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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三人行2017/4/26|河北天津发现多处大面积污水渗坑

2017-07-08 三人行 三人行锵锵

《河北天津发现多处大面积污水渗坑》音频资源

李菁,2001年5月入职《三联生活周刊》,任社会部记者,现为《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先后主笔《“中国好声音”还能火多久》《黄永玉:一蓑烟雨任平生》等报道。著作有《记忆的容颜》《往事不寂寞》《活在别人的历史里》等。

潘采夫,河南濮阳人,专栏作家,业余为报刊撰写各类专栏。  著有文化专栏集《贰时代》。

窦文涛,香港凤凰卫视的主持人。出生于河北省石家庄市,1996年加入凤凰卫视。1998年推出闲谈节目《锵锵三人行》。

拍摄者向春

航拍河北超级工业污水渗坑

《河北天津发现多处大面积污水渗坑》文字版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咱们两位都是特别有情怀的深度调查报道的记者。

潘采夫:我们俩一出事,紧张了,我们俩一出现就没好事了,我一直想着我什么时候能跟俞飞鸿老师、朱月婷老师、徐静蕾老师对聊一下,永远都是出大事的时候,坏事才找我们俩。

李菁:连着我也谈不了情怀。

窦文涛:采夫人家现在也是我们的颜值担当,因为你坐在侧面,你知道吗,你现在被我们锵锵的观众评选为锵锵的嘉宾当中,线条从下巴到脖子线条最优美的,有人把你比喻为天鹅,完全是达到了天鹅的级别。

潘采夫:你是看的原文吗?

窦文涛:原文我拿给你看,真的,所以大家很喜欢采夫老师。

潘采夫:谢谢,我激动。

李菁:据说瘦了八斤,我说不好意思,没看出来。

潘采夫:对对,其实应该跟网友汇报一下体重是吧,下次再出现的时候,我能不能瘦个五六斤的。

窦文涛:主要最近国家国泰民安,采夫兄你看你就胖了,你还是得关心一下国家也是有问题的,就是说我们今天要谈什么话题?这个话题非常重要,他们有人就是说《锵锵三人行》,我们经常被人亲切的称为《铿铿三人行》,所以我说今天当然咱们要聊聊坑,而且我是河北人,就发问我们河北的这个大坑,这个坑我觉得谁说我们河北人没有湖,十七万平方米,那就是湖泊,只不过这个湖泊说是在天津近海区那有一个大坑,在河北廊坊那边。

河北廊坊惊现超大工业污水坑,周边居民深受其害

李菁:大城县。

窦文涛:大城县,有十七万平米一坑,三万平米一坑,说一个像什么?酱油,一个像蓝墨水。

潘采夫:这坑跟湖还不太一样,这坑水老下不去,湖你还得经常垫一个塑料薄膜,就怕它渗,这个就是渗不下去。

窦文涛:所以很有意思,而且这个里边你看要不说媒体发挥作用了,其实在媒体之前,最早咱们看到是一个,这个人叫项春,你可以看一下他的照片,我觉得这人原来在部队里当过狙击手,咱们看看项春,当过狙击手,他当然不太喜欢提他当年从军这段经历,但是他现在狙击什么目标?这就是一个重庆民间的环保志愿者组织,但是他们得到老板这些阿拉善,阿拉善S1资金的支持,他就是说有一次坐火车看见我们河北这个湖泊了,然后用无人机拍下来,一上网,这咱得说,现在政府反应真快,就这个东西上网的第二天,环保部派人就下去了,马上就是说查处,听说什么县长也撤了,环保局长也撤了,撤了一大堆,咱们可以看看这段无人机。

网络视频:目前河北天津等地发展超大规模工业污水深坑,位于河北廊坊南赵扶镇的渗坑面积约170000平方米

窦文涛:看见之后作何感想?

潘采夫:太残酷了这个,而且它形成这个湖,不只一年两年的事,你会看出它实际上特别呈规模,而且应该是不断有人往里倒,它不断往下渗,不断地倒。我刚才说渗不下去,实际上指的是它一直不断往里边倾注废水,所以它到底往下污染了多少米,它有没有到深层地下水,当然了在河北深层地下水现在已经污染不到了,因为太低了那个水位。

窦文涛:你想象不到打井能打多深,我看我们河北那一个村民,其实住在附近的,他怎么着?有打井的,打到八米深的井,洗手,手上都长小白点,然后现在他们有一家人,打多深?打360米深,360米深的井水,他用来洗衣服,但是那家人都不喝,喝还是买两块钱一桶的桶装水。

李菁:打了三百多米怎么能给提上来,用什么?

窦文涛:机井,不知道?

潘采夫:现在我问过我们村打机井,一个机井十万块钱,浇地的那个,所以十万块钱一定是基本上穿透岩石层,一直往下打,尤其像河北这个地方,每年往下降几米,降几米,我觉得以后它得打到上千米深度,但是你说几百米以下还不能喝,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窦文涛:不是,我不敢说不能喝,我只是看到报道说那家人打360米深的井,但是他们不喝,也不喝这个井里面的水。

潘采夫:有可能比如说味不好。

窦文涛:你是劝他们喝是吗?

潘采夫:我是在想往下渗透,已经渗的有多深了。

窦文涛:河北大地向来是前人挖坑后人排酸

窦文涛:这个真的是过去就讲,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看了看这个,现在河北大地是前人挖坑,后人排酸,就是这个坑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个是开砖厂,后来是磷肥厂、化肥厂、造纸厂,然后弄出来这么一个大坑,但是这大坑到近两年来又是什么?周边的这些污染企业偷偷的往里排酸,倒酸,所以这个颜色真是像法国印象派的绘画,那叫一个斑斓,就是为什么治理很难?现在多种成份非常复杂,李菁大记者你看到什么?

 李菁:这事我真的关注了,本来还是想跟同事商量,我们要不要派个记者去,但因为最近赶着五一前,人手比较紧,还没有做,就正好看了这个新闻。你知道我后来还注意了一下这个细节,它也是说志愿者发现的,现在你知道基层这些领导们要说些,都得有快速反应,他也是马上反应了,说我们已经抓人了,说是父子俩吧,说是父子两个人,说2013年就被抓起来,是他们对此事负责。


窦文涛:说爸爸倒了三吨,儿子倒了三吨。

李菁:污水处理的每个环节都是魔幻现实

李菁:我就看有网友讥讽,按照他们每天的排放量,这得连续倒每天像愚公开山,每天不停的工作得工作十一年,才能把这个大坑给倒满,所以确实是里面不能把锅让人家爷俩背。另外里面还有一个细节,我也觉得真的是太有普遍性了,他就是说人民县政府也很委屈,说我们当时还找了一个有名的排污公司来处理,但是没处理好,没处理好,我们还跟他打官司。然后我就看这个细节,他说找的这个排污公司,网友说很有名,国际上很有名的一个排污,污染处理的一个公司,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后来再一看,说完全是个山寨版的,等于国际上有一个大的有名的公司,国内有一个就把人家名字给倒用了,倒用了,然后这个县又完全不知道找的是一个李鬼,你知道吗,还付了很多钱给人家,说你也没给我治理好,他们就打官司,就太荒诞了,这里面,所以我就觉得这里面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环,都是魔幻现实你知道。

窦文涛:对,你现在不是看《人民的名义》,那个包子叫什么名来着?

潘采夫:蔡成功。

窦文涛:蔡成功。

潘采夫:举报人。

窦文涛:后来这个事里边也有,我觉得魔幻现实主义,就是天津那边还是河北这边,前两年一个是投资三千多万,一个是上千万,雇这个公司,你们清污,结果清了半天,治理不了,后来又有反复,就是说曾经有一阵某片水域治理好了的标准就是说,你看有蛤蟆了,这块行,但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又污染,然后我就想起大风厂蔡成功那阵,他说你们告我,碧水源这个公司最后就是用这个方法解的套,你政府告我,一告我,咱就解了,我就退出了,我就不能给你治理了。

窦文涛:河北是个坑,谁都坑

潘采夫:他没那个水平,再一个他实际上对土壤的治理和水的治理,成本非常高的,我觉得他拿到的钱,根本就不足以把那一片地给翻回来的,至少要花好几个亿治那一片湖,他可能只是换换水,但是你如果把新水放进去,他原来土壤里边再反上来,跟原来基本上差不多的。

窦文涛:你说这个就是说真的是专家讲专家的,咱们文科生就讲象征,我觉得这真是象征着改革开放这几十年,多层次的,累造成的工业废水的污染,你看最早化肥厂的时候,挖的这个坑就是排污的,然后成了这个坑之后,曾经有一段时间人们还能在里面游泳,就是说这个坑浅的地方有三米,深的地方能有八米,十米那么深,这个坑有一段时间真的就成了这么一个。

李菁:自然景观是吧?

窦文涛:自然景观,人们在这钓鱼,然后你看又一波工业发展的潮流,排放的污染物也不一样了,倒现在最毒的是排硫酸了,你知道它这种颜色,它是酱缸,而且渗透地下水,周围农民说玉米已经绝收了,根本没法种庄稼了,它是一层一层,层累造成的工业污染象征。

潘采夫:它这个跟河北的产业升级有关系,我觉得。

窦文涛:又我们河北。

潘采夫:最早的时候砖厂全国范围内,就是华北,砖厂这是致富小产业主要手段,倒后来实际上河北的整个产业布局,基本上就是以钢、以硫酸、造纸这些之类的为主了,就是那些污染高的逐渐从中央地区往地方地区排,其实我觉得 45 33943 45 15533 0 0 1622 0 0:00:20 0:00:09 0:00:11 2836 45 33943 45 15533 0 0 1521 0 0:00:22 0:00:10 0:00:12 3037污染企业的迁移,也是排污的过程,实际上把污染企业排到你们河北去了。

窦文涛:我作为河北人,我也真是觉得,就是说为什么老说我们河北,雾霾也说都是我们河北闹的,我们河北人身受其害,这么大坑的污染。

潘采夫:河北是一个坑,我一直说中国最惨的两个省,山西、河北,被坑了,真正被坑了,那边是挖煤挖出了大坑,这边是排污排出了大坑。

窦文涛:所以我原来听的说的是你们河南的段子。

潘采夫:我们河南。

窦文涛:其实现在我明白了,应该安到我们河北,原来我听是河南的段子,河南那个火车开起来是什么声音?咔碴咔碴咔碴,仔细一听,坑谁坑谁坑谁,然后火车逐渐加速,开快了,谁都坑,谁都坑,谁都坑,其实应该是我们河北是个坑,谁都坑。《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窦文涛:每次走在河北大地上都悲从心来

窦文涛:坑谁,坑谁,坑谁。

潘采夫:我觉得叫一百步笑五十,我们河南实际上我觉得,污染程度现在没有河北那么厉害,贫困的程度或者被吸血的程度也没河北那么厉害,你没办法,有北京、天津这两个巨大的体量在这,其实扎着河北的根,你的水就被调走了,你的水库实际上也被调走了,原来密云水库、官厅水库里边,有股份是河北的,全给弄走了。

窦文涛:我跟你说我就作为河北人,你知道我有一个记忆,我觉得还不是近两年的事情,我们可能长期以来就让河北在付出一些代价,以至于我都不爱我的家乡这片土地,当年我为什么考大学?我一定要去南方你知道吗?北大我都不稀罕,当然也是分数也没达到,就是说为什么?我从小在我的印象中,我就生活在一个灰色的地方,我记得连石家庄的路灯都不是暖色的,然后我就觉得每次我在我们河北这片大地上走,那就真是叫一种荒凉凄清,所以我就从小我就梦想着我想去南方,所以那个时候,你看我考武汉大学,然后甚至南的还不够,我就要工作我就要去广州,坐火车一到广州火车站,我一看我说这个灯光都是暖色的,而且那种湿润的感觉,一直到今天我每次回家,开车。

李菁:悲从心来是吧?

窦文涛:对,我怎么觉得河北的土地这么丑陋呢,就是这一路过去飞土扬尘,也没有什么绿色的东西,而且大地连个山也是这种癞痢头,被削掉了一半,你感觉就不润这个地方我的家乡怎么这么不润泽。

潘采夫:这个省其实是被吸干了,我有一个细节,我注意了一下,原来你们河北还种水稻的,后来又完成了产业革命,不种水稻种玉米了为什么呢?说水库里的水全部上调北京以后,水不够种水稻的,政府发动老百姓,我们要进行产业升级,种玉米,因为这玩意儿是可以在沙漠里面种的。

报道腾格里沙漠污染获中央批示,污染区变旅游区

窦文涛:你说沙漠我还跟你打听个事儿,这次他们医疗这事儿,很多人都聊这个,说拿当年腾格里沙漠的污染,什么直排事件这是个什么事件?

潘采夫:它是2014年的时候,是腾格里沙漠和另外一个沙漠,两个地方都发现了工业废水的排污湖,面积实际上比这块还要大,所以很多人把这两块的新闻来对比,说面积可能会差不多体量的,当时《新京报》的记者,也是特种兵出身的摄影师。

窦文涛:狙击手。

潘采夫:我觉得应该是有可能是他的前队友爆料之类的,反正有线人就带着去了腾格里沙漠的腹地,因为开车要很长时间,站到那之后,你远看瓦蓝瓦蓝的,因为沙漠里面像月牙湖一样的,你近看的时候就把人要熏死,拿着相机拍了之后,之后防着被人追,拿过来之后《新京报》发了以后,听说习近平他们就批示,这些常委们都批示,现在就那一块拨专款,现在已经成了说内蒙古风景最宜人的风景旅游区。

李菁:这个事情发生的很近,这么快就变成了。

潘采夫:那这个有批示是不一样的。

李菁:领导重视是吧?

窦文涛:那我们河北这17万平方米能不能变成著名的白洋淀旅游区?

李菁:你呼吁一下,呼吁一下。

潘采夫:你们离雄安不太远吧,我觉得一定会,肯定会,因为那一片是要被辐射到的。

窦文涛:这个问题,你看我看他们《新京报》写一社论,也就发现,现在中国的问题要不说就是复杂了,也不是说政府不重视,也不是说政府置若罔闻,甚至政府都治理了拨专款找人了,但是弄了又病,病了又好,好了又病他整个是这么一个积累造成的结果,现在看来,我看见有个环保专家说,说这玩意儿要真要根治,像你说的腾格里沙漠这么快,我今天看到一个专家就讲,他说真的彻底变成好的,他说可能要几十年会吗?

  李菁:因为我觉得腾格里沙漠是跟这个他环境不一样,你像这个其实像我觉得像这一次这个渗坑的事件,就是在一个主脉上不断的繁衍新的一个事件,那像我们做新闻做多少年,不停的一会儿是土壤污染,镉污染就各种金属名你可能都会听说过,它不停的在衍发出一些新的事件,然后这次可能又是比如说这个是苏安是吧,所以它这个情况其实是很久很久了,然后因为水污染,他实际上确实是,他渗到地下的时间会更长,所以它的治理时间治理成本会更高,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像我们这些人,还会特别忧心忡忡的。你不是说你一棵植物长坏你给它拔掉了你重新栽,你像特别土地污染,后来因为像我们以前做过,后来都不让做,就说有的是说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什么机密问题,他就说你土地污染有的时候都几十年可能,土地上收过来的东西多不能做,都不能吃。


村民疑造纸厂致女儿患白血病,索赔被视作精神病

潘采夫:对,从危害严重程度和治理难度上,环保专家就排序嘛,其实从下到上,我们吐槽最多的空气污染是其实是最容易治理的。

窦文涛:真的。

潘采夫:水污染是其次的,水下边的土壤是非常非常难的,土壤下边的地下水污染是基本上是完全治不了的,这就是难度跟他的坑后人的程度,从上到下越来越重的。

李菁:像我们平时也会经常有一些读者来信或希望我们去关注,但有时候确实比较难,因为比如说之前也有一些记者去做过,他是河北的一个,我记得很清楚这样一个案例,他两个女儿都查出来得了白血病,然后他就凭着直觉,他就认为是村里自从来了一个造纸厂之后,天天在那排污,气味也不好,但是拿不出证据,那你去找人家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这个孩子是跟排污有关系的,他就天天晚上去取那个水样,去取水样人家就说你这个水样采的不合格,没有按照法律程序采,那他在去采又会被自来水或者排污厂的人打,就完全就是你没有建立一个良好的这样的一个机制,所以弄得这些人反倒在村民眼里,在什么成了一个神经病,你何苦来呢,我们就搬走了,我们不去跟他较劲了,你在这儿去天天弄的,所以弄的家里人也不理解他,什么也不理解他,问题就是说你要去诉讼法律呢,那法律说法院说你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证明您孩子的病跟这个水污染有关系,这个很难了,因为这个你从一个水源到你最后产生病,他的中间有多少个链条得需要你去拿证据来啊。

窦文涛:而且甚至这个附近受污染的这个村民,他还拿这个污染当成了个牟利的。

李菁:对。

窦文涛:你像那个父子俩就是嘛,我给你倒一吨我收多少钱,可是最后你把这父子俩逮着了呢,罚款五千块钱,拘五个月,所以就说,我就说几十年间层叠造成的这个污染,当年的污染主体已经倒闭了可能,那开化肥厂的哪去了,你找主没有。

李菁:这个历史的债还不清了。

潘采夫:约定俗成那是一个坑,所以大家都觉得,你不能排到别处去,你得排到这儿来,大家觉得还挺有良知,其实把这个地方毁了。我又想起来一个,我一直在想的解不开的一个问题,刚才你说那个化工厂白血病,我们村也有一个白血病,他是在我们村的化工厂里边干活,而且他们没有防护装置,你像什么防毒面具,他会在那个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气体或者是液体,他就往下一够头看有什么东西,咣就摔那就晕过去了。

李菁:就中毒吗?

潘采夫:那肯定是有毒的气体。

窦文涛:熏的?

潘采夫:熏的,他的同事说你傻呀,你怎么不戴口罩呢,其实口罩完全没用我觉得,他就得了白血病,跟化工厂就索赔呀,谈呀,政府就给他,比如说给低保、给补助给这些东西,那化工厂还在开着。

潘采夫:中国对环境污染的重视程度远不如耕地。

潘采夫:另外一件事是我有一个叔叔,他在他的耕地上盖了一个养兔子的小厂,其实很小他准备当个体户嘛,就直接被天上的卫星给看到了,说国土资源部看到了,从河南省下到我们市到村,直接给逮过去了。我就奇怪了,这么大的一个污染的化工厂我说这样的一个事件,实际上是不太有人管的,而这个耕地他说你侵占了大概半亩耕地的时候,他就会把你抓起来。

窦文涛:卫星都看见了?

潘采夫:卫星能看见,我是觉得他可能就是你比如朱总理曾经划过17亿亩耕地红线,谁碰红线就逮谁,那么就很有可能是,我们对环保污染,环境污染的重视程度和划的红线是远不如这个耕地。

窦文涛:反倒是咱们这17万平米要靠民间志愿者的无人飞机。

潘采夫:对。

李菁:我看这个新闻我有想,这么大的面积,通过一个偶然发现的,这太可怕了,说明什么,说明当地的,咱们先不说官员吧,官员他确实他在城里他没看到,我就说最起码说明当地的村民对这熟视无睹了,他就觉得我报了也没用,因为周围的一个事件又一个事件表明,我去告了也没用,大家都和他已经都学会相处了,就是这样一个居民。

窦文涛:现代人多是工具理性,对终极结果置若罔闻

窦文涛:过去咱们讲历史上的有些暴君,不是有一句历史课本上有句著名的话嘛,就是些荒淫无道的就是说,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但是我现在有时候想,这个在你死前你活着的时候,有一种对终极结果的置若罔闻,我那天还跟我们团队的人开会,我就跟他们讲,我说你们都是年轻人,我说我告诉你们将来你们谁能当领导,就是你谁能干大事儿,我就说有一个词叫工具理性,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他是比如说我只管给你打印这个材料,我呢至于说你主持人有没有看见,那不是我的事情,或者说我原来经常跟他们举个例子,比如说包括一个剪辑师,你在进行你的工作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终极这个节目,终极跟观众见面的时候,观众看到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甚至还跟他们举例子,我说你比如香港有些个剪辑师,当年香港回归的时候,董建华讲话,他就在这儿讲,他说我师傅跟我讲,三十秒一个人大头一个人讲话三十秒观众就不耐烦了,三十秒我就要插点别的画面,港口什么的要活泼,我说你看这就是那种工具理性,你不管终极的大局感,我说他是董建华讲话,而且还有一个,他讲的精彩不精彩这都影响到观众的观感,不是说你就可以教条的三十秒一律插画面对吧,我就是说很多你们这些人要想干大事,将来当领导的,在做你自己手头工作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你这个工作在终极效果上如何。我今天在中国的大地上,很多治理我都发现这个问题,像算大城这种,干了吗?干了,我的责任尽到了,我找人治污了,但是那个水它还是脏的你看不见吗?那就是下一个环节的问题,你觉得是不是很多人有这么一个问题?

潘采夫:我觉得这个就是政府权力运行体系的正常现象,不为结果负责,因为这个东西是治不好的,因为我要治几十年,所以他只负责我这几年,我只对这几年负责,我顺利的把这个湖交给我的下一任,我顺利交班是最好的。

李菁:你知道我在这个事情上想什么,我想我宁愿中国人多有点信仰,我怕我来世有报应,所以我不能排这个水。我那天想我说,如果有这样想法人多一些,他可能也少做一点缺德事儿,我那天是回归到这种程度来想。

潘采夫:还有一个,如果主政这一方的人,他有来自民众的直接对他,你怎么不干事儿,我们要把你搞下去,选下去他就把这个事儿结果给做完了,说我给你汇报,那实际上他没有这个程序。

李菁:权力的来源嘛,权力来源哪呀,他又不对底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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