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告诉姆努钦“干脆做大” 1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应运而生

本文首发于彭博终端

美国财长姆努钦周二向参议院共和党人传递了一个不祥的信息：我们需要通过一份应对疫情的刺激法案，否则美国有可能面临高达20%的失业率。

这与一个多星期前传递出来的信息相去甚远，当时特朗普和他的助手们宣称，美国经济有足够的韧性能抵御新冠疫情的影响。口风现在发生了变化，向共和党人介绍情况的人变成了姆努钦，四散而坐的共和党人也开始保持社交距离。

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姆努钦称疫情的影响可能比2008年金融危机更严重，呼吁出台规模超过1万亿美元的一揽子刺激方案，包括向美国人直接派发现金。

这与他的顶头上司突然表现出的紧迫感遥相呼应，特朗普周一要求美国人基本停止一切公共活动——不要去餐厅、酒吧；不要参加10人以上的聚会；如果可以，让孩子在家学习。

而1万亿美元这个数字也直接来自特朗普的授意。

在周一晚上的白宫会议上，特朗普审阅了姆努钦的8500亿美元刺激计划，然后说，为什么不搞成1万亿？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特朗普的说法是，既然想做大，那就干脆做大。由于白宫内部讨论不公开，这些知情人士要求匿名。

从周一晚间一直到周二早上，在与议员们打了多通电话后，姆努钦拿出了一份规模1.2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

旋风般的速度

这份计划的规模之大以及制定速度之快让一些参议员咋舌。

在将近两周时间里，特朗普在白宫西翼看到的是绝望。航空公司高管告诉他没人乘飞机了。沃尔玛首席执行官Doug McMillon称人们恐慌性的囤货导致货架上空空如也。他的疫情应对特别工作组向他介绍了对病毒传播的一系列预测——英国帝国理工学院研究人员所做的一项预测称，如果政府不采取任何行动且疫情蔓延得不到控制，可能将有220万美国人死亡。

甚至特朗普的儿子巴伦也问他的父亲，情况会变得多糟糕。

因此，姆努钦在国会山现身了。

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不久前才刚刚决定就另一项法案进行投票，这项姆努钦和众议院议长佩洛西上周商定的法案将为工人提供带薪病假。这项立法本身就将耗资超过1000亿美元。

与会的共和党参议员在其政坛生涯的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塑造成了财政鹰派的角色。在小布什和欧巴马执政时期，他们中的许多人批评对银行和汽车业的救助计划。这份刺激方案中原本被一些共和党人一直倡议的薪资税下调计划，被直接向美国人派发现金取而代之。

考虑到几天前特朗普才对疫情的潜在影响轻描淡写，并表示可能没有必要对航空和邮轮产业施以援手，这样的转变尤其令人迷惑。

一位白宫官员说，特朗普的助手最近几天从企业那里得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包括信用卡公司的数据表明消费骤降。这位官员说，美国人基本上已经不买任何东西。

白宫看到，长期以来一直被特朗普视为执政好坏晴雨表的道琼斯指数，正徘徊在他就职典礼时的水平附近。他的助手们也意识到，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股市取得的全部涨幅有可能消失殆尽。但这位白宫官员称，他们已经放弃保护这张为竞选连任造势的名片，转而专注于应对实体经济日益严重的危机。

这位官员称，最近与议员们的谈话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以及对采取大力度行动的渴望。这位官员表示，白宫希望参议院能在周六通过刺激计划。

特朗普更改路线的速度和规模，凸显出所有人都愈发认识到，新冠病毒现在对几乎每个美国人的健康和安全都构成了威胁。阿肯色州的Tom Cotton、犹他州的Mitt Romney、密苏里州的Josh Hawley这样的财政保守派也对由美国财政部直接向民众派发现金的计划表达了支持。

姆努钦在会议结束后向记者表示：“我知道关于刺激计划的规模有一些谣言。那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包括华尔街最大银行的经济学家都宣称，疫情已经引发了全球衰退。他们争论的焦点不再是衰退是否会发生，而是会持续多长时间以及程度有多严重。

减慢疫情蔓延的措施已经令全球许多经济体陷入停顿，来自中国的数据显示，经济受到的冲击比最初预计得更加严重。

高盛周日在一份报告中预测，第一季度零增长后，第二季度美国经济将萎缩5％。

上文提到的白宫官员称，特朗普的顾问们仍然希望可以避免衰退发生——即使第二季度下滑，也希望经济能在第三季度强劲反弹。

慢速响应

但在本周之前，特朗普对疫情的响应速度可谓很慢。他最初表示，20亿美元足以抗击疫情，而就在上周他还提倡一切照旧。不到两周前，特朗普的最高顾问库德洛和Kellyanne Conway还将美国国内疫情描述为“可控”。

当时，美国的确诊病例不到1,000例。但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统计，到了周二 ，病例数就一下上升到超过6000例，并且有108人死亡。于是特朗普发现，他面对的是上任以来对其执政能力和领导力的最大考验，这场危机危及数百万美国人的生命和生计，而几个月之后选民就将决定他是否能继续入主白宫。

在这场危机迅速得到化解的可能性消失之后，库德洛周一告诉记者，政府正在考虑规模4000亿至8000亿美元的刺激计划。直到Poliitico Playbook在周二的报道中提到8500亿美元这个数字，华盛顿似乎才意识到特朗普愿意花惊人的资金来战胜疫情。

“总统已经指示他的团队对需要采取的行动进行广泛研究，不要因为可能的花费而受到阻碍，”白宫立法事务主任Eric Ueland说。

上述消息受到了华尔街的欢迎，市场数周来遭遇的抛售终于罕见地有所缓和。

特朗普周二否认有任何单独的形势发展或预测引起了他的注意，并重申疫情“完全受控”，指责他的政治对手和媒体夸大了威胁。

但他和其他政府官员已经承认，他们与许多行业高管的交流描绘出了一幅经济承压的真实状况。赌场、航空公司、邮轮公司和按揭银行等许多行业已经向白宫提出救助请求。作为刺激计划的一部分，白宫要求国会议员提供2000亿美元的所谓稳定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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