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三人行2017/4/20|从台北奇葩市长柯文哲聊聊台湾人的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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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乃菁,中国台湾著名美女时事评论员。祖籍江苏省镇江,出生于台湾台北市,毕业于私立辅仁大学大众传播新闻组。2016年底正式加盟凤凰卫视,以条理清晰、分析周密著称。
马家辉,1963年生于香港,湾仔长大,传媒人、专栏作家、文化评论学者,台湾问题研究员。现为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助理主任,亦为台湾及香港报刊专栏作家,並有多本著作结集出版。其偶像有李敖、繆雨和胡菊人。
窦文涛,香港凤凰卫视的主持人。出生于河北省石家庄市,1996年加入凤凰卫视。1998年推出闲谈节目《锵锵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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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咱们吹来一股和风,咱们乃菁过去我们在香港她是咱们在台湾,我们凤凰台湾重镇,在台湾做评论的,现在是落户香港了。
尹乃菁:对。
窦文涛:是吗。
尹乃菁:对,飞来香港。
马家辉:香港欢迎你。
尹乃菁:飞来香港做凤凰。
窦文涛:我们女嘉宾像是什么玮婕、幼婷我们都要问问就是说,咱们这个台湾美女什么原因要离开台湾要移到香港来打拼呢。
尹乃菁:这实在是也是有点一言难尽。
窦文涛:一言难尽,很心酸是吗。
尹乃菁:但是因为很特别是我今年五十岁,所以五十岁做这样子。
窦文涛:我也是。
尹乃菁:是,但你比我小我知道。
窦文涛:咱们是都是属羊的。
尹乃菁:属羊的,对,你比我小。
窦文涛:听说女的属羊不算特别好。
尹乃菁:真的吗?是怎么样,爱吃草吗?
窦文涛:公羊比较占便宜。
尹乃菁:兔子吃窝边草才不好吧。
马家辉:你说的是我吗?有些暧昧,暗示。
窦文涛:你说说是为什么?
尹乃菁:我觉得有一点就是说在心情上面觉得台湾有一点闷,就是被困住了,所以想换一个地方去看一看不一样的角度,在一个不同的位置。
窦文涛:我很能理解,你比如说我呢,老想往台湾跑对吧,就是因为我在这儿觉得太闹腾了,但是我很理解就是生在台湾的我的很多台湾朋友,他们在大陆也有这个感觉,就是说台湾很好很舒服。
尹乃菁:非常好。
窦文涛:但是就是好像有点这种与世隔绝的那种,人都好像慢慢的软软的。
尹乃菁:我觉得主要可能因为跟我做新闻做政治评论这个有很大的关联,就是你就一天到晚就闷在那个环境里面,事情它都没有进展,我说好像希腊神话里面西西弗斯,我们好像被诅咒了,一直不停的在推石头往山顶上,但你到顶的时候它就下来,你到顶的时候它就下来。
窦文涛:周而复始。
尹乃菁:可是一直推一直推一直推,所以那种的感觉是很苦闷的。
马家辉:所以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好多台湾朋友,龙应台、林怀民他们提醒我的,唯一解决方法只有在台湾不要看新闻,当然更不要做新闻,脱离那种闷局,好像推石头的闷局。
尹乃菁:是,可是偏偏我就做这一行了。
窦文涛:但是咱们这个观感就正好相反,你知道吗,都是想着自己没有的东西。我到台湾就喜欢看新闻,我觉得我觉得好好玩,像一个家庭电视台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好亲切,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方宝地,谁家丢了猫那就是911事件了,猫丢了是吧。我觉得很好玩。当然这种观感很有意思,就是你比如说我今天想请你讲一个最近的新闻,就是台北市长柯文哲,柯文哲他现在台湾发展要南向嘛,所以到东南亚去推销自己,但是我发现从台湾岛出来的这些主他这个说话很有意思,左踩香港右踩新加坡的。先说香港,到了人家泰国嘛,泰国就是说我们就是很多游客都去香港,结果柯文哲就是说香港很无聊嘛,就那么个小岛有什么意思,你可以看看这个新闻。
尹乃菁:真的很尴尬的一件事情,就是在。
马家辉:你代表他道歉,对香港人道歉。
尹乃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台湾市民,我也很难代表他道歉,但就关键就在他是市长,因为在某个程度上,市长就好像是这个城市的名片一样,就我们这位市长他的名片上印的名字带有日本风,四个字姓,夜郎叫自大。
窦文涛:会说话。
尹乃菁:真是,真尴尬。
窦文涛:但是我挺喜欢他,我挺喜欢他,我觉得今天。
马家辉:你喜欢他什么。
窦文涛:不是,家辉,今天你注意到世界潮流吗,这是个奇葩的时代到来了。就是过去台北市长是谁我从来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这柯文哲我知道。他对我们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来说,他就是就像比如说我也喜欢看特朗普嘛,哪天不见得到我就觉得睡不着觉,他给我很多快乐,包括柯文哲,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性格很有意思,你在台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尹乃菁: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一个不太在乎别人的感觉,很自负,很直接的一个人,所以我觉得文涛讲的完全没有错,就是很多的民众其实也喜欢他这样。
窦文涛:对,有选票吗。
尹乃菁:而且特别就是有选票,民主政治不就自作自受嘛。就台北市民大家选出来这样子的一个夜郎自大的市长,就因为我们已经过去长期以来太多的那些官腔官调,没有真性情,就是每一个政治人物像个橡皮人一样,你突然看到的是一个真人,敢爱敢恨敢说不怕丢人,还自得其乐自我感觉良好,我觉得这是一种投射吧,大家已经闷到一个地步的时候,觉得说要一个比较像他这样子的一个感觉政治人物。
窦文涛:但是另一方面他能力怎么样。
尹乃菁:就不怎样。
窦文涛:那就傻了。
尹乃菁:对呀,所以这就,这就很悲伤的一件事。
马家辉:没有,大家喜欢一个所谓有血有肉的候选人是一回事,喜不喜欢一个有血有肉的市长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民意率支持率很低,低到好像悬崖一样,跟蔡英文一样嘛,这样掉下来嘛。而且你刚说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更具体一点,第一个他是典型的台湾某一类受过高等教育医生嘛,大医生嘛,不是一点文化素养都没有。
尹乃菁:可是这是很多医生都,对不起。
窦文涛:没关系,这没医生。
马家辉:没说是所有医生都这样。
尹乃菁:很多医生都这样就是他们非常的会读,就医生有几种型非常的极端的。就像柯文哲这种非常的会读书,但他的人生的世界里面就是只有书本,就是他没有一些文化上面的内涵,可是有一类的医生家里面就是音乐又好,素养又高,所以这是很特别的台湾的族群。
窦文涛:我跟你说我能理解,你知道这些大医生平常求他的人多,他有时候确实有一种放言无忌的这种语言的态度。我有一阵闹了点疑似心脏病嘛,我们老板对咱们员工都很好了是吧,帮我找一个北京的特别著名的心脏病的专家,我发现他真是有他的性格,抽烟吗抽烟吗,我说我这能抽烟吗。
尹乃菁:心脏病医生。
窦文涛:他说毛泽东抽烟活多大岁数,邓小平最后戒了烟活多大岁数,没事,你这根本就没关系,就是他平常这个讲话确实是有他的个性。
马家辉:可是你要有懂得你有权力在手,他的没品在哪里,你说他读书他那个不叫读书,他懂得考试,假如你真的是读书人,读完那个书应该对你会有改变气质嘛。第一个你看他造型嘛,穿的衣服什么话,堂堂的市长穿的然后总是把裤子拉到上胸口一样对不对,挺起一个肚皮,他是代表台湾的,台北的。第二个你看他其中真的太多的乱七八糟的事,其中一个最好笑的,一上台不是不准那种公立殡仪馆出殡,不准你再挂挽联。
尹乃菁:对。
马家辉:改用什么跑马灯。
尹乃菁:电子的。
马家辉:电子的跑马灯,结果好多人老爸去世了以前都挽联,一进去你看到挽联就会想哭的,现在不是都是跑马灯,以为在看你报的新闻一样,我父亲什么什么去世怎么,这个完全是分不开什么叫做文化传统,完全傲慢的把所有来改变,所以他这一次这样对待我们大香港,当然不会惊讶,我觉得他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恶是他站在他刚才旁边那个四眼仔,那个年轻人说好那个,你干吗,他是谁,到底发言人讲他是台北市的。
尹乃菁:发言人。
马家辉:对呀,你干吗要你不讲话就行了嘛,你在旁边附和他,有时候他这样讲只是随口讲,市长也在旁边还替他叫好。
窦文涛:不是,那个小哥不是附和他,他是觉得守着这位大神整天说错话,他是想赶快收割了,好了,好了,好了,他是这个意思。
马家辉:我以为他在叫喊好,鼓掌,很好。
窦文涛:不过这个就台湾政治人物的世界观这倒有意思,我记得前些年还有一个挺著名的就是陈水扁当政的时候底下也有一个人,说新加坡就是个鼻屎大的一点嘛。
尹乃菁:对,他是台湾的外事部门首长,陈唐山倒是另外一个不同的类型,就是陈唐山本身他的文化各方面倒是还挺不错,但是他的语言的粗俗我觉得反映了一种,其实就是像刚才家辉说的,他们的语言的系统上面就是对于文字上面的这种讲究我觉得太差了,柯文哲。
窦文涛:接地气吗?
尹乃菁:接地气,但是柯文哲他就是一个就像刚才文涛说的,就是当医生是最接近神的一种职业,所以他就是有一种鄙夷感,你所有的人进到医院来你真的就只能听他的话。偏偏柯文哲他又不是一个他还不是神医等级的人,他就是急诊室的一个统筹的,运筹帷幄的一个医生,根据他的医生的同事还有他的同学的讲法,他其实是不能开刀的。
窦文涛:我原来以为他是这方面的大家呢。
尹乃菁:不是,不是,他不是。
马家辉:没有吧,陈水扁他不是说他。
尹乃菁:柯文哲。
马家辉:他开刀吗?
尹乃菁:没有没有,不是。
马家辉:没有吗?
尹乃菁:他就是一个急诊室,他就是一个急诊室统筹的那个主任。
马家辉:替你量量血压。
尹乃菁:就统筹,统筹行政方面的。而他当初之所以因为他是在台湾是叶克膜专家嘛,他之所以当叶克膜的专家就是因为台湾另外一位真的是神医这个魏征医师,他的医术太好了,所以就抢走了台大的很多的风采,所以台大的。
马家辉:等一下乃菁,好像连战的儿子那个大胖子他说他是救命恩人,他救他的吧。
尹乃菁:不是,不是,他就不是动刀的医生,他也不是急救的医生,他就是急诊室的那个主任,他就是在统筹帷幄的,他不是动刀的医生。所以后来就是因为魏医生他太强了,所以他的台大系统的那一位心脏的权威就派柯文哲去美国去学叶克膜,因为学那个叶克膜就是要让手术台上的这个动完心脏手术之后手术台上的死亡率降低,所以其实柯医师他不是一个动刀的医生。
窦文涛:所以呢,他是个大嘴巴的医生。好,家辉,香港特区政府也反击了,香港旅游局的发布数据说,我们香港的确是小,但是每年游客比台湾不知多到哪儿去了,但是这个事情有意思,就是我因为有很多台湾的朋友,我觉得你看最近有一个在上海的一个台湾的小哥又火了一把,他就是等于是在往社交媒体上跟台湾人喊话,就是说我们台湾人就不要这么自我满足了,自我得意了,他说我在上海用一个手机什么送外卖买东西方便的不得了,这个网吊打台湾就是说那意思就是说台湾不要夜郎自大,人家大陆现在比我们先进的多了。你知道类似的我在台湾其他的有的综艺节目里也看到,我上次是看见一个女嘉宾在那儿讲,说你们还以为大陆农村多么落后,我跟你讲大陆那个农民他就是一个手机,他连通全世界,我们台湾怎么差的太远,台湾是不是现在有这么一种心情呢?
尹乃菁:的确他讲的是事实,就大陆当然因为很大,他的城乡差距非常的大,可是你光就上海这些地方来讲的话,的确就是台北和整个台湾真的是很落后的,我觉得台湾很特别就是我们在1997年,我们度过了亚洲金融风暴,我们是唯一没有被冲击到的,那个时候它就是四小龙的最后的一个光辉,就停格在那儿了,就我们在进入21世纪初的时候,我们就停格了,所有的东西它就像是一个偶尔就像电影慢动作一样缓步的进行一小步。在不管是电子支付或各方面来讲的话,它就完全没有进展,所以这真的是一件蛮伤感的事情,你看我们20年香港回归都20年了,我们一个机场捷运才通车,所以。
马家辉:是蛮夸张。
尹乃菁:所以这个真的是很离谱的一件事情,而且台湾真的很小,但是我们的整个的规划却没有一个整体的一个概念,你说深圳现在的人均GDP都已经超过台湾了。
窦文涛:将来超过香港也是指日可待了是吧。
马家辉:当然你说超过,我们都知道,除了GDP还有GDH嘛,幸福感嘛Happiness,对不对,假如算GDH的话我看台湾非常高。
尹乃菁:是,这倒是。
马家辉:对不对,每个人觉得生活的非常愉快,所谓的小确幸,日子过的很快乐,我经常回台湾活动演讲座谈什么,每一次我回去也很舒服。可是有时候我会担心,就你觉得每个人都觉得太舒服了,以追求生活上面的小确幸为最重要的,当然有时候没办法,你没工作,每个年轻人在讲什么,讲赶快找个工作,然后赚一点钱在我家的小巷口开一个小的咖啡厅,整条巷的人也在讨论我们家的巷有没有咖啡厅,有没有一家像样的咖啡厅,有没有一家妈妈店什么什么。
窦文涛:面包店。
马家辉:感觉就是说当然很舒服,可是暮气沉沉。
尹乃菁:沉沉。
马家辉:觉得好像就这样你就这样生活,就是生命以追求小确幸为第一要务的时候,当然你付出的代价就是没有大志嘛,没有大志有时候不容易冲出去。
窦文涛:你说的对,就现在有些台湾人冲出去,我就注意到我的台湾朋友的观感,很有趣。比方说上海就像这个台湾小哥一样,上海真是繁荣的程度不是台北能想像的,到了北京又会觉得北京确实是一个权力集中地,他能感觉到这种大国的那种就是觉得跟这些人一接触,就等于真是权力中心,文化中心,那个体量,他会有那么一种感觉。还有台湾一个作家,这个作家我觉得跟我们大陆的统战工作也差不多,概括一句话就是说你不会嫌自己的妈妈丑吧,对吧。儿不嫌母丑,就是说哪怕大陆他说我不知道大陆的贫富差距有没有问题,人民的幸福感包括体制上的很多有没有问题,他说即便这些都没有问题,都很好,你会嫌自己的妈妈,就儿不嫌母丑嘛,就是这个,但是我说的是这个相互的观感,确实是个人生观的问题。你比如说我现在发现所有的成功人士包括李安大导演都铮铮告诫我们,就是人不能想着舒服,就是好像说我一辈子都在挑战自己,我让自己不舒服的那个部分,比如说我想你到台湾来到香港,可能也会是跃出那个特别舒服的一个圈子,接触一些可能会让自己不舒服,他们认为似乎这是成功之道。
尹乃菁:是,我觉得这其实有点无奈,就是说像不管是在上海的那个台湾小哥,他感受到上海的这种便利以及在北京的那种大国感,可是就是他为什么要去上海工作呢,他只是去游玩嘛,他的那个就变成说他在台湾他的薪资各方面他没有办法突破。所以说家辉提到说大家在追求那个小确幸,这个追求小确幸的背后其实是不是带着更深层的无奈,因为他追不到大幸福。当一个地方他的薪资十六年来不成长的时候,他其实就是严重的倒退了,你在这个地方你没有看到,所以我说我们就在这个世纪之初的时候,21世纪初的时候台湾就停格了,他的这个停格让你如果在心态上面还没有办法就是说能够到说其实算了无所谓,没有关系,我就追求小确幸你日子怎么过。
窦文涛:台湾人现在生活感到很辛苦吗。
尹乃菁:就是他没有那个追求大幸福的环境跟条件的时候,你就必须你就必须停留在那个寻求一种小小的满足的感觉,这跟幸福不一样,这是一种状态。
马家辉:没有幸福快乐种种,自己定义自己价值观嘛。
尹乃菁:是,这是一种状态。
马家辉:比如说在上海生活的小哥,你刚刚问的很好去上海干什么等等,你考虑你要的是什么,假如对好多人来说我们笼统区分快乐跟快感,便利用手机完全掌握了生活所有方面,对好多人来说包括我,那是快感。
尹乃菁:可是满足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
马家辉:没错,所以就主观的价值嘛。
尹乃菁:如果我在当下比如说我就小门小户小家小院煮个咖啡的日子,我觉得这种日子你很满足,那当然很好。可是他的整个的气氛来说并不是一个大家是满足于现在这个状态的,而是一种带着一种我觉得比较多的是一种困局感,我觉得是那种困局感。如果不是说有那种困局感,他为什么我们要天天要喊产业转型呢,为什么一天到晚在这边喊提升呢,为什么当大家讲说我们早就已经不是四小龙的时候,他还要说其实我们哪些方面还比别人进步,就当你自己追求的目标跟你自己心里面跟你现在面对的状况他一直在拉扯的时候,你就当然会不满足嘛。
窦文涛:你知道,我喜欢台湾是因为我的审美,可能我喜欢落寞,但是我并不用在那儿生活,。现在一个年轻人他落寞到底是无奈还是一种美感这个还是有区别的。我觉得你们俩刚才的讨论其实很有意思,你看我在游走两岸三地,我的感觉各有各的苦与乐,比如说在大陆,这种经济高速成长,你知道伴随着人的心态焦虑浮躁,野心勃勃,如狼似虎,就是那就是年轻人一方面觉得特别压力非常大,非常绝望甚至你比方在北上广,你活不下去现在,不得不离开,生活成本高起。但是另一方面就是所有的公司都在说你要有狼性,你要像虎狼一样去,就野心勃勃。但是呢,你像香港你就感觉像是快速运转的输送带机器。
可是你看你刚才讲台湾,我就想起我在日本,我去日本,日本的人跟我讲,说我们觉得我们现在年轻的男孩子不行,就为什么呢?说没有野心,说你看你们大陆的孩子多有野心,说现在日本他说日本的一个小男生你提升他做课长他不做的,我跟你加薪不要的,我做科员压力比较小,你让我做一个经理我觉得压力好大,甚至连追女孩子都没有什么野心,可能说日本风俗业比较发达。他说我们倒觉得你们大陆一个人找几个女人这是一种志向,是一种野心能量,他说现在日本的很多年轻人连追女孩子都懒得追,就是他似乎表现出一种你说他是一种什么。我又想到台湾的,他们说年轻人,他是好舒服,好像对什么都没有特别强烈的欲望和愿望,甚至他们很多人也臭这个台湾小哥在上海的,说你这样你就在上海呆着吧,你又不用回台湾,我们自己活的挺好,我又觉得当然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如果世界能够永远不变,生活成本永远不高,这样一种日子是不是也挺好。
尹乃菁:对,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就是到底是不是我们错了,就是说我们台湾我们就讲我们就五年级四五年级,大陆可能就讲六年级什么60后、70后的、60后或者是50后的人,就我们是不是老觉得有一种想像去套在年轻人的身上,觉得说你应该积极,你应该上进,你应该进取,你应该什么。但他的生活的价值观他不是如此,他活在一个那种白手起家的年代已经一去不返的这个时刻了,我拼了老命我拼了死命的追求,我也不可能变马云,我也不可能是马化腾或者说在台湾我也不可能变成张忠谋,我也不可能是这些人,我追求我生活的小确幸有什么不对,你们干吗老在说我们不上进呢,所以我觉得这个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嘛,所以这是不是应该反省的是我们老人家。
窦文涛:都是五十岁的人在忧心忡忡,这个怎么办。
马家辉:因为五十岁的人成长的经验像我这样,我们心中有责任两个字,而且也需要责任,讲的不仅是什么国家大事民族的责任,我们要养家。通常我们上一辈比方说我上一代没有社会保障,没有退休金等等,我们要承担,所以我们就我这一代就有这种价值观嘛,我们熬出来了好歹有个小康局面,我下一代不需要,他不需要他大概可以了,除非他运气太不好,所以香港好多年轻人是怎么样,不要说不愿意提升科长,连工作都不要,你不要给我一个固定的长期的工作,每一个都是这样,我同时打三份工,我可以在这里或者说接一个project来做,做完三个月我再收拾旅行,去好多香港人眼中的故乡日本,就旅行,对香港年轻人好多人听起来一定很生气,汉奸,去哪里小朋友,我回乡下,回哪里钟山还是潮州还是哪儿,日本东京、京都这样,就这样过着日子嘛,他当然。
尹乃菁:台湾也是。
马家辉:有他的价值观。
尹乃菁:台湾也是好多的年轻人都好喜欢日本,就是像回家一样那种感觉。
马家辉:台湾的老中青都喜欢日本。
尹乃菁:也是,也是。
马家辉:一年跑三次去日本。
尹乃菁:也是,也是。
马家辉:香港是年轻的喜欢日本。
尹乃菁:香港很特别,就是因为其实在两岸三通以后,香港的地位就不这么重要了,所以他就不像我这种我们还在那种两岸不三通的年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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