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要当场撤换法务，法总该息事宁人，还是坚持不换人？|职业发展问Lily#162

律政职场私董会创始人，法律职业导师，职业发展教练。《总法律顾问手记—律政职场胜经》《总法律顾问手记—百战归来再读书》《总法律顾问手记——智胜职场》作者，任跨国公司中国区总法律顾问多年。纽约大学公司法硕士(Corporate Law LL.M.)，四川大学法律硕士，中欧国际工商学院EMBA。原创作品，转载联系作者获事前授权。

Q&A

Lily姐：

你好！我去年8月跳槽到一家互联网公司任法务总监，带6人团队，跳槽之前做过8年律师。

总体上，做公司法务和我在律所工作的感觉很不一样。互联网公司业务端比较激进，法律合规意识不强，他们希望法务什么都不要管，就点下流程让业务合同Pass就好；但又对法务响应度、服务态度要求很高；相当的矛盾！

去年底，我派了位高级法律顾问支持某大项目，但业务不太喜欢这位法务，反馈不好。该法务的确不是很会业务导向地处理问题，但可胜任专业工作；我提醒她留意业务的反馈。可是年后上班没几天，业务老大气势汹汹的冲到我办公室，投诉法务阻碍了项目推进，进而要求换人。

换人，担心该法务在内部很难抬得起头；不换人，业务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很难办。Lily姐，我该换法务后息事宁人，还是坚持让这位法务继续服务？

——律政职场私董会会员N

《总法律顾问手记——智胜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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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换人与否中动摇的N总：

你好！你在业务的步步紧逼之下，能运用同理心、来设身处地为涉事法务考虑，一旦换人将给这位法务带来何等负面影响，这一点让我看到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领导。

但要解决你内心换人与否的摇摆，首先，得分析下业务坚决要求换人背后的真实诉求；精准锁定原因才能将换人事件对业务、对涉事法务人员带来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以我对法务工作的切身体会，业务想换法务大致可归纳以下三大类：（1）专业能力不胜任；（2）沟通方式比较冲、性格上轴，在团队合作方面出很不和谐；（3）商业导向服务意识差、工作响应度和自我驱动比较低，出方案消极、推一推动一动的那种。以上三点无论是以上哪一条、或者哪几条出了问题，都有可能引发业务对法务投诉、甚至要求直接撤换法务。

然后现实情况的复杂之处在于，很多被投诉的法务并非仅仅某个特定方面表现不佳，很可能几个方面的问题交织在一起，从而把问题升级成了大问题。

譬如某个法务在项目上的法律服务方案虽然不是非常业务导向的最优方案，但也不失为一个方案；可是要命的是，该法务在沟通的时候说话方式不当，激怒了业务老大；那么这两个方面问题交织在一起，大概率会引起冲突升级；这很常见。

因此，法总需要对来自业务的投诉进行精准识别，以求锁定引起投诉的确切以及最核心原因；如此方能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安抚好业务的情绪，把对涉事法务、对项目、对法务部在公司内部的权威等方面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要做到如此，法总在处理投诉问题的技巧上切忌偏听偏信；并非谁气势汹汹，谁说的就是客观实情。建议你不妨找业务和法务两边的投诉人和被投诉人均了解下情况，收集到充分信息才好定位核心根源；另外，也唯有多了解情况、还原事实真相，你的最终处理结果才能不偏不倚、做到两边都服气。

其次，大项目背后利益攸关者众多，有的业务投诉法务是真的不满，有时候却是出于一些不方便明说的原因；高明的法总要懂得区分，也要懂得如何保护团队成员。

国内企业使用法务的文化和习惯均比较功利，企业文化里缺乏法律合规基因使然。作为法总在工作中面对针对法务的投诉时，不仅得听懂业务台面说的话，更得洞察业务投诉背后的真正用意。

回到你的个案中提到负责项目的高级法律顾问，你认为她在应对项目的专业能力上没问题；那么我就假定业务的不满集中在沟通方式、团队合作、以商业为导向的服务意识上。当你有了初步判断后，我建议你多了解下这位高级法律顾问过往在不同业务群体内的口碑，观察下是否前后评价一致。

因为人有行为惯性，尤其是人的沟通方式、团队合作、商业为导向的服务意识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如果她确实这方面存在问题，必是积习难改。但倘若这位法务专业能力足以应对项目，而且过往在和其他业务合作的时候，对她没有这方面的不良评价，但某个业务团队就此提出了强烈投诉，那就要留意投诉背后的真正原因。

公司的职场环境比律所的错综复杂许多，你从律师岗位转做法总时间不长，这方面多份警觉有助于你把误判和伤害降到最小。

有时候并非法务在提供法律服务时做得特别不妥，可能仅仅是这位法务比较坚持原则，让业务团队觉得这位法务不可控、迟早会碍事，而他们又有平时配合得比较好的、任凭他们拿捏的法务人员，从而导致业务大张旗鼓、虚张声势地投诉。当然，也可能是业务老大对这位法务信任感缺失所致，需要敏锐地进行甄别。

最后，在业务高压下撤换掉原法务并非优选方案，建议用更资深法务作为上级来一起参与到项目中。

假设正如业务所投诉这位法务的确有问题，没什么管理经验的法总可能会直接用另一名法务来替换掉涉事法务；而有经验的法总，则更倾向于派一个更资深的法务来一起参与到项目中。

从管理的角度来看，有四点好处：

（1）相对于直接替换法务，更资深法务的加入，让这位涉事的法务不至于抬不起头来，伤害更小；

（2）让更资深的法务和涉事法务一起来为项目服务，而不是直接换人下场，一来法务这边不会出现换人带来的交接信息不畅而影响业务进程；二来让涉事法务学习如何把法律问题技巧性地解决好，对这位涉事法务也是成长，可接受度和配合度高；

（3）对业务而言，你派了更资深法务的加入，表明了你作为法务部负责人对业务反馈和投诉的重视，重视的表态很重要；

（4）业务倾向于在工作中想方设法探测法务、法总的底线，如果你无条件满足业务所有诉求，业务可能会因为施压奏效而举一反三、不断施压，对你在公司内部开展工作也并非好事。

以上是我对这个问题的解答，先说到这里，祝你好运！如您有任何法律职业发展问题，小问题可加入“”线上匿名提问，方向性问题可通过我的工作微信（lilyforwork）预约一对一职业咨询。

最后推荐有志从事法务职业的朋友，读一读我的法律职业发展系列丛书。三本书能帮助你体系化地理解法务工作之道、如何得体地处理法务和律师、法务和业务的关系，理解法务的职业道德规范对法务的重要性，以及法务的职业未来构想等等。购买最新上市的《总法律顾问手记——智胜职场》按小程序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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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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