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x无讼直播 ▎迎风而立，向远而行！听高树主任谈疫情后律师行业的变革和创新
4月10日晚上八点，无讼学院举行第二期『星空微论坛』，邀请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理事、华商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主任高树，律新社创始人、CEO王凤梅，上海律协规范与发展委副主任董冬冬，法天使创始人常金光，JC Consulting创始人Jason 姬晨等嘉宾，采用多地连线直播的形式，就“疫情下中国法律服务市场的‘危’与‘机’”这一问题作深度解读。
附：高树主任演讲实录
大家好，这个机会比较难得，而且今天的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凑，所以我客气话和其他话不多讲，直接进入主题。我对这个问题有一些思考，将我的思考结合我写的文章，以及最近做的一些布局，做一个简单的梳理，分为三个方面。
一、疫情对中国律师行业带来的直接影响
我认为至少有五个方面。第一是从业人员流动加剧。大的变动之下，每个人对自己的人生理想，对自己的走向都会有新的思考，如自己究竟将来适合干什么，一定要干什么，会有个调整。有些人可能已经进入律师行业里面，那么他对自己职业的价值取向会发生变化，有些人觉得他实在不适合在律师行业里待了，他更适合比较稳妥的，比如说行政事业单位，就可能加速向那方面流动。那么有的人这一场生活的变革后，自己还是要过比较专业、比较自由的生活，那么会加速推进他向律师行业发展。
第二个层面是，有的人觉得在律师行业将来可能接业务、做业务困难加大，那么他可能会寻找新的职位。我的一个判断是，向一个比较稳定的职业方向发展的人数和新进入律师行业发展的人数大致持平，流动进和出这方向之间的变换会进一步的加剧，这是第一个影响。
第二，今年如果保持目前这样一个常态发展下去的话，全国律师的业务总量基本上有所增加。它的理由在于哪里呢？首先，我们的业务体量本身比较小，大概一千多个亿，律师业占GDP的千分之一不到，不像美国是占到了百分之六，所以我预计美国可能会大幅度下降，而我们有所增加。第一我们基数小。第二我们近五年乃至近十年，律师业保持着高速的增长。业务总量一下子萎缩得很快，会有一个撞车效应，它有很大的惯性，在高速增长之下让它突然间平静下来，那需要很大的力量，我觉得疫情还构不成这么大的力量。律师业前期一直保持着20%这样的一个幅度，律师人数保持在14%、15%的幅度在增长，所以我个人认为业务体量还是会略有增长。
第三，业务收费整体平衡结构发生巨大变化。我估计今年，如果按照目前发展的话，跟2019年律师费的总收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我比较倾向于谨慎的乐观。律师业还保持在一千多个亿的体量，增幅和减幅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总的来说我还是比较看好增幅，增幅可能会有所放缓，但律师业务费的结构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这里面是一个很大的话题，不做过多展开。就像我们说中国三千多家上市企业，可能将来面临五百多家到八百家进入到破产阶段。那么在律师业，不良资产、破产等会呈增长的态势，尤其是在不良资产领域，因为不良资产和20年前的不良资产已经发生结构性的变化，体量非常大。还有一些新兴行业以前没收过律师费的，将来可能也不断涌现出来，律师费结构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第四，行业分化会进一步加剧，这是一个多格局的变化。第一，主流和非主流会逐渐凸显，也就是说律师行业里面，我们这四十多万人，哪些是主流，哪些是非主流，在一场疫情过后泾渭分明；第二是传统和新兴这两个概念，不管是律所还是律师的专业领域，传统和新兴的这两大阵营之间也会泾渭分明。
第三，国际和国内的格局变化。过去的几十年，尤其近十年欧美律师在亚太尤其中国在有着不少的份量，我们的律师费很多是交给了欧美所。在疫情之下中国律师会把很多律师费拿回来，欧美所不能像以前那样顺利的从我们这里把律师费拿走。就是说国际和国内的法律市场，在这场疫情之后，一定会有巨变，大家一定要予以充分关注，这是律师行业巨变非常重要一个衡量因素。因为大家知道中国律师业跟欧美相差的太大，我刚才讲我们的律师业占GDP不到千分之一，美国是6%，英国的3%，他们律师业的发达程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如果真的了解欧美律师业后，我们会发现和他们确确实实有很大差距，但在这一场疫情过后，这个差距会相对缩小，但缩小不到我们理想的状态。
第五，我们将完成新老更替的巨大变化，也就是说老生代、中生代、新生代代替方面的变化。就像今天的直播一样，嘉宾和观众大概都是80后，疫情过后，唱主角的可能是80后和90后。老生代、中生代、新生代如果没有这场疫情，也许到不了这个层面，这种新老交替，这种交班可能不会这么快出现，但这场疫情过后，一定会加速，而且会想象不到的快。
第六，新兴的品牌会不断的涌现。这和我刚才讲的有关，过去传统的大所就像国际上那些大所占据了在法律的核心位置一样，但是这场疫情过后，中国律师业会发生结构性的变化，很多新生代跃跃欲试，过了这个村会呈现出很多新的店，很多品牌会不断的出现。我们可以参照2003年的非典、2008年的汶川地震过后涌现的品牌，和那个时候对照起来，我们有一批律师就是在2003、2008年以后发生的变化，这是我们要充分予以关注的可能给我们行业带来巨变的因素，也就是说疫情过后，律师行业的分化，结构性的调整，变局会出现很大的变数，这阶段我就说这几个方面的变化。
二、疫情对中国律师行业带来的变革和创新
刚才是影响，在影响之下一定会有变革，一定会有创新。这个创新的核心点就是说很多人会有危机，很多人会有危险乃至危机，但危机对很多人来讲就是机会，在同一个业态里面是平衡的，就是说很多人没法活下去，很多人可能过得更好。这取决于三个方面的因素，一是中国国内的经济和政治总体上趋于平衡，是不是能达到一个基本平衡、稳定的状态，这是最重要的考量因素。第二个是国际局势的走向。国际局势的走向对于律师行业一定是有很大很大的影响。第三个方面是自然灾害，包括疫情能在什么时候能够彻底控制，也包括接下来在国际层面战争的风险会不会加大，这些因素会影响我们在变革创新能走到什么样的区位。
第一、“内实力”和“外能力”兼修者走得更远，财务和人才将被重点关注。有一身本事的人，你还得有其他方面辅助的因素，你专业做的好，还得有多层面实力的具备，尤其是律师和律所，财务实力是非常重要的，对律所来讲人才的储备同样也非常重要。
第二、以效益为核心的规模化和专业化的高度融合。规模化也好，专业化也好，你如果很虚，那么都不能予以维持，尤其是不能应变这些危机、度过难关，这样的规模化和专业化没有意义。所以我们将来的规模化和专业化，一定是建立在第一效益、第二安全、第三应对危机等等这些基础之上，我觉得要做到以效益和我讲的刚才那些为基础的规模化和专业化，才是我们真正所要的规模化专业化。
第三、律师不得不涉足新兴领域，全产业链法律服务体系将被大大的推崇。过去的几十年，尤其是过去几年，四大会计事务所明显收购了很多律师，有的甚至达到五六千规模，这是为什么他们能说自己实力比律所强，因为他们对产业的深入比我们强。
我平常讲，养猪场可以不要律师，但是养猪场一定要会计师，所以他们一定走得比我们更远，将来律师业的变革就在于你对各个产业，尤其是各个新兴产业的了解上。我对中国律师业有一个评价，不叫批评，我说我们很多产业走得很远了，尤其在深圳的很多新兴产业已经做得非常之远了，但是我们律师还在原地踏步，这对于律师来讲是个巨大浪费。将来律师在变革过程当中，继续跟着这些产业走是很重要的。另外，谁跟这些新兴产业走得越近，谁的机会就越多，所以我们也在变革期围绕这些方面展开。
第四、法律服务方式将呈多样化，线上法律服务的数量将增长。以前我很少像这样网上直播，现在网上直播，网上提供服务的数量比例将大幅度的增长，但是传统的法律服务模式，就是这种以人文关怀和以过程为导向的这样的模式还是一个主流，因为中国人的人文传统，就是注重过程和结果的结合。菩萨畏因，凡人畏果，那么针对法律服务市场的人呢，既要做菩萨也要做凡人，因为我们是一个专业人。
三、给律师同行的五点建议
第一用专业赤诚书写家国情怀。这次疫情里面我认识了很多律师朋友，北京上海各个地方的，我与他们交流，突然发现发现我们有如此大的赤诚，如此大的热情对待律师行业，那么我们对律师行业的坚守是能感动我们自身和社会、家国。我去年有一个演讲，谈到律师的行业责任是什么，社会责任是什么，实际上我们的社会责任是建立在行业责任的基础上。如果律师连行业责任都履行不了，你的社会责任就是一句空话，也就是说作为一个专业人，你的专业是第一位的，你做好专业就是最大的责任，你就能够爱家爱国爱党爱社会。
△高树主任在直播连线中
如果你自己专业做不好，行业责任也是做不好的，你的社会责任就会流于表面。我觉得疫情过程当中，很多同行会思考这个问题，而且也终究能把它想清楚。疫情过后，大家把这问题想清楚了，我觉得大家要考虑我们要用专业赤诚来对待专业，对待我们与这个专业相关的的一切。
第二，律所是你的身心居所。过去我们相当一部分律师，至少有1/3的律师是游离在律所之外，这个说法一点都不过分，因为很多是挂靠律师，他身在律所，心在所外，这种现象是比较多的。疫情过后，我相信很多的律师，只要他真心想干律师，他会意识到他的身心必须归位于律所。律所是一个外硬内软的壳，这个壳是庇护，大家抱团取暖，专业交流，一起在这里成长。律所这个概念会被重新提起和重视，我也建议同行们重新关注一下自己身处的律所，不要忘记它，不要忽视它，这是第二个建议。
第三，要像对待情人一样爱护你的客户。我马上要出版一个诗集叫《我们如此深爱》，其中序言写道“陪伴是重大的发现”，大家知道我是个诗人，也是个作家，当然也是个律师。有人问我，你为什么又写诗又能当律师，我说是因为我诗写得好，所以我律师当得好，因为我律师当得好，所以我诗写得更好，相辅相成。在这里面其实也是一样的，我这里可能说的比较浪漫，但实际上就是如此，疫情过程和结束以后乃至相当长的时间，我们才会发现我们身边最忠实的是什么？除了我们的家人父母，再往后算大概是什么？就是我们的客户，他是如此重要，乃至接近我们除了生存之外的很多很多的东西，所以我们需要像对待亲人一样，去守护、守望我们的客户，这是我对广大同行的第三个建议。
第四，珍惜作为劳动成果的律师费。我们可以不谈钱，但是我们一定要珍惜我们的律师费。很多律师赚了一点律师费，他就开始去想投资了，开始炒股，甚至开始做生意，他突然发现一句话叫“赚钱有如针挑土，花钱犹如水推沙”，赚钱像针挑土一样，很难的，花钱一下就把它冲走了。律师费是我们的劳动所得，我们要珍惜它，疫情过程当中最让我们踏实的，就是手上拥有去渡过难关的一些基本的物质需要，那就是律师费。我曾说中国的律师出去做生意成功的不到5%，其他行业转入做律师的成功率超过90%。大家一定要注意，这里面我可以举很多的例子，一定是要忠于我们的职业，要把律师做成事业，要珍惜我们的劳动成果—律师费，要交给自己的家人保管好，哪怕保守一点的理财，也不要过多的投资。这是我给律师同行们的一个建议，好好的珍惜、好好的赚律师费，使它成为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本。
第五方面，保持常态的节制和克俭。在某种意义上距离是最安全的东西，我最近跟一些朋友吃饭，像汉朝的时候一样，每个人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一些酒，放上一些吃食。我们还发现古人作揖很安全，现在握手可能有些不安全的因素。所以我觉得距离有时候是一种安全的保障，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中国人养成了节制和克俭的习惯，我作为一个诗人，我有这么澎湃的激情，但是我经常会告诉自己不能长篇大论，要见好就收，要适可而止。疫情期间，我写了一篇文章，里面提到在灾难面前人要低一格，在灾难、在自然、在众生面前，我们还是要善于、敢于把自己低一格，要保持必要的谦逊和耐心，而不能说一路莽莽撞撞。所以我觉得保持常态的节制和克俭是律师文化当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我希望同行可以共勉，一起保持一种比较好的常态的节制克俭的律师文化和人生观，迎风而立，向远而行。
我的分享就到这里，按照节目的要求，送给大家几句话。第一是我的新书《律师的荣耀--理想与实践》正在法律出版社出版中，出来后，愿与大家分享；第二句要送给大家的是雨果在《巴黎圣母院》序言中的话：我们肩负重任，我们昂首前瞻；最后送大家我的诗：最是人间风雨时，相伴便是艳阳天！谢谢大家！
注：直播期间，高树主任与嘉宾就“疫情下中国法律服务市场的‘危’与‘机’”展开了多角度探讨，高树主任的主题演讲引起了观众的关注和讨论，就观众提出的问题，高树主任也进行了精彩回答，受限于篇幅，届时将另行推送高树主任的问答篇，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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