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山谷里隆起的商贸重镇

2015年4月28日拍摄的震后樟木镇。觉果 摄

聂拉木意为地狱之路，昔日交通之险峻，凭地名即可意会。

传说，在通往聂拉木镇的山坡上，正好有四大磐石，象征着该地是地狱的炉灶。中间磐石为锅，锅里熬煎着地狱的罪恶者。如今，谁也不会苟同这样的解读。行驶在平坦的柏油路上，丝毫没有走在地狱之路的感觉。可时光倘若退回五十多年前，一旦聂拉木通拉山被大雪覆盖，休想走近藏地腹心。如果要去尼泊尔，陡峭悬崖上的羊肠小道，就是唯一的选择。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样的险路狭道，岂能不称为地狱之路。

说聂拉木，必须先说说樟木。樟木因地势较低,雨水充沛，植被葱茏，加上商贸活跃，经济繁荣，被人们视为享受自然与物质的好地方，它的美名让很多人慕名前往。于是，这块巴掌大的山地上，密集地涌起了高低错落的楼房，成为小镇，声名远扬。

樟木镇。毛惠清 摄

樟木是点缀聂拉木的一颗明珠，无论从它美丽的自然景观、湿润的气候、浓郁的商业气息，还是可观的税收，实属聂拉木的一块宝地。

从聂拉木到樟木，海拔直线下降，自然风貌也是大不相同。樟木镇依山而建，建筑鳞次栉比，是一座典型的山城。由于座落在山谷中部，气候温暖，雨水充沛，空气湿度大，总是云烟雾绕，像在仙境中一般。湿润的气候，也让木屋上缠满藤条，台阶上长满苔藓，给人误入江南的感觉。

樟木烟云。俞晴 摄

“樟木”的地名由来，与当地扎西通卓林寺有关。当年，迎请寺内的主供佛像时，人们从尼泊尔背来这尊佛像。走到樟木地境时，背佛人疲惫不堪，想卸下佛像休息片刻。这时，背上的佛像开口说：“就在附近”。附近一词在藏语里称为“樟木”，于是，这个地方被称为樟木。

樟木镇晨雾。张明华 摄

樟木原本只是小小的村庄，人们依山而居，耕作劳动，收获着简单的食物，过着朴素的生活。改革开放后，樟木成了西藏第一个对外开放口岸，嗅到商机的各路商人，奔赴这块弹丸之地淘金，一时间，樟木小镇聚集了操着各种方言的商人，他们各自举家立业。商人见多识广，思想观念相对解放，最能接受各种新事物。霎时，樟木的歌舞厅、酒吧、饭馆、茶园等休闲娱乐场所遍地开花，原本闭塞的袖珍小镇，变得寸土寸金，几乎每个临街的房子，一下子变成了货物琳琅的店铺。

当我漫步在樟木街头，看着这个小镇的繁忙，无从想象它从前的清冷，也不能相信自己身在高原。

经济的繁荣，使樟木人的生活方式，与西藏腹地的人大不相同。他们的生活接受了许多泊来物，比如饮食、打扮等。生活态度更是差异很大，他们充分享受金钱带来的乐趣，很多家事杂务都喜欢付费寻求服务。因而，派生出当地独具特色的职业——“古力”，连“古力”这个名词也是泊来语。“古力”和山城重庆的棒棒军非常相似，通常聚集在某个地方，等待雇主的出现。

樟木镇。毛惠清 摄

樟木的房子依山而建，串门或逛商店，都得拾阶而上，多有不便。为此，有钱人都喜欢雇“古力”干活，修房运货自不必说，连买菜买肉之类小事也要雇他们，街上时不时能看见雇主背着手走在前面，“古力”提着一把蔬菜和肉跟在后面。雇主一脸的傲气与优越感的神态，让许多第一次来到樟木的人大发感慨。

（本文来源于《中国西藏》杂志，2019年第三期，作者：平措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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