张，还是使用诸如电脑、平板，甚至手机这样的设备进行书写。
制作和STEAM。没有什么比通过制作和构建事物更能表达一个人的创意。据格瑞•斯达格所说：“我们都得把握自己的人生、解决自己的问题；制作便是建立在这种渴望的基础上。制作让我们意识到知识是经验的结果，让大家更易于接触一系列体验和专业知识，由此，每位孩子都能够参与解决真实的问题。”
教室可能是整个校园开展制作活动最糟糕的地方，原因在于它局限的空间。我们认为制作应该是孩子们校内生活的固定组成部分，“制作者实验室”应该像“计算机实验室”一样普及。学校的每部分都应该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支持“制作”活动——把想法转变成产品。这将把理论转变成实践，通过多种方式让学习（甚至是学校教育）再次变得有趣。
我们确信实体学校的设置已经妨碍教育工作者声称为孩子们着想的所有学习目标。举两个词为例——个性化及合作。对于实现教育的个性化以及团队合作而言，教室是最糟糕的场所。在基于教室的学校模型中，实现个性化与合作的希望非常渺茫。
当我们思考学生真正的学习所需的“空间”，我们也指社会的、情感的以及创造性的空间，所有年龄的孩子们都需要在这样的空间茁壮成长。学校亟需这样的“学习空间”。我们相信校园环境的设计会让大家看到并拥有这样的“空间”。当然，设计本身也只能做到这些。让学生真正感到他们有空间可以学习，学校需要利用实体环境的设计作为催化剂，推动整所学校的转变，即让学校从以老师为中心转变为以学生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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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普拉卡什 ·奈尔 罗尼 ·齐默 ·多克托里 理查德 ·埃尔莫尔
来源 | 《優教育》杂志第37期，《重新设计学习和教学空间：设计利于活动/游戏/学习/创造的学习环境》一书，有删节。
投稿 | giftededucation@fox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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