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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盼盼了

本编委 蕲黄文学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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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找到盼盼了

大学毕业后,秋宝在县里一所高中当语文老师,日子过得还算顺心,在村里他一直是根红苗正,前途无量的好孩子。只是盼盼一直是他的心结,午夜梦回他还是觉得盼盼没有离开,她总会回来的。有时候看到好像满大街都是她,可是再看又哪里都没有她。


认识晶晶是在学校的联欢晚会上,她穿着红色小礼服唱歌,留着标准的学生头,脸上竟然也贴着心形贴纸,他当时就想起舞台上那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盼盼,他的眼睛几乎无法从她脸上移开,从那以后,他总有意无意的盯着人家姑娘看。然后就是晶晶老师的各种关心,带早餐送夜宵甚至相约一起去看电影,他都接受了,然后他们就成了学校的老师同学们公认的一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晶晶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那天晶晶买衣服非要他帮忙看或许一切都还不会变,可是她让他看了,点开网页让他看,他开始本想随便看两眼的,结果他看到的就是找了6年的盼盼的脸,他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放大看,那是他的盼盼,长发飞舞,穿着一身红色呢子大衣,在雪地里笑得倾国倾城,右脸颊上的胎记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是她还是叫王盼盼,她如今在一家淘宝店做试衣模特,那天他发了疯的上网搜索各种网址终于得到了盼盼的联系方式,一个座机电话,一个手机号,当他颤抖着手按下手机号码的时候却是无人接听,连打了几天后他终于知道这个号是打不通的,于是他打了那个座机,电话通了:

“您好,这里是听风艺术馆,请问哪里可以帮到您的?”对面传来很礼貌的动听的声音。


“请问你们店里有一个叫王盼盼的女生吗?”秋宝急切的问


“你找她有事吗?”对方开始戒备


“如果您要买画的话,请到店里来,我只负责看店,其它的帮不了你,不好意思。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对方已经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他只好挂了电话,他几乎可以肯定盼盼在那里,他开了一个晚上的车从湖北到深圳找到了那家画店,店内一个小姑娘热情的接待了他,他走进艺术馆,放眼望去那一张张画像一场电影在放印着他和盼盼美好的过去.

她把曾经用一张张画摊开,巧妙的构图,漂亮的色调,让那些本来带着伤感的画面多了诗意的浪漫:


可爱的小男孩友善的微笑着伸出他的手,怯生生的小女孩腼腆但开心得把小手放在那双大手里。背景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花朵,天空湛蓝透明。那是他第一次给她唱歌,跳舞,她第一次对他笑把她瘦弱的小手放在他肉肉的大手里。画的名字是大手牵小手。


第二幅鱼趣:透明的湖水倒影着蓝天白云,湖边可爱的小女孩提着一个小桶,小男孩儿把网里的小鱼倒在小桶里面,两个孩子都笑得满足而快乐。那是他们一起捞鱼的时候,村里的鱼塘很多年都是被秋宝家承包,因为秋宝从小就爱吃鱼,盼盼也爱吃鱼。秋宝的父亲总打趣的说他家有两只猫,幸亏承包了鱼塘。


接下来的一幅画是故乡,一栋栋的红砖瓦房,房前绿树参差不齐,屋后大片绿油油的麦田随风摆动像绿色的波浪延伸到遥远的天边,村头的鱼塘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像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盼盼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大香椿树,在那么大的一张画里这棵小小的树那么栩栩如生,仿佛它的嫩叶要从画里伸出来。


盼盼从小到大除了爱吃鱼最爱的就是香椿炒鸡蛋,有这两样菜,她可以多吃一碗饭。那时候的盼盼留着齐肩的短发,这些短发遮着她半张脸,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盼盼是秋宝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儿。

还有一幅画叫侧脸,漂亮的扎着高高马尾的小姑娘盯着左边正认真看着前方的小男孩儿。那时候他们已经上初中,本来不是同桌,可是他脸皮厚不惜用自己存了好多年的游戏卡硬生生的跟和盼盼同桌的男生换了位置,只是那时候盼盼是齐肩的短发,画里却是长发。盼盼小时候用玉米须绑在脑后假装是长发,还开心得问秋宝好不好看,她之所以画长发,也许是梦想,秋宝这样想着。


这些画都带着盼盼的笑脸注视着他,他情绪激动,热泪盈眶……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小姑娘再次走过来,他才如梦初醒。


“画这些画的人在这里吗?”他激动的问


“哦,这是我们老板娘画的”


“老板娘?”


“是的,她和老板很少来这里,这一段时间听说去旅游了”


“旅游?”


“是的,先生,请问有看中的画吗?”


他盯着那幅辛德瑞拉的笑,那是上高中的时候,学校搞活动盼盼第一次登台跳舞,穿着他的白衬衣,脸上贴着他帮她做的大的粉红色的心形贴纸,白色衣领上别着他送她的玫瑰花别针,笑得灿烂无比,那是她第一次笑得那样开心……

还有那幅麦田的忧伤,他骑着自行车踩得飞快,开心得大叫,而盼盼坐在后面却流着泪,在绿色的麦浪中间,每次上学,回家他载着盼盼飞驰在这美丽的小路上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可是盼盼却在流泪,他在前面没办法看到,到底还有多少他没有看到的?


“这两幅画可以卖给我吗?”他的手都发抖了,那么多年了,他总算找到她了。


他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还专门在名片上写下自己的小名秋宝,还留下一包小鱼干,他来找盼盼的时候带了盼盼特别爱吃的炸小鱼干,是他的小鱼塘里捞上来的小鱼炸的金黄色的小鱼干。小时候他和盼盼从鱼塘捞上来的小鱼都被他的父亲精心腌制炸成香喷喷的小鱼干,父亲说两孩子长身体,这小鱼干补钙多吃点,他和盼盼都把小鱼干当零食吃。他把这包小鱼干交给店员,叫她转交给画画的盼盼。


他叮嘱再三,要店员美女一定把这名片和鱼干给画画的人,因为是她很重要的家人。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秋宝的脑子里还在不停地闪着盼盼的画,每一幅画都是一个故事,他和盼盼的故事。

盼盼所有的画中,辛德瑞拉的笑这幅画让秋宝觉得伤感,在他眼中盼盼一直是一个城里女大学生的孩子,她比他条件优越。他的父亲总对盼盼说:你的母亲漂亮得像天上的仙女,等她安顿好了她会来接你去城里接受好的教育。盼盼也一直期盼着她美丽善良的妈妈。秋宝一度觉得自己是乡下孩子,盼盼是城里孩子,她总会回到她城里母亲的身边的。他没想到盼盼会用辛德瑞拉来形容她自己。


上初中后,他记得有一段时间盼盼在故意疏远他,那时候刚好分到新班,盼盼坐在教室这头,他坐在教室那头,隔得老远。盼盼也不再坐他的自行车后座而是去蹭别人的拖拉机。因为初中要住校从早到晚都在上课,周末回家再看不到盼盼,几乎好几个月都没真正说过话。他只有在周日晚上偷偷把一包小鱼干塞进盼盼的书桌里,可是第二天早上这包小鱼干又原封不动得回到他自己的书桌里。


他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换到了盼盼的左边位置上百般讨好她,但盼盼一直不为所动,对他爱搭不理,直到几天后盼盼的奶奶过世。他又一次载着她回家送奶奶上山,盼盼在她奶奶坟前跪了一天,下雨了都不愿意走,后来发高烧,是他硬把盼盼背下了山,背到他家里让父亲帮她治疗。盼盼的父亲早几年欠赌债跑到煤矿挖煤,出事故过世了。奶奶是盼盼唯一的亲人,现在也过世了。


虽然在外村盼盼还有个姑姑,但是她姑姑去新疆打工好几年没回来了。那时秋宝和父亲就想着让无亲无故的盼盼住在他们家里,还专门为她腾出一间屋子,打扮得美美的,贴着盼盼最喜欢的小龙女和杨过的海报。还专门给她买了她喜欢的粉色床单,她病好后就高兴得搬了过来,和他和好如初,他还以为是因为奶奶身体不好,所以盼盼心情不好才没心情搭理他的,现在想想或许没那么简单。

作者简介:

人淡如菊,湖北襄阳人,喜欢美文,擅长写小说。

相关链接:消失的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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