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曼 曾一果 | 视听影像的“情动之力”——《声生不息·港乐季》情感共同体的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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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情感是凝聚共同体的重要力量。《声生不息·港乐季》作为一档纪念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的音乐献礼节目,利用“情动机制”来激发受众的情感,打通传受双方的共通情感空间,形成融合统一的“情感共同体”。本文借用德勒兹等人的“情动”理论对综艺节目《声生不息·港乐季》展开研究。研究发现,节目一方面通过视听影像以及节目的巧妙设置来制造“情动之力”,另一方面通过“情动”来传递香港和内地一家亲的主流思想。在这一过程中,作为“情动主体”,受众的多重情感亦被激发出来。
【关键词】情动理论 情感共同体 主流意识形态 港乐
01
引言
香港回归祖国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件大事,并通过港乐等流行文化生动地反映出来。“25年光景,回归的不只是土地还有爱意,每个人都曾被香港音乐影响过,港乐告诉我们怎样爱人怎样被爱,怎样表达爱,怎样告别爱。香港回归25周年,让一生所爱不再隔山海,让情有所寄,踏过千万个世纪。”在香港回归25周年之际,芒果TV、TVB和湖南卫视联合推出了一档港乐竞唱献礼节目《声生不息·港乐季》,该节目聚集了香港和内地的16位歌手传唱港乐传世金曲,力图为观众共创一张港乐的“时代唱片”。《声生不息·港乐季》以港乐为媒,用娱乐化、情感化的方式纪念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这一历史大事件,触发受众的“情动”开关,进而构建香港与内地的“情感共同体”。
“在媒体、文学和艺术中似乎有一个渐渐增长的感觉,在这种文化中所谓的主导叙事被认为已经崩溃,情感是非常关键的。”[1]文化艺术中的“情感转向”应该追溯到吉尔·德勒兹(Gilles Louis Réné Deleuze)等人所提出的“情动理论”。“情动”(affect)理论起初由斯宾诺莎(Baruch de Spinoza)在其《伦理学》中提出,斯宾诺莎将情感理解为身体的感触,这些感触使身体活动增进或减退,顺畅或阻碍。[2]不过,斯宾诺莎思想的落脚点是身心平行的二元论,身体不能影响心灵,心灵也不能影响身体。斯宾诺莎在情感实践方面将情感分为主动情感和被动情感,他认为被动情感是人的普遍状态,只有欲望和快乐是主动情感。德勒兹将“情动”理论在斯宾诺莎的基础上进行了进一步发展,将情感发展成“生命的力量”。德勒兹在斯宾诺莎的思想基础上摒弃了身心二分的观念并将“情动”看成一个动态的体系。德勒兹将“情动”界定为行动之能力的连续流变。根据某人所拥有的观念,他的存在之力与行动能力体现出一种增强—减弱—增强—减弱形式的连续流变。[3]作为后结构主义的代表性思想家,德勒兹的“情感”理论强调主体的能动性,这与列维-斯特劳斯(Levi Strauss)、阿尔都塞(Louis Pierre Althusser)、福柯(Michel Foucault)等人的结构主义思想相对立。结构主义思想家认为人是被控制的主体,主体的力量是无力的。例如,阿尔都塞认为,人是被国家意识形态所控制的主体。而在德勒兹眼中,个体不是被动的,“身体和身体之间是一个没有操纵,没有统治,是一种内在性的关系,它们是相互感触的,是一种内在性的没有缝隙的接壤,是接壤的刺激和招惹,是关联性的一波一波的煽动,是触碰之后的回音和共鸣”[4]。对德勒兹而言,“情动就是生成”[5]。
目前学界对于“情动理论”的讨论主要集中在理论层面,对于“情动理论”在媒体、文学和艺术上的实践讨论还有所欠缺。在艺术实践方面,郝强在《创造的概念:论德勒兹“情感”理论的生成》一文中提出德勒兹的情感理论一方面以情感为对象对前人的情感思想进行深化和重释,另一方面以情感为方法,赋予分析文学、艺术作品新的视角。[6]陈龄慧则在《意象及时间的晶体:德勒兹哲学与电影》一书中论述了德勒兹哲学思想在电影中的实践。正如德勒兹所说,艺术是“把知觉、情感和定见三重组织打散,代之以一座感知物、感受和感觉的聚块构成的代行语言职能的纪念碑”[7]。在文艺创作中,符号的编码是节目表意的主轴,但其所内含的情感与感受是触发“情动之力”的关键开关。故对文艺创作来说,情感是感染受众的关键力量,情动是实现传受双方基于符号等相互感触、刺激、回应与共鸣这一过程的根基。[8]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纪念香港回归25周年的盛典《声生不息·港乐季》将港乐与中华传统文化进行共通与共融,激发不同受众群体实现“情感共振”,进而构建出内地与香港同根同源的“文化情感共同体”。
02
《声生不息》的“情动之力”
在讨论影像理论时,德勒兹提出了“结晶影像”的概念。“结晶影像”涉及过去与现在,其特征是过去与现在、梦幻与现实之间难以识别,仿佛是一个结晶体,时而光亮时而混浊,不同的面共同构成了一个结晶体。[9]作为一档电视综艺节目,《声生不息·港乐季》借助电视影像复现和唤起历史的现场感,从而构成“结晶影像”,以激发不同受众群体对港乐文化的情感记忆。
(一)“结晶影像”的情感召唤
在歌手现场演唱港乐经典之前,节目以回溯的方式将张国荣、梅艳芳、林子祥、叶倩文等代表性港乐歌手的舞台演唱影像呈现在现实的时空中。同时,节目还对现场16位歌手的演唱出场顺序进行排序,并通过设立辨认杨千嬅、周笔畅、林子祥、叶倩文等现场歌手的儿时照片来决定其出场顺序。无论是张国荣、梅艳芳这些过去港乐明星经典影像的呈现,还是杨千嬅、周笔畅等现场歌手儿时照片的回忆展示,节目都试图将历史拉进现实的时空。回忆的“时间影像”是一种“情感矢量”,“它扶持而不压制情感,让情感在时间当中移动,脱离原来的领土,使它增大关联,使之进入另外的强度”[10]53-71。
过去的经典影像与当下的舞台表演交织叠加形成了一种情感张力,让受众在现实与过去的回忆之间反复挪移,进而生成每个个体的特殊情感。由此,既往的舞台影像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历史复现,而是象征着昔日荣耀,张国荣等歌手的象征意义已超越了其形象本身,正是他们留给了当代听众难以磨灭的情感回忆。在节目中,也有歌手通过拟仿、还原昔日的经典影像场景,如刘惜君通过模拟梅艳芳的舞台造型进行演唱,让过去与现实之间难以分辨和识别,似真似幻。歌手对过去偶像的模拟与演绎,将人们记忆中的梅艳芳调动出来,使之成为一种“记忆—形象”的情感结合。节目所呈现的时空影像与受众过去的情感回忆交织,视听影像的“情动之力”得以阐发。
(二)特写影像的情感捕捉
情感影像是“感觉神经中的一种运动倾向”。德勒兹认为情感影像在影片中常表现为特写镜头。“情感影像抽象于自身的时空定位,这种时空定位可能与某种事物状态有关,情感影像也抽象于人脸,而人脸属于一种事物状态。”[11]在《声生不息·港乐季》的影像画面中,经常出现面部表情的特写画面。特别是在歌手演唱过程中镜头时常切换到现场听众以及后台歌手感动落泪的特写镜头。比如,当歌手叶倩文在台前演唱自己的成名作《祝福》时,节目迅速将镜头切换到歌手李玟被歌声所感动的流泪画面上。在曾比特和林子祥模仿父子身份演唱歌曲《单车》时,画面又切到台下观众抹眼泪的场景。借助于特写镜头,节目有意识地对情感影像进行捕捉。
情动之力是一种潜在的力量,是一种作用于感觉和情感之上的作用。相比于舞台上激情演唱的视听画面而言,上述刻画情感的特写镜头是一种相对静止的画面,但这种“静止”画面能够让观众忽然陷入某种记忆和沉思,当我们看到镜头中的人物流泪时,自身也很容易被代入到场景中。这是从感知到情动的过程。许多受访者就说,在看节目时,自己是一边听歌一边哭。面部情感镜头与全景演唱镜头的不同组合,成为连接港乐与受众之间情感的感知桥梁。情感特写镜头是促发受众情感的中介力,镜头中人物情感的变化是一种潜在的“情动之力”。节目中对面部情绪的捕捉是利用画面中人物容貌的变化来激发受众的情感,这种情感力量的来源是蕴含在特写镜头之中的力。
03
作为工具的“情动”
上面讨论了节目所设置的影像“情动机制”来激发受众的情感,但对《声生不息·港乐季》来说,节目的主旨一方面是经典港乐的回顾,另一方面主要是纪念香港回归25周年。在德勒兹看来,“情动”除了艺术层面的实践价值,还有社会政治层面的实践意义。德勒兹将“情动”“游牧”“战争机器”联系在一起。“游牧”是一种未科层化的自由状态,游牧的思想是摆脱严格的符号限制,反对束缚与控制崇尚多元的状态。[12]“战争机器”与“国家机器”是一对相互对立的概念,“国家机器”制定严格的社会秩序,“战争机器”是一种反抗“国家机器”的力量。《声生不息·港乐季》中“情动机制”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缓和政治性纪念的工具,使想要传递的意识形态进入一种“游牧状态”。学者邰蓓把国家机器比作象棋,对主体和空间进行编码,将游牧的战争机器比作围棋,脱离秩序和结构,总是从外部进行解构。[13]在《声生不息·港乐季》的节目设置中“国家机器”与“情感机制”是一对并存的力量,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一种多元自由的“游牧状态”。
香港流行音乐具有文化多元性和包容性的特征,这种特征使得其能够融合更加多元的文化符号,对内连接内地,对外连接国际。正如赵聪在“两会”中谈及如何弘扬中华文化时说道:“音乐跨越了语言的障碍,可以帮助人们了解中华传统文化和世界不同文化。”[14]作为一档纪念香港回归25周年的纪念节目,《声生不息》有意识地突出了港乐中的中华传统文化符号。节目着重强调了港乐与中华文化的内在关联,如中国香港著名填词人黄霑在节目中的发言:“港乐的五音阶对应的就是中国传统的五音阶宫、商、角、徵、羽,港乐的许多歌词都是从中国传统的唐诗、宋词改编而来的。”对一档娱乐性质的献礼节目来说,“情动”是传递意识形态的有效武器,“情动”有着天然的抵抗符号编码的能力,使得意识形态进行潜在性和柔和性的传播。在《声生不息·港乐季》节目中,香港回归这一主旋律意识形态与个人情感紧密相连,16位歌手的个人故事讲述中包含了对内地与香港情感的传递。香港歌手林子祥在节目中提及,“我对内地与香港记忆最深的就是香港回归了,回归的时候我在,5周年我也在,15周年和20周年我还在”。香港歌手叶倩文也在节目中接受访谈时表达:“谢谢内地的医生在中国香港疫情最困难的时候来帮我们,很感激,很感恩。”虽然林子祥和叶倩文等歌手讲述的是自己为之动容的个人情感故事,但同时也包含着对内地与香港两地同根同源的家国情感的积极传递。
不仅个人情感故事的链接是节目的“情动”工具,在节目中还通过仪式化场景的营造来构建情感共通的“情感共同体”。仪式在语义学上是指“一系列正式的、具有可重复模式、表达共同价值、意义和信念的活动”[15]。象征人类学中仪式被定义为信仰的表征,是参与和分享,是情感唤起和精神感召。[10]涂尔干(émile Durkheim)指出,仪式是社会群体巩固自身的方式和手段,所以仪式具有社会整合的作用。[16]作为一档纪念香港回归25周年的献礼节目,《声生不息·港乐季》的节目性质是具有“典礼”意味的纪念仪式。但与1997年香港回归这一盛大的“媒介仪式”不同的是,该节目的纪念是一种潜在的“仪式化”,纪念仪式被以情感化和娱乐化的方式来呈现。在《声生不息·港乐季》中,一个仪式性的环节是在每期竞唱表演结束后,都会根据听众的投票来选出本场的港乐金曲。随后,16位歌手将带领全场观众一起合唱被选出的曲目。合唱环节表达了受众对港乐共同的情感信念,如被访者谈道:“在合唱环节,有一种所有人都被凝聚在一起的感觉。”在节目的收官期,全体观众和歌手共同演唱了《我和我的祖国》,个体与国家经由合唱紧密联结在一起,进而香港和内地的“情感共同体”也得以确立。除了合唱之外,每期在竞唱开始前,节目设置了5秒倒计时的竞唱启动仪式,并在倒计时过程中为受众进行情感的导引,在倒计时过程中,节目的配音为:“各位观众请注意,演唱即将开始,可以大笑、大哭,可以被感动,允许忘情歌唱,允许心跳加速。”这一情感导引为观众奠定了感情基调,使其尽快融入一场集体欢腾的港乐盛典仪式中。
04
“情动”主体的情感激荡
节目情感的传播离不开传受双方的情感链接与互动。“情感互动是两个人之间通过相互作用而进行的情感转让,使一个人情不自禁地进入对方的感受和意向性感受状态的过程……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结合在一个共同和共享的情感体验领域中。”[17]在社交媒体时代,受众不仅可以观看节目,也可以通过社交媒体发表对于节目的评论和分享,“社交媒体为网络化、情感化的人际反应提供了新的空间”,让传受双方得以进行互动与连接。[18]为了探析受众与节目之间的情感互动,本文访谈了部分观看节目的受众和爬取豆瓣社交媒体平台上的受众评论文本,来探析受众的情感体验。
本文结合豆瓣评论文本的词云图分析发现,如图1、图2所示,观众对《声生不息·港乐季》节目的主要关注点集中于粤语、歌手和香港城市等方面,而这些关注也伴随着特定的情感态度。这种情感态度主要可以分为正向情感和负向情感两种:豆瓣评论文本的词云分析显示,观众对《声生不息》的正向情感偏重于对粤语歌曲的情怀、情感、感动与回忆的表达,负向情感偏重于对粤语歌曲改编、选曲与香港文化方面的表达。正负向的情感偏重各有不同说明。《声生不息·港乐季》节目通过“情动”工具,使得许多人发生了多重的情感激荡。这种情感已经超越了港乐文化本身,生成了一种关涉个人的、家庭的、地方的和国家的“情感联想”,而这一系列的情感反应也正是德勒兹所说的“情动”。
图1 《声生不息》豆瓣评论负向情感词云图
图2 《声生不息》豆瓣评论正向情感词云图
首先,《声生不息·港乐季》激发了受众的个人情感记忆。《声生不息·港乐季》的“情动机制”对受众起到了情感动员的作用。具体情感包括感动、激动、欣慰等。通过视听元素以及歌手个人港乐记忆的回顾,让受众增强了情感的感知,形成了一种情绪共振。本雅明(Walter Benjamin)曾指出在机械复制时代,视觉文化通过影像的感性驱动,能够扩展出一个从情绪到理念的通道,经过潜意识的沉淀,视觉的叠加效应激发种种社会性情感能量的循环。[19]港乐经历了从辉煌到落寞,曾经的港乐对人们来说是一种情怀,节目中对港乐过去经典舞台影像的呈现,将受众带回到了曾经的辉煌与感动,想到了曾经听到这首歌的场景。视听元素的情动机制让受众增强了情感的感知,形成了一种情感共振。例如,有受访者提道:“我很喜欢张国荣,张国荣是我的偶像,当看到张国荣在屏幕上出现时,我特别感动也特别惊喜。”也有香港的青年受访者动情地说:“观看节目时我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家人坐在一起观看港乐的场景,那时候港乐是很辉煌的,但感觉港乐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个节目让我想到了曾经和家人坐在一起看港乐的感动。”
其次,《声生不息·港乐季》激发了受众对所处地区的地方情感。港乐中包含了多元的语言,其中粤语是起到主导作用的语言。粤港澳大湾区共同使用着粤语方言,使得粤语将粤地区连接起来。节目中对方言进行多元化的呈现,并让内地歌手学唱粤语歌,长期在粤语环境下生活的受众更容易被点燃与粤地的情感连接。如广东的一位受访者所说:“我作为一个广东人对节目中粤语的呈现感触太深了,现在广东地区的学校普遍流行普通话,不允许小孩在学校里讲粤语讲自己家乡的方言,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声生不息》,很多人忘记了粤语,很多人会觉得为什么要讲粤语?粤语也是中国文化的一种,不能消失在我们这一代。”香港受众很容易被《红绿灯》《城市足印》《弥敦道》等选曲所感染,如一位27岁的香港女青年提道:“《声生不息》把《红绿灯》那首歌呈现在荧幕前,听的时候想到了香港的红绿灯,脑海中浮现的是步履匆匆的西装侠们,走路非常快。我对香港的红绿灯感触特别深刻,它总是能让人很快地走路。”《弥敦道》等歌曲勾起了她对香港都会城市的特别情感。
再次,《声生不息·港乐季》激发了受众的家国情感,让受众生发出一种民族自豪感。受众的民族自豪感很容易产生于节目中集体大合唱的仪式化环节中。柯林斯(Randall Collins)在《互动仪式链》中提出:“仪式增强了情感,变成了涂尔干意义上的‘集体兴奋’。”[20]一位男性香港受访者谈道:“我觉得这档节目给我带来最大的情感触动就是,大合唱环节最后所有人一起歌唱《我和我的祖国》这首歌,还有香港回归25周年那期大家一起歌唱《东方之珠》,让我觉得我们(香港和内地)真的很好。”
正如德勒兹所说的“情动”就是生成,而影像更容易触发“情动”的开关,玛丽塔·史肯特、莉萨·卡莱特在《观看的实践》中就说:“我们生活在视觉影像日渐弥漫的文化之中,这些带有不同的目的和意图。这些影像能够在我们心里引发一连串的情绪和反应。”[21]从个人情感、地方情感再到家国情感,借助于舞台表演和视觉影像的展示,《声生不息·港乐季》触发了绵延不断的情感能量。
05
结语
《声生不息·港乐季》作为纪念香港回归25周年的献礼综艺节目,需要同时具备娱乐性和纪念性的双重属性。节目不仅承担着娱乐大众的功能,同时也承担着传播内地与香港一家亲的意识形态功能。不过,主流意识形态的宣教很难直接被大众所接受。而“情动机制”却可以让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进入一种自然的“游牧状态”,从而起到润物细无声的作用。在《声生不息·港乐季》中,节目通过“情动机制”的营造触发了受众的多重“情感联想”,经过从“感知—情动”的生成过程,观众的情感得到进一步激荡。而在此过程中,“内地和香港一家亲”“家国天下”等主流意识形态也借助于娱乐、借助于“情”而被受众所接受和认可。经过《声生不息·港乐季》节目的一系列情感化编码,中华不同地区受众的家国情感凝聚力得到了加强,一个有共同归属感的情感共同体最终得到了确立。当然,这样的情感共同体的建立,也需要在现实中进一步得到确认和巩固。在新时代,我们需要做的是将更多的中华传统文化符号激活,以情感化的表达方式使这些符号深入人心,让世界更加了解新时代的中国。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数字媒介时代的文艺批评研究”(19ZDA269)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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