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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竹君:青楼头牌,15岁嫁入豪门,不久分居,只身一人带着四个子女拼博,成为一代女富豪

2017-07-13 女子必读的 女神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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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女神书馆 民国女子34期文章

天生不是公主,就做后天的女王

文| 香蕉鱼


董竹君出生于1900年,阴历庚子年正月初五。小时候家里很贫苦。

 

一家人挤在破旧矮小的平房里。父母结婚后,父亲拉黄包车,母亲给人家当“粗做”娘姨——洗衣服、擦地板。

 

尽管干活十分拼命,全家人还是连饭都吃不饱。生了董竹君后,家里又欢欢喜喜地添了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实在没钱养活,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夭折。

 

尽管穷困,父母却让董竹君读书。他们觉得董竹君长得水灵,聪明又灵活,读了书,以后能嫁个好丈夫,能改善二老的贫困生活。

 

读书到九岁,父亲就病了,家里也越来越穷。董竹君去向富贵亲戚借钱,人家刚开门,一看见是她,立马又把门关上了,以为是别处来讨饭的小叫花子。

 

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天天拉黄包车,回来了累得气都要断了。母亲天天帮别人家洗衣服,擦地板,做事都是认认真真的,都是些老实人,可老实人为什么挣不到钱呢?

 

她十一岁那年的新年,清王朝被推翻了,中华民国建立。这年的辛亥革命让上海焕然一新。


留长辫子的男人排着队剪辫子,女儿就一个个扔掉裹脚布,开始放脚。大街小巷里,人人都在说,“今后没有皇帝了,封建仪式不用遵守了。”董竹君听着,很新奇,弄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

 

那时,懂家一家子住在法租界。

 

男男女女都在街上庆祝新年,女人们披着新皮袄,时尚的西洋长裙,金银首饰全身收拾,闪亮亮的像一颗颗明星。


董竹君自己呢,穿不起这些,只好呆呆地望着珠光宝气的红男绿女走来走去。

 

她棉袄是旧的,上面还有让人见了就觉得是叫花子的补丁。

 

回家后,她问妈妈,“爸爸说时代变了,为什么别人跟着富起来了,我们家还这么穷。”她还问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要怎么样才能有钱?


 

母亲自己也不清楚,就只好说,“世界上穷苦的人多啦!人家是前世修来的命好,我们苦命,所以我们今世一定要做个好人,下世才可以过得好些,不然我们下世还是穷人。”

 

董竹君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又继续问,被脾气暴躁的母亲堵了回来,母亲说,“你又去和人家比了。这有啥好比的?人比人气死人。”

 

董竹君小时候就是叛逆孩子。

 

那时候的父母照列是要给女儿裹脚的。董竹君怕痛,就把裹脚布给剪了。母亲见了,又给裹上,还洒了些烧酒在布上,想让脚痛减少一些,让脚麻木一些,哪知更痛。


董竹君又自作主张把布给剪了。母亲一时气愤,就说她裹脚只裹一半,是个半截观音。

 

她去庙里,看了观音泥塑,回来就反驳母亲说,“观音菩萨是大脚呢。”

 

母亲气得直说以后不养她了。

 

说归说,还是照样养着。

 

可家里越发穷,十二岁时,董竹君辍学了。

 

母亲让她去学戏。

 

那时候,董竹君家附近有很多堂子,她知道很多姑娘都在堂子里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她不得而知。


可是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客人络绎不绝。屋子里灯火通明,时常传出唱京剧、拉二胡、猜拳撞杯的声音。

 

她对那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好感,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愿学戏,生怕出事。母亲逼着她学,她死活不肯。

 

有一天,父亲把话说开了:家里实在是穷,这几年又借了高利贷,利滚利,还不完的。你年纪小,到了堂子里也不会受任何伤害,只会做“清倌人”。你是去卖唱,不卖身的。

 

董竹君一听就明白了,大哭了一场。可是为了家里,她不得不答应。


进堂子之前,家里给她请了教学师父。师父夸她学得快,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十三岁,她成了堂子里的清倌人。抵押期三年。刚进门,别人就直言不讳,说她长得倒是标志,就是脚大了点。


 

定了艺名的当天晚上,她就开始做卖唱生意了。一刻都不耽误。她去照相馆照了相,相片上的她倒是穿戴精致,面相秀丽,可她心里苦。卖唱并不轻松,要天天晚上都开唱。董竹君经常累得要命,深夜了才睡。

 

在堂子的时候,她心里非常不平衡。她所处的位置,让她衣食无忧,住房里的家具件件都是高档货,可她却不拥有它们。


她只是小小的蝼蚁,每天都要抬头望着那些达官贵人们走来走去。堂子里,一面地狱,一面天堂,富人与最穷的穷人,共聚一堂。富人想怎样就怎样,可她自己呢,不想笑,还得赔笑。

 

她在堂子里认识一个叫孟阿姨的人。这位阿姨对堂子里的事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经常给董竹君讲一些完全不符合她年龄段听的奇闻异事,什么没上捐的小姐啊,不挂牌的咸水妹啦。


堂子里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啦,最差的一等是怎样生活之类的。有时还叹着气说,“这些你不懂,过几年就懂了。”

 

孟阿姨讲得极为详细,董竹君听完,眼泪就下来了,心想:我这来的是什么鬼地方?难道真是命中注定?她开始对命运这种事更加怀疑。

 

董竹君卖唱生意很好,有的姑娘生意很差,经常要遭到老妈子的责骂。她很想分点自己的局票给她们。孟阿姨阻止了她,“这是不可以的。”

 

董竹君的客人中有一位夏之时就很不错。董竹君觉得他为人正义,从不逗她,只是关心地询问她是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两人相见,谈论的多是社会大事。

 

有一天,孟阿姨发现董竹君见红了,恭喜她说:你要当大人了。董竹君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只回答说她三年期满了就要回家。


孟阿姨笑着说,“怎么可能,你当清倌人时就已经很赚钱了,做了大人更赚钱,他们要把你当做摇钱树,不把树叶、树根都摇光了,是不会放人的。

 

董竹君一听,又哭了。每次孟阿姨又抖出点什么猛料来,她就要心惊胆战地哭一场。


孟阿姨也不愿她这样沦落,就建议她嫁给夏之时。她还让董竹君不要哭。“你把身体哭坏了,眼睛哭肿了,生意就会清淡起来,她们不高兴了,就会打你,骂你。可还是不会放你走。”

 

夏之时是真心喜欢她。有一次,董竹君问他,你家里有太太吗?夏之时说,“有。”啊!董竹君的心立马凉了半截。既然家里有人,又要嚷着娶她,岂不是让她从一个火炕,跳到另一个火炕吗?


(董竹君与丈夫夏之时) 


热心的孟阿姨亲自帮董竹君问了夏之时原配的情况,说是那原配如今肺病第三期,快死了。婚事是父母做主的,根本没感情。董竹君还是不满意。当时已经有很多人为夏之时做媒,要将董竹君嫁给他。

 

夏之时一开口说她老婆活不长。董竹君就怼他,“大街小巷都说我要嫁给你,你老婆没死,晓得了还不得活活气死,难道我比肺病更害人。”

 

她死活不嫁。后来,夏之时给她看了一封电报,对她说,“你看,我的老婆死了,你看是不是呢?”她不信,觉得电报有假,拿去跟孟阿姨商量,被孟阿姨骂了回来,“死了人还会假的吗?你真是个小孩子。”

 

董竹君一再犹豫,她便威胁说,“要是不嫁,你就要当大人了,一辈子出不去了,有你苦头吃的。”

 

她答应嫁给夏之时,提出了三个条件:

 

不做小老婆。

去日本求学。

回来后好好的组织家庭,管国家大事她从旁协助,管家里小事她愿意做贤内助。

 

夏之时一听,这意思好像还是不相信他的原配是真的死了。

 

董竹君从堂子逃出来后,两人连夜坐船逃往日本。

 

董竹君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味道。夏之时也非常高兴,一个劲儿地抱她。两个星期后,两人结婚。董竹君15岁,丈夫27岁。

 

在东京,她学习非常用功,夏之时也鼓励她勤学苦练。她经常白天上课,晚上就看报刊杂志。两个眼睛经常是红肿的。


可是,他很不喜欢她与别人多来往,也不喜欢她交友,一旦发现她与新朋友说话,总是疑神疑鬼。还因为她听音乐而侮辱她。

 

1917年,董竹君读完东京御茶之水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全部课程,准备补习法文,去法国留学,可是夏之时的父亲病危,便急急忙忙回国了。

 

回国后,她才知道丈夫从事的是什么工作。他是个总督,而且出生于一个封建大家族。那里到处都有人七嘴八舌,说长道短。董竹君只好准备些小礼物给各家媳妇,“人未到礼先到”让家里人印象很好。

 

可是,她喜欢的社会的进步气息,不是躲在小家庭里的勾心斗角。不过,她忍下来了,她觉得只要丈夫是爱她并尊重她的,她什么都能忍耐。


(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丈夫是爱她的,可是他神经质,受不了她与别人接触。

 

有一次,他病得厉害,董竹君刚服待完,走到外头去透口气,一个卫兵走过来,问总督的病好了没有。董竹君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只闻屋里传出一句,“我还没死,你就七搭八搭了!

 

孩子出生后,两人的教育理念不同,一个崇尚人人平等,一个死咬着重男轻女不放。他的上司抽大烟,他也抽起了大烟。董竹君说了他几句,他就威胁说,“就要把这家给吸没了才好,又不是花你的钱。

 

她白天忙家务,晚上又要为丈夫摆烟盘,只好看新派杂志来获得一丝喘息。

 

他失业了,脾气暴躁,董竹君都忍了。他想东山再起,董竹君就劝他不要再跟那些无聊政客鬼混了,自己谋个正经出路。坐吃山空,总有一天这个家会垮掉的。

 

他瞪她一眼,阴阳怪气的来一句:你还不是一天到晚在外头与我那些朋友们应酬吃饭。

 

她心凉透了。出去应酬,不是因为他不愿去,一天到晚在家混日子吗?

 

两人搬到上海,分歧更深。

 

两人最后一次谈判,她建议先分居五年,到时候再看看情况。这期间丈夫要付子女抚养费。

 

可是董竹君走了之后,从未收到这笔费用。

 

她想创业,想靠自己的力量养活子女,也想成为她每次走上大街就看见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有钱人中的一员。而且不只是有钱,而是有事业,有不会被坐吃山空的事业。

 

离开夏家的第二年,1930年,她创办了群益纱管工厂,生意刚开始,总是磕磕碰碰,没有起色。后来,丈夫的朋友戴季陶资助了一笔钱,经历了千辛万苦,工厂才算是度过难关,生意也开始顺风顺水。

 

可是,战火一起,她的工厂被炸毁了。

 

被炸的工厂重新开业,又遭此重创,元气大伤。原来的股东也不愿资助她。她需要钱,知道有位先生愿意资助她,便兴冲冲地去见了面,结果被骗了。

 

她演讲抗日爱国,观众听得情绪高昂。可她讲到中途感觉不太对,果然几天之后,她的家被人搜了,人也被带走,蹲了四个多月的监狱,期间还遭到律师敲诈。

 

这一次,她钱财散尽,算是破产了。

 

母亲经常劝她回到丈夫身边。母亲觉得富人给穷人气受是应当的,受气也要回去相夫教子。董竹君听到这话,简直气坏了。


 

母亲去世后,为了不让子女失学,不让父亲病重无钱医,她四处借钱,稳定家庭生活,也谋求新的出路。

 

可月光皎洁时,她坐在窗下,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怎么这么惨,本来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又货真价实地做过青楼女子,这下子可好,心比天高,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般折腾究竟为了什么。

 

可她毕竟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到了白天夜晚的颓唐情绪又会烟消云散。

 

她筹备锦江之时,父亲去世了。

 

或许是父母白喜事带走了所有的霉运。一位姓李的先生登门造访,想要资助她一笔钱。他听说了她带着孩子离开夏家的事,非常佩服,觉得应该帮一帮她这位女中豪杰。

 

有了李先生给的两千元,董竹君开办了锦江川菜馆。

 

生意火爆。就连杜月笙也成了锦江的常客,几乎没有一天不来的。可他每次来,也要在乌泱泱一大群人的队伍里等候多时,才能就座。

 

有一次,他忍不住,发火了。“生意这么好,人这么拥挤,怎么不扩充!去告诉你们老板娘,需要房子我愿意叫房东孙梅堂设法。

 

上海鱼龙混杂,有杜月笙帮忙,路要好走些。当时两人只是客户关系,可孙梅堂以为锦江从此由杜月笙管了,只好赶紧去打点。

 

董竹君要离婚,可夏之时却说,“你要跟我离婚,将来在上海滩站得住的话,能把这个女儿养活养大,不要说受教育了,我在手板心里煎鱼给你吃。

 

如今她创业成功,再也不用听他泼冷水了。

 

她专心经营餐馆,购置了无数精美装饰品,研究菜式,培养服务员,标准化工作程序。

 

除此之外,她还把子女全送到了国外深造。个个都成才,三女儿更继承了母亲创业的基因,回国后就创建了著名的八一电影制片厂。


 

董竹君想陪丈夫建功立业,结果却只能自己独自创业。

 

后来她写下了自传《我的一个世纪》,在封面上提了这几句话:

 

我从不因被曲解而改变初衷

不因冷落而怀疑信念

亦不因年迈而放弃信念

 

多年后,这三句话成了她的墓志铭。

 

她确实是幸运的。在该享受爱的时候,有了爱。后来爱没了,又有了事业。

 

与其说她不屈服于命运的设定,还不如说她气场太过强大,命运都不知道该如何摆布她了。

 

鲁迅说,造化常为庸人设计。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她穷的时候,在思考如何赚钱。结婚时,就琢磨着要出国留学。想法与意识,与自身所处的环境,根本就是对着干。

 

其实,她从未想过要改变世界,只是想要成为“吃穿不愁俱乐部”的一员。

 

她逃,是因为她要创造新的东西,并非毁灭旧的存在。

 

她只是想要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这,就足够了。

 

这,就是奋斗的最大的驱动力。




馆长说


这里没有鸡汤,

没有空话与大话,

只有文艺的语言,详实的史料,生动的叙述。

在文字的流淌间,

多年以前的传奇,一个接一个地复活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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