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的张爱玲竟然如此爱看『杀猪』……
细读张爱玲最晚被发现的《异乡记》总共只有三万字，写的还是那段人皆共知的“胡张恋”：1946年，抗战结束了，胡兰成跑了，张爱玲赶到乡下去找他。不过这三万字里有一段『杀猪过年』的生动描写，人们读过后纷纷慨叹：热恋中的张爱玲竟然如此爱看『杀猪』……
仿佛有着“神觉”似的，这一段近看乡下『杀猪过年』的描写，在进潇看来，是网络搜索可见所有写杀猪的文字中最传神的，没有之一（下文加粗、加下划线部分皆为爱玲原文）：
杀·猪·过·年
文｜ 张爱玲
快过年了，村子里每天总有一两家人家杀猪。我每天天不亮就给遥远的猪的长鸣所惊醒，那声音像凄厉沙嗄的哨子。
这是2008年12月6日在进潇老家山上实拍的『过年杀猪』，如今读了张爱玲的文字，再看图片记录的过程，仿佛就是配合她的『过年杀猪』这段文字“神共鸣”。——紫雪斋主人备注。下同
……忽然，它大叫起来——有人去拉它的后腿。叫着叫着，越发多两个人去拉了。它一直用同样的声调继续嘶鸣，比马嘶鸣难听一点，而更没有表情，永远是平平的。
它被掀翻在木架上，一个人握住它的前腿后腿，另一个人俯身去拿刀。有一只篮子，装着尖刀和各种器具。
为避免引起亲们不适感，图片做了处理
篮子编完了还剩下尺来长一条篾片，并没有截去，翘得高高的，像人家画的兰花叶子，长长的一撇，天然姿媚。屠夫的一只旱烟管，也插在篮子柄的旁边。尖刀戳入猪的咽喉，它的叫声也并没有改变，只是一声声地叫下去。直到最后，它短短地咕噜了一声，像是老年人的叹息，表示班人是无理可喻的。从此沉默了。
为避免引起亲们不适感，图片做了必要处理（好奇原图者，可篇末留言，平台主人可以分享给你）
已经死了，嘴里还冒着水蒸气的白烟。天气实在冷。
这是杀猪，在此之后，是褪毛了，张爱玲同样也写的好：
家里的一个女佣挑了两桶滚水出来，倾在个大木桶里。猪坐了进去，人把它的头极力捺入水中，那颗头再度出现的时候，毛发蓬松像个洗澡的小孩子。
替它挖耳杂。这想必也是它生平的第一次的经验。然后用一把两头向里卷的大剃刀，在它身上成团地刮下毛来。屠夫把猪蹄的指甲一剔就剔掉了。雪白的腿腕，红红的攒娶的脚心，很像从前女人的小脚。
从猪蹄上吹气，把整个的一个猪吹得臌胀起来，使拔毛要容易得多。屠夫把嘴去衔着猪脚之前，也略微顿了一顿，可见他虽然习惯于这一切，也还是照样起反感的。
……猪毛有些地方不易刮去，先由女佣从灶上提了水来，就用那冲茶的粉紫洋磁水壶，壶嘴紧挨在猪身上，往上面浇。混身都剃光了，单剩下头顶心与脑后的一摊黑毛最后剃。一个雪白滚壮的猪扑翻在桶边上，这时候真有点像个人，但是最可憎可怕的是后来，完全去了毛的猪脸，整个地露出来，竟是笑嘻嘻的，小眼睛眯成一线，极度地愉快似的。
张爱玲这一段描写的杀猪，细致、内行、栩栩如生，仿佛自己提刀杀过猪一般！我从小到大看过很多次杀猪，情景和感受，几乎跟张爱玲别无二致。可惜拼几个命也写不出人家这活灵活现的现场感。张爱玲文字和感觉的好，就是瞬间能将读者心中隐隐灵动的东西，一下子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来。她的这一番描写，在我看来，简直可以作为《杀猪指南》了。
当然，张爱玲写杀猪还漏掉了一些重要细节：比如猪死后得用长长的鹅卵石重重地杵击它的耳朵，大约是把它的耳屎给撅出来吧；然后，把褪过毛吹过气的猪高高吊起，用尖刀在肚皮上轻轻一划，一大堆猪心猪肝猪肺猪肠轰然坠地，一大团热气氤氲而起。
还有一个重点之重点，她可就无缘知道和描写了，那就是做腊肉。
把新鲜的猪肉切成一块、一块的，细细致致按摩一般，均匀的抹上盐。我的家乡北川植被丰富，熏烤腊肉的材料可以选很多种，通常以柏树、杜仲树等散发独特香味的硬木为主，熏烤时要把腊制好的肉挂在取暖做饭的火塘之上，将橘皮、茶壳放入火塘，多重味道层层入里，熏烤以后的腊肉才会带着回味无穷的香味。
亲们都吃了几年我们北川腊肉，读到这儿，是不是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呢。别急嘛！我还得给新朋友重复一遍：我们北川在李白的“蜀道”边，因为“蜀道难”想不原生态都不成。
这是北川肥猪的主要食物，当然也是北川人酿酒的主要原料。
北川年猪生在在植被繁茂的山地，自己产的纯粮食加山野菜煮熟喂养，从年初到年末，要喂养整整一年，才会“过年杀猪”。
每一块都是那么的诱人——正宗的北川老腊肉，吃了才知道。不过，您吃前别忘了，腊肉最好用碳火烧皮，然后用热水洗净。然后，想怎么吃您就怎么吃吧！
一转眼，又过年了。进潇和爸爸一起为您再次送上“这饱含人间烟火的味道！”
一、北川高山腊肉
“中国腊肉看四川，四川腊肉看北川。”北川腊肉是绵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您难得一遇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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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杨家美食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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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潇在家乡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县给亲们问好，谢谢大家几年来的支持！提前给大家拜年啦！
进潇写于北川自家山居
2017年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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