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强：毛泽东欣赏的不愿做“大官”愿意做“小官”的开国中将

方强，原名方鳌轩、方长，1911年1月26日生于湖南平江县长寿镇。由于家境贫寒，方强念完初小，便辍学跟随父亲做了码头小工，后入印刷店做学徒。社会的黑暗和不公激发了方强对旧社会的强烈不满和对革命的向往。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7年转入中国共产党，1930年参加工农红军，先后参加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和长征，率部参加东北1947年秋冬季攻势作战和辽沈、平津等战役战斗。新中国成立后，他长期致力于海军和国防工业建设。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曾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和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一、毛泽东鼓励方强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中央警卫营的工作做得更好，创造出一个红军模范营来！”

1932年9月，方强被任命为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警卫营政治委员，一天深夜，方强带人检查哨位情况，当来到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毛泽东的住处时，巧遇毛泽东在门外散步，方强激动地上前敬礼，毛泽东简单询问了方强的家庭情况和革命经历后，对他的工作给予了表扬，充满信任地对他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中央警卫营的工作做得更好，创造出一个红军模范营来！”

1933年1月，蒋介石对中央苏区发动了第四次“围剿”，前线战况紧急，福建军区命令中央警卫营驰援上杭，方强率4个连星夜兼程，在上杭以南遭遇国民党军1个团的兵力，面对敌众我寡的不利形势，方强指挥部队沉着应战，歼敌100多人，打退敌人数次进攻。在追歼逃敌时，方强被子弹击中左胸，鲜血浸透了军装。当5名女赤卫队员组成的担架队经过两天一夜疾行，将方强送到福音医院时，傅连暲院长检查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子弹洞穿胸部，从心脏下部进去，又从后背出来，失血如此之多，且两天多没做任何处理，竟然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傅连暲急忙为方强做手术，才使他脱离险情。在恢复阶段，由于国民党的严密封锁，苏区物资极度短缺，即便是方强这样的危重伤员，也只能顿顿南瓜野菜裹腹，眼看方强一天天瘦下去，伤口难以愈合，傅连暲心急如焚。一天，傅连暲见到毛泽东时，聊到了方强的伤情。毛泽东将给他改善生活的一茶缸清炖牛肉交给傅连暲说：“你把这个给方强带去，就说是我毛泽东给他开的‘药方’！”望着眼前冒着油花的牛肉汤，方强流下了热泪。在傅连暲等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护理下，方强的伤口开始愈合，刚能下床走动，他就特意去看望了毛泽东。

春节过后，中革军委和总政治部在瑞金隆重举行“中国红军模范团”命名授旗大会，方强参加了会议。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在会上宣布：“中革军委、总政治部决定，以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警卫营为基础，扩建中央警卫团，并授予中央警卫团‘红军模范团’称号。”方强伤愈后，接替伍修权任中央警卫团政治委员。1933年6月，方强调任粤赣军区第22师政治委员。1934年春，他奉命率第22师坚守筠门岭。筠门岭是水陆交通要道，赣粤闽边区重镇，为兵家必争之地。在第五次反“围剿”中，第22师是南线作战的主力部队。由于“左”倾教条主义者的错误指导，方强被迫实施消极防御作战，造成汶口、盘古隘、筠门岭等要地失守，伤亡1000余人，无奈之下，方强只得率部撤出战斗。

◆方强于红军时期留影。

筠门岭之战后，方强召集连以上干部对战斗进行总结，会议召开之时，毛泽东从会昌打来电话，仔细询问了方强筠门岭战斗经过、部队伤亡情况，以及指战员的思想情绪后，鼓励他说：“你们打得很好，你们是支新部队，国民党军那么多，打了那么久，国民党军才前进了那么一点，这就是胜利！”毛泽东在电话中安慰方强，千万不能被一时的困难和挫折所吓倒，打胜仗固然好，打败仗也不能垂头丧气。现在应该组织部队进行整训，总结经验，好好研究一下，是什么原因挡不住国民党军？为什么不能打胜仗大量消灭国民党军？毛泽东特别提醒方强，每打一仗都要事先考虑几个作战方案。假如国民党做一路来，我们不打他的头，也不打他的身子，专打他的尾巴；国民党军做几路来呢？那就打他侧面的一路。总之，要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打击国民党军的弱点，消灭国民党军之一部。

毛泽东入情入理的分析让方强茅塞顿开，这不正是毛泽东过去指挥部队反“围剿”取得胜利的法宝吗？方强连夜主持召开师领导会议，根据毛泽东的指示精神作出了新的战斗部署，随后指挥部队接连打了五六个胜仗，消灭国民党军前出的小股部队，此后，驻守筠门岭的国民党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方强实行的游击战术却让“左”倾教条主义者火冒三丈，6月下旬，以国家政治保卫局为主组成的中央检查团，突然来到第22师，不经任何调查便指控方强为首的师领导“对抗中央、另搞一套”，并把他拘押至国家政治保卫局听候处置。

二、长征时期，方强历尽磨难，又参与了西路军喋血河西走廊的悲壮历程。

随着第五次反“围剿”的接连失利，战场形势更加恶化，为了求得生存，党中央作出战略转移的决策。长征开始后，方强随队前行，遵义会议后重获自由，被分配到军委纵队干部团任总支书记。当他随中央红军到达懋功同红四方面军会师后，因水土不服，身染痢疾，但他还是强打精神随部队翻越雪山，到达川西北的卓克基。长途跋涉的劳累使方强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几天时间，就瘦弱得仅剩一把骨头，干部团团长陈赓和政治委员宋任穷只好向红四方面军求助，将方强送至卓克基兵站医院治疗。卓克基为藏民居住区，环境艰苦，物资匮乏，医院技术条件极为有限，方强的病情没有得到控制，眼看着其他病友一个个撒手人寰，方强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曾给他喝炒米花用的油砂治肚子疼。他让炊事员把烧饭锅的锅底灰刮下来，用开水调好喝下去，连喝了3天锅灰，痢疾竟奇迹般的好了。

为追赶红一方面军部队，未等身体完全复原，方强就离开了医院。行进途中，他了解到张国焘拒绝中共中央北上方针，并企图分裂党和红军。中共中央为实现北上方针，已率红一方面军1、3军团继续北上了。当得知朱德、刘伯承随左路军行动时，方强决定去找他们。方强在赶向阿坝途中，发现情况有些严重。起初，沿途红四方面军指战员，一听说他是红一方面军的病员，热情地给予关照。但临近阿坝时，充斥于耳的却是个别人散布的不利于红一、红四方面军团结，甚至攻击党中央的言论。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见到刘伯承后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刘伯承严肃地叮嘱他：“你今天向我反映的这些情况，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要注意‘口紧’，他们正在阿坝喇嘛寺开会，党内现在有斗争！”方强大吃一惊，默默地点点头。刘伯承为方强写了一封介绍信，让他随红5军行动，这是一种保护性安排。然而仅过了3天，张国焘便下令总司令部一局派出警卫队将方强押到红四方面军政治部政治保卫局。在此后一年时间里，方强与原中共四川省委书记罗世文等人一起，被当作“罪犯”遭受羁押、审讯、批斗与监视。直至1936年7月初红2、6军团与红四方面军在甘孜会师后，为掩人耳目，张国焘才给方强挂了一个“川康省苏维埃政府秘书长兼内务部部长”的虚职。

10月，红四方面军长征到达甘肃会宁同红一方面军会师后，方强被任命为红9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10月26日，红9军协同红30、红5军执行宁夏战役计划，方强跟随大部队开始了喋血河西走廊的悲壮历程。11月11日，西渡黄河的部队改称西路军。16日，国民党军调集4个骑兵旅、2个步兵旅和4个民团，在飞机大炮掩护下，采取“牦牛阵”人海战术，向红9军占据的古浪城发起猛烈攻势，红9军指战员英勇反击，连续打退国民党军数次进攻。17日中午，国民党军用山炮轰开城墙一角，敌人一涌而入，一股国民党军逼近红9军指挥所，方强率政治部先遣团与之展开殊死搏斗。子弹打光了，方强操起大刀奋力拼杀，杀得敌人心惊胆寒，突然一颗子弹击中方强的右臂，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红9军政治委员陈海松见状下令：“拼死也要把方部长救出来！”就在此刻，红军第27师从城东北杀出一条血路冲了过来，国民党军遭两面夹击，乱作一团，慌忙逃窜，战士们趁机将方强救下火线。此战红军伤亡很大，为保存革命实力，只得放弃古浪城，会同红30军向东转移。

1937年2月20日，西路军总指挥部令红9军第73团和妇女抗日先锋团佯攻甘州，以钳制国民党军，掩护主力部队突围东进，陈海松知道方强过去打过不少恶仗，有指挥作战经验，指派他协助两个团完成任务，陈海松神情严肃地说：“方部长，西路军生死存亡，在此一搏了”。方强毅然接受任务，率领两个团佯攻甘州两天两夜，吸引了大批国民党军，出色地完成了总指挥部赋予的作战任务，并率部队成功脱险。3月14日，西路军总指挥部召开了石窝山顶会议，决定将现有部队分为3个支队，突围后分散打游击，坚持斗争。方强被编入第一支队，由西路军副总指挥兼红9军军长王树声、参谋长李聚奎、政治部主任徐太先率领，在同国民党军的一次遭遇战中，部队损失惨重，方强在新屯川抢渡黄河时，不幸被俘，被押往兰州国民党军集中营。在狱中，方强发起成立了秘密中共支部，团结广大被俘指战员与国民党军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1937年7月初，趁国民党军将被俘指战员押往西安途中，在援西军侦察员策应下，方强和难友集体脱险，辗转返回延安。

三、“没想到还有不愿意做‘大官’要做‘小官’的人哩！”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方强被任命为第385旅政治部主任，按照旅长王宏坤的指示，立即在部队中开展形势任务教育，使部队对国民党军可能进攻陕甘宁边区的阴谋提高了警惕，加紧做好战备工作。

1938年3月，由毛泽东亲自点将，中央军委调方强任总政治部组织部长。这对于27岁的方强来说，这个“官”太大了！主管全军的干部和党建工作，他怕自己难以胜任，于是连夜给毛泽东写信，拒绝就任。过了4天，毛泽东约他谈话，一见面，毛泽东就笑着说：“没想到还有不愿意做‘大官’要做‘小官’的人哩！”方强赶忙解释说：“我年纪轻缺乏经验，怕有负主席的重托。”毛泽东宽慰他说：“哪个干部是具有了一切条件才开始工作的？大家都是边做边学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从实践中增长才干，这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辩证法！你还很年轻，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抽空多读点马列的书，我相信你会不断总结提高，做好工作的！”方强当即表态：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毛主席的期望。临别毛泽东还特意嘱咐他：“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多向谭政、傅钟请教，也可直接来找我。”

◆1938年方强(前左四)在抗大第一期政工班毕业时与战友留影。

军委总政治部组织部机构精干，下设组织科、干部科、青年科和统计科。组织部主管全军党务、干部工作，但只有10多名干部。方强上任伊始，就投入到5500多名抗大第四期毕业学员的分配工作之中。这批学员少部分是从各部队抽调的红军干部，绝大多数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知识分子。在抗大经过10个月的集中学习和教育，他们的思想理论水平和军政素质提高很快，纷纷要求到抗日前线。方强深入抗大，与广大学员同吃同住，广泛开展谈心活动，征求他们对工作分配的意见和建议。在抗大政治部的大力协助下，经过1个多月的工作，将5500多名学员分配到抗日前线各个部队和机关工作。这批学员中的大部分在抗日战争中成为骨干，在解放战争中成为党和军队的领导干部，为党和人民立下了战功。

1939年1月，为贯彻落实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确立的把党的主要工作方面放在战区和敌后的方针，党中央、中央军委决定成立“华北战地工作考察团”，毛泽东再次点将，任命方强为考察团团长。考察团于3月下旬到达山西岚县，听取了八路军第120师第358旅领导班子以及雁北支队政治委员关于战区敌、友、我军形势的报告，接着分别向旅直属机关、第714团、警备第6团派出工作组展开深入考察，经过1个多月的工作，向军委发送了考察情况报告。8月初，考察团到达冀中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河北武强县北代村。中共冀中区委书记黄敬、军区司令员吕正操和政治委员程子华，与方强共同研究制定了整军工作的具体实施方案，决定成立由吕正操、程子华和方强为负责人的整军委员会，整军的方针是：首先着重于政治，其次是军事；首先着重于党的工作与政治工作，其次是建立制度与军事教育；首先着重于组织上的巩固，其次是工作的开展。冀中军区第二期整训抽调第21至第24团，在军区驻地附近集中由考察团负责进行整训。以抗大模式为蓝本，创办了冀中军区教导团，作为培养训练连排干部的学校。教导团共设7个学员队，培训了近千名连排干部。

整训工作自8月29日开始到11月中旬结束，历时2个多月，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目的。八路军的一整套工作制度和光荣传统，逐步在整训部队中推广，共产党的领导得到加强，部队的政治素质和战斗力得到提高，创造出了一支政治上自觉坚定、军事上顽强机动，能够在残酷环境下坚持平原游击战争的骨干力量。

◆1942年方强任军委办公厅秘书长时在延安王家坪军委驻地。

1942年5月，方强调任八路军留守兵团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并补选为中共中央西北局候补委员。当时，蒋介石密令胡宗南集中20多个师伺机进攻陕甘宁边区。方强赴任前，毛泽东专门约他谈话。毛泽东指示方强：“留守兵团担负着保卫边区的重任。在搞好整风的同时，要设置好几个战场，随时准备粉碎国民党的进攻。”在一幅作战地图前，毛泽东详细地分析了敌我态势，提出了战略方针和作战思想，规划了进攻的主要方向和战场。最后特别交代方强：这些问题，在你之前我已同萧劲光、高岗谈过。你到任后，告他们再好好研究一下，再报给我。按照毛泽东的指示，留守兵团组织团以上干部成立了一个战场侦察团，深入边区东南西北各战略要地实地考察，研究制定出了作战预案，为对付国民党顽固派的进攻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四、“打仗非同儿戏，不能惟命是从，一定要从战场实际出发，本着胜利为原则。”

抗战胜利后，中共中央把目光聚焦在了东北，制定了“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到东北去！”党中央一声令下，10万大军、2万名干部日夜兼程奔赴东北。1945年10月13日，方强受命前往东北，担任合江军区司令员，组织部队剿匪、开辟合江革命根据地。1947年3月初，方强前往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报到，林彪给出两个职位供他挑选：想干政工，去6纵当政治委员；愿搞军事，到1纵任副司令。林彪说：“我这里板凳就这么多，先来的人都占着了。你来得晚，先干一段再调整吧。”出乎林彪意料，方强请求先带一支小部队独立指挥作战，一边摸索与国民党军主力作战的规律，一边锻炼提高自己。林彪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担任东满军区独立师师长。

秋季攻势发起后，10月18日，林彪电令方强率部攻打德惠，德惠是国民党军扼守长春最重要的战略据点，敌人城防坚固，有“铁打的德惠”之称。兄弟部队在此攻城三天三夜，未克，临危受命的方强沉着冷静，令第90团侦察连轻装奔袭，抢占距离德惠城南25公里处的饮马河大桥，一举切断守城国民党军退路，他自己则率领全师主力冒雨连夜疾驰75公里，于19日清晨将德惠城团团围住。此时，主攻部队和炮兵群已按东北民主联军总部下达的主攻城北的作战方案部署就绪。但方强经实地侦察发现，为应付来自哈尔滨方向东北民主联军主力的攻击，国民党守军防御阵地碉堡群最多、兵力部署最强的是城北方向，而其防御相对较弱则是城南方向，即国民党军主力所在的长春方向，方强决定改变攻城作战方案，将主攻方向选在城南。然而师党委会上，绝大多数领导不同意改变作战方案，其理由很充分：攻打德惠的作战方案是林彪亲自签发的，作为下级指挥员无权更改，此其一。其二，城北方向国民党军防御力量虽然较强，但我攻城背向哈尔滨，部队万一攻城受阻，撤退无后顾之忧；但如果主攻城南，则要冒守城之军与来自长春增援之敌南北夹击的风险。方强坚持己见：“打仗非同儿戏，不能惟命是从，一定要从战场实际出发，本着胜利为原则。”两种意见相持不下，只得上报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断，不出一个时辰，林彪、罗荣桓联名复电：“同意方强同志意见。” 20日下午，攻城部队按新作战方案发起进攻，在炮火掩护下，迅速越过外壕，从城墙破口处击溃守军，攻入内城，展开巷战，不到2个小时，摧毁了国民党军指挥所，战斗宣告结束。21日，林彪签署嘉奖令，称赞方强“指挥灵活，英勇善战”，通报全军。

◆1949年，方强在广州。

1948年3月，方强被任命为第10纵队副司令员兼第30师师长。为粉碎国民党军“总退却”的战略构想，东北野战军贯彻落实毛泽东“全歼东北之敌”的指示，于9月中旬，发起了辽沈战役。第10纵首当其冲，依托黑山、大虎山地区，构筑工事以阻击国民党军。根据纵队部署，方强指挥第30师扼守大虎山和大、小五台地区。21日，廖耀湘以12个师的兵力，在炮火和飞机的掩护下，向大虎山、黑山一线发起猛攻。23日，林彪向第10纵下达“死守令”：务使敌在我阵地前尸横遍野而不得前进，只要你们再死守3天，西逃之敌必遭全歼。24日9时许，廖耀湘兵团在5个炮兵团和数十架飞机的空地炮火配合下，投入5个师的兵力，再次向第30师阵地发起攻击，炮火过后，工事被摧毁殆尽，但战士们从泥土中爬出来，与冲上阵地的国民党军展开殊死战斗。25日，是第10纵队死守的第3天。方强指挥第30师在前后大虎山、大小五台、158高地以及刘家窝棚和清水泡车站等阵地与国民党军再次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当日下午，林彪电令第10纵队：东进我主力已到达，敌已向东总溃退，望即配合主力行动，从黑山、大虎山正面投入追击。第10纵转守为攻，第30师为纵队右翼，指战员勇猛冲杀，协同其他部队全歼廖耀湘兵团。黑山一战，10纵扬名军内外。1949年3月31日，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在香山接见并宴请第四野战军师以上干部。在众多战将中，毛泽东一眼便认出了方强，握着他的手高兴地说：“方强啊，你这个剿匪司令在合江打得不错嘛！”未待方强答话，陪同接见的林彪马上向毛泽东介绍：方强同志指挥灵活，英勇善战，在辽沈战役中打得也很好。

五、“横下一条心，把中国的造船工业搞上去！”

1950年8月，方强被任命为中南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领导中南军区海军的组建工作。8月10日，他出席了人民海军建设会议，在海军司令员萧劲光的主持下，方强与其他领导一起研究制定了人民海军建军的组织原则，提出了建设的具体方针，确定了中南军区海军“保卫华南沿海”和“准备协助解放台湾作战”两大主要任务。

1957年10月8日，人民解放军海军军事学院成立，已是海军副司令员的方强受命兼任海军军事学院院长兼政治委员。建院前，方强陪同海军司令员萧劲光在军事学院海军系调查研究3个月，就学院的使命任务、办学方针、指导思想、培训规格、学科体系、课程设置以及管理制度等，进行了深入调研和思考。明确提出建院目标，就是把海军军事学院办成培养海军中高级指挥员的摇篮，承担海军现代军事学术科学研究的基地。

1963年，国防工业管理体制实行重大调整，成立了第六机械工业部，负责造船工业，方强被任命为首任部长兼党委书记。“横下一条心，把中国的造船工业搞上去！”方强在党委会上发出了铮铮誓言。毛泽东、周恩来对中国新兴造船工业十分重视，多次指示方强努力在造船方面取得大突破。方强带领众人为此付出了极大地努力，取得了令人鼓舞的重大成就。1961年，国家船舶工业管理局建造完工交付海军使用的战斗舰仅1艘，1961年至1965年的5年时间交付海军服役的战斗舰艇总数达71艘，年均14艘；1965年至1970年的5年时间，六机部组织生产并交付海军的战斗舰艇总数增至324艘，年均64艘。前后两个五年相比，年均增长3.5倍。1965年6月，周恩来和陈毅、贺龙等中央领导在北京与参加六机部党委扩大会议的代表合影时，周恩来亲切招呼方强坐在自己身边，方强四次辞座。周恩来说：“造船工业成就显著，你劳苦功高，这个位子该你坐！”

◆方强(前左)与刘道生等陪同周恩来、肖劲光、刘亚楼视察海军。

方强在“文革”遭受了严重迫害。“文革”结束后，方强在政治上重获新生，1979年5月，中央军委任命他为海军副司令员，分管海军院校教育与军事科研工作。上任伊始，他便一头扎进院校，6月下旬至8月上旬，他率领海军司、政、后机关工作人员到广州、武汉、南京、青岛，接连考察了6所院校，针对海军各级指挥员的现代军事理论和科学技术知识与他们所担负的职责之间存在着巨大反差，提出尽快对院校教育和部队训练进行改革，以适应战争形态的演变。1981年4月，方强在北京主持召开海军第九次院校会议。会议着重强调了“以教学为中心，为部队服务和战斗力建设服务”的指导思想，加强了院校班子建设和教员队伍建设，加大了对院校的投入，为海军干部培训体系的初步形成奠定了坚实基础。

1982年9月，方强被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10月14日，卸任海军副司令职务，退居二线。但他仍一如既往地关注海军建设和国家发展，先后向党中央、国务院呈送了关于深化中国造船工业改革的对策与建议和关于深化发展我国海洋事业的六项建议等专题报告，为发展我国海军提供了重要借鉴。

2012年2月8日，方强在北京逝世，享年10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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