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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十年最大变化:父母走了,我进入人生的下半场
戊戌年春节,是我回故乡和兄弟姐妹四家子16口人过得最完整的一个春节,也是最伤心的一个春节。
母亲晚年最大的心愿:在老屋地基上盖一栋新房子——我的理解是作为其养儿育女的功勋碑耸立。她这个心愿我们帮她实现了。就在新房脚手架还没有拆除,肺癌晚期的母亲已告不治,我们兄弟姐妹匆匆忙忙把一层装修好,将母亲从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运回新屋里辞世,并在新宅堂屋里出殡。
此前的2015年暮春,父亲在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老屋里去世。父亲一直不愿意改造老屋,这是他散淡的性格使然,或是因为他不愿意增加儿女的负担。
昨夜元宵节,我在北京,望窗外的月亮,心里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去年这个时候,我打电话回老家问候母亲。而今元宵佳节,父母都已在另一个世界了,只能心中默念。
元宵夜深,整理旧日照片,翻出来十年前回乡时用卡片机照的片子,当时我的儿子还没有出生,我姐姐的次子正是我儿子现在这个狗都厌的年龄。那时候房子虽旧,而父母健在,这种平常的幸福现在才觉得是何等的奢侈。
十年间故园变化颇大,水泥路修到每家每户门口,昔日的小溪旁,都装上了安全护栏。我家当年的泥砖杂红砖旧屋,也变成了三层小洋楼。高兴之余,有深深的惆怅。
老屋消失了,老屋前的石板路消失了。对我而言,消失的是回忆父母养育我的场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实生活总不能迁就历史。
▲10年前我7岁的外甥在门前的石板路上
▲那时候的村口和小径
▲这个槽门而今保留了
▲打开槽门往外望
▲10年前的院子
▲而今脚手架还没有拆除的新屋
▲水泥路代替当年的石板路通到农户门前,中间最高的那栋房子是我家,满足母亲的心愿
▲戊戌年元宵夜涂鸦
▲戊戌年元宵节后一夜书,念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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