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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2017-01-19 方洛洛 方洛洛

有人说我在订阅号中插入的音乐很好听,建议我多推荐些歌儿。如果要列一张我最爱的音乐歌单,里面一定少不了《in my secret love》这首歌。


这首歌的演唱者是莱奥纳德·科恩。




老爷子去年年末离世,享年82岁。去世前不久,刚发表了一张音乐专辑《You Want It Darker》,在同名歌中,他吟唱道:主啊,我已经准备好了。


科恩的嗓音低沉、暗哑、又充满了磁性,仿佛能把人灌醉。有歌迷曾调侃:“听科恩的歌开车,算不算酒驾?”也有人说,科恩的声音是对耳膜的色情按摩。


最经典的一个说法是:如果一个女人一生只听一张专辑的话,那张专辑一定是科恩的。据说每个法国女人手里都有一张科恩的专辑。


许多歌坛大腕都是科恩的粉丝,刚拿过诺贝尔文学奖的鲍勃·迪伦(比科恩小7岁)曾说,如果我必须当一分钟其他人,那个人就是科恩


滚乐队U2的主唱波诺说:“他谦卑地认为,自己没什么了不起,但对我们这些死忠追随的人来说,就连他扔掉不要的作品,我们都望尘莫及。


李健在《我是歌手》最后一场淘汰赛中,拿着一本科恩的诗集站在舞台上。他说,科恩是他最喜欢的男歌手。


在成为一名歌手之前,科恩是加拿大诗歌界的新星。22岁时,他就出版了第一本诗集《让我们比拟神话》,还赢得2000美元的写作赞助金,他用这笔钱去欧洲旅行了。他的第二部诗集《尘世香盒》受到了更多的追捧,评论界称他为加拿大最杰出的诗人。


他在文学上的探索绝不止诗歌,他还热衷写小说,32岁时,他出版了一本历史类小说《美丽失败者》。他视这部作品为自己的巅峰之作,可这本书在全世界只卖出3000本。评论界的声音也走了两极,一方认为“这是加拿大最先锋的小说”,另一方认为“这是加拿大出版的所有作品中最令人作呕的一本”。


“做职业作家养活不了我——我的书卖得不好……要想专心写作,又不为生计发愁,去大学教书,或是在银行谋个职位都是很好的办法,而我一直在弹吉他,唱歌,我认为这也是一条解决之道。” 


33岁的科恩为生计所迫走上了歌唱之路。他会吉他、钢琴和单簧管,还曾组过乐队,他到处推销自己,可得到的回应却是:“你不觉得你做这一行有点太老了吗?


最后,约翰·哈蒙德签慧眼识珠,签下了科恩。(约翰·哈蒙德是美国音乐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音乐制作人,在鲍勃·迪伦被各大唱片公司无视时,他认为迪伦很有前途。这段故事我在《错过这篇文章里的歌,会后悔一万年》里写过。)


科恩真正地受到大众热捧的专辑是《 I’m your man》,此时他已经55岁了。


在此之前,他传唱最广的一首歌是《哈利路亚》,据说有300多个翻唱版。Hallelujah(哈利路亚)在希伯来语中意为“赞美上帝”。


科恩对宗教一直怀有热情,40岁时,他开始修禅,60岁时,他跑到南加利福尼亚秃山上做禅宗和尚,法号“自闲”。


他这么做不是看破了红尘,也不是为了惊世骇俗,而是抵抗抑郁症。当他还是个少年时,就开始和抑郁症做斗争了,他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他从小生活条件优越,又有创作这一表达渠道,他可能早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曾去精神病院巡演,一次,一个精神病人对着他吼道:““好吧,大诗人,大艺术家,你有摇滚乐队,你有漂亮的妞,你唱着漂亮的歌词……老兄,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我?”。“他走下了舞台,拥抱了那个人。


“抑郁症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它牵引着我去深究女人、音乐和宗教”。在《Anthem》这首歌中,科恩唱出了他最经典的一句歌词:“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有患抑郁症的歌迷说,正是听到了这句歌词,她的抑郁症开始转好。



科恩在秃山上做了5年和尚,清洁马桶,在莲花台上打坐、清扫门前的积雪、做饭……他也和老师一起喝酒,结果他被灌醉了;他给老师放黄色录像带,结果老师睡着了,醒来后对他说,研究人类的爱很有意思,但也不是那么有意思。


下山时,他带回了近千首诗歌和素描画,这些作品最终被收录到《渴望之书》中。歌手李健在《我是歌手》舞台上拿着的就是这本书诗集。


在《离开秃山》这首诗中,他写道:“我最终明白,我不是修行的料。”不过修行却让写出了更多好听的音乐。在文章一开头我就提到的《 in my secret life》,就是他修行后的作品,收录在专辑《十首新歌》里。


科恩有一个头衔是大众情人,也有人称他是诚实的“渣男”。他喜欢女人,也离不开女人,但却从没有和哪一个女人白头到老。他有两个孩子,他和孩子妈妈一起生活了十年,但从没和孩子妈妈结婚。


我认为结婚适合非常、非常高尚的人,它是极端严格的自律。你得和所有其他的可能性,所有其他的爱情、激情和狂喜说再见……我没有那么崇高,所以我不走进这围城。


玛丽安是第一个常伴他的女人,他们在一起八年。分手后,科恩为她写过一首歌,叫《再见,玛丽安》:再见了,我心爱的女孩。现在是我们独自重新开始\用欢笑和泪水面对一切的时候了\你知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生活\但你让我忽略了太多太多\我忘记了为天使们祈祷\于是他们也忘了为我们祝福。


如果你的爱人在离开你后,写这样一首歌给你,你是不是也会原谅他呢?


玛丽安说:“他还是那个莱昂纳德,一个绅士,一个坚忍的人——我们曾经相爱,但缘分已尽,不过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将永远爱他。与莱昂纳德相知相识是我的幸运,他教会了我太多。


科恩也曾在和初恋分手多年后,写下一首诗:安妮走了\还有谁的眼睛\可与朝阳媲美,他的初恋则在一本书中写道:“对于一个热爱漂泊的男人来说,爱是承担不起的负累。


不过,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他的经纪人兼情人在他上山修行时,将他所有的钱偷偷转到了自己名下。为此,他不得不在74岁时重返舞台,但这对歌迷却是幸事。


老爷子穿着精致剪裁的西装,头戴黑色的浅顶软呢帽,一路小跑到舞台上,像孩子似的说道:我上次在这里,是15年前,当时我快60岁了,还是个怀揣疯狂梦想的孩子。” 


最后,让我们以老爷子自己写的一首诗最为结束吧!


《头衔》(节选)


我有诗人的头衔

或许有一阵子

我是个诗人


我也被仁慈地授予

歌手的头衔

尽管

我几乎连音都唱不准


有好多年

我被大家当成和尚

我剃了光头,穿上僧袍

每天起得很早

我讨厌每个人

却装得很宽容

结果谁也没发现


我那大众情人的名声

是个笑话

它让我只能苦笑着

度过一万个

孤单的夜晚


……



“科恩,是个永远只为自己活着的人。他不会为了别人而违背自己的意愿,当然,他也不会允许别人为他做出什么牺牲,因为那也是另一种负担。”


最后的最后,献上这首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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