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我的外公 张泽 河南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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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我的外公

张泽 河南洛阳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未至，这雨已经纷纷扬扬断断续续的开始下了起来，天也配合着阴沉压抑，真是在催人魂魄呀。今年是外公诞辰100周年，前几天看了大舅撰写的祭文，就在读完的那一瞬间，外公渐已模糊的印象瞬间就清晰生动了起来，音容笑貌犹存，历历往事浮现在脑海。

      我称为外公者，其实我一直都是喊外爷的，洛阳本地人现在也一直是叫外爷的。关于他老人家，无论称谓上还是在内心深处，我从来就没有“外”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我从小在外公家长大，晚上听着四姨讲的故事入眠，白天跟着二舅、三舅玩儿，到了做饭时间有时候就帮外婆添柴烧火打下手，晚饭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外公和大舅给大家讲一天的所见所闻，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听得多了，慢慢的我对有些人的印象还挺深刻，只是从未谋面罢了。即便是三岁随父母移居到洛阳以后的寒暑假也都是在义马的老宅里度过的，也因此无论从气质、秉性还是心灵、教养上，我都更接近母亲家族。若要寻根，我知道我的根在这边。前几年回义马老家，还特意去了义马村的老宅寻找儿时的记忆。

外孙张泽在纪念外公百年诞辰追思会上发言

      晚年的外公是孤独的。秀外慧中、始终和外公共艰赴难的外婆在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仙逝。那时我还小不太懂事，现在想来外公在面对这样的现实时一定是痛苦的、焦虑的和茫然的吧。只记得外公晚年沉默寡言，落落寡欢，有一次给我讲新修完的族谱的时候才难得的眼中有光，露出久违的笑容。外公说我们是中医世家，能考究记载下来的最高祖是清朝四品御医，我也是相当自豪，偶尔也会给友人们提及祖上的荣耀。

      最后一次见到外公时，已经是因二次中风卧床数载。老人家眼神黯淡无光，嘴角蠕动着已说不清话语了。我想此时他大概已经记不起用一生的艰苦奋斗把一大家人拉扯抚养成人的伟大成就吧，记不起您发明的白菜播种机荣获洛阳地区科技发明奖的荣耀吧，记不起我跟着您去科研站大棚暖房采摘硕果累累的西红柿时的喜悦时光吧，记不起我跟着您在豆腐坊磨豆腐给家人准备年夜菜的幸福时刻吧。我却还清晰记得碗碟中的猪头冻，笼屉里的枣花馍，那么香，那么甜。可现在却这么近，又那么远，永远的尘封在记忆里，偶然才会想起。

      随着祖国的繁荣昌盛，我们的生活幸福安康，终于过上了我们向往的日子。我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您老人家吃苦耐劳凭一己之力拼出来的，给我们的父母遮风避雨呵护成长，好家风根深叶茂代代传承，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幸福。

       虽天各一方，阴阳两隔，却有了外婆和您的羽化飞天，终极南山，神仙耦合，逍遥天际，我也就甚感慰藉。

      我知道您和外婆一直在天上注视庇佑着我们，永远想念您！

二零二一年四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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