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世界动画日。
一大早,人民日报微博发布了一条「100秒重温童年经典动画片」的混剪视频。
无数人看得热泪盈眶,童年时候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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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动画作品,日本和美国毫无疑问地占据巅峰。
但不得不说,许多80后90后小时候看的国产动画其实很有特色。
有些甚至一点儿也不比其他国家差。
或许很多人并不知道,中国动画曾经拥有过无比辉煌的时代。
连日本动画都难以望其项背。
借着今天这个世界动画日,鱼叔就来给大家回顾一下中国动画的辉煌历史。
终有一天,动画会有德拉克洛瓦的心灵、鲁本斯的魅力、戈雅的激情、米开朗基罗的活力,将是一场视觉交响乐,较之最伟大音乐家创作的交响乐更令人激动。
这是法国影评家埃利·福尔在1922年一句激情澎湃的预言。在上海商务印书馆的资助下,万氏兄弟制作了一则广告短片《舒振东华文打字机》。虽然时长只有一分钟,但却就此宣告了中国动画历史的开幕。四年之后,万氏兄弟又客服了重重困难,制作了中国第一部动画故事片《大闹画室》。在万氏兄弟、钱家骏等老一辈中国动画先驱的探索下,中国动画渐渐迎来了蓬勃的发展。1941年,中国第一部动画长片《铁扇公主》轰动世界。当时,除了迪士尼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谁也不敢称得上是中国动画的对手。尚是年少的日本动画大师手冢治虫,在看完《铁扇公主》深受感染。新中国成立后,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更是开创了一个中国动画的黄金时代。它的前身是新中国第一个电影制片厂——东北电影制片厂下设的美术片组。该美术片组成立于1949年,次年迁至上海,隶属于上海电影制片厂。第一部当属1960年代的《大闹天宫》,由动画先驱万籁鸣执导。为追求最为正宗的中国动画风味,制作组四处走访全国的古建筑,考察各个年代的泥塑、壁画。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部动画直到今天都具有无比丰富的美学和文化价值。光是这一小段,小猴兵用兵器拉开水帘洞大门的镜头,就极富想象力。
并且整个动画过程细腻流畅,透露着神奇妙趣的仙味儿。
而片中七仙女飞舞的画面,灵感则来源于敦煌壁画中的「飞天」。飘逸灵动,婀娜多姿,真正的仙女下凡大概就是这副场景了。
最终,《哪吒闹海》不但获得了国内众多殊荣,更是成为了第一部在戛纳电影节参展的华语动画电影。比如,李靖弹琴的一段画面,是由6位动画家围着演奏者,从不同角度速写记录,最后制作而成。不但画面流畅华丽,动作设计也优雅精妙,融合了京剧的神韵。可见,中国动画师对于一部伟大的动画电影,从未停下追逐的脚步。无论是《大闹天宫》还是《哪吒闹海》,都足以让中国动画人扬眉吐气。
每个时代,都有无数的人因为精彩的动画,心醉神迷,热泪盈眶。除了少数几部大投资的动画长片,上美厂还制作了数量颇丰、类型多样的动画短片和电视剧。鱼叔对童年时期的国产动画记忆,可以说几乎全部来自于上美厂。就不说《小猫钓鱼》《神笔马良》《小蝌蚪找妈妈》《九色鹿》这些老经典了。比如讲述用智慧打抱不平的木偶动画《阿凡提的故事》——各个身怀绝技,堪称中国最早超英联盟的《葫芦兄弟》——根据童话大王郑渊洁最著名代表作改编的《舒克和贝塔》——《魔方大厦》《十二生肖》《鸭子侦探》,画风和故事都透着股浓浓的cult风。在尚未被国外风格同化之前,我们的动画风格丰富而独特。1960年的《小蝌蚪找妈妈》采用水墨,完美承载了中国山水画的灵动神韵,美术风格震惊了许多动画研究者。1979年的《阿凡提的故事》采用木偶定格,是当时的实验作品,极具先锋意识。1986年的《葫芦兄弟》采用了皮影和剪纸,结合民间艺术的巧思让它成为独特的艺术品。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美学特质,是中国动画在世界影坛中最典型的符号。大多数中国早期动画都取材于神话故事或民间传说,但所蕴含的寓意却又直指当下。
奈何父亲李靖在权势面前低头,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施展。这里的李靖是懦弱、迂腐的代表,以封建守护者的姿态扼杀哪吒的反叛。而哪吒则作为传统的挑战者,用自杀表达了绝不低头的信念。在「百善孝为先」的语境中,《哪吒闹海》用无比尖锐的姿态反抗父权,成了这部电影最大的标志。大量同时代的作品,都在动画故事里隐藏了极深刻的寓意,哪怕是现在再来挖掘,也常看常新。孙悟空脚踢太上老君,棒打四大天王,在花果山拉起齐天大圣的大旗,反抗的是权贵。在讲述普度众生、善恶因果的故事背后,暗藏着对那个特定时期改革话语权的思考。实际上,所有成为经典的动画,表达的内核都是复杂的。只可惜,随着时代的变迁、政策的变动、人才的青黄不接,国产动画渐渐开始衰退。1999年,上美厂又一次集合当时最强团队,推出了《宝莲灯》。尽管这部动画依然优秀,但已经难掩上美厂的没落之景。
在这之后,上美厂再没有出现过任何令人惊艳的作品了。市场经济的来临,要求一切工作以商业盈利为目标,包括动画制作。
特别是上美厂那样精益求精、手工打制的制作方式,更是烧得无底洞。
像剪纸、水墨等等说到底都是手工活,要靠手绘,成本很高,像水墨动画的成本是普通工艺的3倍,但电视台的收购价是一样的,我们为了保持工艺不失传,只能做一些艺术短片和广告片。但即使这样也很难收回成本。
向美国、日本学习,如何打造一个商业化成熟、清晰的动画产业。
但在此之前,中国动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在一种难堪的状态。画风方面,受到好莱坞技术的冲击后,国产动画开始走上追求还原真实的道路。观众审美变化,东方美学画风被评价为「太土」「没新意」。没有了结合民间艺术的巧思,没有了富含东方美学的底蕴。只剩下还不成熟的CGI,尚不立体的3D,和半好莱坞半日式的画风。动画从全年龄走向了低幼龄,更是成为所有观众最为受诟病的一点。再加上特定时期的市场倾轧,作品的艺术导向变为盈利导向,急功近利的行业环境。不但流失了一大批观众,也消耗着国人对于国产动画的信心。这一年,《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终于为观众带来了暌违已久的兴奋。在前期不被看好、院线排片不佳的情况下,成为当年现象级的热门电影。让多少人化身自来水,在影院里反复多刷,给良心的国产动画打call。
接近10亿的票房,让人们看到了国内市场对于动画电影的支持,也让很多电影人看到了希望。2016年,《大鱼海棠》用独具中国风的手绘动画赢得了观众的青睐。2017年,《大护法》以另类肃杀的风格,再次让人们眼前一亮。 并最终拿下了50 亿的总票房,以一部动画电影之姿荣登年度票房冠军。小细节哪吒的肚子,敖丙的须髯,大场面如变身、战斗,每一帧挑出来,都禁得住推敲。制作人员5年的功夫确实没有白费,5000+个镜头的苦心得到了回报。除此之外,同年上映的《白蛇 : 缘起》和《罗小黑战记》也都收获了一片好评。在鱼叔看来,这一年代表着国产动画终于把转型期的阵痛,熬到了头。
并且在特效华丽的外表下,依然守住了具有东方神韵的审美。剧情的完整动人,更是给国产动画的剧情创作,指出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方向。国产动画,不论是故事还是风格,终于在旧与新当中找到了平衡点。《姜子牙》虽然在剧情上有所争议,但视觉效果却是实打实的精彩。
况且,还出现了像《雾山五行》这样口碑炸裂的国漫杰作。新的技术、新的审美、新的观念,都要求国产动画不断进步,带来更多有新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