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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林:骂鲁迅,黑鲁迅,她是著名的民国喷子,甩掉老派丈夫,以骂鲁迅为业,后周游世界,研究曲赋数十年

2017-08-02 女子必看的 女神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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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留声

(中央电视台配音员)



这是女神书馆 民国女子52期文章


伊甸大门之内没有审判

文| 香蕉鱼


如今,独立的大女人是女性意识的主流。女孩为自己选定标签的时候,通常会用思想独立、意志坚强、财务自由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


正因如此,女孩的性格也随着时代需要变得比较刚化,非常的强硬。

 

苏雪林就是其中一位。

 

苏雪林的母亲叫作“躲妮”。


躲妮刚嫁进来,祖母便把她当贴身丫环看待。


苏雪林说,“祖母极懒,一生就躺在床上过。”


躲妮早起,要做针线杂务,刚吃了晚饭,又要给祖母捶背拍膝。这两项是一天中最简单的活计。


到了晚上,躲妮还要帮祖母按摩。那一套繁琐工序下来真真是劳心劳肺,从晚餐过后一直要搞到三更半夜才算完。


通常躲妮要在祖母身上按摩了数千下,手指经常淤血,都是黑紫色的。

 

在祖母的调教下,躲妮养成了绝对服从的个性。


那时,苏雪林的大哥与小叔同时出生。祖母生下小叔之后,奶水不够,看到躲妮有充足的奶水,就把小叔抱来给躲妮喂养。


躲妮当然是不愿意。


可隔壁有婴儿哇哇大哭,她心软,便赶紧留下了一碗奶水,拿去喂了小叔。


可是,自己孩子这边就顾此失彼了。


苏雪林的大哥却只能吃薄粥,此后长期肚痛,不久就因胃病去世。


她对祖母的愚昧恨得牙痒痒,对母亲的顺从也恨得牙痒痒。

 

当时清朝下令,要在州县办新式学堂。男子可以入学,女子不可以。


开明的二叔对祖母说,让女孩子也读点书,看看信,记个账什么的,总是要认字的。祖母本不同意,可她信佛,想着孙女们识字,能教她看大悲咒,便同意了。

 

私塾设在家里,书房在前,后面还有一间专供先生歇午时抽鸦片用。


有一次,先生教《千家诗》,苏雪林的大姐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时总是发笑。


苏雪林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大姐说,“哎呀,猪头都跑到诗里来了!你说好不好笑。”


原来,大姐是把“举头”念成了“猪头”。


苏雪林倒抽一口气,从此埋头好好学习,省得自己也出洋相而不自知。

 

苏雪林爱上了学习,也喜欢读杂书。


她一头栽进了书的世界,《三国》、《水浒》、《聊斋志异》都是她的挚爱。


在上海时,还在父亲的教导下读完了《唐诗三百首》,《古诗源》和《叹文观止》。



有一次,借着自己对世事的见解,她脱口而出:“我看大清朝的气运快完了,不久要逃回关外老巢去了!”


祖父听了这话,将苏雪林暴打了一回还觉不够,又狠狠打了一回。


祖父当时还是朝廷命官,清朝没了,一家子人喝西北风啊?

 

她是自学成才。可二叔觉得,女孩子还是上学才好。


躲妮听了二叔的意见,把苏雪林与三妹送到了碚媛女校。


苏雪林刚到碚媛女校才发现,这里所教授的课程,只有小学程度。


这是一个宗教礼仪非常繁琐的学校,一到星期日就要做礼拜,上午耗去了,下午又要做祈祷。


苏雪林对学校非常不满意,却坚持学习。


她成绩优异,锋芒毕露,招来了嫉妒与憎恨。


学期终了时,安徽都督柏文蔚来校给优秀学生颁发奖牌。金牌颁给全校考第一的学生,银牌颁给全班考第一的学生。


苏雪林是全校第一,可金牌却被偏心的校长拿去,颁给了他心爱的学生。


同学们都替苏雪林惋惜。她打定主意离开学校了,也就没计较。

 


退出碚媛女校后,苏雪林曾随着母亲南下岭下——这是她的故乡,可她却是第一次来。


抵达之后,她就患了疟疾。乡下人都说,幸好患得不是那种必死无疑的,所以一定能治好。


半年来,每一发病,她就卧床不起,头发大把大把的掉,都快秃顶了。一有闲情,她就赶快拿起父亲给她买的《小仓山房诗集》来读。


有一天,她觉得又要发病,实在难受,抓起案头的烈酒就喝。半杯下去,觉得身体热乎乎的,寒战止住了一些,她赶快又加饮一杯,寒战完全停止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时,听说第一女子师范招考,她便想试试。


祖母阻拦:“苏雪林这几年读书,祖母自己还没有学会心经,大悲咒,还读了干什么?”


苏雪林说,考取了,是公费读书,家里不用出一分钱。


母亲被她说动了,祖母还岿然不动。


最后,她以死相逼,终获得允许。

 

以后,她以“苏小梅”扬名立万。 民国八年,北京高等女子师范本科生的名额不足,登报招插班生。苏雪林再次考中,北上读书。之后因为成绩优异,留校任教。

 

她在母校附小做教员,大家组织了一个国文补习班,由原来女师授课国学最优秀的陈慎登演讲,苏雪林对他印象相当深刻。

 

他整天骂陈独秀、胡适之等人,说他们是异端邪说,洪水猛兽。骂多了,激不起一点共鸣,一点憎恨,反倒弄得大家都想知道这些进步人士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办的《新青年》是什么的杂志。

 

苏雪林也不例外,她在同学家看到了《新青年》,刚读了一点,就喜欢的不得了。

 

入高等女子师范后,她的老师成了周作人,课外读物是周氏兄弟合办的《丝语》。


在学校时,她游览了北京几乎所有的名胜古迹。毕业后,她本可以回乡工作。按照她当时的学历,在乡里至少是个校长的职务,可她选择留学。

 

理由竟是五四之后社会风气非常自由,有了许多不堪的“后遗症”。她想出国躲一躲这不良风气。

 

苏雪林觉得,五四之后的每个男人都想有个女朋友,不管家里是否有妻子儿女。


旧式的妻子从来没有听说过离婚,如今丈夫要走,有的自杀,有的出家,家庭悲剧层出不穷。女孩子也生活的更为放肆。于她而言,她需要一个更清净独立的环境,不受世俗的侵扰。

 


留学期间,她四处观察国外风气,建筑和绘画,也留意华工的就业情况。她精心学习,也交了不少朋友,在里昂大学,她与潘玉良和邱代一起学习绘画,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学绘画,她应该是搞研究的。

 

她一直多病,一位叫做玛莎吉修女对她尽心照顾,让她非常感动。病中遇到玛莎吉,又日日见她虔诚信教,日日苦修,她觉得或许是宗教救了自己,就在留学期间改信了基督教。

 

(张宝龄)


她本想多在国外几年,母亲一再催促回国,她还是回去了。她知道回国是要干什么的,结婚。对象是张宝龄。

 

张宝龄是一个非常悲剧的人物。父母对子女非打即骂,兄弟几个的童年生活非常不幸。

 

弟弟结婚后,没有行夫妻之实,新娘向父母哭诉,他弟弟竟然解释道,“父母从小就骂自己是头只吃不做的猪,一条不会叫的狗,何苦还生些小猪小狗惹人嫌恶。”

 

后来,弟弟算错了一笔小帐,担心父母责骂,就自杀了。

 

出生在这样的环境,张宝龄对婚姻和爱情兴趣全无。

 

苏雪林留学时与他通信,就三次拒婚。婚后,她担心丈夫心里忌讳,就向他道歉了。哪知张宝龄根本无所谓,他说他也怕结婚。

 

新婚燕尔的他们是非常幸福,张宝龄为了与妻子融洽相处,一个月内掌握了妻子的家乡方言,从此他们一直用方言交流。


为了陪伴妻子,他离开了上海江南造船厂,到东吴大学当教授。他买了块地,将两人的新居设计成了轮船的样子。


苏雪林也在文学上旗开得胜,她写了很多自然主义的散文,其中《绿天》再版数次,还入选中学课本。她还写出了自传体小说《棘心》。他们的生活就像她文字的一样,诗意、自然、充满乐趣。

 

然而,矛盾还是激化了。两人结婚4年后便处在永久分居状态。张宝龄从来都厌恶家庭生活,再努力也枉然。苏雪林则是不愿违背母亲意愿。但两人都不愿离婚

 

家庭生活不如意,她可以改善。但她不愿长期改:把时间精力耗在改造夫妻关系上,完全是疯狂的。就像妈妈躲妮一样,最后肯定是个牺牲品的下场。

 

她到上海,结识了袁昌英,进入武大,执教中文系。

 

在武大,她、袁昌英和凌叔华,形影不离,一起谈文艺,一起出远门,被称为“珞珈三杰”。

 

爱情算是失败了,可她把自己的爱情描写得太过美好,让追求者都不敢企及。自己又对五四后来的爱情乱象颇为不齿,更阻止了别人的追求。

 

没了爱情,她自然还有其他。

 

抗战爆发后,她把自己的嫁妆、多年来省吃俭用下的薪金,稿费,拿去兑换了51两黄金,全捐了。

 

她与鲁迅不睦,之后用半生来骂他,骂得理直气壮,竟引为终生事业。1936年,鲁迅去世,全国悲声四起。有人把蔡元培与马相伯等都列入了治丧委员会名单。她写信力劝他们不要参加。信被《奔涛》杂志登了出来,一时间她成了被指责的对象。与左翼作家分道扬镳。

 

有人说,她骂名人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有人说,她暗恋鲁迅,没得到回应,所以记恨。


更有说法是,她与鲁迅见过两次面,第二次见面时鲁迅与别人都说了话,唯独漏掉了苏雪林,所以她想逞一时之快,报个仇。

 

但孰是孰非已经再无定论。

 


1949年,她应高乐康神甫介绍,离开任教18年的武汉大学,到香港真理会服务。与她同住多年的姐姐,去了台湾。在香港,她尽心工作,得闲时就游历香港各地,她也去参加画展,坐坐缆车。

 

1952年,她去了台湾,在台湾省立师范学院担任教授。她说自己是快乐,坚强的。她重度依赖写作与写信,有时奋笔疾书,一天能写出几万字的信来,大概是为了慰藉寂寞之心吧。况且,眼疾已经非常严重的她,几近失明,仍然坚持写作,这种毅力也是她所追求的,如今也算是梦想成真了。

 

1961年,她与张宝龄离婚。张宝龄与苏雪林家人都相处的很好,他重情重义,是个好人。他渴望的是“大家族式”的温暖家庭,而并非夫妻式的小家庭。他悲观,而她却从一开始就不想结婚,最后还是离了。

 

苏雪林一直与姐姐住在一起,也没有再婚。她们共同生活了40年。

 

她对吃穿几乎没有要求,后来迷上了屈赋,却自费再去法国,收集相关资料,用半个世纪写成了180万字的《屈赋新探》,对屈原推崇备至。

 

在台湾,她又遇到了胡适。胡适与江冬秀请她吃饭,她满心欢喜。毕竟这是她一生最敬重的老师,没有之一。当年鲁迅骂战的起因,也有胡适的份儿,她是为了胡适出头。

 

姐姐去世后,她一个人住。

 

她说自己很幸福。

 

“有一幢属于自己的居所,每天早起一杯牛奶,几片涂着奶油的面包。一个窗明几净的写作环境,晚上有个暖和的被窝,容我伸直身子睡觉,便其乐融融,哪来寂寞啊!”

 

别人眼里的她,就像所有远离爱情的女子一样,毕竟悲凉。

 

年轻时,她说自己要鲤鱼跳龙门。如今她跳了,也跃过了龙门。她的成就比同时代同家世的女作家都要高,别人只是教中学,她是一路大学教授当过来的。

 

她有个养子张卫。这是张宝龄哥哥过继给弟弟的。母子感情很好,张卫以前经常写信给母亲。苏雪林回内陆后,两人相见了,似乎时光过境,过去荡然无存了。


 

算命先生说,她命不好,最多活到60岁。她活到了102岁。

 

当年名噪一时,如今已无声而逝。

 

她的骂鲁之声渐渐远去。

 

爱情也是。

 

两个都是好人,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彼此的原生家庭是如此相似,一样的奇怪、诡异,坏到了家,才造就了他们的“好”,而这种“好”,是淡漠的,是冷血的,经不起一点温暖与幸福的烘烤。

 

都想逃的两人,终究不能逃进彼此的怀抱,只能逃离,从此南辕北辙,一个逃进倾世才学里,一个逃进文学研究里,如此,才能相安无事。

 

只不过,人太苦。



馆长说


这里没有鸡汤,

没有空话与大话,

只有文艺的语言,详实的史料,生动的叙述。

在文字的流淌间,

多年以前的传奇,一个接一个地复活在你面前。


我们一起,打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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