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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青东新线路,最后秘境的探索

守静笃 户外探险OUTDOOR 2022-07-08


2018年10月,我们6人探险队伍进入念青东北部山区,尝试开辟一条横穿易贡藏布冰川群的徒步新线路。暴风雪的肆虐牵绊了行程,历经14天艰苦跋涉,却未能完成探险计划,抱憾而归。酸甜苦辣,五味杂陈,都混杂在走过的旅程中,峡谷、雪峰、丛林、冰雪世界的冷酷仙境……


念青东的探索


念青东的探索 念青东是一个大地理概念,以那曲-当雄一线为界,把念青唐古拉山划分为东西两部分,念青西为内流区,高原缓丘、咸水湖和大陆性冰川是主要地貌特征,中国第二大咸水湖纳木错,就位于这个区域。(本文刊载于《户外探险》杂志5月刊,除特别标注外,所有图片均来自守静笃)


念青东。图/阿尔法


念青东是怒江与雅鲁藏布江的分水岭,南以318公路为界,北至洛隆-比如县,东至然乌湖,涵盖自西向东绵延600公里的广阔区域。


印度洋西南季风暖湿气流沿着雅鲁藏布江水汽通道北上,带来丰沛的降水,大江激流在峡谷纵横,切割出高山深谷地形,超过4000米的峡谷落差,呈现复杂的垂直带谱结构和丰富的地貌特征。


这里有逾百座6000米以上的壮美雪峰,河谷里森林密布,野生动物活跃,高山湖泊,美丽牧场、古老寺庙、原始村落点缀其间,风景如画,简直就是探险者的天堂。


多彩的冻措,位于念青东波密北线。


21世纪之前,念青东有记录的探险活动并不多。1922年,苏格兰探险家约翰·华特·古格里进入西藏考察,翌年出版了《To the ALPS of Chinese Tibet》,把藏东南冠以“东方的阿尔卑斯”美名。


1924年,英国植物学家金敦•沃德从锡金进入西藏,深入念青东腹地考察,收集了大量的植物标本和种子。


2001年,日本山岳会的中村保两次进入念青东进行山峰考察,并出版了《To the ALPS of Tibet》介绍这里的山峰资源,念青东“东方阿尔卑斯”的美名开始在国内探险界流传开来。



直到上世纪90年代,念青东的探险才算是真正开启,日本、英国、新西兰、美国的登山队陆续进入这个区域攀登,2008年,国内一支登山队对部分山峰进行考察,此后国内驴友在念青东的探索越来越多,特别是近几年,随着众多长线徒步线路的成功开发,念青东渐成“网红”,2018年,近百支重装徒步队伍涌入了念青东。


探路计划


易贡藏布,西北-东南向流淌在藏东南的大河,把念青东切割为南北两个区域,相较于易贡之南的易于接近,易贡北始终蒙着一层面纱。


在雅鲁藏布大峡谷与伯舒拉岭印度洋温暖气流的引导下,易贡地区形成了一个向北凸出的舌状多雨带,丰富的降水和特殊的高山地形,在此形成了中国规模最大的海洋性冰川群落,并成为青藏高原上巨大的现代冰川发育中心。


其中的卡钦冰川是中国境内最大的现代海洋冰川。易贡北部冰川纵横,6000米级雪峰林立,茂密的原始森林、大河、深谷、冰湖、瀑布、角峰……形成了独特的地形地貌,也挡住了探索者的脚步。



易贡之北,可谓是念青东最后的隐秘之所。


1993年,易贡乡的猎人在若果冰川海拔4100米处发现飞机残骸,中美组成联合调查组,在当地村民的帮助下,历尽千辛万苦进入若果冰川,确认为1944年1月执行“驼峰航线”运输任务时坠毁的C-87大型运输机,飞机编号为41-24688,并搜集到五名机组成员的遗骨和遗物运回美国。


2015年,成都建川博物馆又组织了几十人的搜索队伍奔赴若果冰川,搜集到50余件飞机残件和部分英雄遗骸,这是易贡北部若果藏布流域有记载的两次探索记录。而位于易贡乡东北部的麻果龙藏布流域,由于密林和大河阻挡,至今还没有探索者进入。



我们计划横穿这片无人区,从波密北部的郎角玛村出发,一直向西,横越五个雪山垭口,穿过麻果龙藏布和若果藏布流域,翻越三个大型冰川,到达边坝县境的三色湖,全程约250公里,线路命名为“三郎线”。


这是一次充满不确定性的探索,前半程相对轻松,翻越第四个垭口进入麻果龙无人区后,将开启危机四伏的行程——横渡大河、跨越冰川、穿越原始丛林……



精彩剧本都有一个美妙的开始,再伴随无数诡异的变迁。2018年国庆期间,藏东南遭遇极端恶劣天气,进入念青东的徒步队伍纷纷铩羽而归,我们在风雪中苦苦坚持,历尽艰辛跋涉14天,却仅完成一半行程,止步于麻果龙垭口下,未能进入麻果龙无人区。


挑选徒步好手组成了探索队伍,临近出发,竟有两名队员在拉练中先后骨折,手忙脚乱地调整计划挑选新人,最终小蜜蜂带伤归队,6人成行,坐在进藏的飞机上,不由得感叹好事多磨。


左起:守静笃、法拉利、怀念、靖兰、小蜜蜂、石头


下马威

 

藏族司机普布次仁送我们到公路的尽头,就在三年前,他把我们送到这里出发,顺利完成了“波密北线”的探路计划。郎脚玛村在对岸的山坡上,零落的几户人家。


沿着布志曲北岸逆流而上,伴着碧水清波,在密林和牧场间逶迤穿行,天空布满阴霾,雨点有一搭没一搭,直到下午,才有一缕阳光撕开云雾,懒懒地铺洒下来,整条峡谷流淌着蜜一般的金黄,这短暂的欢欣,深浸入心底。


沿着布志曲行走。


暮色降临,淅淅沥沥飘起了雨,越下越大,浅山近水都笼罩在滔滔烟云中。进山前夜,打开天气预报APP,能看到的15天都是雨,大雨、中雨、阵雨……注定了这是一场无比艰辛的旅程。


清晨撩开帐篷门,山峦披上了银装,大片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山谷里云雾翻腾。


崎岖的山路在密林中穿行,雪团从树梢簌簌抖落,砸在背包上,“噗噗”溅起一团雪雾。雪下个不停,我们也只能不停歇地行走,爬上一道山崖,山谷豁然开阔,溪流缓缓地淌过山谷,雪雾弥漫中,鲜艳的背包罩若隐若现。


河谷的尽头河汊密布,探寻道路颇费周折,探路时法拉利与大队伍走散,为寻找他费了更多的周折。今天折腾得比较狠,赶到垭口下扎营时,几个队员都出现体力不支的状况。


翻越第一个垭口。


垭口仅有4940米,却是十足的下马威,刚出发就置身于满天满地的狂风中,大风裹卷着雪粒子,劈头盖脑砸下来,雨衣冲锋衣噼里啪啦响成了筛子。雪雾弥漫山谷,能见度只有二三十米,队员们紧紧跟随走成一串,向垭口方向摸索前行,直到发现脚下的路变成了下坡,才陡然惊觉已经翻过了垭口。


苦尽甘来


第五天计划爬升1000米,下降1200米,翻越海拔5285米的漫长垭口。风雪交加的行程颇为艰辛,足足耗费了8个半小时才爬上垭口,垭口旁挂着一条悬冰川,狂风嚣叫着扑过山口,踉踉跄跄站不稳脚步。


天色已近黄昏,垭口下方乱石嶙峋,攀着山岩探索下行,下降到5170米处在小冰湖旁扎营。帐篷下的浅雪覆盖着冰层,温度飞速下降,帐篷里的物品很快笼上了一层冰霜,穿上所有御寒衣服紧裹睡袋,哆嗦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


行走在迎风坡。


下山的路依然漫长,一个接一个的陡壁往下攀,白毛风寒冷彻骨,一刻不停地刮,卷起雪雾往脖子里灌。下行到一处凹槽盆地时,四周陡坡围困,唯一的豁口望下去竟然是悬崖。石头爬到山坡上去探路,狂风嚣叫着,像一条鞭子劈头盖脑地抽打,队员们蜷缩成一团,无处可避。


我开始担心起来,再僵持下去就有失温的风险,终于,石头在山坡上现身招手,我长松了一口气。


穿过风雪,沿着陡峭的山壁下到谷底,这里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强烈的阳光撕开云雾,一点一点铺满山谷,杉树叶泛着金色的光辉,溪流蜿蜒涤荡,山谷里淌满了盎然秋意,山野缤纷如画。队伍里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庆味道,好天气的眷顾,给我们带来了无比美妙的欢愉时光。


秋意盎然的山谷。


溪河上没有桥,往下游绕行了5公里才找到一座木桥,跨过拉廊容曲,进入苦打山谷扎营。


拉廊容曲。


下撤

 

好天气的憧憬没持续多久,大雪又不期而至,清晨,大伙儿躲在帐篷里,望着纷飞的雪花一筹莫展,恶劣天气动摇了军心,有队员萌生下撤念头。


在荒野,没有什么是大吃一顿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吃两顿。我果断决定中午加煮一顿火锅,队员们沉浸在吃火锅的快感中,连汁水都被喝的一滴不剩,烦恼果然烟消云散。今年的徒步伙食作了重大改进,火锅成为晚餐的标配,海底捞、重庆老火锅、牛油麻辣……换着花样地吃,配菜也足够丰富。


还有漫山遍野的沙棘果。


每天扎营后围着火炉吃火锅就像过节一样,围炉环坐,一张张满足惬意,红扑扑的脸……铝锅里红汤翻滚,腊肉、肥肠隐现,馋香味儿直往心底钻,寡淡的山间岁月就这样被搅拌得浓稠无比,甚至演变成某种仪式化的规程,似乎不这样折腾一通,就缺少了点什么。


这趟旅程能坚持到最后,火锅居功甚伟——再猛烈的暴风雪也浇灭不了火锅的激情燃烧。


冰雪世界。


午后天晴,赶紧拔营向谷底进发,还没走出一公里,雪花又开始飘落。屋漏偏逢夜雨,不知不觉就走错了路,钻到崎岖的溪沟里进退维谷,沿着陡壁手脚并用爬上去,累个半死才重新找回小路,山谷里雪雾弥漫,走到朋拉垭口下方的山谷赶紧扎营。


雪越下越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帐篷外壁堆积,就在烧水煮饭那一会儿功夫,“啪啪”两声脆响,怀念的双人帐篷不堪重压,折断两根撑杆,趴在了地上。


大雪压垮帐篷,也压垮了队员继续行走的信心,法拉利和小蜜蜂决定下撤。


清晨,目送下撤队友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留下的四个人决定继续“死磕”。


穿行在乱石堆。


靖兰,人称羌塘妹,人小胆子大,在她眼里,即使羌塘也不过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心念一动,就忽悠了一个同伴6月初往里闯,哪知冻土已开始融化,被困了一周无奈撤出。她自扒暗黑历史,隆冬时节把两个从未徒步也没有徒步装备的闺蜜忽悠去库拉岗日转湖,直接把闺蜜给冻得哭成泪人。


石头,人如其名,他说曾经在老妈家蹭饭,每天下班跑步过去,吃完饭又跑步回家,风雨无阻地坚持了一年——来回20多公里啊!刚跑回家,又饿了。


我知道,在这些拯救了银河系的队友面前,不管什么“死磕”都不过是浮云。


山谷雪景。


雪中悍行

 

查看地形,山谷西侧的朋拉垭口异常陡峭,有滑坠和雪崩风险,只能改为翻越谷底相对平缓的5005米垭口。垭口爬升只有600多米,按常规一天时间就能翻过去,可是,这个低矮垭口却像一道天堑,让我们足足折腾了五天,其中艰辛难以言喻,死磕,仿佛一语成谶。


云雾渐渐散去,久违的蓝天如花朵般绽放,深蓝的天空笼罩着雪原,在雪光的反射下,饱和而剔透,仿佛马上就要滴下来那么浓浓的一滴。


雪后初晴的山谷。


万千缕阳光化为点点荧光,蓝色的天幕下,大地晶莹剔透宛若仙境,似乎就从这一刻起,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深雪掩埋了乱石堆,平坦的雪原下隐藏着无数陷阱,稍不小心就“扑通”掉进石缝里,挣扎半天也爬不出来。


老天爷也一惊一乍,朗朗晴空,大片的雪花陡然飘落,就像歌里唱的“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包裹在朦胧的雪雾中。气温陡降,刚把冲锋衣穿上身,还没走上10分钟,雪霁雾散,碧空如洗,火辣的阳光重新落到身上,仿佛经历了南柯一梦。


沿着山棱线爬上陡坡,艳阳下的雪原美轮美奂,我知道,但凡顶级毒物都披着光鲜的外衣,果然,真人版“打地鼠”游戏摁下了开始键,四个人此起彼伏掉进雪洞,“扑通扑通”摔个没完,场景令人悲伤。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就是爬出一个坑马上就掉进另一个坑,仿佛开启了循环播放模式,就这样不住停地掉坑、爬坑、掉坑……有天荒地老的感觉。


深雪行走。


夕阳坠下山头,温度骤降,帐篷扎在溪沟旁,溪水已成冰,人也冻成了狗,鞋带冻得像一根铁丝,盘出抽象画般的造型。


第二天,依然是熟悉的配方,凉薄的味道。男队员轮流蹚雪开路,走出20来米就精疲力竭抬不动腿。石头说他的裤子里吊着两大坨冰,晃晃荡荡冻得难受,我细看吓一大跳,敢情他就没带冲锋裤,这么多天都只穿着快干裤在暴风雪里行走,难怪湿裤子里凝结出大冰坨——老天!有人说女娲造人只需要两秒,捏这家伙至少得两个小时吧!


深雪开路。


下午已经望见了垭口,隔着200多米宽的山谷,雪原上看不出起伏,却埋藏着千沟万壑,令人不寒而栗。


雪原行走,仿佛一镜到底的长镜头,充满了无所依持的虚无感。雪静山空寂无人,浑然一体的雪白与虚无,深陷的脚印向前延伸,一个孤寂的身影在深雪里拱来拱去,运气好1小时能挪动60米,如果被深埋的大石头挡住,小半个小时就耗进去了,后面闲等的也不着急,凛冽寒风中跺着脚,眼巴巴地望着,慢下来,就有好时光一一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雪原跋涉。


暮色降临,陡坡上横陈一块巨石,深雪包裹得看不出模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雪踩实,巨石上勉强撑下一顶帐篷,四个人挤了进去。


坐在帐门望出去,落日的余晖,染红了雪山之巅,暮色苍茫的云海边缘镶着炫彩,一点一点被夜空吞没,天地间气息一片温和,让人有微醺的感觉,这一幕的欢欣凝固在记忆里,仿佛细煮光阴,刹那永恒。


有人说,武侠是成人童话,武侠世界里都是些不放屁的仙人,每每想起这句话,我就皱着眉看怀念,怀念大侠肠胃不好,又贪吃,坐在帐篷里总是雷声滚滚。


一往无前的行走。


其实,户外徒步更像真实武侠,在不食人间烟火的世界里为柴米油盐操劳。营地逼仄,帐外跨一步就是悬崖,没有腾挪空间,煮饭进食和五谷轮回,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布,勘破人生的伤感,莫过如此。每逢尴尬时分,就播放音乐,“拉利亚的祭典”优美的轮指渐起,银瓶乍破水浆迸,大珠小珠落玉盘,妙不可言。音乐因人而异,怀念大侠出场时,摇滚乐才镇得住。


营地到垭口只有60米,却状若天堑,石头和怀念空身去蹚雪,开出一条直通垭口的雪路,效率果然大大提升,仅用两小时大伙儿就站上了垭口。


垭口下的大雪坑简直是个无底洞,我一步栽进去陷到胸口,背包压着脸往雪地里摁,腰腹间灌满了湿雪,越陷越深。


有趣的灵魂总是善于苦中作乐,靖兰和怀念好整以暇地看猴戏,逗得咯咯直乐。


雪深没顶。


踢球还有中场休息,白毛寒风刮起来,连个中场休息都不给,我们陷在深雪里挣扎了一整天,午餐也没敢停下来吃,7个小时只挪动了1.45公里。


下午5点,队伍困在迎风坡上寸步难行,寒风锐利得像一把刀子,扎透了身体,风声里裹挟着号角的鸣响,鬼哭狼嚎般地啸叫,队员隐隐有失温的迹象,赶紧就地踩实深雪扎营。


四个人挤在一顶帐篷里,雪夜晦涩深重。“明天就能走出雪线”,我再一次安慰队友,没有人搭话,怀念咧嘴笑了笑,看得出来,手握一手烂牌,大家已经不再憧憬希望了。


走出雪线

 

第11天下午,连续攀下两个陡峭得令人生畏的雪坡后,终于走出了雪线,我狠跺了跺脚下的草地,心里翻涌着莫名的激动,回头望去,这条雪线就像一条伤感的分割线,所有的悲欢,都在这里了断。


雪线环绕在半山腰,还要下降600米才能抵达谷底,密林一眼望不到头,像一堵墙挡在山坡上,反复探路也没有发现路迹。


“强干!”大伙儿咬牙切齿!再多的苦头都吃了,也不差这一回,我们义无反顾地钻了进去。杜鹃林密匝匝透不过人影,张牙舞爪的枝条封死了通道,像章鱼的触角把人牢牢抓住,使出洪荒之力在枝丫间挣扎,背包和身体被尖锐枝条划出累累伤痕。


被困在山腰杜鹃林里。


当我们最终闯出密林,走进空旷的峡谷,回望雪山和森林,不禁百感交集。山谷里简直就是天堂,鸟儿长声悠悠地鸣叫,浓烈的芳草气息在空中飘荡,肆无忌惮地迈着大步,一点儿也不担心陷到坑里,走着走着都忍不住“咯吱”乐出声来。


探访了谷底的关星冰川后,我们沿着则普曲撤出山谷,即便已经脱离了雪线,这场深秋的悍雪竟然不依不饶,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之不脱,每天太阳落山大雪就登场,准时打卡从不迟到。最后一天暴风雪整日肆虐,我们丢盔卸甲狂奔25公里,走出山谷,斑斓秋色已悄然褪去——连雪不知秋去,一步入冬方惊觉。


关星冰川和关星错。


旅程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怀惆怅,“三郎线”的遗憾不是失落,而是直到离开,我都没看清楚它的模样。


线路行走数据


  • Day1:雨加雪,徒步7小时,16公里,累计爬升1193米、下降625米

  • Day2:大雪,徒步9小时,16.5公里,累计爬升828米、下降444米

  • Day3:暴风雪,翻越4940垭口,徒步8.5小时,12公里,累计爬升626 米、下降 424 米

  • Day4:阵雪,徒步7小时,11.5公里,累计爬升229米、下降543米

  • Day5:大风雪,翻越5285垭口,徒步9.5小时,10.5公里,累计爬升1254米、下降391米

  • Day6:大风雪,徒步8小时,16.5公里,累计爬升418米、下降1645米

  • Day7:大雪,徒步4小时,4.5公里,累计爬升428米、下降65米

  • Day8:阵雪,徒步6小时,2.6公里,累计爬升489米、下降127米

  • Day9:阵雪,徒步7小时,1.7公里,累计爬升352米、下降90米

  • Day10:大风雪,翻越5005垭口,徒步7小时,1.45公里,累计爬升145 米、下降 204 米

  • Day11:阵雪,徒步7.5小时,5.6公里,累计爬升137米、下降981米

  • Day12:大雪,徒步6小时,12.5公里,累计爬升879米、下降811米

  • Day13:阵雪,徒步6.5小时,17.5公里,累计爬升233米、下降420米

  • Day14:大雪,徒步8小时,25公里,累计爬升610米、下降123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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