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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梁登顶南迦帕尔巴特,成中国首个完攀14座8000+的民间登山者

2017-10-03 陈霞 户外探险outdoor




中国民间登山史,在昨天被张梁改写了。


2017年10月2日中午12时(巴基斯坦时间,即北京时间2日早上9时左右),张梁、刘永忠与静雪成功登顶南迦帕尔巴特峰(海拔8125米,世界第九高峰)。据了解,队伍将于明日返回大本营。


自2004年起,张梁几乎以一年一座的速度完攀了13座8000+,南迦之巅是个暂时的完美句点,同时意味着他的名字将永久定格在“国内首个完成14座8000米民间登山者”的框内。



准确来说,17年33座,是迄今张梁与山结缘的时间。6200多个日夜里,他从一名毫无高原生活经历的人,成为了国内民间登山的翘楚,个中滋味,少为人知。


非常幸运地,在张梁出发前往南迦帕尔巴特峰前,《户外探险》杂志对他进行了独家专访,有关那些他与山的故事、感悟与念想,今天一一说给你听。(注:正文所有图片均由张梁提供,封面来自“高山沸腾”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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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梁来说,14座8000米级雪山攀登计划近得只剩下一座南迦帕尔巴特的距离。


当我们这些局外人都在关心他准备什么时候去拿下最后一座8000米的时候,他已计划好了9月初的个人行程——回石家庄给母亲庆祝88岁大寿、听一场汪峰的演唱会。 


对张梁来说,登山是另外一种生活状态。


“顺其自然,”张梁对自己说,“我得听登山公司的安排,还得看老天爷的安排——天气允许。” 


“以后再也不登山了”

我们都想知道大神的第一次。


虽然张梁已经攀登雪山有17年、累计 32 座,但他现在还能回想起登第一座高海拔雪山时的感觉。


第一次登的雪山是青海的玉珠峰。那是 2000年9月底,在深圳海拔几乎为零的地方生活多年,从未体验过高原反应为何物,在格尔木拉练了几天就一下子来到海拔5000米的玉珠峰南坡大本营,张梁感觉头疼欲裂似乎要炸开,两小时后就吐得一塌糊涂。


那些少数人才能看得见的景致,是驱使张梁一次次上路的原因之一。


他形容自己的呕吐呈喷射状,就这样蔫蔫地忍了三天,高反的劲儿过去了,登上了玉珠峰。


那是张梁第一次登雪山的经历,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再也不登山了”。结果第二年就去登了慕士塔格峰,之后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国内最早一批登山爱好者,渐渐地都不再登山转而玩其他项目。张梁能坚持17年,最大的原因还是热爱,

 

每年能抽出一段时间去登山,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状态和生活环境,挺好的。


登山是我的另外一种状态,在山里度过的日子和现实生活是不一样的两个世界,我常常跟人说我是进山避难去了。


这就是张梁追求的一隅净土。


骨子里的不安分

登山的人,究竟是否享受攀登的过程和登顶的成就感?这个问题,是许多还未踏入户外者的共同困惑。


而张梁的回答,却让人有点惊讶:


我并没有刻意去追求登顶的愉悦或满足,因为登山不像其他竞技运 动会让你产生很强的成就感,也不会像跑马拉松那 样会让身体分泌一种令人愉悦的多巴胺。


登高海拔山峰是没有这些感受的,反而你的身体和心理都是痛苦的,但是可能这种痛苦反过来就是一种喜悦。 


我很难用语言去表达。


“登山时大部分都是痛苦的,但这种痛苦却也能带来喜悦。”


认识张梁的人都了解,他从来不会刻意去强调登山这件事多么伟大,也不会刻意去烘托登顶的情绪多么激动,“不会把 50%的事说成100%, 却会把100%说成50%”。 


一个普通人逐步完成伟大的巅峰计划,达到今天的成就,除了机遇和上天的眷顾之外,他身上一定也有值得骄傲和肯定的东西。比如吃苦耐劳的品质和顽强的意志力。


张梁说他很佩服王石,也是因为他身上有这些品质,


年龄比我大一轮,但是在登山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另外,可能我比较会享受孤独吧!


大学毕业时张梁在同学纪念册上写了一句类似“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话,侧面反映出他性格里不甘平庸的一面。


不甘平庸的心性,是张梁一次次坚持的源泉。


可是,同学和老师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男生会成为今天国内数一数二的登山家,


以前的我不善于表达,不善于交流,还很自 卑,这种自卑感源于家庭的困难和为了生活不得不疲于奔劳的困苦,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自我压抑的情绪之中。


后来的生活和性格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转变,除了机遇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骨子里的不安分,才会选择了登山这个难度大、有挑战的事。


如今看来,是张梁选择了登山,也是登山选择了张梁。


不知14座为何物

张梁是一个理智清醒的攀登者,他给其他登山者留下的印象基本上都是“经验老道”、“稳妥”。


的确如此,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14座8000米是什么。


稳妥,是同行们对张梁的最大印象。


当年张梁跟着万科周刊下的“游山玩水”栏目参加深圳周边的户外活动,也就是周末去爬个山徒个步住个帐篷之类的,根本没想到过还可以去登雪山,甚至在登了珠峰、卓奥友峰、希夏邦马峰之后,他都没有14座8000米的概念。

 

一直到登第4座8000米,也就是2009年登玛纳斯鲁的时候,同行登山的王石在大本营跟他聊天,问他有没有想法去登完14座8000米级高峰。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这个概念。我就说试试呗,他说那我给你想想办法支持一下。


这才开始把14座当成了一 个目标。


王石后来默默地找到张梁工作单位的领导,说了这个计划。从此,他再也不需要请假去登山了。


在登山这件事儿山,张梁偏爱亲力亲为。


即便获得了王石和单位的大力支持,张梁对登山仍旧亲力亲为。至今,他也没有成立策划团队或后勤团队,一切大小事都是自己安排,包括跟尼泊尔、巴基斯坦当地的登山公司联系咨询、谈价格、做计划等等,均靠邮件完成,“这几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把我的英语练得挺好,一个人出国也不怕了。” 


张梁喜欢用相机记录登山时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那些重要的时刻,比如冲顶前、登顶时、下撤时,还有关于山难、救援的场景,就算是雪崩扑面而来,也会淡定地打开相机。


登山过程中的影像资料非常难得,不论登哪座山我都会带上一两台相机和摄像机拍摄照片和视频,回来后整理出来上传到网上。


人们能通过这些镜头了解当时发生的事情。


张梁渴望用影像,让更多的人看到8000+以上的风景。


影像诉说着经历,也记录着伤痛与失败。2004年9月,张梁登顶了人生的第一座8000+,随后的13年,他的相机一直没有停下过,那些路上的生死、煎熬与成功,都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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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梁独家自述他的14座8000+

1

卓奥友峰 

2004年9月 


卓奥友峰是我登顶成功的第一座8000米级雪山,但是第一座攀登的8000米级雪山是珠穆朗玛峰——2003 年攀登珠峰北坡,只行进到8300米便应救援要求下撤了。


由于有了登珠峰的经历,再登海拔8201米的卓奥友就感觉没太多难点,从进山到登顶到出山,只用了13 天。 

2

珠穆朗玛峰 

2005年5月 


第二次登珠峰北坡,8300米以下的路线比较顺利,8300米至冲顶段却异常辛苦。


记得当时下午4点左右,抵达8300米营地,只搭了两顶帐篷,登山队员、向导、测量人员等好多个人挤在一顶帐篷里,根本无法睡觉。


一直熬到半夜 12 点,天气还未好转。等到凌晨3点,在风力不低于25节的情况下硬着头皮开始冲顶。 过第二台阶时因为已经有搭好的梯子,用十几分钟就过了。


最后在8800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个横切岩石再上去的路段有点吃力,中午12点半登顶完成测量任务。傍晚7点多回到 8300米,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下撤。


登珠峰是有一定难度的,有些人先登了卓奥友峰就觉得珠峰应该也不难,其实两座山的山体形态、难点等很多方面 都有差别,千万不能轻视。 

3

希夏邦马峰 

2008年10月 


2006年,第一次去攀登希夏邦马峰,因为天气原因到二号营地上面7000多米就放弃了冲顶。2008年,我再次来到了希夏邦马峰,之后顺利地登顶。


关于这个峰顶,藏队只允许我们上到8012米,事实上国际承认的真正的峰顶是8027米。这段距离之间隔着一个山脊,如果修路绳横切过去是可行的。当时我们没想那么多,是不是要为 了 8027米再回来一次,以后再说吧! 

4

马纳斯鲁峰 

2009年9月 


这是第一座在国外登的山峰。我们特地去了一趟玉珠峰为马纳斯鲁峰做拉练。


攀登马纳斯鲁峰整体难度不大,C1到C3都有路段要修路,接近顶峰的缓坡之后是个很陡的坡,有点挑战性。我们行进到2号营地的前一天那里发生了雪崩,所幸逃过了一劫。


然而2012年的雪崩将2号营地彻底摧毁,埋葬了很多登山者。所以,老天爷的眷顾很重要,每次登山之前在大本营煨桑的时候都满怀虔诚。 

5

道拉吉里峰 

2010年5月 


道拉吉里峰的攀登是一次十分悲惨的经历,死伤重大,那是我第一次遇上真正的山难。


许多危险都发生在登顶之后的下撤过程中,第一个发生的险情就是张伟在下撤中滑坠,好在他滑坠了两三百米后竟然停下来了。虽然幸运,但我们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夏尔巴不敢和队员结组,自行先走了。


天气骤变,暴风雪很快就把山巅笼罩 在一片白色谜团之中,我们找不到下撤的路。队员之间互相并不熟识,能力参差不齐,有几名队员在下撤中很快就体力衰竭、意识变得模糊,行为已经失控。


李斌首先就不行了,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时,他坐在雪坡上,氧气面罩被扯掉、雪镜不知所踪、满面冰霜,怎么吼他骂他都不动。他迷迷糊糊跟我说:“梁哥,我们明年还一起登山 啊”。


晚上9点多,暴风雪把我们困在了 7600 多米,队员早已走散,只能在暮色中看到东一个西一个的头灯,满山哀嚎。这时赵 亮、韩昕也不行了,我看到他们踉踉跄跄滑坠了好几次。


到半夜12点左右,所有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饶剑锋和楼国龙就地躺下,等死一般的绝望,赵亮和韩昕却很欢实,事实上是几近癫狂的状态了。 


凌晨两点半,我觉得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冻透,再不下山就会被冻死。 我站了起来自己摸索着往下走,三个小时后回到了7300米的营地。 赶紧把夏尔巴和老杨(杨春风)他们叫起来,他们带着氧气上山去救人。他们用睡袋裹着队员拖下山,被拖回来的只有饶剑锋和楼国 龙两人,而李斌、赵亮和韩昕已经没了。 

6

洛子峰 

2011年5月 


洛子峰的攀登线路有三分之二是和珠峰南坡线路重合:大本营-昆布冰川-3号营地-4 号营地,直到海拔8000 米才分路,往左去是珠峰,往右去是洛子峰。


我们登洛子峰没太大波折,但同期登山的西班牙队在8000米处发生滑坠,我们的夏尔巴连夜上去救援。他们被冻伤得很厉害,鼻子手指都冻黑了。我们等了两天才冲顶。洛子峰难度不是太大,峰顶特别窄,只能同时容纳两三个人,它距离珠峰南侧 2 公里,站在顶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珠峰南坡的希拉里台阶。


关于从珠峰下撤到8000米稍作休整、 带上氧气和补给就去登洛子峰、号称“珠峰洛子连登”的做法,我是不认同的,省略了从大本营到8000米这一大段攀登过程,有点自欺欺人。 

7

马卡鲁峰 

2012年5月 


登马卡鲁峰挺难的,差点没下来。下撤时,队员和自己的夏尔巴单独结组,其中阿忠(刘永忠)是单独下撤的,结果他走丢了,所幸我当时有对讲机可以和营地联系,就通知夏尔巴去寻找阿忠,而我在下撤中出现了胃痉挛,难受至极,行进得很慢,氧气快耗尽了,体力也不支了,当时特别想坐下休息一晚再走,但恐怕坐下去就起不来了。


我咬着牙、踉踉跄跄地在半夜12点多回到了3号营地,阿忠已经被找回来了。我们都已精疲力尽,我还不忘哆哆嗦嗦地对着镜头拍照、录几句话。


马卡鲁峰攀登路线在8000米以上有很多岩石路段,冲顶那段更需要临时架设路绳。过了岩石路段之后要绕过一个顶,然后从右侧横切上去才能到真正的峰顶,这一段路挺长的, 但很多人误以为前面那个顶就是顶峰。 

8

布洛阿特峰 

2012年7月 


这是我在巴基斯坦境内攀登的第一座山。走进喀喇昆仑山脉深处的过程是一段艰苦的徒步,无论是去 K2、布洛阿特还是迦舒布鲁姆I峰、II峰,都要先走相同的一条徒步路线进山,然后再分开前往各个大本营。


被世人奉为世界经典徒步路线的K2大本营徒步路线,我已经走过5次(往返10次)。单程徒步一个星期,从 40°C 的高温河谷走到零下几度的雪山大本营,从鹅卵石河滩、沙滩到冰 塔林、冰川上的冰裂缝、冰窟窿,反正我走着是没什么乐趣,不过对于适应海拔和艰辛难度是很有帮助。


攀登布洛阿特峰的过程更艰辛,从进山开始的一个多月里冲了 4 次顶,每次都是上到海拔7000多米,觉得不行就放弃,回到大本营,休息两三天接着又 冲顶,还不行又下来接着又冲......到第 4 次冲顶的时候,我们成功了。 

9

干城章嘉峰 

2013年5月 


干城章嘉峰与K2、安纳普尔娜峰的难度接近。那个登山季的几支队伍共有12个人登顶,下撤时损失了 5 人。


我们登顶比较晚,下撤时天已擦黑,线路不清晰。队友阿忠的夏尔巴自行先撤,我和我的夏尔巴便带着他同行下撤。10 点左右阿忠身体出了状况,我怕两个人抬不动他,便让夏尔巴去找了一个意大利队的夏尔巴来。


意大利队的夏尔巴跟我们分手之后下撤中滑坠遇难,后来得知,阿忠原来的夏尔巴也遇难了。一名韩国登山者在夜幕里从我旁边滑下去,我认出他那身绣了很多赞助商 LOGO 的黄色的连体羽绒服。


从冲顶到下撤回来用了 30 多个小时,抵达4号营地已经是凌晨 2 点。

10

迦舒布鲁姆II峰 

2014年7月 


人们听多了迦舒布鲁姆I峰、II峰连登的概念,觉得好像这两座山挺容易似的,事实上没那么简单。


两座山从进山到大本营到1号营地的路线一样,路上冰裂缝非常多,走起来艰苦漫长,需要10个小时左右才能到1号营地。白天冰裂缝、暗裂缝太多,不适宜行走,雪被晒化了也容易出危险,所以我们选择半夜里行进,冰层被冻硬了反而好走些。


2014年的攀登, 从1号营地往上的banana线路是一个山脊,难度较大。最后有个大缓坡,接近顶峰处是非常陡峭的刃脊,也要小心通过。 

11

安纳普尔娜峰 

2015年3月 


2014 年第一次去安纳普尔娜峰,未登顶。从大本营一直到 3 号营地(海拔不到 7000 米)的路线都是冰壁,很陡峭,修路困难重重,整整用了10天。


尝试冲顶,至7500米已是下午3点左右,我判断以当时行进速度登顶后下撤时间太晚,便力劝大家放弃登顶。


2015年3月,再次来到安纳普尔娜峰,这次幸运地登顶了,而且整个攀登季就我们一支队伍登顶,但下撤时又失去了两个生命。


当时天黑找不到路,1名夏尔巴走在前面探路不小心发生了滑坠,另一名芬兰的登山队员困在7000多米时,失去神智,解开快挂往山下走了几步就滚下山崖。


整个晚上,只有我还保持着清醒,其他队员都躺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冲着他们喊“不 要睡觉”、“保持清醒”、“保持体温”。第二天我们回到营地,许多人都严重冻伤,失去了手指脚趾。 

12

迦舒布鲁姆I峰 

2016年8月 


7月尝试登K2 失败,便下撤转战到迦舒布鲁姆I峰,两个大本营离得很近,徒步一天即可抵达,随后用了一星期登完了迦舒布鲁姆I峰。


以前听别人说起迦舒布鲁姆I峰、II峰挺容易的,但迦舒布鲁姆I峰有一个叫作 Japanese Corner 的像山坳一样的岩石路段,其实很难,我们在恶劣天气下硬着头皮往上冲,令人欣慰的是一登顶天气就放晴了。 

13

乔戈里峰(K2) 

2017年7月 


2015年6月,第一次登K2,遇上雪崩未登顶,整个登山季无人登顶。2016年7月再来K2,第一次尝试冲顶便把路绳、氧气瓶、个人装备都运到了 7550米的3号营地,再次冲顶时发现营地的物资全部被深埋雪下,不得不再次放弃。


2017年5月底,到了巴基斯坦,原计划是先登南迦帕尔巴特,随后连登K2。我们在南迦帕尔巴特大本营修整了三天便开始冲顶,当年的恐怖袭击事件还是令人有些不安。向导在选择冲顶路线的时候犯了个错误,从6800米就开始冲顶,那儿到峰顶的垂直距离还有1300米!


好不容易到了7918米然后又返回6800米,用了43个小时,氧气和体能都消耗殆尽,下撤途中又是险象环生。为了不耽误 K2的攀登计划,我们撤离了南迦帕尔巴特峰,前往K2大本营。从南迦帕尔巴特转战到K2用了10天。


K2的1号营地到3号营地都是冰岩混合的复杂地形,从C4冲顶的那段路也有难度,最后整个登山季只有我们一支队伍登顶。


用了3年,终于登上了 K2,峰顶非常震撼,景色无敌。 


14

南迦帕尔巴特 

2017年10月 


最后一座8000+,究竟发生了哪些事儿,期待张梁回归后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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