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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幼仪:坏婚姻中的好女人

2017-06-10 女子必看的 女神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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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女神书馆 民国女子01期文章


文 | 香蕉鱼


仲夏时,闲来无事,光顾喜欢的杂货店,偶然寻到了一本诗集,名之《志摩的诗》,封面配以淡山远影,清雅无浊。


我一时惊喜,便拿起来翻看一二。


当真很久没在市面上见到徐志摩的诗集了。


翻到《深夜》一诗时,我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张幼仪



怪得人错走了路?

“你害苦了我——冤家!”

她哭,他——不答话。

晓风轻摇着树尖:

掉了,早秋的红艳。


读来读去,心中动容,那句你害苦了我——冤家!


虽是诗人亲笔,却宛若张幼仪内心深处最犀利的呐喊。


百年风华,若白驹过隙。


人与情早已物是人非,她在婚姻里吃的苦,却依然历历在目。


婚嫁前,她被教导,“在公婆家里,只可以说是,不可以说不。无论夫妻关系如何,都要继续侍奉公婆。”


15岁时,她以为这就能留住丈夫的心。


婚后,他立即北上学习,后出国留学,留下她独守空闺。


张幼仪只好在家照顾公婆,靠缝缝补补打发她大好的青春时光。


几年后,他百无聊赖之时脱口而出,“我要成为中国文明离婚第一人。”


她在一旁听着,并不惊讶,觉得他不过是说笑。


老祖宗的三纲五常还在,他怎敢如此放肆。


婚后思念,两人相聚不过一季,对话不过五六句,且多是他骂她乡下土包子。



1920年,夫妻异地已久,徐家父母将她送去法国与他团聚。


他穿着黑大衣,围着白丝巾,她从未见过他身着西装的样子,却是一眼就从人堆里看出是他,“他是所有接船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的表情的人”。


她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她到了有他的地方,却像是去了陌生之地。


飞机上,她晕机呕吐,他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只是一个劲儿说她土包子,后来不知怎么他自己也吐了。


这时她定下心来,鼓起了好大的勇气,终于也回敬了他一句,“你也吐了,我看你也是土包子。”


相处并没有让两人心灵相近。


他呼朋唤友,家里相聚,又多是打扮入时的女子。


她看了并不嫉妒,若是他贪恋三妻四妾,她并不反对。


她的父亲和爷爷也是养了几房姨太的人。


他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他要的是离婚,与另一个女子白头偕老,不是什么封建残余。


张幼仪再次怀孕,他要求她打胎。


她说:“我听说有人打胎死掉的。”


他答:“还有人因为火车事故死掉的呢,难道人家就不坐火车了吗?”


她本要寻着他的意思去打胎,去信询问二哥意见时,他回:


万勿打胎,兄愿收养。抛却诸事,前来巴黎。


不打胎了,总要有个地方生孩子。


她在柏林生下次子彼得。


孩子刚降生,徐志摩的离婚协议就到了。


“他人呢?”她问送信人,“你让他来,我要问清楚。”


他来了,急着要离婚。


见他心急火燎,她反倒冷静下来,她提议离婚要征求父母意见。


他一时慌乱,脱口反驳道,“不行,不行,你晓得,你一定要现在就签字,林徽因要回国了,我非现在离不可!”


她明白了,他口中想要与之白头偕老的人,是林徽因。


她二话不说,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顿时欢天喜地,提出要去看刚出生的孩子。


他的眼神里满是自由与逃离的喜悦,孩子连同孩子的母亲,即将与自己的余生无关了。


他做到了自己承诺过的事,成为文明离婚的第一人。


此举,也让张幼仪被迫成为近代史上文明离婚的第一个女人。


曾经传统古板的她,霎时间成为了全中国思想最前卫的女子。


离婚协议是他写的,可她签字的那一刻,内心却是独立自主的。


绝望之下,用孩子和自己的生命安危威胁他都不为过,可她没有。


她放手了。


一无所有,甚至是生存力为负数的时候放手,与签了生死令有何异。


接下来的路,她决定自己走,要么重生,要么凋零。


既然站在了新时代的潮流中央,不妨再新潮一点。


张幼仪落难时,二哥张君励正好在德国。


她到巴黎投靠二哥,与他一起到了德国,异乡四年她入裴斯塔洛齐学院攻读幼儿教育,独自和保姆共同照顾两个孩子。


协议书上写明了有五千元的赡养费,她分毫未取。


她学业繁忙,无暇细心照顾幼子彼得,他三岁不到便夭折。


她哭了,泪如雨下。


她太需要家的温暖了,决定回国。



回国不等于靠家里养,她在东吴大学找到了德语的工作,后在四哥张公权的支持下出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的副总裁。


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信中,第一次对她有了尊敬,“一个有志气,有胆量的女子,她这两年进步不少,独立的步子已经站得稳,思想确有通道。”


徐志摩还评价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将来准备丢几颗炸弹,惊惊中国鼠胆的社会,你们看着吧!”


一语中的。


穿越了无数痛苦的张幼仪,如今隐忍决绝,颇有经济头脑。


此时的她,仿佛才是名门张家合格的子女。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搭飞机回北京,途中遭遇大雾,机上连同他一起三人,无人生还。


头天晚上,张幼仪预感飞机要出事,还提醒他不要坐这种免费飞机。


他大笑:不会有事的。


不幸,被她猜中了。


徐志摩走后,她拼命赚钱,在大风大浪的股市里锻炼自己,在家附近建了新房,给徐志摩父母住。


她为人更为精明干练,与算盘打交道的时间越发长久。


理智渐渐冰冻了她的感情,烂漫也与她绝缘。


20年后,她接连送走了徐家父母二人,儿子阿欢也长大成人,独自在美国求学,她孤身居住在香港。


这一年,楼下的邻居苏纪医生向她求婚了。


她写信向两位哥哥求教。


四哥因当年将她错嫁给了徐家,一直觉得对不起妹妹,此事从未回复。


二哥则是一个会儿回个好字,一会儿回个不好,最终自己也拿不定注意,“妹慧人,希自决。”


她只好征求儿子意见,阿欢回信:


“母职已尽,母心宜慰,谁慰母氏?谁伴母氏?母如得人,儿请父事。”


与苏纪结婚后,她帮他打理诊所生意,管理诊所收支。


彼此相伴20年。


张幼仪去世八年后,张幼仪的口述自传《小脚与西服 :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变》出版了。


书中她以洗尽铅华地口吻说:


“我要为离婚感谢徐志摩,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成长。他使我得到解脱,变成另外一个人。”



晚年时,有人问她是否爱过徐志摩,她答:


“你晓得,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对这个问题很迷惑,因为每个人总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


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跟什么人说过‘我爱你’。


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爱的话,那我大概是爱他的吧。


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是啊,最爱他。


回国后,她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云裳时装公司。


她把很多欧美的新式样引进云裳,剪裁缝制都很考究,一时间成了上海流行的门面担当,名媛淑女时常光顾,生意兴隆,一时风光无二。


陆小曼的衣服也是那里做的,徐志摩也在她的公司入股,把朋友介绍给她担任时装设计。


异乡落难时,徐家二老凑了三百大洋,供她在国外衣食住行。


回国后,她对老人照顾如初,离婚拉远了她与徐志摩的距离,却让两人的心更亲近了。


他们经常通信见面,介于朋友与夫妻之间的感情,似乎正是两人交往的平衡点。


有人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


而尼采说,事业是人的脊梁。


利普斯基说过:不管怎样,你最终还是成为了你自己。


张幼仪年轻时,依靠的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了婚姻,她放弃学业,放弃继续学习,追到欧洲后,她依旧相夫教子,与庭院深深的女子仍然别无二致。


她是名门闺秀,是家教严谨、人才辈出的张家二小姐,婚姻封印了她的才华,使她从未想起使用它。


直到有人逼着她失去所有时,她才猛然明白:她成不了最风趣的小姐,最风华绝代的名伶,但她必须成为她自己,才能获得尊重。


坏的婚姻让你失去自我,放手才是成长。



书馆说


这世间,

有一万种女子,便有一万种风情。

有一万种风情,便有一万种爱情。

有一万种爱情,便有一万种伤痛,有一万种痴心。

张幼仪就是典型的一个。

好在,千帆过尽,她成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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