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三人行2017/5/29｜三里屯脏街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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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诗人、作家、医生、商人、古器物爱好者，生于北京。2013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上榜作家。1990年-1998年就读于协和医科大学，获临床医学博士，妇科肿瘤专业，曾就职于麦肯锡公司，曾为华润集团战略管理部总经理。2011年10月，当选为华润医疗集团有限公司CEO。已出版长篇小说《万物生长》、《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北京北京》、《欢喜》、《不二》，散文集《猪和蝴蝶》、《活着活着就老了》、《如何成为一个怪物》、《三十六大》，诗集《冯唐诗百首》。
李艾，生于广东省广州市，毕业于广东工业大学工商管理系，中国大陆女模特、演员、主持人。2012年开始担任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嘉宾。
窦文涛，香港凤凰卫视的主持人。出生于河北省石家庄市，1996年加入凤凰卫视。1998年推出闲谈节目《锵锵三人行》。
垃圾街遭拆迁
网友吐槽
《三里屯脏街的记忆》文字版
窦文涛：我们的编导小婧都说今天颜值好高啊。
冯唐：特别是多了文涛。
窦文涛：要不是我拉低你们一点，唐哥真是，你每次来我都得特别费劲，我得帮你找大美女，才能配得上你对吧。
冯唐：太好了。
李艾：我好有这个荣幸。
窦文涛：好不容易才找到咱们李艾今天有空。
李艾：我应该是顶替俞飞鸿的位置对吧。
冯唐：我也很想念飞鸿。
窦文涛：我是为你找的，你跟我搭茬。
冯唐：你就有年轻的好处，资深有资深的好处。
窦文涛：你得知道他成长的地方，那地方现在都叫脏街。
李艾：不刚拆吗。
窦文涛：叫三里屯脏街。
冯唐：是。
窦文涛：对吧，所以冯唐老兄今天来我是想请他聊聊三里屯的前世，咱们可以再录两集，第一集叫前世，第二集叫今生对吧，主要是因为最近出事了，我估计你也是在那儿混过的人，会有一些感触，就是李艾你听说也是对三里屯这条街特熟是吧。
李艾：我其实不算，因为我是一广州人，我等于是到。
冯唐：没去过三里屯。
李艾：那肯定是去过，但是我肯定见证不了它的前世了。
冯唐：三元里去过。
李艾：三元里也就是在课本里头比较熟悉一点。
窦文涛：现在三元里有非洲的感觉是吗？
李艾：应该也，广州也没那么多非洲人，也没那么多黑人兄弟。因为我来北京之后，其实三里屯那边已经是有点就已经有点现在的样子了。
窦文涛：其实咱们仨还真是代表三里屯的三个阶段，就咱们仨出没在三里屯，时间刚好，我那天看你写一篇文章，你是在三里屯这块呆了......
冯唐：84到90。
窦文涛：84到90，你看你走了我就来了，我就是90年的时候因为在北京拍一个什么肥皂剧什么的，然后我就开始混聚于三里屯90到九几年就这几年。
李艾：我刚好是00年。
窦文涛：对了，你是最新的一直到现在的这个阶段。
李艾：对对对。
窦文涛：所以。
冯唐：飞鸿老师在哪个阶段出现。
窦文涛：飞鸿你还别说，我跟飞鸿老师还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所以我就觉得我对这个飞鸿老师很佩服，就是当时我记得在一个就是酒吧里，在我的那个在三里屯。
冯唐：飞鸿老师在唱歌。
窦文涛：没有没有，在玩的那个阶段其实三里屯有一些酒吧就是他们文艺界人士喜欢在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外来的游客，还根本没有。
李艾：00年好像已经不行了。
窦文涛：对对对。
李艾：酒吧街好像已经是游客才去的地儿了，我那时候听北京的朋友是这么说的，所以好像00年前后北京人本身就已经不去酒吧街那块儿了。
冯唐：就是经常问你干别的事不那地方。
李艾：好像还真。
窦文涛：你这问题你自己门清你问她干嘛。
冯唐：九几年的时候我还真是按你说的见过在那些文人聚会的时候在酒吧街见过飞鸿，但是你不在场。
窦文涛：后来你走了我就来了是吧。
冯唐：飞鸿老师就看着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就说，为什么都不是你。
窦文涛：我觉得它确实，我在那个地方认识的还不光飞鸿老师呢。
冯唐：还有。
窦文涛：还有后来跟你传说有一些关系的人。
李艾：谁。
窦文涛：行，别互相拆台，别互相拆台。咱们现在就看看就是咱们曾经盘桓过的地方，今天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可以看看。
冯唐：三里屯village那一块儿有一块儿。
冯唐：中国很多事不管会过分 管了又无生气
窦文涛：这就现在说的就是北京要整顿了嘛，这种什么破墙开洞的这种拆除很有争议，很有争议。你有看法吗？
冯唐：我觉得是这样，中国这种事也挺难办的，你说不管吧有些人就会过分，然后你管呢就会管的毫无生气，一直是这样的，就是从西汉到现在好像就没怎么变过。所以三里屯也一样，你说原来我在那边上中学的时候有些同学住在那一块儿，晚上一直唱到三点四点他们就总认为自己不学习是因为这帮人太吵了，自己变成流氓是因为这些人太坏了，但是转回来说呢你说如果把这些都拆了，你自己再建一个新街一定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东西，一定没那时候好玩，那时候你就一家店一家店走过来，一天可能喝七八杯啤酒五六瓶，你会觉得生活好丰富，但现在长的都一样了，比如窦文涛窦文涛窦文涛，你到第三个你怎么整天都遇上窦文涛你就很烦了。
窦文涛：能不能碰见个冯唐啊。
冯唐：就这意思吧。
李艾：而且那样子的街会不会更有人情味一点点，就是因为你时间长了，如果他老板一直不换，那个店面依然是那样子，那么多年过去你看见他你就会心里有一种我过去的岁月，我年轻时候的感觉，如果进去以后发现老板的儿子现在在那儿当老板了。那种情感的流动会，就我感觉是很多老北京，就我身边很多北京人他对脏街的这种回忆可能很多时候......或者是这种老街不一定是脏街。
窦文涛：你可以看看他们这几天集体的哀鸣，就是说因为拆了嘛，你看什么不爱回家的孩子都知道，这是当年他们在这儿都有过一些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吧，什么你看。
冯唐：这都你朋友圈。
窦文涛：陷入回忆模式，小小老店大鸡排，24小时的小卖部，其实我对这些都很陌生了，就是我已经离开三里屯很久了，深夜什么什么的，你再看被拆走的不是脏街，而是小时候印象中很多外国人的灯红酒绿，是刚出高中偷偷混夜场的忐忑，是无数个奇迹的夜晚，是街角遇到陌生人的兴奋，喝多了之后的经历和傻事都是最真实的历历在目。成长可能就是要学会说再见，这像是冯唐的文笔，看看。
冯唐：我有这么认真吗，一点都不色情。
窦文涛：我还听说三里屯脏街就是我还真的是很多年没去，我纯粹是看资料，我说你们都堕落成这样了，就是这些人的回忆就是说什么酒、肉、性就是在这个里边都能找得到。
冯唐：真的。
窦文涛：我不知道，我就看这个资料，说酒、肉、性都能找得到，然后就是说描写的那个我觉得那是中国吗，说有些酒吧他们说有些人的回忆就是什么一手推着厕所门，厕所门都插不上，一手摸着姑娘的胸，上下其手。说厕所都不干净，屎尿横流，我说他塑造的是一个什么地方。
冯唐：我从来没见过。
窦文涛：然后就是说永远什么调出一杯什么样的酒给一个老外，然后说在有个酒吧里，有个西班牙小哥们每天带一个不同的中国妞儿，北京妞儿就是等等，竟有这样一些回忆，所以说我觉得咱们可以从头捋起，先捋捋冯唐这一条，你是中学就在三里屯。
冯唐：我的记忆里三里屯最开始与夜生活无关
冯唐：我是84年初中去的八十中，八十中就在白家庄当时中纺街那一块儿，其实离现在所谓的三里屯北京南街特别是南街就差了四五百米，那时候那边八几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基本上现在那些酒吧什么仓库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还有没有，都是汽配一条街，就是摆一个车，不知道偷的或者怎么着哪来的，给它拆了弄成配件，你比如说你有一个夏利缺个东西给你怼补上，就干这个事，后来。
窦文涛：跟夜生活没什么关系。
冯唐：最开始跟夜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记忆，然后最多有点小卖部，小卖部卖个北京黑牌白牌就那种啤酒，就是叫北京啤酒。
窦文涛：北京啤。
冯唐：好像还有奥雷啤酒，所谓的夜生活呢怎么起的呢，因为那边靠近就三里屯这块靠近第二使馆区，第一使馆区呢就是永安里那块就现在秀水那一块儿，没什么空地，也没有什么闲杂居民楼，就是你想生长出你这个所谓你说脏街也好，酒吧也好也都没地儿。但是，第二使馆区就现在三里屯北街这个位置，有些原来的居民楼这些有些原来纺织部，有些外交部的一些居民楼，居民楼下边多多少少有一点行人道什么之类可以私盖烂建一些东西，然后才慢慢开始有一点说外国人跟我们那时候生活习惯不一样，说晚上想出来喝杯东西，哪怕在家也可以喝杯东西，但他就想出去喝杯东西，哪怕坐在马路牙子上喝杯东西，慢慢就开始有满足他们的需要的一些服务，中国人一看喝杯东西在北京这沙尘暴里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出来反正也没见过火星就出来看一眼，也开始中国人开始喝，就是那样慢慢开始在周围我记得最早就三里屯那著名堵的那个十字路口，有一个大啤酒大栅小卖部那一块，周围靠北一点就三里屯village前后东边西边有那么四五家出来，然后一点点开始发展，就像一个很自然生长的有可能你觉得不太好看，但是有它自己的逻辑开始几边在长，那是最早的最早的记忆。
窦文涛：你的注意呢。
李艾：我到我这块的时候，因为我没交过外国男朋友。
冯唐：真的吗？
李艾：真的没交过，这真的是。
窦文涛：这也算曝隐私了，没交过。
冯唐：ABC，ABC。
李艾：ABC都没有过，太遗憾了，所以英语。
冯唐：贪官，贪官。
李艾：更没有过，所以真没去过那里。
窦文涛：今天你老公没跟你来是吗。
李艾：他知道，我真的是没交过外国男朋友，他们说只要交过外国男朋友的女孩会对那边会更加的有感情和熟悉一些，因为外国男朋友会带你去那边，因为那一块儿就是老外聚集，一开始都是老外聚集比较多，后来也是老外聚集比较多的地儿，因为使馆区在附近嘛，所以带着女朋友去那边，他们外国人之间在中国的外国人之间聚会，还带着中国女朋友到那边去比较多一点。
窦文涛：对，那个时候这种就是在我们这些嫉妒的中国男人嘴里也就说不出好话来了，管这个就叫扛洋枪的。
窦文涛：我在北新桥吃卤煮 听人说冯小刚俗
冯唐：李艾你的那些中国男朋友带你去哪儿玩？
李艾：你看我在北京的中国男朋友我想想，他们都带我去哪儿玩了我的天呐，带我去出卤煮，因为我好吃，就吃遍了北京各种小吃，什么炸酱面、卤煮什么炒肝儿，还带我去喝过豆汁但我喝不了，就唯一就喝不了那个，还有臭豆腐、馒头片什么就干的是这些。
窦文涛：真的，我也有吃卤煮的经历，是在北新桥，好像还是个国营的。
李艾：是个好店。
窦文涛：太好吃了，我就跟你说有的时候就是说泡吧的人出来到那儿吃，来一碗底儿。
冯唐：就沿着平安大街过去正好可以走到。
窦文涛：那个也是油腻腻的，我来一碗底儿，一般第二天早晨起来第一顿肯定是拉肚子拉稀，就是但是好吃，放上那个辣油，然后就是卤煮嘛，有一次带一个德国小伙子去吃，德国小伙子觉得我们好像是野蛮人一样，我就有一个记忆，我跟我一个哥们就在那儿吃，很多人半夜里包括很多开的士的什么都在那儿喝小酒，就那种。
冯唐：适合烈酒配烈酒。
窦文涛：对，喝二锅头，我记得特逗，就是我跟我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其实跟那个冯小刚也挺熟，你知道主要是因为他们不是不能评论，但是呢在那儿一个情况下当时我憋不住的乐，就是那个北新桥那个吃卤煮，我们在吃背后几个北京的男女 45 34226 45 15534 0 0 1232 0 0:00:27 0:00:12 0:00:15 3099且还是中年人，冯小刚，冯小刚多俗啊，冯小刚拍的片子我就看不上，哪有那么俗的。但问题我觉得这帮人，你知道吗看着比谁都俗，冯小刚太俗了。
冯唐：就是窦文涛都说没文化了，得有多没文化。
窦文涛：我觉得特逗。
李艾：因为我的状态不一样，就可能跟因为我从广州来到北京之后，我对北京的向往更多的是在于它古老的部分，或者是比如说四合院就是属于比较北方的或者是比较北方感觉的东西，而不是它洋气的部分，因为洋气的部分跟广州区别也没有太大，那些商场那些高楼对吧，然后那些酒吧广州都有，所以我来北京以后我更愿意去看北京非常或者市民的，或者是它特别古老的，这两部分东西，所以我的北京男朋友没有“们”，带我都去这些地方。
窦文涛：北京男朋友反正起码是挺省钱的是吧。
冯唐：我当然也在想二十块钱一晚上就过去了。
李艾：还真是这么想一想还真是。
窦文涛：混鼓楼的觉得混三里屯的人太“装”
窦文涛：我跟你说你要找一外国人也不一定能好多少，北京也是国际破落户云集之地，我也不算在三里屯的，我还有一阵混鼓楼。
李艾：后海。
窦文涛：在北京的老外。
冯唐：就鼓楼大街瞧不喜欢三里屯的。
窦文涛：对对对，混鼓楼的和混三里屯的还是两帮，混鼓楼的其实要照。
冯唐：更穷，更穷。
窦文涛：要照混三里屯的说，那连卤煮都不跟你吃了。
冯唐：直接带你去沙县小吃，假装是福建来的。
李艾：为什么鼓楼的还会看不起三里屯的呢。
窦文涛：鼓楼的觉得三里屯的装逼你知道嘛，就装×，你知道吗，在鼓楼的看来三里屯就算高消费了。
冯唐：本来就在北京，在一个千年古都你还喝一杯马提尼，有病。
李艾：后海的呢，我记得有段时间好像很多文艺青年都在后海。
窦文涛：后海我就记得那个时候就是好像窦唯经常去那儿坐的有个叫白房子。
冯唐：是白疯子酒吧。
窦文涛：白疯子酒吧就在银锭桥。
冯唐：拆了，也拆了。
窦文涛：拆了。
冯唐：也拆了，也拆了。
窦文涛：好久没去了。
冯唐：就是它在银锭桥的东北边一点拆了。
窦文涛：真是，我还挺留念那个时候的真的，夏天外边就是后海，喝杯茶或者喝点小酒经常。
冯唐：姑娘成百上千那儿走来走去的。
窦文涛：眼里只有姑娘。
冯唐：你没事你拿杯酒街上看啥呀，你看啥。
窦文涛：不是，咱还是说你的三里屯你的童年少年在那儿长大，就是说你的青春发育就是跟三里屯密切相关呗。
冯唐：可以这么讲。
窦文涛：是吗，你青春的躁动跟那儿都是水土相连。
冯唐：我84年上初一的时候一米七不到，毕业了之后就一米八一了嘛，整个发育期。
窦文涛：三里屯催出他的雄激素来。
冯唐：当时我们到了冬天体育老师，体育老师特别想省事就让我们跑圈，跑圈出了学校就左转往西，一直跑到新东路，再往北就跑到现在城市宾馆转过来就是沿着三里屯现在那个往长虹桥那个方向跑，到兆龙饭店再往南绕一圈，有的时候一圈还觉得不够说你们再跑一遍，大概就三千米，他总是担心我们年岁变大，就变你这么大的时候年过半百或接近半百的时候，就怕你后半夜不行，他就一直总是担心他担心两个事，一个担心中日有一战，另外一个担心就你后半夜不行，经常说至少要跑三千，冬天的时候一星期要跑两次。
窦文涛：你就是怕有这一天所以才有这爱好。
冯唐：他怕，他怕。
李艾：我有个地方没听懂什么叫后半夜不行啊。
窦文涛：这事，我改天领你到我们中老年俱乐部去聊聊，这是我们那儿的热门话题，我就是说你们作家挺骚情的，对你来说其实在咱们，咱要就三里屯的这个记忆来说，你是我们当中的后半夜你知道嘛，因为你是从那个就是90年之前嘛，所以你看到它一个阶段又一个阶段的变化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触吗？
冯唐：我觉得祖国真的是强大了，党真是好。
窦文涛：怎么说。
冯唐：明显看嘛，原来是十块钱一杯啤酒你喝一晚上，当然父母才挣两百多块钱一个月嘛，一百多块钱一个月，那时候已经觉得挺奢侈了，慢慢你会发现你也能挣点钱然后这啤酒基本可以往死了喝了，也觉得能付得起，最开始那周围可以说屁都没有，但那个时候坦率讲有更好的音乐，对我来说，因为我也不懂，但是什么那个有一个叫“河”然后“藏树”就是在三里屯南街那边有好多，差不多北京聚集了中国一半以上的带引号的好的民谣乐队什么之类，而三里屯那块可能聚集了这一半里边另外一半，你听好像他真是有点苦闷，他真是要表达的东西，他真是想说点啥。不像现在比如说你看窦文涛整天要弄锵锵，快二十年了他还得说，就没有那种感觉，就是他真的是要表达，到了后来你会觉得他这个变化又快、又稳、又自然就到今天了，到今天了可能也到盘整的时候了，忽然需要拆。
窦文涛：但是你看你这说里边我就听出有两个阶段，他一个阶段好像今天的很多文人骚客或者歌手好像当年在这个地方混过，在那儿写东西在那儿唱，但是到后来他实际有了一个更加的商业消费化，就慢慢的连这些人也不去那儿混了，你看到的是更多的游客，或者是更多的各个阶层的人在那儿，它是又有一个发展。
冯唐：我从城里被“赶走” 很多地方已变味
冯唐：现在北京是逐渐地像我们这种苦穷是被往外赶的一个过程，最开始是三里屯已经挺靠近了又洋气等等，慢慢消费不起了，因为一晚上如果自己在带点朋友再买买单，可能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了，就去哪儿就去草场地嘛，就往外围迁了嘛，草场地再混不下去了那就宋庄了，宋庄最近再混不下去了就河北找一地儿嘛，雄县也不让去了，反正就找点哪穷哪破，反正看看稍稍有点味道就这么呆，实际上一步一步被赶走的。
李艾：是被赶走的吗，我一直觉得是你们觉得这儿太商业化了，已经不够纯粹了，不够真诚了，都是金钱交易了。
冯唐：还有798。我觉得两方面吧，一方面是越来越贵，一方面觉得味道越来越不对，就是你看798最开始的时候我还记得我当时有一个朋友在那儿开了第一个画廊，应该叫“仁”，就是孔子说仁那个一个单立人一个二，那时候还挺好的你可以走的时候你遇不见一个人，你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大厂房好魔幻，你现在去试试。
李艾：全是人。
冯唐：基本上比天安门广场还热闹，如果你要是一个艺术家也好你就你感觉不到那种凄凉，感觉不到那种内心的孤独，你在那儿呆着整天别人敲敲门看看你在干什么，你就没法呆了。
窦文涛：三里屯“脏街”形成前就有很多脏话
窦文涛：咱们先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所以真是那句话就是叫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事好像你想吧，某个地方都是最早的时候最好，你比如说我见很多人都讲，好像一个酒吧最早的时候这就像是巴黎蒙马特区，你比如你看后来历史记载和发现，那个时候印象派的画家包括他们所喜爱的妓女都在那儿混，一时风流之地，可是今天你去看游客遍地。都是往往你比如说三里屯也有些时候这样，我就记得就是所谓的你们文艺界，他这个酒吧最开始你会看到就是今天成名的很多作家歌手音乐家，当然咱们不能排斥其他的人进入，但是那个时候挺奇怪的，真的挺奇怪的，就是说大家莫名其妙地就都去了这一个地方，别人好像其他界别的人也不大往这儿去，但是往往玩到后来，你为什么慢慢你不去了呢，就是一般这哥几个就说，人杂了。什么叫人杂了呢，就是说你看一些西装革履的，架着公文包的就来了，或者说原来那里边真的是帅哥靓女，我跟你说他那种帅哥靓女是你们这种模特是什么是那种就所谓文艺界。
李艾：文艺青年。
窦文涛：但到后来呢跟着你这个文艺界的进来的呢也有一些女孩子，你慢慢看着怎么像是旁边夜总会刚下班的，在周围可能就坐了一圈满脸油汗的主抱着个公文包，就盯着。
冯唐：猥琐中年男。
窦文涛：盯着女的就这么看暴露出冯唐的眼神你知道嘛，好家伙，你知道吗慢慢地你就感觉这个好像这个地方不再属于你了。
李艾：这个经验我可能只有在广州的时候有过，就那会儿我们所谓就是一帮喜欢，我的一些哥哥姐姐们他们比较喜欢艺术。
冯唐：喜欢你的哥哥和姐姐。
李艾：他们比较喜欢艺术，我比较喜欢他们，他们那时候喜欢在一个酒吧里头，但那个酒吧因为新开业，我觉得为什么是新的好呢，你想想一个酒吧刚开业，他没啥客人，他是不是会对每个客人都特别真诚特别好，服务也特别好，而且这个酒吧的老板本身自己有些朋友，所以他一开始的客人可能基于这个老板本身他的喜好，比如说他本身就是个艺术爱好者，他周围可能就有很多艺术家的朋友过来捧场，这个酒吧里坐的都是自己朋友，当然他的态度他的服务包括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跟朋友跟亲人之间的，而不像老板跟客人间的，有个中间有个作家像冯唐老师这样的写了一篇文章，关于这个酒吧里的某一些风流韵事什么。
冯唐：就红了。
李艾：对，就红，好多人看过这篇文章说，我要来朝个圣，对吧。
窦文涛：真是，我跟你说我还想起了，三里屯现在叫脏街，当年好多脏话就是你比如说我现在想起来也是挺尊重你们这个行业的。那个时候比如说就我跟冯唐两个往那儿一坐，要专门有朋友认识你们模特，快快快叫叫叫，他叫什么骆驼队长，就那时候管女模叫骆驼。
李艾：为什么呀？
冯唐：个高是吗。
窦文涛：所以就有些男的就跟很多模特认识，我们就跟他交朋友，快快快队长队长。
冯唐：那是你，那是你。
窦文涛：快快快，牵几匹骆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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