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望│仕元伯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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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二天天还未亮，消神麻子次崽妈妈就来敲门了，我赶紧跳下床，匆匆洗了把脸，抓起两个红薯脑壳边走边吃，屁颠屁颠地跟着消神麻子次崽、妈妈出了门上了路向目的地标鼠冲迈进！

一路上，我想着好开心，辛苦劳累两天就能凑够学费不拖班主任文达老师收缴学费的后腿啦！真的好开心地心里痒痒地直哼哼哈哈地哼唱小调儿。消神麻子次崽妈妈见我疯狂着魔似的样子，告戒道:春旺奶崽，别高兴太早，省着点揶着点留着点精神和力气上爬牛头江和稳下标鼠冲哦！

走了好一阵弯弯曲曲坎坎坷坷的盘山茅草路，翻过大坳岭，淌过白泥塘，穿过盘涧口，好不容易来到了牛头江，哇塞，这里的路陡峭地差不多和上楼梯样，嘴巴下巴儿差不了多少可以碰到膝盖。真真正正尝到了什么叫做爬山的滋味儿哩。

人们常说，上岭有个下岭补。可是好不容易爬上牛头江山顶上，就是下标鼠冲了。这标鼠冲的下坡岭路呀，要打起十分精神，把脚板儿打横来踩稳，脚趾头要使劲地抓入泥土里，确定抓稳实了才敢迈出另一只脚儿，就这样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往下走，消神麻子次崽妈妈为了走稳不跌跤，特意砍了根树枝当作拐杖儿哩。

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昏天黑地了(冬天日短夜长黑得快)。尽管累的筋疲力尽了，但肚子饿的咕嘟咕嘟地叫，只好拖着疲惫不堪身子去劈柴淘米煮饭炒菜填肚子呀……

人不行好运时什么鬼怪事都会遇得着。睡到深更半夜，噼噼叭啦啦地下起了"米筒古"(我们老家管下垢子雪的土话)，去的时候还出着红火大日头，真是半夜里出了个午时一一一一活见鬼下大雪。天冷得人直打摆子，牙齿咬得咯咯咯直响′，尽管烤着火也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哩。

天还才扯丝亮，消神麻子次崽妈妈就催着我赶快出发，要不然在天黑之前回不到家！

既然为了挣几块钱交学费，再苦再累也要受起挺住，我依照消神麻子次崽妈妈的意思挑起半堂板子上了路，下雪天打双赤脚踩在冰垢上，开始感到冰冷刺股寒，走着走着渐渐地被冻的麻木不仁了，走到向阳头实在是又冷又饿走不动了，只好投靠到姐夫家住歇了。

当姐姐烧起开水给我洗脚时，我的脚开始一点也感觉不到烫和疼痛。烫了好久好久，我的双脚才慢慢地恢复了知觉……

当我将学费交给班主任文达老师时，文达老师沉沉地摇着头说；"王春旺同学，你不用交学费了，鉴于你违反校规，无故旷课，校委会经讨论决定；给予你退学处分！″

我长叹一声，含着酸楚的泪水回到家倒在床上不吃不喝，正当我要吃"磷化锌″老鼠药了却时，母亲恰好来到我的床前，一把夺下我手的耗子药哭着说；"春，变成人来到这个世上实在不容易呢，何必自寻短见呀，咱们村里这么多人没钱读不起书上不了学，在家干农活卖苦力，不是也一样过日子能生存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哦！″

正在这时候，仕元伯伯来了。

"春旺奶崽，你为什么不好好安心上学读书，无故旷课被开除了！嗯？″仕元伯伯气呼呼地质问道。

"仕元哥，您有所不知。″母亲热泪盈眶道；“我们家穷得吃了上顿愁下餐，我春旺奶崽不是无故旷课，是去抓钱交学费。去蓝山砍烙花竹跌一跤差点跌死了，您看看他脚上受的伤还没有好完，又去标鼠冲挑板子，好不容易才挣够了学费钱交给老师。老师说，我春旺奶崽被开除了。刚才要不是我恰好及时发现，他就要吃老鼠药了。″说到这，母亲再也忍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

"兄弟嫂，别哭了。从今以后，春旺奶崽读书的学费伙食费包在我身上。但我有个条件，春旺奶崽礼拜放假，必须帮我砍柴挑水干活儿！″

母亲一听破涕为笑，一把将我扯起身下床"春，快给仕元伯伯瞌头作揖！″

仕元伯伯连忙上前制止道:"不用瞌头作揖，你为我干活，我给你报酬，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合法！″仕元伯伯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去做的！

要不是托仕元伯伯的鸿福，哪有我春旺能够走出山沟沟来到城市工作的美好的今天！

作者简介：王春望(本人因仰杜诗圣爱国爱民而改也)，原名王春旺(父亲起的)，教师。老朽虽老，不甘伏枥，与时俱进，乐献余力。传递正能量，为励新一代。生于困难期，长在红旗下，爱入文字里，殁没创作中。1985年湖南九嶷山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卅载时光蹉跎岁月，写了些拙作，幸获大师赏识，获了省市县奖励。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尤奋蹄！

往期回顾：王春望│仕元伯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