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三人行2017/5/17|大连女大学生脚踹4岁女童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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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菁,2001年5月入职《三联生活周刊》,任社会部记者,现为《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先后主笔《“中国好声音”还能火多久》《黄永玉:一蓑烟雨任平生》等报道。著作有《记忆的容颜》《往事不寂寞》《活在别人的历史里》等。
吴军博士毕业于清华大学,曾在清华任讲师,并于1996年起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攻读博士。在清华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期间,致力于语音识别、自然语言处理,特别是统计语言模型的研究。于2002年加入Google公司,任Google研究院资深研究员。2010年离开Google,加盟腾讯公司,担任负责搜索业务的副总裁。2012年6月15日,腾讯负责搜搜的副总裁吴军发出微博,暗示已经从腾讯离职。著有《数学之美》、《浪潮之巅》和《文明之光》。
窦文涛,香港凤凰卫视的主持人。出生于河北省石家庄市,1996年加入凤凰卫视。1998年推出闲谈节目《锵锵三人行》。
大连女大学生踹女童始末
《大连女大学生脚踹4岁女童事件》文字版
窦文涛:今天你们俩色搭上了,感觉夏日和风啊。
李菁:夏天来了。
吴军:夏天了。
窦文涛:这夏天天热啊,人的脾气容易不好,对吧?咱们今天也接个地气,接谁呢?李菁她们老家的地气,大连。大连人是不是脾气比较毛躁啊。
李菁:爆脾气。
窦文涛:真的?
李菁:真是爆脾气。
窦文涛:你们还是海边呢。
李菁:我有一个理论就是为什么东北人体格健壮,就是闯关东的时候我觉得已经自然淘汰掉一批人,就是体格好的、脾气大的闯过去了留在那片土地上。我觉得是有原因的,这需要这些搞生物的去验证,但是我觉得我这个推论是成立的,脾气也大。我就跟你说,回去坐出租车吧,他们有对讲电台,那不带脏字是不说话的,就是骂骂咧咧、骂骂咧咧,就是已经形成了一种语言习惯。
窦文涛:当年我有一次去山东,有一个演出。然后他们就从酒店送我到剧场,你说山东这个司机急脾气,一路上还跟我说呢,当然他说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他说你知道全国闯红灯第一是谁?山东,数量第一,山东。他就一路闯着红灯过去的。他说,窦哥,你放心,我给你赶时间。你知道他把车停在剧场广场上,最后他把车停在台阶上,架上去了。我也是山东人,我们家是章丘的。咱们今天讲大连还不是讲男的,讲有个女大学生。这几天这个女大学生,我觉得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就说是怎么回事?在一个餐厅吃饭,有一个妈妈带着一孩子。孩子打闹可能尖叫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大学生突然间就发作了。据说她妈一开始说是踹她孩子,后来看来应该是踹了那个椅子。当然踹椅子也很不应该啊,你不应该去袭击孩子嘛,所以她妈妈把这个视频放上网以后,我的天,这个女大学生我都听见她哭了,就是我知道、我也反思了、我也不对,我知道不应该冲这个孩子,但是我确实没有打孩子,我踹的是椅子。结果呢,另外的人又把这个东西放出来,就是说这个事情发生之后,孩子的妈妈看来也是非常凶悍,还跟服务员打起来了,您听说这件事了吗?
吴军:我听说,听说了。
窦文涛:您关心这种接地气的事儿吗?
吴军:我有时候看一看,当八卦似的看一看。
窦文涛:所以我可以先给大家看看。今天的人啊,我觉得全中国的人民都着急,着急表态,是吧?不像你们科学家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大家都很着急表态、很着急骂人。而且我倒觉得,我现在看中国的很多新闻特别有意思。按说这种社会新闻一些街头的纠纷,特别有意思地就是说播音艺术、播音的腔调有时候让我产生。比如说我在香港和台湾,我觉得它的内容和形式似乎我听着是顺溜的。比如说像这种街头八卦,你像台湾的解说就是哇,他冲上来了。哇,他打了。是那么一种气氛。但是你知道吗?咱们国家有的时候我看新闻,特别有意思。就是他还是像和尚式的配音。
吴军:一本正经地。
窦文涛:很严峻地声音,就是很沉郁的这种男中音。但是他讲的内容是。
李菁:很琐碎的。
窦文涛:这个时候这位女大学生,她站起身来走向那边,踹了一脚。非常沉重的语气,但是说的这样一件事。咱们可以看一段。
窦文涛:咱们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精神看了一下。吴老师,您这斯文的人,你知道中国社会经常的这种街头纠纷,你要经常出去溜弯,你常见。
吴军:是有,是有的。有时候是能碰到的。
窦文涛:比如说像你这样的人,你是不是觉得你一辈子都不会碰到这种情况?
吴军:不,有时候会碰到啊,在世界各地什么地方都能碰着这种人。
窦文涛:那你这可是秀才遇着兵啊。
吴军:不一定,就是说你不一定要采用很激烈的形式去处理这些事。比如说你想要要回你的权利,你还是可以去做的,用更好的一些手段。
窦文涛:你还甭说。你这更好的手段,如果碰到上次美联航的那个。你也跟人讲道理,最后被别人把鼻子打出血了。
吴军:讲道理,我经常讲的。
窦文涛:最后有没有被拖出去过?
吴军:没有。我就举一个例子,我有时候也管闲事,比如说在故宫里头,好多地方写着不让用闪光灯照相,一堆人在那儿用。然后那次我记得我是一个个让他们都不要照,不怕惹事的。然后我还把服务员叫来给训了一顿,我说你得管。他说管它干什么?后来我说那你把你的经理叫过来,我来跟他说。所以说我有时候是管闲事儿的。
窦文涛:他这是仁者无畏,是吧?你知道像我有的时候就觉得,我挺能理解的,就是说现在街上很多爆脾气。过去郑板桥还是谁有个诗,“夜阑卧听萧萧雨,疑是民间疾苦声”,晚上听见下雨都怀疑是老百姓的疾苦声。我是做不到了,但是我有时候可以感同身受。比如说我现在经常意识到咱们为什么要接地气,我现在经常意识到,我跟很多人的生活状态是不同的。比如说我讲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我整天去的地方大多数都是有空调的,对吧?虽然我经常投诉凤凰就冷气不足。但是比如说今天我打个车,一上车的士司机开着窗户,我还穿成这样。我说你能不能开冷气?他说空调坏了。我当时我就想发火。我的意思是什么?你看我在这个时候一想。多少人民他们每天在这样的温度下,我觉得他们脾气比我爆啊,是我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你把我扔到这种地方去。当然我是举个例子,我有的时候觉得可能民间很多这种纠纷,咱们有时候觉得,咱们是读书人觉得他们脾气这么不能自控。可是后来我想会不会把咱们扔到他们某个具体的处境当中,你都很难hold住你自己。你说,是吗?大连人。
李菁:对啊。我看这个视频我就试想我要是那个母亲。我觉得我也肯定会愤怒。当然我没有彪悍到跟别人动手。但是我觉得作为一个母亲,如果别人对你孩子这种暴力的举动,不管你打没打到,你肯定会生气的。你肯定会去跟别人理论,不管是语言上的,像这个妈妈式的那种我肯定做不到。但是肯定会跟她去对抗。我觉得这肯定做的。但是我现在就觉得,现在的舆论也是,今天是一个版本,明天又反转,后天再反转。不管怎么样,你对一个孩子有暴力的意向,我觉得这就是不对的。这有什么可去讨论的呢?当然我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现在每个人都是一堆事,但再怎么你还是要有底线的,你不能对一个孩子有这样的举动吧?我觉得这是最基本的。
窦文涛:这是大是大非。把攻击的方向指向孩子,这绝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菁:但另一方面确实是在公共场所怎么管教自己的孩子。我也是一个妈妈,其实我也挺头疼的。有时候如果我没带孩子出去的话,我就能理解大学生,你知道吗?有时候你也会挺烦的。比如说你跟朋友在一个地方谈事情。旁边就来一个孩子,一会儿在这儿趴着你看你们在吃什么。我觉得这个呢,有的时候要看家长的态度,就是你怎么来教育一个孩子在公共场所要有公众规范。有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有的时候父母是不表态的。他就觉得我孩子多可爱啊,这些都是可以容忍的。但实际上在公共场所,孩子听不听你的是一回事,但你必须要有一个态度。我觉得很多人介意的是父母没有这样一个态度。我觉得,这是我的理解。
吴军:我觉得,比如说人趴在你的肩上,孩子过来。应该是找他的父母去说这件事,让他把孩子看好。就不要直接针对孩子来去做什么行动。像这个女大学生,我觉得比较合适的做法。她让她妈妈把这孩子看好。这才是比较合适的一个做法。
窦文涛:您这当然是拎得清了。但是你刚才讲到的我确实觉得当父母很麻烦。在孩子的某一个年龄。比如说坐飞机,你记得吗?全程三个小时,这个孩子一直在哭。你说妈妈有态度,确实是要有态度。你们都为人父母,碰见到在公众场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吗?这该怎么办?
吴军:其实您说的这事确实是遇到过。
李菁:大家基本上都遇到过。
窦文涛:怎么能弄住他呢?自己孩子又不能掐他脖子。就是不能遏制啊,怎么办啊?
李菁:我最近还真是遇到过这样的一件事情,我也在想。在飞机上就是从美国回来的长途飞机。大家正陷入沉睡,一个孩子不停地在哭。刚开始尤其是做了父母的都会觉得能容忍,但是我觉得我不能理解或者说我不能接受的是这个母亲一直不表态。母亲一直就不表态,可能也是个人性格吧。因为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说,可以了,行了。好像是说爸爸留在美国,妈妈自己带着孩子。你哭也找不着爸爸,就很温柔、很温柔。但是对孩子于事无补,然后这个孩子就不停地在哭。我觉得要是我,我可能把孩子抱离座位到走廊或者是过道去哄他。不管哄地好、哄不好,至少让周围人看到这是你妈妈的一个态度。
窦文涛:至少让全机乘客看到你的努力。
吴军:是这样。
李菁:我觉得妈妈完全不作为,好像觉得大家都应该接受这个。后来很多人都受不了了,就有点开始发火了。说为什么你不管他,你跟他说你哭爸爸也见不着的,就开始发火了。这个我就觉得很不好。
吴军:这时候要我的话,我可能会跟空乘讲,让空乘出面去跟她说。我有一个朋友那天讲到一个事,就是说他孩子很小的时候,虽然很小,他很有钱,但是他从来不买商务舱的机票,就带着孩子在后面坐。为什么呢?因为孩子一哭。毕竟经济舱稍微乱一点、比较吵一点。
李菁:没有那么引人注目,是吧?
吴军:商务舱很安静。所以那时候他自己坐飞机从来都是坐商务舱。他那还是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每次带着两个孩子从来不买商务舱的票,就这样经过了大概两三年。孩子能够比较管得住自己的时候,他后来才去坐的商务舱。
窦文涛:您看您这就反映了舱位歧视,商务舱它就能安静点,所以说为什么一接地气就乌烟瘴气?都在普通舱里了,是吗?
吴军:也不完全。但是我觉得他能够做这么一个考虑,还是不错的。
窦文涛:是、是、是,吴军老师有经验,带出的孩子女儿也都这么有出息。但是他们有过特叛逆就是你完全绝望无法对待、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吗?
吴军:这个当然有了。我觉得12到18岁的孩子都这样,普遍地青春期的逆反,这是没办法的。
窦文涛:还有的人有一种说法是8、9、10岁狗都嫌。
李菁:7、8岁吧。
吴军:7、8岁还不至于,7、8岁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李菁:他淘啊。
窦文涛:真不是。有的时候孩子在一个阶段上你就感觉他就是说完全不给父母面子。就是说什么都是不对,你让他道歉,不道歉。
吴军:故意的吧。
窦文涛:要不然就不理。在家里还好办,问题是让父母出去丢人。我已经见过好多,您说这种该怎么办?比如说我们跟别的父母孩子同车。你见到他是朋友的小孩,你跟他说你在看什么书啊?给叔叔看看,行不行?不给你看。你昨天玩什么了?不告诉你。弄得父母就完全没有办法。你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李菁:我可以说我正在经历这种情况。
窦文涛:这怎么办呢?
李菁:我也没办法。我也准备去讨教讨教。比如说开车,孩子他喜欢开窗,他就不喜欢空调。他特别喜欢开窗,我觉得说老实话在国内还行,因为速度都比较慢,也没有上高速。你开就开吧,我觉得也是跟我们平时比较放松有关系。可是到了美国,不系安全带,在高速上开窗就显得特别。
窦文涛:危险啊。
李菁:不光是不方便,而且噪音特别大。但是他就要开窗,一上朋友的车,他就要把车窗给摇下来。然后我就先还是温柔点地提醒一下,暗示一下。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开。朋友说孩子声音太大了,怎么怎么样。然后过了一会儿,只要一红绿灯,他又给按下去。然后我声音就提高了,就开始拿眼睛暗示他就开始瞪他了。然后他就说如果你们不在,我妈妈她就该扭我了。就是这样掐,这就让我感觉很尴尬。但是我有时候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就很尴尬、很尴尬的。
窦文涛:最后怎么办?只能是城管的手段。
李菁:最后就是两个人一起说,两个人一起拿眼睛暗示他。然后语气更加提了一级。
窦文涛:吴老师方法多,您有什么科学方法?
吴军:几个方面。第一如果我是父母的话,假设搭乘别人的汽车,我会跟他讲我的孩子可能会有一些坏习惯。他可能坐车的时候会不小心把你车的窗户摇下来。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能我们需要停到路边上,我会跟他说,把这个弄好了再走。我可能先给对方打个招呼。这是第一个。
窦文涛:事先告知,我们家这位不好惹。
吴军:第二个会跟孩子讲。坐这个车、这个叔叔的车和我们的习惯不一样。在这个地方开车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速度要比我们原来快很多。所以这么长时间你就忍一忍,不要去开窗户。我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方式。
窦文涛:比如说还有的让大人特别没面子。比如说有的孩子手欠,到了别人家、朋友的家里,弄的人家书架上摆的艺术品或者是摆的什么直接就拿,就拦不住他就要拿啊,就看见唐三彩摇摇欲坠。你那个时候不出动城管的手段,你怎么能够制止住他?他不停地,你怎么办?
吴军:我再给你讲一个例子。因为在美国经常大家会办party。还不是说熊孩子,不是说十几岁逆反,而是5、6岁可能他不小心会碰到一些东西。他们有时候在写邮件的时候会说好了,这个主人他说的比较委婉。他说我们家有些台阶,你们每个人就是说孩子走动的时候,大人跟随着孩子。省得孩子绊倒。
李菁:就是看管一下孩子。
吴军:因为危险随处不在的。比如说有时候有一些波斯地毯很贵,一杯可乐可能就洒上去了,这就完蛋了。很多时候父母是知道的,比如说4、5岁孩子端着一杯可乐,父母也是在旁边颤颤巍巍的,生怕他这杯可乐洒掉。所以一开始、有些时候丑话说前头,我觉得比较好。
窦文涛:对,你得事先说好这是一恐怖分子,对吧?先行戒备。
李菁:我以前也说到过一个观点,我就觉得比如说像咱们独生子形成的一些习惯确实是跟这个有关系。比如说孩子没有同伴,那我们一起出饭的话,你又不能把他扔家里。扔家里你又不放心,他又没有大到那种程度,你就必须带着他。但是带着他的话,他又不感兴趣大人的话题。他一会儿就会跟你说,你给我念会书吧,你给我读读这个吧。或者说这个是怎么回事。你就烦。烦怎么办?你就说,那好吧,今天给你拿个Ipad,你就安安静静地在这儿呆着。都是让步。我后来发现不光是我们家是这样的,很多朋友出来都是这样。好,你安静一会吧,你赶紧拿ipad看。最后孩子看的时间就越来越。
窦文涛:真是,我早就发现了。Ipad这个东西就是一个毒品。不管怎么弄,你一给他,马上就安静了。
李菁:现在带孩子出去,他都跟我谈。你让我带ipad吗?我说可以,只能是这样。但是我是觉得到国外的话,他们有兄弟姐妹,他们就不纠缠父母。他们自己玩,自己找话题、自己一起看书,自己交流。我觉得这真的是独生子女的一个问题。像我在美国的时候还参加了中国很多朋友的一些聚会。然后我在那里边看到一个很有名媒体,我很尊重的一个前辈。我发现他儿子,儿子大了大概16岁吧。我很欣慰地发现也是共性,那个孩子基本上面无表情。谁跟他说什么,那就是遇到了一块墙,你知道吗?完全没有表情。然后爸爸是一脸谄媚地,叔叔问你这个问题呢。然后那个儿子就是吃完了就拿手机,就把这个通道给关掉了。我就很欣慰,我就觉得原来大家都遇到这样的问题。
窦文涛:我也见到很多。吴老师,你说这都算正常?
吴军:我觉得正常。一般是这样,我的经验是让孩子他们自己互相玩。这是一个。一般主人家的孩子要带头,尤其是这个主人家的孩子16岁,带着一群13、14岁的就比较容易了,直接就是头了,带着大家到哪儿去玩儿。而且有些时候像这种party,作为女主人要专门地想好了,可能孩子们应该会玩什么样的,给他们事先准备好。
李菁:设置一些议题。
吴军:因为有些人还有游戏屋,就专门会准备一些在家里。你们就去玩儿这个。事先准备好两盘新的电影,你们去看。这是作为主人家要想到的。这是一个。另外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就是说这家的孩子8岁来了客人的孩子都是12岁。这事就没办法了,办party的妈妈们就比较辛苦了,要把这些孩子凑吧凑吧领去玩儿。
窦文涛:我见过好几回朋友聚会,妈妈我真的是很崇拜。我觉得妈妈真的是很了不起,就是说她去处理很多尴尬。我都在旁边看,我都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比如说有时候几家人其中有两家一家带个儿子,一家带个小女儿。这儿子跟小女儿玩儿,大人们在这儿聊天,聊得挺好。这两小孩抢玩具抢抢抢,这小男孩打小女孩一巴掌。我就觉得这该怎么办啊?就很尴尬。
李菁:我小时候,那时候住大院嘛。就经常两家就打起来了,为孩子的事儿。什么你们家孩子打我们家孩子了,我现在就想起小时候大杂院的场景,然后我就想妈妈还真是不太好处理。但是现在比如说我的孩子他不算特别淘气的,但是男孩成长总会有纠纷的。那天一回来,我一看他脸上也挂了彩了,我说你怎么了?被谁谁谁挠的。然后我就很生气,后来别人告状,他把别人的鼻子打出血了。然后我说你给他道歉,他说不行,他先打我的。就是这样,后来我就说不管别人打你怎么样,你也动手了,你一定要向别人道歉。就是这样要求他的。
窦文涛:后来我就理解了女人为什么说闺蜜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啊。我就发现当了妈妈之后,她们为了孩子很多时候也是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真的,我亲眼见着一回,几个妈妈在一块玩。她们按说是闺蜜、好朋友,但是有些情节太严重了。突然这个妈妈看着两个小男孩打起来,当时这小男孩正咬在这儿,咬出牙印来了。我就见这妈妈蹭一下像母狮子一样过去,薅着那孩子脖领子扔出至少一米开外去。然后按说刚才还好的不得了呢?一下就翻脸了,你们家孩子怎么咬人呢?我就觉得女人真的是,我担当不了此任。该怎么办?很复杂的关系。
吴军:这事很复杂。而且在中国因为没有一个伤害赔偿,在国外比较好办一点。就是说咬了以后伤害赔偿嘛。
窦文涛:咱们本来是好朋友啊。
吴军:那没关系。
窦文涛:你的孩子咬了我的孩子。
吴军:有些时候也不是你掏钱,可能是你的保险公司要掏钱了。
李菁:所以不容易。
窦文涛:弄个孩子真不容易。
吴军:而且是这样,我还遇到过一个跟你说这情况完全类似地一个情况。比如说张三请了李四这一家人,都是挺好的朋友嘛。有老人去自己家玩儿去,周末开party。然后他们家后边有一条小河沟,老人走着走着不小心掉进去淹死了,因为没人管他。然后这个客人家就开始告这个主人家,这个官司打的一塌糊涂。
窦文涛:哎呦,你说要是中国人会这样吗?
李菁:现在也经常有。比如说工友一起吃饭,然后喝多了,回家路上醉到在路上,第二天发现死了,那就去告。我看有一个案子等于是朋友之间,我搭你走到小巷子口了说马上到家了,就给那人放下了,结果那人第二天死了。那个家属就告这个朋友,就是说你没有尽到责任。现在也有这样的事。
窦文涛:所以说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搞得太亲密了,不一定出什么事儿呢。但是我觉得吴老师好像永远感觉云淡风轻,是吧?
李菁:该说理说理。
吴军:因为有的时候着急没有用啊。
窦文涛:我觉得你好像对你女儿起的作用比她妈妈感觉都大。
吴军:我是比较纵容她们。因为有些时候着急没有用,要慢三拍。很多事儿,包括我跟我太太也讲,什么事慢三拍、慢三拍。
窦文涛:事缓则圆。
吴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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